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魈】笔书心上客

*我俗，我想看吃醋。但好像钟大爷和魈无论哪一方应该都属于不走寻常路那种，神仙的吃醋反应不能用凡人的标准去考量（挠头）

 *老工具人荧了，大家都是工具人

ooc包括且不仅限于醋而不自知的钟离

钟离蹲在花摊前挑了好一会儿琉璃百合，达达利亚和他一起。荧就在一边等着，手里端着一碗杏仁豆腐和派蒙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好不容易等人挑完，自己手里的杏仁豆腐也快要见底了。但钟离接着动作一滞，荧反应了几秒，悟出了应该是老大爷出来过节又忘了带钱包。眼看着掏钱的又要是达达利亚，荧把勺子往碗壁上一敲，合计出了一个天大的好主意。

“魈！”

她喊，声音不小，惊得隔壁买糖小孩抖落了纸包里的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坏女人。派蒙一边说一边过去安慰小孩儿。荧接着跟过去道歉，也有些不好意思。而钟离站在一旁，很难说是什么表情。

“怎么，出什么事了？”

魈来了。之前交代过旅行者如果遇到任何危险便可直呼自己的名字，他在听召后如约赶来，然后就来到了闹市的人群中央。哪里有危险魈没看出来，旅行者的身边倒是有小孩在哭，还有抱着花的钟离。以及他身旁的达达利亚。

“帝……钟离大人？”

“好久不见啊，魈。”钟离神情的凝滞也只有片刻，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达达利亚也很自然地扭头，朝魈挥了挥手算作问好。

不哭了不哭了，我们带你去买甜酒汤圆。荧说完拉着派蒙就要走，不忘带上达达利亚。

“别，我走了谁给他付钱。”达达利亚倒是不乐意，十分不配合荧的良苦用心。“这么久了出门还不会带个钱包，真把我当移动银行使了。”

“我看你倒也挺开心的啊，每次掏钱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那是我从不指望你能还钱，所以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埋怨。”

达达利亚说完熟练地掏出摩拉跟老板结账。如果只是钟离一个石头也就算了，公子竟然也被同化的这么不解风情，荧看着气得快要跺脚。而石头本人还在毫无自觉地跟公子互相打趣，荧觉得自己的头都要有两个派蒙大。

“旅行者，你叫我来究竟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一直沉默着的魈也说话了，带着一种被愚弄的愤怒。钟离回过头去看他，少年仙人正抱着双臂质问旅行者，像是真的有些恼了。而察觉到了钟离的变化，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达达利亚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原来你喜欢小的。达达利亚撞了下钟离的肩。我看他也挺喜欢你的，刚看到你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他听得见你说话。钟离说，语调平缓。

是吗，他都感觉不到你在看他，还能听见我说话？

魈好像的确没听见。或者说他的注意力不在这边。眼看着旅行者那边像是要顶不住了，达达利亚让钟离先在这儿待着，自己走上去救场。

放心，我可会跟小孩子打交道了。他向钟离保证。

然而魈却并不买达达利亚的账，敌意甚至直接写在脸上，好像下一秒就要挑枪跟人比划。几番碰壁后达达利亚也觉得是在自讨没趣，便换了种方式来让小孩破防。

“钟离这个父兄做的不行啊，养出来的孩子这么没有安全感。”达达利亚说，摊开手。“不过这样也不是不好，我把我弟弟宠得像是随便来个人都可以拐走他。”

“钟离大人对我很好，倒是凡人不可轻易将自己与钟离大人作比。”更何况是你。

“你烦我了？你家的‘钟离大人’跟我可是好朋友。我们关系不错，他授权我能这么比了，你气不气？”

“无聊！”

大概是再谈不拢了。钟离就走过来，拍了拍达达利亚的肩。别逗他了，钟离说，“你就这么‘救场’，再多说几句他能把你挑在枪上挂上孤云阁。”

“这么凶啊？”达达利亚故意朝钟离挤眉弄眼。

“我养的，是没照顾好，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养歪了。”

见钟离已经成功说出了魈是自家小孩，达达利亚也就不再逗他了。“行。”他说，然后就转头跟荧摆出一副我这不比你上道的神情，说送神就要送到家，商量着接下来要去哪儿。

“我们就不跟你们一起逛了。”他和荧一起跟钟离挥手告别，嘱咐老大爷带小孩儿吃好玩好，有必要就刷脸，不行账单可以寄给北国银行。

算起来魈还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过海灯节，就算没人交代钟离也会好好带他逛逛。而被旅行者叫来又被莫名其妙丢弃在这里，魈看起来已经出离愤怒了，只觉得周围的人群吵闹。

我以为你是不愿来到这里的。钟离上前去跟魈并肩走着，既然来都来了，索性打消少年仙人想要离开的念头，带他一起逛起了夜市。毕竟以前多次邀请你都有各种理由推辞，没想到今天竟来得如此爽快。

