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红霞丨宋释惟白《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在日本刊刻流传考述 您所在的位置:网站首页 藏书印字体顺序 许红霞丨宋释惟白《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在日本刊刻流传考述

许红霞丨宋释惟白《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在日本刊刻流传考述

2023-04-06 11:48|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序中把佛国禅师的五十四赞与论述阐释《华严经》的唐李通玄(又称枣柏大士)的《华严经合论》、唐释澄观的《大方广佛华严经随疏演义钞》、龙树菩萨的二十万偈[13]相提并论为四家之说,并给佛国禅师《图赞》以很高评价,认为其“撮大经之要枢,举法界之纲目,标知识之仪相,述善财之悟门,人境交参,事理俱显,则意详文简”。张商英任中书舍人之职是在哲宗元符二年(1099)十月至元符三年三月,[14]可见它在北宋末已经成书。但其书未见宋代目录记载。明永乐十四年(1416)僧录司右阐教兼住钟山灵谷幻居比丘浄戒作《刊三圣诸贤诗辞总集序》云:

宣情达事,世教有取于诗。吾宗圣贤,高蹈远视邈然矣,亦仿人情近习,琢为文句,盖悯物之心不可遏也。抑将激诱于道,奚啻宣情达事,流玩百世珠玉之拟哉!观夫丰干、寒、拾三圣所唱,楚石琦公之和韵,皆痛快激烈,斥妄警迷。山中天灵义首座,服膺有素,愿绣梓以传焉,且篹旧本诸名公序帖及《三隐集记》系之。又以佛国白禅师所作《文殊指南赞》词胜理诣,永明寿禅师、布衲雍、镜中圆前后山居唱和之什,暨古德《十牛颂》并诸歌偈,切于风砺,有裨益于世者,比次成帙。劝率善信陈智宝、贾福常,俾诸众缘,并与刊行,谒言为弁。……[15]

说明当时所刊《三圣诸贤诗辞总集》中,包括丰干、寒山、拾得诗及楚石梵琦的和诗,惟白的《文殊指南图赞》,还有宋永明延寿禅师的《山居诗》及元布衲祖雍、镜中圆的和韵、《十牛颂》等。而《晁氏宝文堂书目》卷下载有“三圣诸贤诗集”、“佛国禅师指南图赞”,[16]《晁氏宝文堂书目》是嘉靖年间(1522-1566)晁瑮及其子晁东吴的藏书目,[17]说明此时惟白《佛国禅师指南图赞》还在流传,不仅有收录《三圣诸贤诗集》总集中的,同时还有单行本流传。明代著名画家仇英(约1498-约1552)也曾画过《善财童子五十三参图》,根据清乾隆九年(1744)所撰《秘殿珠林》卷八《释氏图册》记载,当时内府还藏有:

明仇英画《善财童子五十三参图》一册 次等,地一。

磁青笺本泥金书,画欵云:仿乌斯藏紫金瑞像,仇英拜写。每图各书“佛国禅师文殊指南赞”,画前书“大方广佛华严经入不思议解脱境界普贤行愿品”一分计五十六幅。[18]

也可视为此书的一个传本。清莫友芝撰、傅增湘订补、傅熹年整理《藏园订补郘亭知见传本书目》卷十一下子部释家类著录:

〔补〕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一卷 ○卷子本,每行二十九字,图赞五十四段,上半为图,下部为赞,赞每行七字。前有张商英序,大字,每行十三字,上空一格,实十二字。序后有“临安府众安桥南街东开经书铺贾官人宅印造”一行。此卷详味其雕工,疑是高丽翻本,非杭本也。[19]

可见傅增湘(1872-1949)还曾见到过《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的卷子本,有张商英序,序后有“临安府众安桥南街东开经书铺贾官人宅印造”刊记,但他认为这个本子有可能是高丽翻刻本,而非南宋杭州刻本,也说明当时国内此书有流传。莫伯骥(1878-1958)著、曾贻芬整理《五十万卷楼藏书目录初编》卷十四“妙法莲华经七卷宋刊两面印折本”下解题云:

孙氏从添《藏书纪要》云:‘宋刻数种中,有释道二藏经典,刻本行款非长条即阔本’。此本为长条式,自属释典通例,惟两面印刷者流传颇罕。……近人题宋椠本《文殊指南图赞跋》,谓其雕造画象甚精,我国乃无传本,可知此种图象,亦研究诸经版刻之要事也。[20]

