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吝啬、暴力、自私的阿巴贡,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镜子

2024-07-09 21:31|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原标题:吝啬、暴力、自私的阿巴贡,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镜子

《吝啬鬼》穿越300年来到现代大仓库

笑完之后甚至有点丧

提起莫里哀的《吝啬鬼》,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单纯的喜剧,就像他那美妙的译名中有个“哀”字一样,悲喜交融是他真正的风格。

歌德曾称赞《吝啬鬼》:“使利欲消灭了父子之间的恩爱,是特别伟大的,带有高度的悲剧性。”

Molière,1622-1673

自1668年首演于法兰西皇家剧院以来,《吝啬鬼》这部剧常演常新,300多年的时光丝毫没有削弱它的光芒,反而引导人们不停去挖掘剧本中超越时代的主题。

这部“现代版”的导演吕多维克·拉加德Ludovic Lagarde,认为原作就具有现代性主题,并以此为创作出发点:

“首先是莫里哀的语言,这部散文作品笔调优美、具体又非常直白,非常贴近我们日常使用的现代法语;与此同时,《吝啬鬼》的绝对主题——金钱,这在17世纪资本主义萌芽时期,尚是一个新兴的话题,然而在当今新自由主义社会的语境下,金钱已然成为了中心矛盾,近乎信仰;作品中着重表现的代际冲突,阿巴贡意在让他的孩子们屈服于他对利益的追求和对金钱的迷恋,同时,禁止他们听从心声,自由地选择自己的未来。因此,我认为对于今天的社会而言是一个很好的具有现代性的主题。”

导演 Ludovic Lagarde

令人好奇的是,现代版中演员的台词,好多都是莫里哀写的原文。为此导演的解释:这得益于莫里哀散文化的写作,同时人们常说“法语是莫里哀的语言”,现代法语与当时差别不大。

如果你没有看过原文,看戏时应该也不会听出有什么不妥(更何况不懂法语只能看中文字幕)。而这位兰斯喜剧院的院长兼导演,本身就是导现代戏为主。这个版本的《吝啬鬼》也有他很强的个人风格。

舞台被布置成一个巨大的现代仓库,导演的这个设置为的是体现现代资本的运转,日夜不断的货物往来有“亚马逊或者阿里巴巴的感觉。”仅有右侧的古董水晶大吊灯让人产生与17世纪的联想。

整部戏通过搬运货物的位置来提示更换场次。而这些货物可以是桌子、座椅、沙发,也可以是角色们格斗的工具。电视机是个有趣的存在,还有一个移动餐车作为厨房,倒是符合阿巴贡吝啬的性格。

《吝啬鬼》既然是古典主义戏剧,符合“三一律”的特点,即地点、时间和情节一致。整个故事发生在一天内,莫里哀擅长把冲突集中,整部戏看下来,虽然好笑的地方很多,但还是很气愤。

最令人讨厌的是阿巴贡。一言不合就举枪威胁,喜怒无常、暴打孩子。

他与儿子克莱昂特的矛盾有两个:高利贷和玛利亚娜。如果你记得《威尼斯商人》里“割肉”的情节,或许不会惊讶阿巴贡的做法:用一堆无用的旧家具折价充当部分放贷款额。中介人甚至做了图片PPT,一一介绍这些旧家具,十分可笑。

阿巴贡的吝啬实为极端:他搜查访客让对方脱了个精光;在扔掉客人的鞋子之前还要比划一下是否适合自己;花园藏钱的上方安装了监控随时查看;在宴客的酒里兑水,擅自更改日历增加斋日等等。这些压榨劳工、虐待子女的事情,笑归笑,但谁能否认这不是资本家的真实面貌呢?

