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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解读/mbti】沙威维护的仅仅是法律吗?

2024-05-26 12:08|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原著解读/mbti】沙威维护的仅仅是法律吗?

第一部分 疑惑

对于《悲惨世界》中沙威信仰的事物究竟是什么,很多人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词就是:法律。

(十周年PQ鲨,严肃大猫咪)

但是,在我看来,这一印象似乎是受到了音乐剧过多的影响。我认为沙威维护的其实不完全能说是所谓的“法律”,而更恰当地来说,应该是他所习惯于生活的那个旧社会的所有秩序:国王,一层层由上至下的领导阶级,还有最底层的穷人。

当然,在那个时代,法律从更广义的角度来看也是上对下压迫的一种。例如冉阿让仅仅是偷了个面包,就要被关五年,而芳汀仅仅是跳起来打了骚扰她的巴马达波先生,就得被关上六个月。

有时候,法律和秩序的破坏有时候具有相同的表现形式:

这人(沙威)还交叉着两条胳膊,缓缓地摇着头,用下嘴唇把上嘴唇直送到鼻端,做出一种别有用意的丑态,意思就是说:“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我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他。……总而言之,我还没有上他的当。”

——第一部 芳汀 第五卷 下坡路

这段是他对马德兰市长从未减弱的怀疑。

阿斯图里亚斯地方的农民都深信在每一胎小狼里必定有一只狗,可是那只狗一定被母狼害死,否则它长大以后会吃掉其余的小狼。

你把一副人脸加在那狼生的狗头上,那便是沙威。

——第一部 芳汀 第五卷 下坡路

这里是雨果常用的比喻:狼=下层人/流民,狗=上层人的爪牙。

在后文还出现过几次,有些类似但不完全相同:

沙威第一次看见马德兰先生披上那条表示掌握全城大权的绶带时,不禁感到浑身哆嗦,正如一只狗在它主人衣服底下嗅到了狼味。从那天起,他尽量躲避他。如果公务迫切需要非和市长见面不可,他便恭恭敬敬地和他谈话。

——第一部 芳汀 第五卷 下坡路

当他在塞纳河滩意外地碰到冉阿让时,他当时的心情就好比狼又抓到了它的猎物,狗又找到主人一样。

——第五部 冉阿让 第四卷 沙威出了轨

注意,他怀疑的原因是因为马德兰可能是个潜逃的苦役犯(“狼”),现在却做了他(“狗”)的市长(“主人”)。

这里有两层信息:

一、潜逃的苦役犯,说明他破坏了法律。

二、昔日的底层人做了现在的市长,这是一种地位的转变,打破了旧有的社会秩序。

那么,沙威更在意的是哪一种呢?

第二部分 执法者憎恶的是反叛

其实,这一点在《悲惨世界》原著中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这个人是由两种感情构成的:尊敬官府,仇视反叛。这两种感情本来很简单,也可以说还相当的好,但是他执行过度便难免作恶。在他看来,偷盗、杀人,一切罪行都是反叛的不同形式。凡是在政府有一官半职的人,上自内阁大臣,下至乡村民警,对这些人他都有一种盲目的深厚信仰。对曾经一度触犯法律的人,他一概加以鄙视、疾恨和厌恶。

——第一部 芳汀 第五卷 下坡路

仔细看果聚聚对沙威性格的描述!可见他仇视的不仅仅是“违法”,而是“反叛”,“违法”在他看来只是“反叛”的一种形式。

可是沙威在听了德纳第的故事后追问了几句,想探探虚实:“这祖父是个什么人?他叫什么名字?”

德纳第若无其事地回答说:“是个有钱的庄稼人。我见过他的护照。我记得他叫纪尧姆·朗贝尔。”

朗贝尔是个正派人的名字,听了能使人安心。沙威转回巴黎去了。

“冉阿让明明死了,”他心里说,“我真傻。”

——第二部 珂赛特 第五卷 无声的狗群黑夜搜索

似乎,他对旧社会的官僚阶级是非常迷信的,相信他们不会违反法律。但这好像也不尽然。

他是走极端的,不承认有例外,一方面他常说:“公务人员不会错,官员永远不会有过失。”另一方面他又说:“这些人都是不可救药的。他们决做不出什么好事来。”

——第一部 芳汀 第五卷 下坡路

 

沙威这时觉得自己要疯了。他在这一刹那间,接二连三,并且几乎是连成一气地感受到他生平从未有过的强烈冲动。看见一个公娼唾市长的面,这种事在他的想象中确是已经荒谬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即使只偶起一念,认为那是可能发生的事,那已可算是犯了大不敬的罪。

