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七大寡头之首：我能让猴子当上总统，普京：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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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权力的决斗场上，很难有永恒的赢家，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才是不变的主旋律。

2013年3月，流亡海外的俄罗斯寡头鲍里斯·A别列佐夫斯基被发现死在伦敦郊外居所的浴室地板上。

消息一出，立刻成为国际各大主流媒体的热搜，十年之后的2013年，估计人们早就不认识别列佐夫斯基是何方人士，成为过时的明日黄花。

可谁又能记得在他如日中天的日子里，位列俄罗斯七大寡头之首，能深刻影响俄罗斯的政治进程，还豪言到“我能让猴子当总统”这类的政治宣言。

由学入仕

1946年，二战刚刚结束一年之际。

遍布“洋葱头”建筑的莫斯科，一家高级知识分子家庭里诞生了一位男婴，这就是别列佐夫斯基。

别列佐夫斯基的父亲是一名老老实实的理工男，母亲工作在顶级科研机构-科学院，从事基础理论研究。

生长在如此学术氛围浓厚的家庭，小时候的别列佐夫斯基也耳濡目染在父母的熏陶之下，对数学产生了极大的乐趣。

他天赋过人，智商极高，又有父母相助，在学业上是一日千里。

初高中阶段，别列佐夫斯基连续跳级，如同游戏玩家开了挂，以16岁的年纪考上莫斯科一所大学学习电子技术，其人生经历好似《生活大爆炸》中的谢尔顿。

在大学期间，他的一位同窗好友这样评价他：“他是一位杰出的组织者，善于解决问题。他总是将笔记本记得满满的，脑袋总能产生许多奇思妙想。”

大学毕业后，别列佐夫斯基并未选择立刻就业，而是选择了深造-进入莫斯科中央大学数学系。

数学是一门纯粹理性的学科，是理性精神最佳的栖息地，别列佐夫斯基的脑袋瓜儿可能在电子技术方面如鱼得水，但在数学上就显得捉襟见肘。

前苏联的学者欣士金说“别列佐夫斯基在数学上并没有特别高的造诣，他的论文基本上都是与他人共同完成的，本人只写过三个简单报告和概要。”

事实究竟怎样，现在已经不得而知。

别列佐夫斯基的数学知识到底如何也无关紧要，反正他的命运在1979年转了一个大弯。

离开莫斯科中央大学，别列佐夫斯基进入俄罗斯最大的国有汽车制造企业-伏尔加汽车厂，专门设计软件开发。

在汽车厂，别列佐夫斯基充分发挥了他的组织能力和与他人建立合作关系的天赋。也正是这一点，素有“东厂”之称的克格勃发现了别列佐夫斯基这个人才，将其招募，别列佐夫斯基从知识分子变成了一名官僚特工。

大发“国难财”的寡头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别列佐夫斯基日后成为俄罗斯垄断性的寡头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早就有迹可循，只是当时政局混乱，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还是小角色的犹太人别列佐夫斯基。

上个世纪80年代末，戈尔巴乔夫开始了最后的起搏，试图以经济改革挽救国家。别列佐夫斯基敏锐捕捉到这个细小的信息，顺势下海经商，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克格勃特工。

1989年，他联合朋友，合伙开办了洛格瓦兹公司。

接着，别列佐夫斯基一路跑到西德地区，搞到了一辆二手奔驰轿车，在莫斯科以3倍进价的价钱卖给了当地富豪，赚取了第一桶金。

其实他的经商手段并不高明，不过是现在习以为常的“二道贩子、黄牛般”的商业模式。

但放在当时，人们的思维太过僵化，不敢轻易迈出第一步，由此可见，勇气和胆略对人生可以产生难以估量的正面作用。

之后，别列佐夫斯基的汽车生意越做越大，创建了第一条汽车经销链，建立了“全俄汽车联盟”有限公司。

狂妄的他甚至在公开场合说到：“是我们创造了这个国家的汽车市场。”

红色帝国倒塌后，“酒鬼”叶利钦采用了西方的“休克疗法”，在经济政策上，以自由化为主线，以大规模私有化、金融化和市场化为次线开启了改革之路。

这种经济政策并非是完全为了提高经济效率，创造财富，做大蛋糕，而带有浓厚的意识形态色彩，是要坚定表明新一代俄罗斯的领导者绝不走回头路，是要造就新的私有者食利阶层，作为国家社会支柱。

