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石长篇讽刺小说《镜中人》的语言艺术（一）

长篇讽刺小说《镜中人》，是陆石先生致敬钱钟书老师《围城》的一部作品。《围城》最大的亮点就是钱钟书老师的语言艺术，尤其是一些修辞手法的运用，更是精彩绝伦。陆石先生显然很喜欢钱钟书老师和他的《围城》，因此整个作品中，到处可以看到钱钟书老师的影子。陆石不但模仿了钱钟书老师的语言风格，而且还有发扬光大的意思。其比喻和讽刺的运用，已经很有钱氏的味道了。下面我们就解剖那些令人脑洞大开且赏心悦目的比喻。

“《围城》中的妙喻有三种，一是真实的写景写事物的形象比喻，读来令人舒畅 ，感觉恰到好处。二是抽象的思维和感觉运用具体的物象来比喻，或者反行之，读来让人觉得新奇，玄妙。第三种是利用喻体和本体在价值等级上的强烈反差逻辑性，达到对对象的嘲讽贬抑，使作品更显诙谐、幽默。”（互联网）

《镜中人》中的比喻也与《围城》中的比喻相类似。比如对自然景物的比喻：“月亮钻出云层，湿漉漉的，泛着朦朦的光，像一盏灯罩上了一个磨砂灯罩。”大雨过后，月亮露了出来，因为刚下完雨，月亮显得湿漉漉的，看上去好像是雨浇的，湿漉漉的嘛。实际上，是天空中还有些许的薄雾，因此，月亮泛着朦朦的光。朦胧到什么程度呢，“像一盏灯罩上了一个磨砂灯罩”。我们平时用的灯罩都是明玻璃的，为了有更好的亮度。至于磨砂玻璃，一般在厕所和厨房的门上用的比较多。目的就是不让人看见里面，或者是不看清楚里面。这条比喻和《围城》开篇的比喻有很相似的地方，《围城》的开篇有这样一段比喻：“夜仿佛纸浸了油，变成半透明体，它给太阳拥抱住了，分不出身来，也许是给太阳陶醉了，所以夕阳晚霞隐褪后的夜色也带着酡红 。”两个比喻是不是很像，或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围城》里有一段是描写和比喻雨的： “这雨愈下愈老成，水点贯串作丝，河面上像出了痘，无数麻瘢似的水涡，随生随灭息息不停，到雨线更密，又仿佛光滑的水面上在长毛。” （“老成”用在雨上，可谓唯钱先生一人，用得好！雨丝密说水面上在“长毛”，更是形象新奇，但却又恰到好处！——互联网）《镜中人》中有这样一段描写，也是关于雨的：“大家都挤在门口看雨，雨是越下越大，把天都下白了，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道道水做的幕布。”钱钟书用的是“又仿佛光滑的水面上在长毛。”而陆石用的是“一道道水做的幕布。”是不是也很相似。

《镜中人》中关于自然景物的描写和比喻非常多。比如：“天空中乌云翻滚，遮天蔽日，像哪个不小心的侍女打翻了上帝的墨盒，漆黑的墨在天空飘洒，厚厚的乌云遮蔽了所有的亮光 ，像上帝午休时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天空中的积雨云是什么样子的呢，“乌云翻滚，遮天蔽日”，“厚厚的乌云遮蔽了所有的亮光 ，像上帝午休时拉上了厚厚的窗帘。”积雨云本来是由积云变来,可陆石却说是：“像哪个不小心的侍女打翻了上帝的墨盒”，这个就有点跳跃了。那么天空中暗到什么程度了呢？“像上帝午休时拉上了厚厚的窗帘。”上帝，上帝的侍女打翻了墨盒，午休时拉上了厚厚的窗帘。不能不说这条比喻是开了一点脑洞的，否则不可能把积雨云和上帝及侍女联系起来。比如描写月光的：“月光像显影液一样，把树枝的轮廓投影在黑色的底版上，像胸部X光拍出的一根根肋骨或剔了肉的鱼骨刺。”把月光和显影液联系在一起，也是比较开脑洞的。过去洗照片是需要显影液的，月光像什么呢，像显影液，把树枝的轮廓投影在黑色的底版上。黑色的底版就是夜嘛，照片底版一用显影液，就会逐渐显现底版上的人或物。然后呢，树枝的轮廓就像“胸部X光拍出的一根根肋骨或剔了肉的鱼骨刺。”不得不说，这样的比喻确实让人感到新颖别致且赏心悦目。（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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