其中所谓“近人题宋椠本《文殊指南图赞》跋,谓其雕造画象甚精,我国乃无传本”,当指罗振玉所题日本大谷大学藏覆宋刻本跋文而言,详见后述。现国家图书馆藏有《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一卷一册,定为明刻本,有残缺。国内较常见的是罗振玉借神田家所收藏的此书覆宋刊本影印的影印本,收入其《吉石盦丛书》初集中,国家图书馆、中科院、北大、上海、复旦、天津、辽宁、山东、南京、湖北、四川等图书馆皆有收藏。而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89年出版的《丛书集成续编》第46册、上海书店1994年出版的《丛书集成续编》第97册都收入此书,皆据《吉石盦丛书》本影印。日本刊《大正新修大藏经》及《续藏经》(有1925年商务印书馆影印本)亦收入此书,国内亦常见。

二、在日本的刊刻流传

《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一书传入日本的时间未见明确记载。但根据《大正新修大藏经勘同目录》关于此书的版本说明,它是以日本《续藏经》为底本,用小野玄妙所藏日本建长三年(1251)写本加以校勘刊印的,[21]则此书1251年(南宋理宗淳祐十一年)前就已经传入日本了。《江户时代书林出版书籍目录集成》第三册日本明和九年(1772,清乾隆三十七年)武村新兵卫刊《大增书籍目录》(简称《明和九年刊书籍目录》)载录“《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一册”,[22]当是日本明和间刊本。现日本有此书宋本、日本覆刻本多个本子,还有明和四年(1767)刊本及收录于《大正藏》、《续藏经》的本子等。

1、宋刊本

根据记载,日本所藏宋本有多个,皆为临安开经书铺贾官人宅刊,带图本。椎名宏雄《宋元版禪籍の研究》中記載有六个:即成篑堂文庫(卷子)‚武田科学振兴团 ƒ天理图书馆(有缺頁)„大谷大学 …今津洪岳 †积翠轩文库旧藏,并注明了根据。[23]而杏雨书屋编《新修恭仁山庄善本书影》于解题中除了作为宋本介绍此武田氏杏雨书屋所藏内藤湖南(1866-1934)恭仁山庄本外,还提到在日本他处收藏的五个与此相同的本子,[24]笔者与椎名宏雄所记载的六个相对比,去其重复,还有三浦观树将军、京都松本文三郎博士所收藏的兩个本子是椎名宏雄所未提到的,也就是说根据这两处记载,日本共藏有八个此书宋本。尾崎康先生撰有“《仏國禪師文殊指南図讚》の版本について”(可译為“关于《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的版本”)一文,[25]他引牧野和夫說日本现存此书同版宋本竟达十一本。但尾崎康先生文中说他经由瑞典学者Söoren Edgren告知此书在日本曾被覆刻,除了在《石井積翠軒文庫善本書目及圖錄》(一九四二年)中所著录的此书为南宋刊本外,其它的都是覆宋刊本。之后尾崎康先生用石井积翠轩文库的此书图录与杏雨书屋所藏本及大谷大学图书馆所藏本书影进行比较,验证了瑞典学者的说法,对他的观点完全赞同。尾崎康先生介绍此宋刊本经田中光显(1843-1939)、內野皎亭文库、石井积翠轩文库收藏,现藏于東京大東急記念文库。《石井積翠軒文庫善本書目·圖錄篇》[26]載有此书卷首、卷尾两张书影,卷首一张首行顶格写“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次行低两格用比首行较小的字写“中书舍人张 商英 述”,其中“商英”二字更小,与“张”、“述”二字之间上下各空两格。在“英”与其下空兩格上钤有楷书“高山寺”竖长方印。自第三行起是张商英序文正文,每行首皆低一格,字的大小与首行同,共占十三行,每行十二字。上、下、右为单边,序文末次行有“临安府众安桥南街东开经书铺贾官人宅印造”十九字版記,版记左右双边,最上面有类似于鱼尾的花型装饰。折裝,可看出三道折痕。(详参文后所附书影1)

