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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作曲丨音乐的流行与经典的标准是什么?

2024-07-07 16:41|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10.2 作曲丨音乐的流行与经典的标准是什么? 22.8MB 00:0024:16

大家好,我是陈其钢,这节课我想跟大家聊聊音乐的流行与经典。

旁白:陈其钢,世界知名作曲家。1987年,凭借作品《梦之旅》和《源》,他分别斩获德国和意大利两项国际作曲比赛大奖。2007年,陈其钢被聘为北京奥运会开幕式音乐总监,并为奥运会创作主题曲《我和你》,走进大众视野。除此之外,陈其钢为电影《归来》制作的音乐还曾斩获“华表奖”“金马奖”两项大奖。陈其钢在古典音乐以及流行音乐领域都有着耀眼的成绩,是当今少数几个在世界音乐舞台上极为活跃的中国作曲家之一。

在本讲中,陈其钢将站在作曲家的视角,从音乐的流行与经典谈起,带领我们了解他是如何将中国元素融合在自己的创作之中,探寻音乐生命力的来源。接下来,就让我们走入他的古典音乐世界。

作曲家的发展历史

“作曲家”这个名称是从西方传进来的,20世纪之后,音乐写作观念引进中国。中国音乐的传统是先演奏再记录,西方则是要把谱子写在纸上。这个由西方引进的传统和他们的宗教合唱有关系。

从作曲的领域来说,一开始西方大多数的作曲家也是演奏家。演奏与作曲之间彻底的划分应该是在古典音乐派和浪漫音乐派交接的时候,像我们知道的贝多芬或者莫扎特,还有过去的古典音乐大师都是器乐演奏大师。

到了19世纪中叶以后,开始逐渐出现独立的作曲家,比如瓦格纳(Wilhelm Richard Wagner,1813年-1883年,德国作曲家)就十分典型。他不是一个好的乐器演奏者,而是变成一个思想家去更加理性地看待和解构音乐。20世纪以后情况更是如此。20世纪中叶后,出现很多完全没有学过音乐的人开始当作曲家,这跟绘画领域很像。有些完全没有学过绘画的人,突然变成了一个伟大的画家,因为他并不需要画,只需要观念。我们很难预料这个时代将来还会向一个什么样的方向发展。

▲瓦格纳肖像

朱塞佩·蒂沃利绘,1883年

英国布里吉曼艺术图书馆藏

古典音乐传进中国的时间比较晚,到现在只有100年左右。真正在中国称得上是作曲家的人,20世纪初还没有出现。他们是真正到西方去学习,把外国一整套的作曲理论、基础理论和技术理论学习后,开始进行传播的人。真正意义上应该说,中国作曲是从20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开始真正的发展起来。

我们中国延续了西方人的部分理性思维的传统。我在小的时候学习过单簧管演奏,对我来说,其他乐器我都不是专家。作为一个作曲专业的人来说,过去传统的作曲大师基本都是掌握多声乐器的。多声乐器指的是钢琴、管风琴、古钢琴等这类乐器。那时的作曲家没有任何其他的媒介可以去借助,让他们想象声音呈现之后的效果,因为光靠一个单声乐器是远远不够的。

那么,为什么20世纪之后作曲家有可能不会乐器了?因为在20世纪后,录音技术提高后可以把演奏的声音记录下来,乐队的演奏效果可以通过录音和唱片进行传播,这大大便利了作曲事业的发展和作曲家思维的丰富。由于工业水平的发展,录音把乐器的声音留下来做成唱片进行传播变成了现实,这给作曲家进行多声思维带来特别大的帮助。因为过去只有到音乐会现场才能够听到演奏,但是音乐会现场很少,所以一个作曲家必须要具备多声乐器演奏的能力才能积累经验。

20世纪之后,因为有了录音,任何人坐在家里就可以听到一个多声音乐的演奏现场,这可以帮助人们去提高音乐想象力和内心听觉的能力。

▲1965年,陈其钢在中央音乐学院附中学习单簧管

我对单簧管这个乐器相当了解,但是不管为哪个乐器写作,我总想要突破这个乐器既有的一些习惯和我们听到的这些水准,希望能够有所超越。我写了很多乐器的独奏协奏曲,独奏协奏曲就是以一个乐器为主,其他乐器为辅创作的曲子。这个曲子除了它本身的艺术性、音乐性之外,还要有一定的基础性。

一个协奏曲如果在技术上没有任何挑战的话,它好像就没有完成。我写了不少协奏曲,其实在技术上对乐器的要求都非常高。我每次在写作之前,比如说小提琴、大提琴或者是管乐,我都会借一支乐器,自己在这个乐器上进行实验。如果有些乐器太复杂,比如说双簧管或者是小号,这两件乐器我不够专业,我就会和一个演奏家进行密切的接触和交流,了解乐器的性能和演奏它们的可能性。还要对历史上文献中间那些最具挑战的一些段落都有所了解,这样有助于我在写作的时候能够突破它。

