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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雕塑的奠基人-张松鹤

2023-08-10 11:12|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鲁迅头像 I 树脂 I 1973年

(用于1973年《鲁迅全集》第二版封面,本次艺术节展品)

1979年,张松鹤随中国雕塑家考察团参观考察了意大利七个城市和法国的巴黎。这次考察,他遍览意大利法国大量古典雕塑,这也是他一生中最完整的观摩欧洲古典雕塑原作的经历。

张松鹤最为崇尚古希腊[10]的雕塑。在《漫谈西方雕塑艺术》一文中,他这样写道:“古希腊雕塑真实、洗练、明快,人物动态多闲静、轻盈,形象健美、典雅,又显得庄严、肃穆,多强调人的共性和一般性。”在技术上,他认为古希腊雕塑非常注意转折面的塑造,形体锋面的衔接优美、流畅和连续。

而对于古罗马雕塑的,他认为古罗马雕塑在继承古希腊雕塑的基础上,进一步向写实的风格发展。所表现的神或帝王、贵族的大量石刻作品,形象都及其写实。形象个性化明确,手法厚重,有自己的特色。但过于具体,缺乏高度的艺术概括力,比不上希腊。

他对于古希腊古罗马雕塑的评价也可反映出张松鹤本人的雕塑价值观。

70年代,张松鹤进入北京画院工作。就像很多早年学习西洋艺术的艺术家一样,晚年的张松鹤也开始勤习书画,寄情于山水花鸟之间。

在北京画院的一段平静时期,他经常会拿本画册,静静揣摩,他也经常临摹研习他最为推崇的王羲之、米芾的书法和汉碑。

▲鲁迅头像 I 石膏 I 1973年

(用于1973年《鲁迅全集》第二版封面,本次艺术节展品)

他的书画延续了雕塑风格,雄健厚重,苍劲有力,金石气重。从70年代到晚年,他创作了大量书画作品,并多赠与政协友人和当年战友。

1989年至1991年,应华侨邀请,在小儿子陪同下,张松鹤去美洲多地举办个人书画展。先后在苏里南、圭亚那(法属)、美国洛杉矶和三藩市和加拿大多伦举办了七场书画展。

他们首站来到苏里南,这是一个气候温和,环境宜人美洲小国,张松鹤来到这里,感觉身心愉悦。

除了办书画展,此次苏里南行,也是张松鹤的感恩之旅。张松鹤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能走上艺术之路是因为在苏里南他两位哥哥的资助,哥哥们用艰苦打工赚来的血汗钱支撑了张松鹤最初的艺术梦想,而他们自己却积劳成疾,很早过世了。他们的后代已是不同族裔,隔膜甚远,难以联系。张松鹤就去拜访当年的老战友老朋友。东江纵队的很多华侨战士都来自南美苏里南、圭亚那等地,很多都是张松鹤的战友和学生。

中华会馆和广义堂是当地两大华侨组长,分别倾向国共两党,原本互不来往。但两个组织中皆有张松鹤的学生或朋友,张松鹤到来后,两边成员都来拜会,双方握手言和。

▲鲁迅头像 I 石膏原模 I 1973年

(用于1973年《鲁迅全集》第二版封面,本次艺术节展品)

张松鹤在三藩市、多伦多等地的画展,当地电台报纸都做了大量报道,受到舆论热捧,当地观展者甚众。《国际日报》评论张松鹤的作品:“他的山水画笔墨雄浑,气宇轩昂,意境深邃莫测。其花鸟画则清秀淡雅,墨色流畅,不失为大家风格”。[11]

张松鹤常年在北方工作,但他的身体并不适应干燥寒冷的北方气候,经常犯肺气肿。从80年代,张松鹤开始频繁返回家乡东莞。90年代初,张松鹤回到了他人生的起点,定居于家乡清溪柏朗村。之后的数年,他的精神与身体日渐好转。

千重云嶂近,

百曲清溪长。

鹿湖亭影静,

波照鹿鸣岗。

这是张松鹤在1982年一首吟诵家乡情的小诗。他喜爱家乡清溪钟灵毓秀的山川溪流,经常赋诗抒发情感。

今天,在东莞清溪柏朗西街一处灰墙大院门口。透过铁栅栏门,能看到院内高大葱郁的芒果树、红棉树、白玉兰、桉树和盛开的红色扶桑花,粉色的金达莱。进入院子,道路的尽头就是几间平房,一座裹着蓝白塑料布的军人雕像斜倚在门口一棵树上。屋内摆放着几把木椅、木架和桌台。地上和木架上满是大大小小的黑色青铜像、石膏像和雕塑工具,正面墙上挂着一幅像框,里面是一位神态安详庄重,戴着厚边眼镜的老人,这位老人就是晚年的张松鹤。

