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新闻采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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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学期，20级本科新闻和19级本科播音班分别开设《新闻采访和写作》和《新闻采访》必修课，2021年9月开始由陈红梅老师主讲。国庆节后，同学们进行新闻采写综合练习，陆续提交课程作业。经补充采访修改完善后，任课老师将挑选一部分优秀作业，不定期刊发。

“各位申煎包们，大家久等啦！这就为你们带来新一期的上海早晨——申䒕雅的一周要闻！”

屏幕中的卡通少女身穿浅蓝色西装外套、蓝白色的褶裙，白色头发编成两个丸子头和两股麻花辫，额前刘海下的紫色眼睛眨了两下。她边说边举起右手向着大家行了一个王子礼，然后又双手张开左右摇摆了一下身体，并把最后一个“闻”字的尾音拖长，并上扬了两下，发出了两声“en~”。

图：《上海早晨——申䒕雅的一周要闻》第三十八期

她是申䒕雅，是SMG（上海广播电视台、上海文化广播影视集团有限公司）旗下融媒体中心推出的一名虚拟新闻主播，这是她在b站发布的最新一期《上海早晨——申䒕雅的一周要闻》新闻播报开场白。

申䒕雅：活跃于大小屏的虚拟新闻主播

虚拟主播，顾名思义，是指使用虚拟形象在视频网站上进行内容创作主播。在中国以外的地区，虚拟主播由于普遍活跃于YouTube被称为Virtual YouTuber（VTuber）。国内，在虚拟主播文化认可度比较高的平台bilibili里，虚拟主播普遍被称为虚拟UP主，Virtual Uploader（VUP）。

虚拟主播通过光学动作捕捉设备、信号传输设备和相关软件，将虚拟偶像背后的人（业界称其为“中之人”）的动作实时投射到原创的虚拟人物形象上，实现内容的录制和实时互动。

其中光学动作捕捉设备，是最重要的硬件之一，通过环绕场地排列的多个传感摄像头，由真人穿着一种特殊单色服装，在身体的关键部位，如关节、髋部、肘、腕等位置贴上一些特制的标志或发光点，经过相关系统识别，处理，定位上述标志后，由摄像头捕捉中之人的动作，进而得到其运动数据，将中之人蹦跳、展开双臂等动作实时反应到虚拟人物模型上。

在B站的直播区中，虚拟主播作为一个标签，成为了单独的直播分区，现今的虚拟主播的直播内容一般以游戏、唱歌和聊天看视频为主。而申䒕雅的直播除了这些一般虚拟主播的内容以外，还包括新闻现场报道和参与节目现场主持表演等。如申䒕雅也会在东方卫视相关新闻栏目的直播中出场，作为新闻主播对上海马拉松、上海国际车展、进博会、两会等进行现场报道，同时，申䒕雅也作为虚拟主播以嘉宾身份出现在东方卫视春节晚会、《未来邀请函》等节目中。

“吃喝玩……不对不对，我的梦想是，成为大家喜爱的新闻主播！求关注！求关注！求关注！”

生日是1994年11月3日，身高身高162cm，银白色丸子头搭配淡粉色麻花辫象征着上海市市花白玉兰，身着的蓝白色制服套装和SMG台标颜色相称，别着上海本地频道新闻综合频道的白玉兰台标形状等胸针。

申䒕雅性格“可萌可飒”，是土生土长的上海小囡，爱好阅读、看展、唱歌、跳舞、晒照，也是一枚小吃货。她是学生时代的校园主播，毕业后进入SMG成为实习主播。虽然工作中偶尔会犯迷糊，但她希望通过自己努力，未来能像其他前辈们一样优秀。这是官方在申䒕雅推出时给出的人物介绍。