——第一部 芳汀 第五卷 下坡路                                                    

即使是他正在怀疑的市长,他也认为是不可侵犯的。

“……当时我在场,是这个婊子先跳上去打巴马达波先生的,巴马达波先生是选民,并且是公园角上那座石条砌的有阳台的三层漂亮公馆的主人。……”(沙威)

“您提的这个问题是个市政警察问题。根据刑法第九、第十一、第十五和第六十六条,我是这个问题的审判人。我命令释放这个妇人。”(马德兰,或者说是冉阿让)

沙威还要作最后的努力:

“但是,市长先生……”

“我请您注意一七九九年十二月十三日的法律,关于擅行拘捕问题的第八十一条。”

“市长先生,请允许我……”

“一个字也不必再说。”

“可是……”

“出去!”马德兰先生说。

沙威正面直立,好象一个俄罗斯士兵,接受了这个硬钉子。他向市长先生深深鞠躬,一直弯到地面,出去了。

——第一部 芳汀 第五卷 下坡路

怎么回事?法律的执行者沙威却不引用法律,而是用巴马达波先生的“有产者”身份来支持他行为的正确;而用法律来反驳对方的却成了冉阿让!从这之中,仿佛可以看出沙威真正支持的东西了:旧社会的秩序。

他也从来不看报纸,可是在一八二三年十二月,他忽然想到要看看报纸,那是因为他是一个拥护君主政体主义者,他要知道凯旋的“亲王大元帅”在巴荣纳举行入城仪式的详细情况。

——第二部 珂赛特 第五卷 无声的狗群黑夜搜索

君主政体主义是他习惯的统治方式,所以他极力拥护,这也是他维护的是旧社会的传统的一种表现。

还有他一直被津津乐道的请求革职的那部分:

“一个下级警官,对于长官有了极严重的失敬行为。我特地来把这事向您说明,因为这是我的责任。”

……

“市长先生,还剩下一件事,得重行提醒您。”

“哪件事?”

“就是我应当革职。”

……

“……我们这些人原有权怀疑别人,虽然疑到上级是越权行为。但是不根据事实,起于一时的气愤,存心报复,我便把您一个可敬的人,一个市长,一个长官,当作苦役犯告发了!这是严重的。非常严重的。我,一个法权机构中的警务人员,侮辱了您就是侮辱了法权。假使我的下属做了我所做的这种事,我就会宣告他不称职,并且革他的职。不对吗?”

——第一部 芳汀 第六卷 沙威

警官对一个人产生怀疑,即使没有依据就去举报了,最多算是办事不利,是一种失职,也不能算是违法,沙威没有足够的理由提出辞职——不然他难道每次没抓住一个逃犯都要辞一次职吗?但是,如果这一行为上升到下级警官对上级的“失敬”,侮辱了“法权”,那这件越权行为的后果可就大了。沙威自己破坏了他对社会等级与秩序的维护,破坏了下对上的服从与绝对忠诚,鉴于他一向对自我和他人始终如一的高标准,那么他提出要被革职就不是空穴来风了。

而且,我们不妨设想一下,假如ABC社街垒起义成功了,建立了民主政体,那么沙威究竟会不会(盲从地)执行这一新的统治阶级的法律呢?

在我看来,沙威不会,反叛者在他眼中是背叛了国家,他们的法律不会被沙威认可是“庄严的法律基石”,因为这块基石是用来支撑旧社会的大厦,维护旧社会的秩序的。

但是,沙威作为书中的“反派”,这种保守派的代表,却受到一直以来的高度评价,这又是为什么呢?

他是复杂的,他的身上不可思议地同时混杂了令人生厌的习性和令人敬仰的品质。而他经久不衰的人格魅力,就在于他崇高的理念。

第三部分 信仰及其来源

我们不妨来看看经典咏流传的鲨鲨跳河中的一段:

不管怎样,他总是回到这点上来,对于他有件事比什么都重要,那就是他犯了可怕的违法的罪行。他对一个判了刑潜逃的惯犯熟视无睹。他释放了一个苦役犯。他从法律那里扣下一个属于法律制裁的人。他做了这件事,所以他对自己也不了解了。他对是否还是他自己也没有了把握。他不明白自己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他感到的只是头晕目眩。迄今为止他是靠了盲目的信仰生活着,由此而产生一种黑暗的正直。现在这一信仰已经失去,所以这一正直也不复存在。他所信仰的一切都消逝了。他不愿接触的真理严酷地折磨着他。今后他得做另外一种人了。他感到一种奇特的痛苦,一种良心在除去蒙蔽后的痛苦。他见到了他所不愿见到的事。