作曲家和演奏家的关系

比如我为小号写的《万年欢》,在首演的时候,独奏家觉得非常困难,认为这可能是她碰到的历史上最难演奏的作品。其他的人也会说,这个作品不适合小号。

那对于一个作曲家来讲,经常碰到曲子是否适合演奏的问题,回看过去历史曾发生过很多同类的事件。

过去,很多著名的作曲家在写协奏曲后都会碰到这种困境。演奏家(指英国小号演奏家Alison Bolsom)表示这首曲子不适合,不能演。但是过了20年、30年或者50年后,这首曲子却变成了脍炙人口的曲子,成为大家都要去演奏它来证明自己有能力的一种作品。

▲2014年2月28日,小号协奏曲《万年欢》首演

陈其钢与英国小号演奏家Alison Bolsom排练

在《万年欢》首演的阶段,大家都认为这首曲子不适合小号,演奏也不怎么成功,但我心里非常坦然,我说谁说的都不算,要时间去证明。2014年,《万年欢》小号协奏曲首演,第一场在北京,第二场在上海,第三场在伦敦。第三场在伦敦的表演已经相当成功,演奏者、乐团、指挥都开始适应,观众也非常热情。但是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因为后来演奏家还继续提出要求,把这个曲子哪个地方改得容易些,后来,我改了若干个容易的版本。但是,2018年6月,在德国的莱比锡,一位法国的男演奏家来演奏这部作品,奏完之后他表示这曲子并不难。我们一起吃饭时,他跟我讲这个曲子的演奏其实取决于一个演奏家的气息。如果他有很长的气息,适应那种力度很大的音乐的话,这首曲子对他是完全适合的。

所以,这个曲子不是绝对的难或者绝对的容易,而是它可能适合某些演奏家,而不适合于另外一些演奏家。他当时跟我说,像这样一首曲子,世界上所有的A类的优秀管弦乐团的首席都是能吹奏的,就他所了解的独奏家中间,至少有15位以上吹奏这个曲子没有问题。

这时候我就会问自己,我们在首演时候听到那些反馈和这位演奏家之间的这种关系,到底谁对?大概在一个多月之后,我们在杭州请来了一个委内瑞拉的小号演奏家弗兰西斯科·帕乔来演奏《万年欢》,他也表示这首曲子不难,对他来说完全没有问题,表现也非常好。这两位男演奏家力度、表现力非常强,音乐、技术也很好,而且他在看了谱子之后,表示不要现在容易的版本,而要首演时最难的版本。

我觉得人生可能就是这么一个逻辑,你会时时处处都碰到各种各样的难题,而大多数人一定是持传统观念的。无论你是干什么的,包括你穿衣、戴帽、说话,所有这些你想请教别人的意见的话,别人的意见都是很保守的,这是基本规律。

我们创作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这个,一碰到困难,就跟随所有那些已经有的习惯,放弃自己的想法。我讲这件事情有点离我们的本题比较远,但实际上,音乐与日常生活中间我们经常碰到的问题是一样的。

我觉得音乐史上的例子也特别丰富。像柏辽兹(HectorLouisBerlioz,1803年—1869年,法国作曲家)的《幻想交响曲》(Symphonie Fantastique),乐队只演过一次,还是柏辽兹自己找钱演奏的(柏辽兹因爱慕爱尔兰话剧演员史密逊,为其创作《幻想交响曲》,并自费进行第一次表演);比才(Georges Bizet,1838年—1875年,法国作曲家)的歌剧《卡门》(Carmen),这部脍炙人口的歌剧在他生前只演了一次,而且非常失败。比才的人生是以失败告终的,他并不知道他死后《卡门》是在全世界上演最多的歌剧之一;柴科夫斯基《天鹅湖》也是,他创作了《天鹅湖》后,演出非常失败,他听到结果后非常沮丧,表示这辈子再也不写芭蕾舞音乐了。也就是说,在柴科夫斯基的有生之年,他只听过一次“失败”的《天鹅湖》,但《天鹅湖》在他死后变成了芭蕾舞音乐经典中的经典,世界芭蕾舞的舞台上上演最多的就是《天鹅湖》。

▲艾克托尔·路易·柏辽兹,法国作曲家

拍摄者未知

我是拿上面这些最极端的例子来说明。其实一个作品或者一个实验,或者你自己的一个突破是否成功,在很短的时间内可能是看不清楚的,需要相当的时间和耐心以及极大的勇气去坚持和突破,而且往往是你孤军奋战。