“这个旅行者很特别吗，她一叫你就来了，都不用请的。”

没想到钟离以这个话题开头，魈反应了一下，“我和她是最近因为委托才熟络起来的，以为是个还算不错的外乡人，便许诺她遇到危险可以呼唤我的名字……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骗我过来。”

“听说她之前为了让你过上海灯节都把商摊搬去了望舒客栈，这个友人是不错，你能交上新朋友，我也很开心。”

魈嗯了一声，钟离不再说话，他也没什么立场主动跟先生搭话，气氛便一时陷入了沉默。

“是不是我不说话你也就不打算说话了？”直到钟离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味儿，方才又笑着开口。“我看你和旅行者倒还有的聊，难不成真是像公子说的，我已经提前步入老年生活，无趣得让人不想聊天了？”

“不是这样的，您不要信那个异乡人胡诌，属下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钟离停下来，朝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要叫‘属下’，用普通的自称就好。也没有必要叫我大人，好不容易出来过节，不必如此拘谨。”

魈当即就想答是。在钟离的注视之下，又低下头去，改口为了“好的，先生。”

老实说他俩走在夜市中跟周围的人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和身处人间烟火之中的反差看着就像是特意来过节的神仙，让不少商贩都主动提出了免除账单。钟离和魈靠刷脸就能玩得转海灯节，达达利亚的担心像是多余了。

之前凭达达利亚付账买下的琉璃百合一直在钟离的手心里握着，魈路过一辆卖糖人的摊车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糖浆铸的小龙，钟离就停下来要给他买一个尝尝。做糖人的师傅瞧见男人抱在胸前的花束，打趣着问他是不是要把花送给心上人。

钟离想了想，到底囫囵了过去，没给出个确切答案。师傅以为是他害羞，便将话头对准了魈，让魈帮忙劝劝他，给要表白的人壮胆。

年轻人啊，表明心意要趁早，不然就只能像那个码头工作的王扳子一样，连放霄灯许个愿望都不敢咯。

钟离点头，也不知道他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师傅还在告诉他青梅竹马都不等人，不说出来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等人的。除非那个人是个死心眼儿，不过这年头死心眼儿也都等累了，眼泪都哭干了，心也早就等碎了。

“看来师傅在做糖人中悟出了人生哲理。”钟离说，朝老板笑。老板倒是摆了摆手，说年轻人的路还很长，他只是爱唠叨。

钟离就想他们虽然已经早不再“年轻”，但日子的确还很长。

好了。师傅说着把做好的糖递给钟离，钟离再把它递给一直没说话的魈。看着他有眼缘，老板就没收他们的钱，当作是送给朋友的礼物。

魈的糖形状也是一只小龙，他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才开始吃。也不与钟离搭话。虽然魈一直都很沉默，但钟离能感觉到，他在听糖人师傅开始跟自己搭话后就心情不太好。

“有心事了？”糖人师傅谈的都是跟恋爱有关的事，想到魈会因为这个而心情不佳，钟离的心情也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魈点头，“算是吧，不过无需劳烦先生费心，我自己能处理好。”

“上次你跟我说这种话，过了几天后再见，我看到的就是一个因业障影响太深而差点没挺过来的你。”钟离不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埋怨，但在魈听起来就是如此。魈马上就要道歉，钟离拦住他，一时想不出要如何表达，抬手像是要摸他的头。“我不是在质疑你的能力，我的意思是你要……”

这个“你要学会爱自己”，钟离到底还是没说出来。同样，悬在空中的手也并未落下去。

他摇了摇头，决定换一个话题。

“不知道公子和旅行者现在走到哪里去了，今天万民堂有香菱当班，你想去尝尝吗？”

香菱的厨艺璃月一绝，魈平时没怎么尝过人间的味道，钟离想带他去体验一下。不过公子不在，他们要吃饭又得赊账了。

“其实钟离先生没有必要陪我的。”钟离在一边报着菜谱，魈却站在原地，像是已经低落到了极点。根本没有一丝兴致。“或许我早就该走了，我本就不爱与人群接近，在这里还会妨碍您跟友人过节。”

钟离停下脚步看他，魈的糖吃了一半，看着却像是吃了半斤苦水。

“我是说，您明明还可以和其他更合适的人一起过节，比如甘雨，或者是旅行者，要不然还有那个公子。”至少我在这里，反倒是最不合适的那一个。

以前达达利亚跟他说过自己的弟弟很会撒娇。自顾自跟钟离侃了半天，意识到对方应该也没这体验就识趣住了嘴。反正你是体会不到，也没有人会跟迟钝的石头撒娇，那是无效攻击。自从知道了撒娇是什么后钟离倒是希望魈能跟自己撒个娇，这个孩子过去吃了不少苦，要什么他都会努力满足。但现在钟离知道，这撒娇必然是盼不到了。