其卷尾的书影包括了善財童子第五十三诣,参普贤菩萨图及佛国禅师赞的一部分及最后十行,这十行的第一行前栏线处有折痕,前两行顶格写“佛国禅师昔居龟寺,今在凤城,观善财童子参诸知识,未有(笔者按:以下另行)休期。咄。直下承当,豁然休歇,大用现前。”第二行倒数第三字处有向下的黑鱼尾,鱼尾下写“赞曰”二字。其它八行上面是图画,下面是诗赞,图画所占长度至第二行的第十四字处,是佛国禅师趺坐图像,其所坐椅子後有屏风,屏风上写有草书字体的字,其座前有低矮的长方形鞋凳,上面放有他的两只鞋子。屏风左侧露出一部分桌子,桌子上有像是兰花的盆栽及瓶花等物,桌子前有一长方形坐凳,桌面、凳面皆有木纹。其坐像右侧椅子旁边斜立着一根锡杖,杖头倚着屏风。图画下是双横线框,框下八行每行是七字一句的诗偈,即“时光已是觉蹉跎,嗟尔平生跋涉多。五十余人皆问讯,百重城郭尽经过。而今到此休分别,直下承当得也么。忽若更云南北去,分明鹞子过新罗。”有界行。而在此卷末尾的空白处,写着“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卷终”,但可能因原版磨损“佛国禅”三字未显示,“师”字只显示出下面少部分笔画。(详参文后所附书影3)尾崎康先生判断积翠轩文库宋本当刊于南宋前期,即十二世纪后半的宋孝宗乾道、淳熙年间(1165-1189)。而根据此书《大正藏》本首页地脚校语,谓小野玄妙藏建长三年写本张商英序后有“安吉州归安县太元乡独埧庵募缘重雕印行”18字,[27]可知此书在南宋至少刊刻过两次。

2、覆刻本

(1)保留宋本刊记之覆刻本

上述一些被作为宋本收藏的如成篑堂文库藏本、武田科学振兴团杏雨书屋藏本(以下简称杏雨本)、大谷大学藏本(以下简称大谷本)等就属此类。虽然它们和宋刊本从版式、字体、图画、内容等方面乍看上去非常相似,但如果细究,还是可以分辨出它们的不同之处。如我们用大谷大学藏所谓宋本卷首张商英序与石井积翠轩文库所藏宋本(以下简称积翠本)卷首张商英序加以对比(见文后所附图2、图1),很明显地可看出其字体不完全相同,大谷本字的横、竖、撇、捺等笔形的起笔、落笔笔锋都非常尖锐,整体给人感觉不自然,比较僵硬,模仿痕迹较重。而积翠本文字的笔画起笔、落笔没有那么尖锐,整体显得比较自然和谐。如果以具体的字举例的话,序文第四行的“出”字,大谷本上、下最右边的两笔的峰头几乎与中间一竖笔接触,而积翠本中间的竖笔与右边上、下两笔的峰头间还有一定距离。第五行“流”字左边的“氵”,大谷本与积翠本写法也不太相同,前者第三笔向上明显与右边的“㐬”的一横连在一起,后者则未相连。第十二行的“文”、“行”等字,大谷本“文”字的一撇,“行”字的两撇末尾都明显上翘,积翠本则没那么上翘而比较自然。以上杏雨本则与大谷本相同。卷尾部分我们仅从末尾10行来看,第一行“童子”的“子”字,积翠本并未与第三行的“时”字平齐,而是稍靠下,而杏雨本、大谷本则与“时”字处于平齐的位置;第二行的“前”字,积翠本的第三笔那一横笔,与左图下框双横线的上横线齐平,而杏雨本、大谷本则是“前”字的中间部分与双横线齐平。从图的部分来看,在佛国禅师座椅后面屏风上显露出的字的多少、写法,杏雨本、大谷本与积翠本皆有不同;桌子、凳子上的木纹也不相同;桌子上盆栽、瓶中插花的花叶形状也略有不同。故瑞典学者Söoren Edgren、日本学者尾崎康的判断是正确的,即这些号称宋本的《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皆是覆宋刊本。(参见图3、4、5)《新修恭仁山庄善本书影》所载覆宋刊本卷首书影虽然末尾未显示“临安府众安桥南街东开经书铺贾官人宅印造”刊记,但根据其解题,序末是有此刊记的,解题还称此书卷首钤有“北禅书院印记”,卷尾钤有“慈云庵”印记及“京都万年山相国承天禅寺中北禅慈云禅寺”墨书。[28](参见图4)大谷本卷首钤有“高山之寺/十无尽院”的朱印,根据《大谷大学图书馆所藏贵重书善本图录 仏书篇》此书后解题,此书原为高山寺所有,后归神田香岩所藏,清末罗振玉(1866-1940)为躲避辛亥革命在日本京都居住时,曾与神田香岩结交,看过其收藏的此本,并借去影印,收于《吉石盦丛书》初集中。此本卷末有罗振玉于丙辰(1916年)十月用隶书体写的四行小字识语。(参见图5)依稀可识这四行小字云:

有宋刊刻书籍,杭州推第一。于今世所传,睦亲坊陈氏刊本而已。此贾官人宅刊《文殊图赞》,尤精好,则世所未知也。香岩先生嗜古,有鉴裁,文库所储,片楮只字,皆为至宝,此卷其一也。丙辰十月上虞永丰乡人罗振玉借视□记以志□□。[29]