如果没有世界上这些经典作品,今天的演奏水平就还会很原始。一个乐器产生了,我们只按照乐器产生的年代水平去作曲的话,乐器就永远是产生年代的水平,乐器也不会提高,乐器制造、演奏技术、音乐观念都不会提高,音乐作品不会丰富,我们今天如此浩瀚的音乐海洋也不会产生。

作曲家这个职业是音乐发展的根本,没有作曲,没有创作,就什么都谈不上。这是历史发展的一个实证,也是证明。 

有些演奏家就是作曲家,作曲家就是演奏家。比如帕格尼尼(Niccolò Paganini ,1782年—1840年,意大利小提琴演奏家、作曲家),他通过他的演奏和作曲把小提琴的技术提高到一个巅峰。在他那个年代没有人可以拉他写的曲子。但是今天的“帕格尼尼”国际小提琴比赛,已经到了大家都能演奏,看谁演奏得好的程度,小提琴演奏的技术已经大大提高。这只是技术方面,音乐本身方面是最重要的。因为技术只是音乐中间的一个层面,光有技术是远远不够的。

由于有了这些作曲家,演奏家不但发展了演奏的技术,而且大大丰富了音乐的表现力和感受能力,让这些技术能够真正发挥在心灵的表述和沟通上。

旁白:1983年,陈其钢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赴法国深造。留法期间破例被法国现代音乐大师梅西安纳为关门弟子。陈其钢表示“梅西安不是教自己怎样创作现代音乐,而是教会了自己如何找到属于自己的音乐。”

上世纪80年代,序列音乐占据主流。这是一种将起奏法、速度、节奏、音色、力度、密度等因素都排列成序的创作手法。陈其钢坚持自我的音乐道路并不容易。1998年,陈其钢创作的大提琴协奏曲《逝去的时光》饱受争议。然而时隔一年,他的管弦乐作品《五行》就引发轰动,好评如潮。

如何在创作中找到个性和音乐的平衡点,陈其钢是这样解读的。

什么是音乐的标签化?

一个好的演唱家和演奏家一定是特色非常鲜明的。比如,帕瓦罗蒂(Luciano Pavarotti,1935年—2007年,世界“三大男高音”之一)或者是多明戈(José Plácido Domingo Embil,西班牙著名男高音歌唱家)都是特性非常鲜明的演唱家。历史记住的就是那些超有个性的演唱家和演奏家。为什么卡拉斯(Maria Callas,著名美籍希腊女高音歌唱家)有名?她就是一个长得像狮子,声音像老虎一样的非常独特的人,在历史上占有她自己独特的地位。从文艺复兴之后到了19世纪初,人们开始逐渐对个性鲜明有所认知。这和社会有关系,和个人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它是由历史决定的,而不是个人决定的。特别是19世纪中叶以后,音乐家个性越来越鲜明,音乐的标签化越来越明显。 

在19世纪,音乐还有流派。比如莫扎特,贝多芬、海顿三位维也纳德奥派古典音乐的代表人物,相互之间的关系就像流水一样往前走,没有一个有革命般的不同。

到了20世纪,像斯特拉文斯基(Igor Feodorovich Stravinsky,1882年—1971年,美籍俄国作曲家)和德彪西(Achille-Claude Debussy,1862年—1918年,法国作曲家)这样的作曲家,相互之间完全没有关系。音乐不是从一条固定的源流走过来,而是到20世纪散开了,失去了方向。各种各样的音乐家、作曲家,像英国的布里顿(Benjamin Britten,1913年—1976年,英国作曲家、指挥和钢琴家)、俄国的肖斯塔科维奇(1906年—1975年,原苏联最重要的作曲家之一)、普罗科菲耶夫(1891年—1953年,原苏联著名作曲家、钢琴家),都是一个人一个样。如今,开创流派不可能,作曲家只能开创他自己。如果我们今天还是想开创流派的话,那就是out(过时)。

▲伊戈尔·菲德洛维奇·斯特拉文斯基

20世纪最优秀作曲家之一

一种艺术形式从无到有的过程,也是从简单到逐渐丰富的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一开始必然是发掘、研究,互相影响,排着队往前走,但突然到了一个节点大爆发,大家可能会在尝试美学风格后,找不到路,其实是都流入了大海。

20世纪五六十年代,布列兹(Pierre Boulez,1925年—2016年,法国作曲家、指挥家)是最后一个做这种尝试的人。他想把十二音体系的无调性的思维变成一个音乐创作的标准。但是他努力了几十年,到今天也并没有成为他当年想象的乌托邦,变成像过去贝多芬、莫扎特那样被千百万人认知和接受的音乐形式。