达达利亚说的没错，孩子是没养好。什么时候魈变得过于懂事，自觉退开千米以外，他一直都不知道。

钟离想，叹了口气。“我们走吧。”他说，魈看起来有些意外。“就算你说的都有道理，我还是想和你过。”

看魈似乎还有借口说，钟离摆手止住了他。

公子不在就不在，大不了我们进后厨自己做。钟离说，不想让魈就这么走了。“不花他的钱，你是不是心情好些了。”

不过事实证明，就算他们靠刷脸进了后厨，钟离也不擅长做菜。帮忙的小师傅问钟离会不会做最简单的锅贴，钟离就笑了一下，说承让了，他会基础点的：扔玉米面贴饼子。

钟离在小师傅担忧的目光下扔了几个饼子，接着就被油烟味熏头发请走了。香菱让他们别瞎添乱，要真想帮忙钟离可以锤肉，魈可以杀鱼。

我跟你客套一下你还当真了。钟离拉起魈的手，在香菱面前动之以情。你看看这孩子，怎么像是杀鱼宰牛的样子。

魈想自己还生吃过，不过帝君握着他的手，他想了想，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在人面前细说的事。

“行了行了，你们就出去吧，我看小伙计倒是怕你们失手不小心把他给杀了。”

最后钟离贴的那几个奇形怪状的饼子也被香菱一并端了上来，钟离自己都觉得难看，魈倒是试着吃了一块。小声说很好吃。

“您别把钟离先生给宠坏了，直白的评价才能让人有进步。”

可魈就是真的觉得好吃。他曾经私下问过旅行者钟离大人最近都在做些什么，没想到还开发了厨艺这么个新技能。

如果不是香菱接着顺口问了句怎么今天没见着公子来，是不想跟您学筷子了吗，魈的好心情应该还是可以持续一段时间的。他听到达达利亚的名字就觉着不爽，尤其是对方听着和钟离很亲近的时候。

钟离看出他不爽，就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跟他一起心情不愉快。逼到魈问他是不是自己惹他生气了，才反问魈为什么心情会几次这么低落。

“……属下不想说。”

“你看，又开始说属下了。”

魈不肯说，钟离就没再接着逼问。一顿饭吃得有些诡异，等出了万民堂，钟离问魈要不要去放霄灯，时间已经很晚了。

我没有什么愿望可以许。魈不好直接拒绝，便只能迂回地说。可钟离说这大半个璃月的霄灯都是旅行者编的，不放也是浪费，不如好好利用资源。

一看就是跟商人学的，钟离跟达达利亚共处了一段时间，已经遭受了公子的荼毒。魈的心情更加难以言喻，但既然钟离坚持，也就答应了对方的提议。

他俩放霄灯最多也就图一乐，体验体验凡人生活，哪有什么实现愿望的期盼。钟离知道小仙人有些抗拒，但搬出旅行者的借口对方还是答应了。他的心情故而有些微妙，只是说不出具体原因，也就没有表现出来。

在寻找放霄灯的地点时，他们再度遇见了荧跟达达利亚。达达利亚上来就问钟离这花还没送出去呢，钟离也没说什么，看了一眼旅行者，伸手把花塞到了公子手上。

看得荧和魈都傻了，当事人达达利亚自己也没反应过来。“犹豫了一下就有油烟味了，怕嫌弃，今年估计是送不出去了。”钟离出声解答了几人的疑惑，“这花还是你拿着吧，毕竟是你买的。回去晒干还能泡泡茶。”

达达利亚感觉到了一股纯正的杀气，他知道是来自谁，拼命跟钟离打眼色让男人不要祸害自己。而钟离只当做看不见，去寻了笔墨要在霄灯上写字。

这事情的走向不太对啊，荧开始后悔把魈骗了过来。她想说些什么，又觉得钟离要是不说话她再怎么说都很尴尬，只能用眼神询问达达利亚你不是很上道的吗？达达利亚摇头，回了她一个万事俱备，却恨石头不开花的眼神。

“魈真的不想写点什么吗？”钟离拿着笔问魈。

魈想了想还是摇头，钟离虽然有些遗憾也还是算了。写完了字他不想在这儿放霄灯，就拉着魈继续往前走。达达利亚在身后各种叹气，钟离也装作听不见。

我这霄灯上其实只写了一个名字。行至一处行人较少的地方，钟离告诉魈，感觉想说的太多，一时不知该如何下笔，就只能写了个名字。

魈知道钟离是在等自己问他写的究竟是什么名字，但总觉得逾矩，便只是嗯了一声，没再多问别的。

钟离看了少年仙人很久，最终在沉默中将明霄灯放飞。他目送着明霄灯远去，等它快要变成一个点时，张口唤了声：“魈。”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仙人愣了一下。他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该想。

Fin.

我悟了，寿命长的谈恋爱就是互相比命长

不知道写没写明白，大概就是两个人都在互相不明不白地吃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