此本后由神田香岩之孙神田喜一郎(1897-1984号鬯盦,曾任大谷大学教授)寄赠大谷大学。杏雨本为折装、大谷本为卷轴装。东京御茶之水图书馆成篑堂文库也藏有此种覆刻本,根据川濑一马著《新修成篑堂文库善本书目》著录,其书为卷轴装,一卷一轴,为日本江户初期宽永时(1624-1643,明天启四年至崇祯十六年)在洛西槇尾平等心王院覆刻的,卷首有欠缺。川濑一马认为此书是削去了平等心王院的覆刻刊记,作成似原刻本样子的伪造本。[30]此《书目》只刊有卷首张商英序文第六行起至正文前十四行(即前十行叙述善财童子初诣裟罗林中参文殊师利菩萨文字、图画、诗赞及第二诣妙峯山参德云比丘前两行的叙述文字和部分图画、七字诗赞的前两句)的书影。参见文后所附图6。据尾崎康先生文中所述,日本天理大学附属天理图书馆、北京图书馆(即现在中国国家图书馆)皆藏有此书后半零本,《中国古籍善本书目》子部著录为明刊本(笔者前文已提及)。日本庆应义塾大学附属研究所斯道文库藏有断简一折,其它藏本尾崎康先生说他没有实查。笔者也未得见其他所谓宋本的藏本,情况不明,为日本覆刻本的可能性较大。

(2)未保留宋本刊记之覆刻本

成篑堂文库、杏雨书屋、大谷大学图书馆不但收藏有上述保留有宋本刊记之覆刻本,还收藏有此书的另一种覆刻本,它与上面所述的覆刻本版式、字体、图像等各方面几乎完全相同,只是在张商英序后未保留宋本刊记,但在卷末有“洛西槇尾平等心王院常住”刊记。参见文后所附图7、8。《新修恭仁山庄善本书影》此本解题称其当于江户中期覆刻,[31]尾崎康先生推断为江户前期左右折刷、装订,他根据书尾题“洛西槇尾平等心王院常住”,认为是日本永禄年间(1558-1569,明嘉靖三十七年至隆庆三年)槇尾的西明寺烧毁以后,在庆长七年(1602明万历三十年)明忍再兴后追刻的。与上述保留宋本刊记之覆刻本相比,前者图画的线条精细、鲜明,后者图画看上去时有漫漶,线条也较粗糙,并时有漫衍。参见文后附图9、7、8。成篑堂文库本为卷轴装,杏雨书屋本、大谷大学藏本为折装。

《新修恭仁山庄善本书影》此本解题、《神田鬯盦博士寄赠图书善本书影》17“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解题中皆称日本还存有附“正德六年(1716,清康熙55年)丙申三月吉旦百百万三郎开版”刊记的此书覆刻本,为折装本,今未见。可见在日本此书曾多次被覆刻。

3、影印本

如前所述,罗振玉曾从神田香岩处借其所藏保留宋本刊记之覆刻本(即大谷本)加以影印,收入《吉石盦丛书》初集中,使我们较易一览此书的全貌。此影印本为线装,卷首书名、张商英序、版记共16行,从中间折为a、b两面,8行为1面。然后是正文善财童子五十三参的内容、图像、诗赞和佛国禅师最后的总结、图像诗赞。每面有两参的内容、图画、诗赞,共占20行。每参共占10行,其中说明文字占2行,其左边上面是图像,下面是诗赞,诗赞为七言八句,每句占一行,共8行。其行款格式、字体、图像等全同大谷本。可参文后附图10、11。共有16页(每页有ab两面),第15页b面只有书名,最后1页a面有罗振玉墨笔题记云:

宋代刊板蜀刻最盛,杭刻最精。南渡以后,吾杭书籍铺雕板若陈道人铺、尹家书籍铺、张官人宅文籍铺,可知者寥寥此数家耳。此书为众安桥南街东开经书铺贾官人宅印造,为近人治板本学者所未知。其雕造画象甚精,我国乃无传本。丙辰秋,访神田香岩翁,出此见示,予请付影印,慨然许诺。东京三浦将军亦藏一本,不获借观,疑亦贾官人宅本也。予往欲撰《两宋杭州雕本考》,苦前籍所记甚略,今得此书,知又有贾官人宅刊本,且藉知宋世卷轴之式虽渐废,而刊本尚有存卷轴式者,亦以前考板本诸家所罕知者也。影印既成,爰书其后。十月九日永丰乡人罗振玉记于海东寓居之大云书库。

