曹操的曾孙曹髦曾展开辩论，夏少康和汉高祖谁厉害？大臣们吵翻了

本文为《文墨中的三国》专栏第40篇。

曹芳被废黜后，曹髦以12岁的年龄继位。曹髦是曹丕的孙子，也是曹操的曾孙。有关这位天子，我们都知道一个典故跟他相关，那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魏甘露五年四月魏帝曹髦见到王沈、王经、王业等人，愤慨说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朕不能坐受废辱，今日当与卿等自出讨之。”并且率领宫人300余人讨伐。有近臣先行向司马昭通风报信，司马昭马上派兵入宫镇压，双方在宫内东止车门相遇，中护军贾充在南阙下率军迎战曹髦，贾充命令成济杀曹髦，成济一剑从曹髦胸部刺穿，曹髦立即死在车上。后来司马昭以罪诛杀成济一族。

话说这位曹髦，有人评价他为壮烈且有曹操遗风，也有人评价他准备不足自酿大祸。无论如何，最终曹髦死在面对权臣的冲锋路上，在历史上都比较罕见。我们换个角度，如果说一位天子我们只用一两件事情来认识了解，也是不全面的。今天咱们从曹髦和大臣们的一次谈论上入手。

根据《魏氏春秋》记载，甘露元年二月，年仅14岁的曹髦在太极东堂召开一次大型宴会，参加宴会的大臣有荀彧的六子荀顗、司马师的得力手下崔赞、袁涣的侄子袁亮、钟繇的长子锺毓、边让的外孙子虞松等人。在这次宴会中大家沟通的主题是，历史上各位君主帝王的“优劣之差”。话说在这次宴会开始前，曹髦早早就心中有了答案且做足了准备，曹髦内心中喜爱的君主是夏朝的少康。而这次辩论，由曹髦起头。

在这里我们先简单科普一下，话说夏朝第五位君主叫相，此人的大位被后羿（不是射日的那个，是夏代部落东夷部落有穷氏首领）夺走，自己流亡。而后羿的手下寒浞，先是杀了后羿又杀了相，夏朝一度陷入绝对危机。相去世前有一个儿子叫少康，少康在自己母亲处长大。不久后，夏朝遗臣靡集结夏朝斟灌氏及斟寻氏二国遗民之力，灭掉寒浞，立少康为王。少康称王后又派女间谍女艾到寒浞之子寒浇的封地秘密侦察。又令其子季杼至戈地，先行利诱寒豷来麻痹他。寒浇与寡嫂女岐私通，女艾谋刺寒浇，结果误杀女岐。后来少康借由打猎的机会，放出猎犬咬死了寒浇。接着，季杼率军大举进攻戈地，歼灭敌军，寒豷战败被杀。少康在位期间，勤政爱民，专心农业水利，史称为“少康中兴”。

我们把话题转回来。

曹髦指出，夏朝曾经衰落，后相被杀，在关键时刻少康将夏朝遗众聚拢，甚至恢复了国家秩序，堪比大禹的功劳。另一边，汉高祖从陇亩起家，率领豪杰灭掉秦朝和项羽，统一天下。这两个人有很大不同，但都是世上的大贤之人。如果对比他俩的德行，谁应该在前呢？

荀顗等人认为，少康是承接前代的功业，也可理解为重兴旧功绩。少康的继承和汉高祖的开创相比，难易是不同的。少康虽然功德值得称赞，但仍只能定义为中兴之君，少康和汉光武帝是可以相提并论的，但如果说到汉高祖，我们认为汉高祖要优于少康。

曹髦表示，自古以来的帝王，在功绩、德行、言谈、行动等方面各有优劣。不一定开创的君主都很优秀，继承者都相对差一些。商汤、周武王、汉高祖虽然都是授于天命，但他们圣贤的维度还是有差异的。少康和武丁中兴，夏启和周成王的守成，这样对比比较客观。如果把你们的概念引入去对比汉高祖，这样会自然而然产生时代的差异，这也会影响后人评定。少康是在国家灭亡后出生的，身份最低微的时候甚至是诸侯的奴隶，其经历也大多是奔波四处逃难，勉强保全自己。但在后来他能够施展德行且善用谋略，最终恢复了大禹的功业，祭祀夏朝祖先并将国家延续下去，如果少康没有极大的美德和仁义，怎么能建立如此般的功勋呢？汉高祖是趁着秦朝衰败，依靠权数且单凭智谋和勇武成就天下，而汉高祖上位的过程，很多都违反了圣人的要求，甚至将自己的孩子和父亲多次让他们置身于危难之中。开国后汉高祖却将宰相囚禁，也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儿子，最终在他去世后大汉几近灭亡。如果把汉高祖放在少康的时代，他也许不能复兴大禹的功业。由此看来，少康应优于刘邦，你们再讨论下吧。

天子说少康好，大臣们怎么办？那就顺着说呗。

大臣们和天子继续就此事探讨。荀顗和袁亮等人表示，少康广施德行是仁者中的英杰。汉高祖凭借武力，是豪杰。如此相比，少康和汉高祖的确有很大区别，综上所述，少康更优秀一些。

崔赞、钟毓、虞松等人却发出了不同的声音，他们说少康积攒了仁德，当然也承蒙了大禹留下来的恩泽，少康的对手不对百姓施行德政，因此所有人都抛弃之并效忠少康。汉高祖布衣出身，率领乌合之众成就帝王功业，如果德行方面少康的确略胜一筹，当然汉高祖的功绩方面是领先的。不过话说回来，少康的处境比汉高祖要好一些，成就功名也相对容易，如此考虑时代因素，汉高祖更难。

曹髦听后指出，你们说少康有本钱，汉高祖白手起家，的确如此。但你们不知道上古时期用仁德成就事业比汉朝更难吗？在秦汉之际用武力成就天下是容易的。但大家要知道世界上最难得首先是立德，然后才是立功。汉高祖功劳高，但比不上少康德行普照天下。换个角度想，仁者一定要有勇气，诛杀敌人也是一定要用武力的，少康夺位的武功，难道就不如汉高祖吗？这肯定是因为古书丢失，所以少康的丰功伟绩没有记载，只有史学家粗略的描述情况。少康恢复了大禹的功绩，还没有丧失国宝和礼制章程，天下谁能和少康相提并论？如果上古典籍全部保留下来，我们详细地了解少康的行为，难道还会有异议吗？

大臣们看曹髦如此固执，于是表面上表示自己“服了”。在这个关节上，虞松表示，少康的事情年代久远，事迹模糊，从古至今几乎没人议论少康，因此它的美德没有被流传开。陛下您眼光广阔，对古代事情有所探究，还宣传德行，赞扬少康的美德，让少康的名声流传万世。我们要将陛下的想法写成文章，永垂于后世。

曹髦听后，谦虚地表示，我学问不广，认识短浅，害怕自己有不当的言论。我的言论即使有文采，却并没有那么大的价值，不要记录下来让后世贤者贻笑大方，觉得我愚昧无知了。

看完了故事，我们要想想曹髦为何突然要对比中兴之君和开创之君了？我们都知道，曹髦上台后就是一个傀儡皇帝，大权都在司马家的手里。陪曹髦一起谈论的人，主要是司马家的心腹或得力手下。曹髦是否在自比于中兴？还是托大臣们给司马氏一个警告？或是曹髦发发牢骚？

只要不是最后一个，那曹髦的确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天子，只是14岁的他，稍显幼稚。

文：正聊三国作者XX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