▲毛主席纪念堂广场旗帜用毛主席头像

浮雕正面 I 水泥 I 1977年

这里就是张松鹤晚年在东莞清溪的工作室。张松鹤工作室的院子就坐落在当年他创办的柏朗村小学旧址,那棵繁茂多枝的百年榕树依然伫立至今。90年代柏朗村小学另迁新址,张松鹤将原小学买下,将其中几间瓦房作为了工作室,前些年,政府征地,原有的园区大半已改建为道路和房舍,只留下了现在的院落。

回到故乡的张松鹤依然对艺术保持激情,他的生活极为自律。每天一早去工作室,白天画画做雕塑,晚上研习书法,日复一日。他的孙女每天中午都要去工作室叫他回家吃饭,每次都要喊好几遍,老人才会放下工具。

张松鹤晚年生活依旧简朴,经常就穿件白色褂子,所用纸笔也是最为普通的。但晚年的他有了对生活和自然更多的情趣与热爱。老人喜爱细软的食物,家人在饮食上也很照顾他,有时会去山里挑泉水,以柴锅烧豆腐,做客家闷鹅给他吃。他出门赴宴,会随身带把剪子,把食物剪碎再吃。

他的工作室和居所院落仿佛是小型植物园,除了各种树木,还遍植龙眼、鱼尾葵、香樟、九里香和三角梅、月季、蔷薇等多种灌木花卉。夏天的夜晚,数十朵昙花竞相开放,满园幽香。他还在工作室院中砌了水池,池中安放了一尊“月亮女神”雕像。老人经常在树荫花影下,与友人吟诗论画。

▲ 毛主席纪念堂广场旗帜用毛主席头像

浮雕反面 I 水泥 I 1977年

在创作之余,他不忘提携后辈。张松鹤虽然不是美院中人,但他一生在小学、中学和华北大学、北京艺师、北师大等高校有过短期教学经历,著名艺术家张文新就是他在华北大学的学生。文革时期,他指导的主席像工作组中,也有很多自愿和他学雕塑的助手。晚年,他也经常教后辈家人和慕名学画的孩子。有一位耳聋的孩子干脆住在家里学画,他不收取学生费用,只是要求非常严格。他的儿子张方、女儿张红和孙女阿峭以及很多学生后来都走上了专业美术之路。在和后辈交流中,他并不认为自己很聪明,自己在专业上能取得成绩来源于他的勤奋努力。

张松鹤在晚年为了纪念那些为抗战牺牲的战友们,提议东江纵队活动区域地方政府立项建碑,并亲自主持了深圳革命烈士纪念碑、惠州东江人民革命烈士纪念碑以及家乡清溪革命烈士纪念碑的纪念碑型与艺术设计工作。

这三座纪念碑既是他一生雕塑技艺的总结,也是对早年战友深情的缅怀与纪念。在经历了几十年风雨苍黄的国事人事的变迁后,张松鹤对于早年浴血奋战,生死与共的战友情看得尤为珍贵。

张松鹤对于三座纪念碑浮雕的细节非常考究。对于当年东江纵队战士的服饰、枪械都要向老战友去详细咨询。当年东江纵队主要服装是“列宁装”,一种翻领带肩带的服装,而帽子是 “五角帽”,这些服饰来源于当年的南洋机工(南洋开车的司机)。而当时的武器则五花八门,有日式、英式和土枪。战士鞋子则是“冯胶鞋”,一种南洋产的质量上乘的胶鞋,当年游击战士们就是穿着这种鞋在崎岖的山路上健步如飞。

八十多岁高龄的张松鹤面对庞大的纪念碑工程,依然激情似火,他不仅在工作室日夜打磨画本泥稿,到了工地,数层楼高的脚手架,他照样要上去调整要津节点。

清溪革命烈士纪念碑坐落在东莞市清溪镇南面的大窝山上。这里视野开阔,四面桑松翠柏,高耸的纪念碑直插云天。碑身正面镌刻着“清溪革命烈士纪念碑”九个金色大字。碑座长6.5米,宽4米,镌刻着碑文、烈士名录和张松鹤手书的颂词。其它三面镶嵌着黑色铸铜浮雕,表现了清溪军民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英勇奋斗的历史图卷。浮雕遍布刀锋锉痕,人群密簇汹涌,狂飙突进,似黑色熔流奔涌向前。

▲ 谁主沉浮-青年毛泽东像 I 陶瓷 I 1968年

据张松鹤家人回忆,张松鹤原初的清溪纪念碑构思宏大,不仅有纪念碑,还有亭台楼阁,水路系统。但在90年代初期,地方政府经费有限,碑身高度亦有限制,老人向来对艺术执着完美,也无奈做出妥协,最后方案大大缩水,成为老人生前的一大遗憾。

除此以外张松鹤在家乡还陆续创作了《曾生将军》、《王作尧将军》、《蔡子培》、《何与成》等东纵战士像。

中国进入市场经济后,雕塑工程有巨大利益,但张松鹤擅长专业,并不懂如何经营项目工程,往往将工程委托他人,自己和家人只能拿微薄的设计费。即使这样,在设计深圳纪念碑的时候,张松鹤还将自己设计费全部捐献出去。