申䒕雅等名字也有所指，申是上海的简称；䒕是一种小草，但又有“远志”之意；雅，象征她优雅又活泼的气质个性。

图：官方给出的申䒕雅人物介绍

2020年11月3日，申䒕雅以实习主播的身份在第三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的直播报道中首次亮相。此后，她不断出现在上海电视台的各档节目当中，也在今年的进博会当中继续进行直播报道。同时，申䒕雅也拥有自己的栏目，《䒕雅探班》和《上海早晨——申䒕雅的一周要闻》（后简称《一周要闻》）。

“说起国货，这几年真是越来越火了。当‘国潮’遇到‘快闪’，会有怎样有趣的碰撞呢？”，最新一期的《䒕雅探班》探访了《国货潮起来》，在节目的开头和结尾，申䒕雅都在录制剧院的门口，对着镜头介绍节目。

图：《国货就是牛蛙【䒕雅探班（第三十七期）】》

《䒕雅探班》主要探访综艺节目、音乐剧、电视剧等的幕后，每周在电视频道中播放，制作拍摄方式与传统电视节目相类似。申䒕雅会出镜进行现场报道，也会出镜对相关人物进行采访，截至2021年12月22日，《䒕雅探班》已经播出三十七期。

“啊，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就来到了节目的结束……啊不是，转眼就是2021的最后一个月了，大家过去的一年都留下了哪些回忆呢？不过，记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因为大数据的眼睛是雪亮的，就在11月29日，B站联合中国社会科学委员会发布了2021年的年度弹幕，没错那就，呃，破，破防了。”这是在最新一期的《一周要闻》中，申䒕雅播报的第一条新闻。节目中的主持人申䒕雅以唠嗑、玩梗的形式进行着新闻播报。

《一周要闻》以报道近期社会新闻为主，以线上平台作为主要传播模式，内容以社会新闻中的逸闻趣事为主，兼顾部分正能量的国家大事，如空间站发射、冬奥会进程、奥运等。截至2021年12月22日，《一周要闻》已经播出三十八期。

破圈：“让更多的年轻的朋友关注新闻栏目”

“为啥这都有虚拟主播，现在看电视的大部分是老年人，这种形式的主播有啥意义吗？”在申䒕雅微博账号的置顶微博下微博用户“SilverAsh5961”评论道。申䒕雅回复这位网友：“希望通过我的努力，让更多的年轻的朋友关注新闻栏目。”

“希望让更多的年轻的朋友通过申䒕雅来了解新闻和更多优质内容”是申䒕雅创作团队的创作初衷。

距离申䒕雅的第一条微博已经过去了一年。截至2021年11月30日晚九点，申䒕雅的官方微博账号仅有468的粉丝和6148个转评赞，而申䒕雅的超话至今没有建立。自申䒕雅2020年11月3日入驻B站以来，截至2021年11月30日，有7.2万粉丝和72.8万获赞。申䒕雅自2021年10月30日至12月7日在B站独立发布的十个视频平均播放量不足一万。

对于这样的情况，有关人士透露，目前在B站的虚拟主播大部分还是通过日常直播来吸引观众，直播带来流水和平台盈利。而在过去的一年，申䒕雅的账号内容大部分是提前策划录制的视频，在B站推送优先级别上处于不利地位。不过，相关人士也表示，未来将加强视频内容策划以及直播方面的内容。

“一周要闻和䒕雅探班看起来都像电视节目，一般路人即使刷到也不太会点开。”粉丝“夜来”是一河南农业大学土地管理专业的一位本科生，他如是评价申䒕雅的视频节目。他认为虽然申䒕雅节目基本做到了亦庄亦谐，很符合年轻人的互动模式，但是依旧难以吸引并不关心新闻的人，也难以吸引不认可虚拟形象这一载体的人。“夜来”的室友就是典型：“你看那些虚拟主播直播的时候，我就在看那些电竞主播，我是真对这些唱唱跳跳的，说话聊天的，没啥兴趣。”