在今天的音乐会会场上,你几乎很难听到十二音体系的作品。因为这种作曲有其思维的独特性,其实如果当作作曲家一个人的想法很好,可是布列兹想把它变成流派,能够在音乐学院里教授,在研究机构里研究,在音乐批评里推广,还是很难的,不管多大力量都不会有这个结果,因为布列兹所生活的时代已经不在了。

旁白:2001年,陈其钢创作的双乐队协奏曲《蝶恋花》在法国首演。这部作品融合了中国传统戏剧元素与西方音乐形式,演出中需要京剧演员和女高音等的多重配合。此后十多年间,这部作品被世界诸多乐团多次演绎,被很多乐迷视为中西方音乐融合的典范之一。

同年,由陈其钢担纲音乐创作、张艺谋导演的芭蕾舞剧《大红灯笼高高挂》在北京首演。这两部作品体现了非常有趣的现代和古老,东方和西方,古典和流行音乐的反差和融合。

在作曲家陈其钢的眼中,经典音乐的标准是怎样的?古典音乐和流行音乐的界限是如何划定的?为何他说音乐中“真诚”是最重要的?让我们继续来听他的解读。

什么样的音乐可以称为经典?

我们为什么要听古典音乐?尤其是巴洛克的音乐似乎和自己其实没什么关系。像我这样的人,我会更愿意去听20世纪的音乐。 

就像80后90后的年轻人,无论是文学、戏剧、电影,你们都会对自己时代的东西更亲切,歌曲也是。历史上所有的伟大作品,他们的作品初衷都是反映时代,19世纪最典型。爆棚式发展的19世纪也的确是西方文化发展的最高峰。

严肃音乐(又名“艺术音乐”,国外统称为“classical music”,在此理解为“古典音乐”)和流行音乐是在20世纪后半叶我们人为地逐渐分出来的音乐类型,过去是没有的。我们将它们一个称为古典音乐,一个称为通俗或者流行音乐。它是人工形成的不同类别的音乐,但这个类别分得非常模糊。

因为在通俗音乐和严肃音乐里边有各种各样类型的音乐,所以我们只能以各种各样类型的音乐来鉴别、说明音乐或者描绘音乐。

我觉得不是因为类别而让音乐有生命力或者没有生命力,而是音乐本身的质量。有可能《五行》或者《逝去的时光》生命力会更强,因为它所投入的心血是不一样的。但是可能比如《山楂树之恋》或者哪一首歌,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流传了下来,这很难说清楚。

▲1998年4月23日《逝去的时光》排练照

陈其钢(左一)与大提琴家马友友(左二)、指挥家迪图瓦(右一)

这种独特的思维、结构与形式,我们称它为古典音乐。但是经典是另外一个意思。我们统称经典为古典音乐,叫做经典音乐,但实际上经典是经过时间过滤之后留下来的杰作和精品。没有经历这些的话,就称不上经典。包括我自己现在所创作的所有作品,现在还称不上经典,这个需要再过至少30年,甚至是上百年的时间,才能知道它是不是能够有生命力留下来。流行乐也是一样,如果流行乐能流传100年的话,那一定是经典。

在音乐这个问题上,我觉得不要有种族歧视,不能说这种类型的音乐是高雅的,那种音乐类型是低俗的。这种现象都是在20世纪以后产生的,过去没有那么多类型。从一开始的宗教音乐(又称“圣乐”,欧洲艺术音乐的源头)到文人音乐,20世纪四五十年代后,流行音乐是和现代流行艺术同时产生的。它是一个音乐分支和音乐现象,但只要这个音乐做得好,它还是可以变成经典的,具有流传的生命力。如果做得不好,不管什么音乐都没有用。

经典的作品无论是不是作曲家亲自写的都没有关系。作曲家可能只是自己哼了一个调,其他所有的制作都是团队进行,但是作品非常精良。无论是谁,如果你认为作品不好或者歧视它,只能说明自己有问题,你已经不是个艺术家了,因为你是用另外一种匠人的标准去评价作品。其实没有那么多标准,你是否诚实是唯一的标准。如果诚实的话,它自然就会有它自己的力量。

但是如果在作品背后,你没有技术,只是诚实也不行。无论是通俗还是严肃,其实这两字都不应该使用,就应该叫做不同类型的音乐。但我觉得音乐的标准还是一样,就是你要好好地做人。

你只要把自己喜欢的音乐真诚认真地写出来,也许会有很多人喜欢。如果有这么多人还有艺术家都能够认同,那一定会有很多伟大的作品诞生,我相信很多人都是非常有才能的。

好的,这一节就先讲到这儿。这节中所涉及的内容和图片,大家可以在文稿中查看。下一次我想跟大家聊一聊音乐中的中国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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