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老人

    娄底市杉山中学  贺海平

    在我居住的大院里，时常看到一位拾荒老人。

    他身材干瘦，衣着宽大、陈旧，身子佝偻，头顶黑草帽，不高的个子愈显渺小，拾荒已有些年头了。不管寒冬酷暑，老人总是早早起床，先到小区里的垃圾箱转悠，一把长长的铁钩，把头探进臭烘烘的桶里四下观望，用钩翻腾袋袋垃圾，总能拾得一些纸板、塑料、易拉罐之类。夏天，箱里扔有许多臭馊瓜皮，苍蝇乱舞，不时撞在老人脸上，他全然不顾。

    快过年了，外面落着毛毛细雨，阴冷。有人说，好多天不见老人出来拾破烂了。是啊！老人一个人住，赶快去看一看。

    “笃、笃、笃”敲击老人的房门，不见回响。一种不祥的预感簇拥着屋外聚满越来越多的人。瞬间，人群中挤出一妇人说，老人有两个女儿。妇人连忙打了一个电话，来的是老人的大女儿。开门后，只见老人横躺在地上。“爹爹，爹爹”大女儿嗓音由小到大连喊几声，都无应答。大女儿失声痛哭起来，一阵紧张的氛围迅速传开，先前的看热闹变成怕沾晦气，好些人快快躲闪。喊来120，众人七手八脚将老人抬放担架里，医生初步判断暂还有气儿，只是没救了。

    第二日，大女儿清理父亲的家什，箱底下翻出一本存折，有过银行250000元的存取记录。她目瞪口呆，这笔不小的数目怎从没听老父说起。钱都到哪去了？她往最坏的地方想了一遍，曾听说老父与前女友有来往，这把年纪了，随他去。莫非一直养了情人？她越想越吃惊，事情太蹊跷。

    医院方面打来电话，说老父经抢救苏醒过来了，需暂交5000元住院治疗。不几日，这笔费用很快用完，病因却总查不出。就年三十了，院方又催缴医费，老人却突然从医院失踪。大女儿和医方交涉，有人发来一条短信，告之老父又活灵活现出现在院子里。有人和老人开玩笑，你咋还在这哩？你说我应该在哪里，老人反问。医院不是没有检查结果吗？老人说，打针吃药当不得拣废品，年三十这天拣了许多废品，病就好了。他骂女儿不该把他送医院，5000元他要拣多少废品啰。

    在女儿的追问下，他说出了那笔巨款的来源与去向。我是老党员，自己每月有退休工资2000多元，这是国家给我的养命钱，10多年来，我一分没花，靠每日拾荒的收入维持我的生活。在各种赈灾募捐、希望工程等等活动中我帮助了别人，从不留名。

    “你真是老糊涂啦！不会留着慢慢花，还拣什么废品？”大女儿气愤地说。“你平时很少来，生意忙，不缺钱，卡上还有余款50000元给你那个患有精神病的妹妹吧，请理解父亲。”老人不紧不慢地说。听到此，大女儿看着已经85岁的父亲，哭成泪人。不知是心痛父亲的境遇还是白花花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