记者通过申䒕雅的B站简介找到了申䒕雅的粉丝群，分别是一群“申煎包①号饭堂”和二群“申煎包②号饭堂”，其中“申煎包”是申䒕雅粉丝的昵称，简称“包包”，经常在《一周要闻》中被申䒕雅提及。截至2021年12月22日，一群共有938人，二群共有127人。一群中资料显示，成员58%是00后，29%是90后；二群中资料显示，成员57%是00后，26%是90后。

图：“申煎包①号饭堂”和“申煎包②号饭堂”的粉丝年龄比例（2021年12月22日）

从上述数据来看， 申䒕雅还是成功吸引了一些年轻朋友的关注，虽然粉丝群体规模不大。

新闻主播还是偶像？

“小雅这么一个可爱又专业主播，不单推留着过年？”“夜来”在记者问及为什么会喜欢上申䒕雅的时候这样反问记者。其中“单推”是网络流行语，表示只有一个偶像，只喜欢一个爱豆，只对一个人情有独钟。

B站用户“BAYOND－我们的天空”（以下简称“天空”）是当前申䒕雅B站“充电”排行榜的第一名。“充电”是B站平台提供在线打赏功能，用户可以通过“充电”的形式鼓励自己喜爱的UP主。

对于为什么喜欢申䒕雅，“天空”的回答是俏皮和申䒕雅张嘴大笑的表情。“天空”一开始表示他一般会看《一周要闻》，但又表示“一周要闻我也没怎么看”。

“因为我不怎么喜欢看新闻？我比较喜欢唱歌好听的。”记者追问“天空”前后矛盾的原因时，“天空”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天空”说自己关注到申䒕雅的契机是因为洛天依：“看到CGTN的介绍中国虚拟偶像的视频，因为有天依就点开看了，在里面见到了小雅。在评论区找到她的主页，翻了翻觉得有趣就关注了。”

洛天依是在2012年推出的虚拟偶像歌手，在国内已十分知名，她在B站拥有259.4万的粉丝和594.7万的获赞，在微博有512.6万的粉丝和485万的转赞评，曾经数次登上各大卫视晚会的舞台。可以说，洛天依是国内“虚拟偶像”的代表。在2021年8月3日CGTN播出的《文化速递》节目把申䒕雅和洛天依等放在一起讨论虚拟偶像，而“天空”正是因为这个契机了解并关注了申䒕雅。

除了是SMG的实习主播的身份，申䒕雅同时也是SMG旗下的专业虚拟主播运营机构与CG动画制作团队、活跃于bilibili的虚拟主播社团“雪风军团”的成员。除了是一名新闻主播以外，申䒕雅也是一名偶像。

“本周六11月20日晚上七点b站《创世之音》二季直播～记得要来看啊！！绝对好看！！！”这是“申煎包①号饭堂”和“申煎包②号饭堂”的最新一条，也是除了群规则以外的唯一一条群公告。

《创世之音》是一场虚拟偶像演唱会。在2021年1月16日举办的第一次《创世之音》，申䒕雅作为记者对一些登场的虚拟偶像进行了采访，而在第二季《创世之音》中，申䒕雅除了作为表演嘉宾参加，为观众表演唱跳单曲《专属魔法师》外，还作为记者对这场演唱会进行了采访报道，并在东方卫视《东方新闻》中播出。

“虚拟宇宙唱响对决的终章，和我还有雪风军团的各位一起以冰火歌会sp之名迎接新年的到来吧！包包们！记得预约直播哦！”在2021年12月14日，申䒕雅又在微博和B站发布了12月26日虚拟主播演唱会“冰火歌合战”直播的预热。

不只是新闻主播，同时也是偶像，这是申䒕雅运营团队对于她的定位。

“严格来说是‘新闻系虚拟偶像’吧。”团队负责人表示，“新闻主播和偶像的身份不冲突，我们需要不同类型的正能量偶像。台上是偶像，台下是新闻主播，我们希望她是那种又会工作又会玩的性格丰富立体的人，这也和现在年轻一代的特质是一样的，申䒕雅报道自己参加的《创世之音》演唱会就是很好的例子。”