张松鹤晚年的精力还是在于专业追求,对于现代艺术,他也并不一味排斥,虽然他仍然坚守自己的创作原则,但晚年在风格和形式也做了某些创新。在陈淑光家有一尊黑色女人体雕塑,作品只选取了人体躯干造型,形体高度简练抽象。他晚年创作的《女娲补天》是一幅带有象征主义特色的油画作品,这些新作与他以往的写实风格迥异不同,这在同辈艺术家中是很少见的。

2000年的重阳节,天高气爽,张松鹤兴致很好,到山里观景后,在家锻炼时,做了一个单腿独立的姿势,不慎摔倒骨折,在长期卧床后,老人身体每况愈下。

▲湖南大学毛主席立像 I 水泥 I 1967年

在他生命的最后阶段,老人依然要画画,哪怕手已抖的难以控制笔了。临终前两周,他还要借助亲人的手在纸上歪歪扭扭的画上几笔。

2005年7月28日,张松鹤卒于故乡清溪,享年九十三岁。

后记

这位颇具传奇色彩、创造了大量重要雕塑的老艺术家,一生没有积累下什么财富,也远没有在艺术院校教书的同辈人的声名显赫。

我不是艺术评论家,难以评价张松鹤先生在中国雕塑史上的地位。但我也似乎懂得艺术界对他的忽略,在当今的艺术高校,西方和中国古代大师才是师生崇拜的偶像,红色艺术家却是被敬而远之,雕塑尤其如此。这和毛泽东时代刚好相反,但中国历来有这样二律背反的历史规律,个体是无力改变这一端貌的,我只能替老人感到些许不平。

▲鲁迅胸像 I 铸铜 I 1956年 I 北京鲁迅博物馆藏

近日,由范明正赵艳婷策展的《“延伸的空间”2018东莞雕塑装置艺术节》在东莞举办,我应邀从北京来到东莞,又从东莞坐长途车来到张松鹤的故乡——清溪柏朗村做考察。

张松鹤的孙子接待了我,他很热情地带我参观了张松鹤生前的工作室和居住的院落。

张松鹤的居所离工作室很近,那是一座临街的院落,紧挨着名曰懋德䑓的碉楼。这是一处东莞乡村再普通不过的小院,主体房屋是一座三层小楼。现在这所房子已出租,底层一扇敞开的门里几位年轻人正加工着塑料制品,张欣然告诉我,旁边那扇横着铁栏的窗子后面就是张松鹤生前住的房间。此时几位年轻人疑惑地望着我这位不速之客,我想他们肯定不清楚以前这座院子居住的老人是谁。

离开的时候,张松鹤的孙子指着院外一棵枝繁叶茂的榕树告诉我,这就是当年柏朗村小学的那棵百年榕树,当年他的爷爷在榕树四周设计了分层的台座,供村民休息,如今只剩下一层单薄的水泥台。

▲鲁迅半身像 I 青铜 I 1974年 I 中国美术馆藏

返回东莞后,我再次观看了展厅里张松鹤的作品,在他自雕石膏像前,驻足良久。这块原置于工作室的石膏板早已泛黄斑驳,领口处已被虫蛀出一个洞口。艺术家雕刻出自己清癯的侧面像,紧绷嘴唇,微蹙眉头,若有所思地望向前方。

晓舟于2018年8月24日写于北京 I(感谢张松鹤家人陈淑光、张扬、张方、张峭然、张欣然提供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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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 徐谭送,温传发,张磊.南国红棉——张松鹤革命、艺术生涯[M].广东:广东人民出版社, 2006:10-12

[2] 徐谭送,温传发,张磊.南国红棉——张松鹤革命、艺术生涯[M].广东:广东人民出版社, 2006:19-20

[3] 徐谭送,温传发,张磊.南国红棉——张松鹤革命、艺术生涯[M].广东:广东人民出版社, 2006:22-23

[4] 徐谭送,温传发,张磊.南国红棉——张松鹤革命、艺术生涯[M].广东:广东人民出版社, 2006:24-26

[5] 徐谭送,温传发,张磊.南国红棉——张松鹤革命、艺术生涯[M].广东:广东人民出版社, 2006:30-31

[6] 徐谭送,温传发,张磊.南国红棉——张松鹤革命、艺术生涯[M].广东:广东人民出版社, 2006:44

[7] 徐谭送,温传发,张磊.南国红棉——张松鹤革命、艺术生涯[M].广东:广东人民出版社, 2006:59

[8] 徐谭送,温传发,张磊.南国红棉——张松鹤革命、艺术生涯[M].广东:广东人民出版社, 2006:33

[9] 徐谭送,温传发,张磊.南国红棉——张松鹤革命、艺术生涯[M].广东:广东人民出版社, 2006:148

[10] 徐谭送,温传发,张磊.南国红棉——张松鹤革命、艺术生涯[M].广东:广东人民出版 社,2006:201-202

[11] 徐谭送,温传发,张磊.南国红棉——张松鹤革命、艺术生涯[M].广东:广东人民出版 社,2006: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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