这样导致的后果就必然会出现一些有心人士利用种种非法手段，乘机将能源、原材料和金融等大批国有企业和资产占为己有，成为一夜暴富的经济寡头。

西方资本家几十年才走过的资本积累路程，俄罗斯的“资本家”仅仅用几年的功夫就完成这项“丰功伟绩”，甚至比之更甚，掌握了国家整个经济命脉。

当时，俄罗斯有七大工业金融寡头，分别是罗卡瓦-西伯利亚石油集团的别列佐夫斯基、奥涅克辛姆银行-诺里尔斯克镍业-辛丹卡集团的波塔宁、梅纳捷普-尤科斯集团的霍尔多科夫斯基、“桥”集团的古辛斯基、阿尔法集团的阿文和佛利德曼、首都储蓄银行-农工银行的斯摩棱斯基、卢卡伊尔集团的阿列克别罗夫。

在这七大寡头中，别列佐夫斯基势力最大，钱财最多，是七大寡头的领军人物。他的石油公司就是低价收购的方式进入私人囊中。

除此之外，别列佐夫斯基还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媒体帝国作为个人的喉舌，比如俄罗斯公共电视台、《生意人报》、《独立报》等等。

结识叶利钦

1994年6月的一个晚上，莫斯科市中心一家灯火通明的豪华私人俱乐部里，觥筹交错，少长咸集。

有资格来这的不是富商名流，就是达官显贵，其中就包括叶利钦的女儿迪亚琴科。

别列佐夫斯基举行这场宴会目的很简单，就是通过资助迪亚琴科的儿童医院事业而结识叶利钦。

当儿童医院剪彩开业时，别列佐夫斯基和迪亚琴科站在一起，随后由迪亚琴科见到了叶利钦，攀上大树好乘凉。

别列佐夫斯基此举不言自明，就是想依靠叶利钦来保障自己的财产能够传至万世。

没多久，别列佐夫斯基还出钱帮助叶利钦出版了《总统笔记》一书，得到了叶利钦的赏识。

1996年，叶利钦因其糟糕的政绩被俄罗斯人民群起而攻之，这给了别列佐夫斯基一个献上投名状的好机会。

当时的俄罗斯议会被俄共所掌握，久加诺夫很有可能赢得下次总统大选。

别列佐夫斯基不想叶利钦这棵大树轰然倒塌，便为其竞选活动提供了大笔经费，公共电视台也不断为叶利钦发声助威，帮助叶利钦连任了俄罗斯总统。

连任的叶利钦也投桃报李，给了别列佐夫斯基一个国家安全会议副秘书的职务，并兼任独联体执行委员会主席。

俄罗斯《绝密-解密》周报曾刊登一副漫画：叶利钦总统面镜而立，镜子里映出的却是头戴皇冠、笑容可掬的别列佐夫斯基来讽刺这对“狼狈”。

寡头的黄昏

一朝天子一朝臣，叶利钦平生没干过啥好事，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在接班人的挑选上，叶利钦看中了年轻的普京。

别列佐夫斯基也不是没想过和普京和平共处，早在上个世纪末，普京就和别列佐夫斯基相识于圣彼得堡。

那时，普京是圣彼得堡的副市长，别列佐夫斯基曾邀请过普京去瑞士滑雪，不过普京委婉拒绝了。

或许从那时起，两人的嫌隙就在悄无声息间生根发芽，道不同，不相为谋。

1998年，别列佐夫斯基公开指责联邦安全局某些官员意图刺杀自己，这件事情激怒了普京，普京对其大为不满，并发表声明斥责别列佐夫斯基侮辱联邦官员。

2000年，普京仅仅上台三周后，两人的分歧就昭然若揭，原因是普京要加强联邦政府的权力，限制金融寡头特权，履行上台前对选民的承诺。

一石激起千层浪，别列佐夫斯基也不甘示弱，放出狠话：“克里姆林宫是我的后花园，我想让谁当总统，谁就能当总统，甚至是一个不能说话的猴子。”

金融寡头和国家官僚的战争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普京骨子里是个民族主义者，信奉国家至上，想重建俄罗斯往日的辉煌，在他附近，有一批年轻的技术官僚围绕在他身边。