阿巴贡是吝啬的,也是贪婪的。让女儿嫁给不需要嫁妆的老男人,自己结婚却要求女方给钱。媒婆的角色我很喜欢,虽然她说媒时信口开河,但比起其他女性角色,她聪明机智、独立好强。她的失败甚至令人叹息。

事实是剧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是灰暗病态、令人生厌的。爱丽丝是个软弱的女儿,看着就叫人心急。她不敢直接反对父亲,而是把重任交给了比她的情人瓦莱尔。没想到瓦莱尔比她更软弱。

瓦莱尔毫无个人立场,以为自己在“曲线救国”,实际上南辕北辙。为了得到阿巴贡的好评对他一味地阿谀奉承,在阿巴贡面前对爱丽丝大打出手。同样的,他的暴力还发泄到了雅克师傅的身上。

雅克师傅最初以悲剧色彩出现——他既是厨子又是马夫,打两份工领一份钱,不管说谎说实话都逃不了挨打。然而这部戏所有人物以恶制恶,恶性循环。雅克师傅后来为了报复,两次挑拨阿巴贡和克莱昂特、瓦莱尔的关系。

“第四面墙”又被打破了。(在传统三壁镜框式舞台中,演员与观众之间隐形的界限被称为“第四面墙”)

当阿巴贡发现花园里的钱箱不见的时候,失魂落魄的他举着枪气急败坏地冲到舞台最前端,大声吼着要在人群中找到窃贼。当时我的脑内飞快闪过“擦枪走火”的血腥幻想,还好后面赶来的调查员把我拉回了剧情。

不得不说看到阿巴贡丢失箱子有一种惩罚他得逞的快感,阿巴贡周围的人都活得这样累,他们才是我们现实生活中的大多数。阿巴贡恼羞成怒的样子同样可怕、令人厌恶。

要说最意外的部分,是阿巴贡与玛利亚娜刚见面时,身着正式得体的西装、带着细框知识分子眼镜的他,居然在舞台上来了一段“才艺展示”——说唱,确切地说(用最近流行的词汇来说)是一段“Freestyle”。

这段尴尬的表演,也引得观众大笑不止。我突然意识到,这不就是我国特有的喜剧形式——晚会小品中的惯用伎俩么?不自然的肢体、模仿“四不像”此类弄巧成拙的 “卖傻”表演,包括后面打破“第四面墙”的手法,几乎是小品的固定模式。仔细想来,晚会上的小品无不拥有崇高庞大的命题。然而缺的不是严肃的话题,缺的是莫里哀的人文主义灵魂。

戏的最后,阿巴贡和他的钱箱团聚了。事实上,他说他藏钱的是个“小箱子”,而搬上舞台的是个巨大的、能容得下他躺下的箱子。寓意很明显,这就是阿巴贡的归宿、他的棺材。

彼时舞台上的货物已经全部搬空,阿巴贡赶走所有人后,与钱箱独处。箱子一开,金光四溢。他躲进箱子里,与金币贴在一起,嗅它,抚摸它。背景音乐的悲剧色彩变得越来越浓烈,金子粘满了他的脸,他呼吸着金钱的味道,或许这是他极乐之时。他在箱子里关上盖子的那一刻,仿佛一切成为隽永。

饰演阿巴贡的法国演员Laurent Poitrenaux在采访时说,不希望自己饰演的阿巴贡获得观众的同情,希望把他的贪婪和残酷展现到极致。阿巴贡是一面镜子,如今为钱放弃亲情的大有人在,这个角色在我们这个世代仍有意义。

显然他做到了,虽然最后一个场景有些过于唯美。在寂静中,迟到的昂赛姆推门进来。他带了一束白色的花,环顾一圈发现没人之后,若无其事地把手中的花搁在了阿巴贡的箱子上。这是全场最后一次大笑,随后是经久不息的掌声。

“一本正经的教训,即使最尖锐,也往往不及讽刺有力量;规劝大多数人,没有比描画他们的过失更见效了。把恶习变成笑柄,就是对恶习最大的打击。人受不了揶揄,人宁可做恶人,也不要做滑稽人。”

莫里哀是位“不疯魔,不成活”的主儿,他因割舍不了舞台,带病出演《无病呻吟》时,突然咳血身亡,永远地倒在了舞台上。阿巴贡永远地与钱埋在了一起,可是其他人呢,他们也并不能组成一个光明的世界——他们反射了太多黑暗的人性。

果真是看时笑得越大声,看完觉得越沉重。

兰斯喜剧院的《吝啬鬼》还将在广州、济南、哈尔滨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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