“她是养成系的偶像，因为我觉得新闻是陪伴在我们日常身边的东西，那䒕雅也应该是像一个邻居妹妹一样陪伴大家的有亲和力的人。前期我们给她设定了一些官方特点但是现在都淡化掉了，更多的还是靠她的粉丝们来发掘她她的各种特点，比如‘憨’。”

“憨”和B站大笑的表情是申䒕雅的标志之一，这也是粉丝赋予的特征。

图：申䒕雅“憨”的表情

粉丝在申䒕雅的活动中占了非常重要的位置，粉丝是塑造其形象的重要参与者，也就是“养成”。

“各位申煎包们，大家久等啦！”

“包包们好久不见，我从进博会回来了！”

“嗨包包们，万圣节马上就要到了，大家都有什么打算呀？”

“申煎包”“包包”是申䒕雅的视频中经常出现的词语，足以表现申䒕雅对粉丝的重视，经常以粉丝作为自己节目的对话对象。这样的参与感也是吸引众多年轻一代粉丝的重要原因。

粉丝“夜来”认为，“比起康辉等让人觉得无可挑剔的大佬王牌，虚拟的被设定为实习生的主播申䒕雅，她的发展故事会让人看到一种属于年轻人的活力”。“并且B站VUP的身份也更有利于与观众灵活互动，主播希望有人观看，观众也会希望舞台上的人可以与自己互动，比起电视台主播，小雅带来的的参与感更高。”

收视困境与时代助推

申䒕雅因为偶像一面而受到关注，其新闻属性相对被忽略，面对这样的情况，团队负责人认为，“很多电视观众因为收视习惯没有看b站的习惯，不了解虚拟偶像文化，他们可能不认识泠鸢不认识冰糖不认识A-soul的嘉然，但是通过传统电视平台看到申䒕雅，有的还会再和他们家里的小孩去说，成为一个连接不同世代的共同话题，这一点也是蛮有家庭温情的。”（记者注：泠鸢、冰糖、嘉然都是B站人气很高的虚拟主播。） 他期待申䒕雅构建老年人和青年人之间沟通的桥梁，“建立不同时代的情感连接”。

对于未来的发展，他表示“会继续和各种ip跨界合作，比如之前和中国联通、交通银行、耐克合作，未来也会更多品牌和ip合作一些好玩的联动，让更多人认识申䒕雅。”

图：申䒕雅《实习怎么啦》，发布于2021年8月11日，是此后部分《一周要闻》的片尾

华东师范大学传播学院副教授巩晓亮认为，“跨屏幕、跨次元的交流互动，联动了主流话语权和次元话语场的传播”，“‘双剑合璧’、‘破圈共荣’是二者存在和发展的趋势”。

2021年10月20日，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发布《广播电视和网络试听“十四五”科技发展规划》，发展规划中提出“加快推进制播体系技术升级”，“推动虚拟主播、动画广泛应用于新闻播报、天气预报、综艺科教等节目生产，创新节目形态，提高制播效率和智能化水平”，“面向新闻、综艺、体育、财经、气象等电视节目研究虚拟形象合成技术”。

“这条消息出来等于认可了我们现在的形式，感觉之后一片光明。”申䒕雅团队负责人表示，广电总局的这一段话助推了申䒕雅更快更好的向前发展。

“未来，以虚拟偶像、虚拟主播为核心的内容输出，将展现出应有的社会价值和商业价值，虚拟主持人的应用场景将会进一步增多，对主流文化的传播也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巩老师认为，虚拟主播将成为“人机耦合，共生共存”的时代媒介发展新形态的一个部分。

采写 | 20新闻 蒋一丹

审核 | 杜彬彬

华东师范大学传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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