——第五部 冉阿让 第四卷 沙威出了轨

从这里,我们可以窥见沙威始终对法律,或者说是旧社会的秩序盲目地信仰,“忠勤干练”地执行,甚至几乎到了残酷无情的地步,究竟是为了维护什么:

一种对正直的朴素向往。

他成长以后,认为自己是社会以外的人,永远没有进入社会的希望。他看见社会毫不留情地把两种人摆在社会之外:攻击社会的人和保卫社会的人。他只能在这两种人中选择一种,同时他觉得自己有一种不可解的刚毅、规矩、严谨的本质,面对他自身所属的游民阶层,却杂有一种说不出的仇恨。他便当了警察。

——第一部 芳汀 第五卷 下坡路

我不喜欢那一套。放纵一个冒犯士绅的公娼,放纵一个冒犯市长的警务人员、一个冒犯上级的低级人员的这种好心,在我眼里,只是恶劣的好心。社会腐败,正是那种好心造成的。我的上帝!做好人容易,做正直的人才难呢。

——第一部 芳汀 第六卷 沙威

沙威的心里出现了一个憨直的良心所能有的极大震动,越出常轨的灵魂,是在无法抗拒的情况下被扔出去的正直,它笔直地和上帝相撞而撞碎了。

——第五部 冉阿让 第四卷 沙威出了轨

我会从mbti的角度分析沙威的这种独特的人格魅力:一个高fi的istj。他是一个非典型的理想主义者,我很喜欢果聚聚对他性格的这段描述:

有些人思想过激,他们认为人的法律有权随意指定某人为罪犯,在必要时也有权坐实某人的罪状,并且不容社会下层的人申辩,沙威完全同意这种见解。他是坚决、严肃、铁面无私的,他是沉郁的梦想者,他能屈能伸,有如盲从的信徒。

——第一部 芳汀 第五卷 下坡路

他的si表现在他对旧社会,旧秩序,旧法律的习惯与盲从;te是随之而来的强大、理性而无情的执行力;fi,来自于他的童年挫折(被排除在社会之外的,苦役犯和吉普赛人的小孩),却造就了他对法律制度的强烈追求和信仰。

落在他手中的人必无幸免!自己的父亲越狱,他也会逮捕;自己的母亲潜逃,他也会告发。他那样做了,还会自鸣得意,如同行了善事一般。同时,他一生刻苦、独居、克己、制欲,从来不曾娱乐过。

——第一部 芳汀 第五卷 下坡路

法律在他的眼中不仅仅是纂刻在石板上的条文,而是夜空中的星星,好与善的象征,指引着他维护他所认为的“正直”,反对他所认为的“丑恶”。

但是,可悲的是,正如果聚聚在书中所写,他的法律和秩序不过是旧社会残暴统治的工具,他所赖以生存的“信仰”,不过是“盲从的信仰”;而相应带来的,他所自豪于拥有的“正直”,不过是“黑暗的正直”。

当他的理想与现实发生矛盾的时候,他似乎陷入了一种si-fi loop。

正确无误不是肯定有效的,教条也可能有错,法典并不包括一切,社会不是尽善尽美的,权力也会动摇,永恒不变的也可能发生破裂。法官只是凡人,法律也可能有错,法庭可能错判!在无边无际的象碧色玻璃的苍穹上看到了一条裂痕!

——第五部 冉阿让 第四卷 沙威出了轨

沙威的死因是他用一生所维护的正直的破灭,他被迫发现了良心却没有完全想通,而这个完美主义者不能接受身上任何的污点。

四、悲剧?理想主义?一些题外话

悲惨世界这本书很有意思,它的主角冉阿让(infj)是理想主义者,它的“反派”沙威(istj)是另一种理想主义者,一个为了维护信仰毁灭自己平静的生活,另一个为了破碎的信仰毁灭自己为之陪葬。

ABC社的领袖安灼拉(intj)、公白飞(intp)、古费拉克(enfp)也代表着一种理想主义,牺牲小我而成就大我,牺牲自己而唤醒人民。

珂赛特(isfj)、芳汀(isfj)、马吕斯(infp)似乎也具有一种对爱情的理想主义。

由于践行信仰和信仰破灭造成的悲剧似乎总是能得到一种伟大而悲壮的效果,在我看来,这或许就是悲惨世界中人物的魅力经久不衰的其中一个原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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