同时普京出身于克格勃，情报系统的道道可谓是烂熟于心。

再加上他是合法选出的总统，民心归附，携车臣战争胜利的余威，他所能调动的政治资源要远比别列佐夫斯基要多、要强。

很快，普京就启动了对别列佐夫斯基等人在金融诈骗、涉及国家安全的调查。

另一边，别列佐夫斯基也没有坐以待毙，抓住了“库尔斯克号”核潜艇事件，发动旗下的媒体对普京进行口诛笔伐。

“库尔斯克”号核潜艇在演习中发生事故，造成118名士兵死亡，这时的普京正在休假，没有预料到事件的严重性。

等军方爆出事件的真实情况后，普京遇到了俄罗斯国民的指责。

不过还好事件后续处理的尽如人意，先是道歉，颁发烈士勋章，接着经济赔偿，得到了家属的原谅，普京有惊无险度过了难关。

转过头来，普京就指示俄罗斯司法机关，开始清查别列佐夫斯基暴富过程中的违法行为，简而言之就是翻旧账。

成功逮到了别列佐夫斯基的把柄，指控他参与了一系列欺诈案。

比如伏尔加汽车制造商在1996年私下生产和销售了没有入账的28万辆汽车，犯有货真价实的逃税行为；

同时，别列佐夫斯基控股的俄罗斯航空公司被指控洗钱，通过瑞士两家公司转移7亿多美元的资金。

在一套组合拳之下，别列佐夫斯基逐渐招架不住，不得已决定不再回国，开始了流亡生涯，选择在英国“政治避难”。

背后中刀

别列佐夫斯基将财产都交给了心腹阿布拉莫奇打理（简称阿布，他还是切尔西足球俱乐部前老板），谁知道别列佐夫斯基是树倒猢狲散，猪油蒙了心，看错了阿布。

阿布堪称识时务为俊杰，头也不回投靠了普京。

别列佐夫斯基曾对媒体说：“我像信任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信任他，但他却背叛了我。”

2001年，阿布以13亿美元的价格在普京控制的国家机器支持下强行收购了别列佐夫斯基手中的西伯利亚石油公司股份。

2007年，别列佐夫斯基在伦敦同阿布打起了官司，这年十月，出现了一件啼笑皆非的事情。

两位新旧寡头在伦敦某奢侈品街区购物，双方保镖团发生了街头巷战，就如同黑帮电影火并一样，在此间隙，别列佐夫斯基乘机将法院传票塞给了阿布。

在庭审中，法官称别列佐夫斯基“不诚实”、“本质上不可靠”、说他编造证据，自相矛盾，驳回了所有请求。

听到判决，这位曾经不可一世、以至于能够在国家选举中扮演掮客角色，并把数十亿美元的公司当做个人取款机的寡头别列佐夫斯基，呆呆地、像个木头杵在原地，一脸惊愕。

谁能想到毁灭的时刻不是他与克里姆林宫闹翻的时候，不是他和女友叶莲娜·格尔布诺娃分手的时候，甚至不是俄罗斯在缺席审判中判处他监禁的时候，而是在伦敦的法庭现场。

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竟是如此之快，快得让别列佐夫斯基难以招架、快得让他头晕目眩。

2012年11月，别列佐夫斯基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他找到一家俄罗斯独立广播电台，希望发表一封公开信，忏悔当年的所作所为。

不过给他的只有一行简短语句：别再像个小丑一样了。

关于别列佐夫的死因，外界众说纷纭，有说死于心脏病，有说是克格勃一手所为。

后一种说法估计是受到了流亡英国的俄罗斯人亚历山大·V·利特维年科死于放射性物质钚的影响。

但根据伦敦警方的调查，在别列佐夫斯基的死亡现场，并未发现任何放射性化学物质成分，随后发表的报告说没找到任何证据证明别列佐夫斯基的死亡涉及第三方。

结语：

寡头是特定历史条件下的“怪胎”，他们的财富不是来自于个人的劳动和奋斗，而是窃据平民的劳动果实。

怎么以丑诞的吃相吃进去，就要以怎样凄惨的人生末年来吐出来，兜兜转转，别列佐夫斯基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死亡，于他而言是解脱也说不定。

参考资料：

《第二次起搏：重整俄罗斯的政治蓝图》 重庆出版社

《俄罗斯金融寡头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 东欧中亚研究 2001年第一期

《演变后的俄罗斯》 海天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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