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是人生最初的文化熏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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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谣是人生最初的文化熏陶

2023-02-08 19:23:19|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在缺乏文化的乡村,是什么开启儿童的智慧之门?是不知流传了多少代的童谣。几乎所有的童谣都通俗易懂、朗朗上口。我不能不承认,我对语言文学中“韵”的感悟,正是从童谣开始的。

我出生在一个相当贫苦的乡村,那地方叫黄陂,记得四五岁时,我就做了放牛娃。我家是典型的“女人国”———曾祖父、祖父均早逝,

伯父和父亲到汉口帮工学徒去了,家中是四代女人:曾祖母、祖母、伯母、母亲、姑妈、堂姐。我是第一个来到这个“女人国”的男孩。   乡下人的白天极忙,尤其是在农忙季节,只有夜幕降临之后,乡村才回归恬静。乡下人的夜晚一般不点灯,因为点灯是要费油的,乡下人连炒菜也舍不得放油,哪能让油白白烧掉。在没有灯光的夏夜,一湾子的人会不约而同到后山坡乘凉。

乡下人特别喜欢月亮,每当月亮从树梢间爬上无云的夜空,把温柔的清辉洒向山坡茵茵的草地,大人们就开始了扯不断的家常,孩子们就此起彼落地唱“月亮歌”: “月亮走,我也走,我给月亮提芭篓;芭篓破,摘菱角;菱角尖,冲上天;天又高,打把刀;刀又快,切青菜;青菜青,换口针;针又秃,割块肉;肉又薄,打面锣;锣又响,换个碗……”

我3岁时便当了哥哥。我弟弟名叫小业,他先天比我聪慧,比我壮实。他学童谣学得特别快,记忆又特别好。记得他三岁时湾里人逗他,“小业,唱个歌吧。”“唱就唱!”他雄赳赳地说。于是,他的小嘴就动起来,一支一支歌从口里流泄出来,什么“张打铁,李打铁,打把剪子送姐姐,姐姐留我歇,我不歇,我要回家摘茶叶……”;什么“里锅灶,外锅灶,放个把子旺旺的烧,里面锅里炒芝麻,外面锅里炒米泡……”他可以一口气唱好几支童谣。他是大人顶喜欢的娃儿。

很不幸,他夭折了,夭折在1945年的那个毒日头曝晒、田地龟裂的夏天。那天大人们都到田畈车水去了,我放牛去了,他和几个般般大的孩子在村前水塘边玩耍,被另一个孩子推下了水。他那年还不到四岁,不识水性,于是他被淹死在水里。我家里人都流下了热泪,也给一湾子人心里留下了阴影。最为悲痛的自然是我娘。不久传来木兰山一带出现豺狗的消息,还传说豺狗衔走了几个放牛娃,祖母怕再痛失长孙,便托去汉口的人捎信叫我父亲回来。父亲回来后到小业的土坟上哭了一通,几天后就带着我娘和我去了汉口。那年我6岁,没想到武汉成了我终生的维系。

与黄陂乡下相比,汉口这地方好大好大哟,陌生的人群与“麻胡子”蒙小孩子做“人肉包子”的传闻使我对这地方既迷惘又恐怖。只有一点使我感觉与乡下相似,那就是汉口伢也喜欢唱童谣。不过汉口的童谣一点也不美。记得有一次我到汉寿里,一群城里伢见我青皮头上蓄了一撮胎毛,穿着破裆裤,人瘦得就像张乐平漫画中的三毛,便一边羞一边拍手唱:“乡里伢,喝糖茶,打臭屁,屙蛤蚂……”听到这么丑陋的童谣我感到莫大的羞辱,躲到我娘的身后,扯着她的衣襟一个劲地喊:“娘,我要回去!我要回到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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