此题记是影印完成后以行书体写的,与前述以隶书体写在大谷本上的四行字内容有所不同。突出表述了此版本的珍贵及学术价值。从文中可看出当时罗振玉是把此本作为南宋刊本来看待的,且认为“其雕造画象甚精,我国乃无传本”,“为近人治板本学者所未知”。罗振玉1911-1919年春旅居京都,在净土寺修建楼四楹及书库一所即“大云书库”。此书影印于1916年,日本东京大学图书馆等处有藏。

4、写本

日本国会图书馆藏有此书写本一冊(书号:わ183-29),封皮背面有墨笔“古本文珠图赞”[32]、“萩洞春禅寺藏”兩行字。卷首有張商英序,半頁八行,行十七字,近欧体字,字旁有标明日文读音、顺序的训点符号。无版心,無界。正文與序行款格式、字体等相同。正文每頁刊载善财童子五十三参之一参的內容,每页的a面为敘述文字、诗赞,b面为图像。诗赞每两句一行,首空两格,两句间空一格。图像当是模仿所依据底本重新绘制,有些画面內容与上述诸本都不相同。如善财童子第三十二参,敘述文字云:“善财童子第三十二诣迦毘罗城,参婆珊婆演底主夜神。诸天星辰炳然在体,云雾黑暗現日月明,巇崄恶道作桥梁路。得破痴暗光明法门,证欢喜地。”诗赞云:“西落金乌夜放光,迦毘罗国现熒煌。密云重雾行平陆,暴雨飘风涉渺茫。便向暗中悬日月,却来崄处架桥梁。已知多劫成方便,今日相逢喜一场。”[33]影印大谷本图像正中是穿戴庄重华丽、坐在方台上的婆珊婆演底主夜神,其周围顺时针依次有为教化方便而从其自身化现出的六位诸天神环绕,其左右及上方四天神旁有星辰符号,其左上方及右上方分别画有日、月图像。其左前方是善财童子画像,正前方及右前方有密云等图像。其图像大致与叙述文字及诗赞相配合。但此写本所画图像与大谷本完全不同,婆珊婆演底主夜神坐在画面右上方一座楼阁顶上的莲花师子座上,穿戴服饰也不相同,周围密云围绕,背后远处显现出几座山峰,前方善财童子正面对其参谒,画面右下角是几株树木。虽然其图像中出现的楼阁、莲花师子座等与《华严经·入法界品》中“见彼夜神于虚空中,处宝楼阁香莲华藏师子之座”的描写相吻合(可见其参考了《华严经》原文),但总的画面比较简略,与叙述文字及诗赞内容的配合亦无大谷本图像详细(参文后附图12、13)。画面与上述诸本很不相同的还有第三十三、四十三、、四十六、五十三参等。此本末页在“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卷终”隔行写有“洛西槇尾平等心王院常住”十一字,可见此本是据洛西槇尾平等心王院覆刻本系统的本子抄写的。

5、日本明和四年(1767)刊本

日本东京艺术大学附属图书馆还藏有此书的明和四年刊本一册,卷首首行顶格写“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序”,其下空白处压右框钤有“东京艺/术大学/图书印”篆文朱方阳印。第二行以下是张商英序文内容,皆顶格刊写。最后一行低四格写“中书舍人张商英述”。序文每半页5行,行13字,四周双边,内框细外框粗,无界,无版心,行楷字体,字旁时有标明日文读音、顺序的训点符号。序后正文部分每半页刊载善财童子五十三参之一参的叙述文字、图像、诗赞,其版式与上述诸本不同,为四周双边,内框细外框粗,每半页9行,前两行为善财童子所参每一善知识的叙述文字,有界,26-28字不等,第二行左边为双线界栏,界栏左边上面为诗赞,下面为图像,诗赞与图像之间亦以双横线隔开,此横线位置相当于前两行的第9-10字之间。上面诗赞部分7行,每行9字,字旁有标明日文读音、顺序的训点符号,无界栏,第一行先顶格写“赞曰”二字,然后空一格,再写诗句。每行皆顶格。可参文后附图14.其图像不如上述覆刻宋本图像简明生动、细致,线条有些粗糙。其正文最后半页没有佛国禅师图像,为半页7行,行20-21字不等,字旁有标明日文读音、顺序的训点符号,四周双边,有界。前两行顶格写“佛国禅师昔居龟寺,今在凤城,观善财童子参诸知识,(笔者按:以下另行)未有休期。咄。直下承当,豁然休歇,大用现前。赞曰”,第三行以下皆低一格,写“时光已是觉蹉跎,嗟尔平生跋涉多。五十余人皆问讯,百重城郭尽经过。而今到此休分别,直下承当得也么。忽若更云南北去,分明鹞子过新罗”诗偈。“罗”字下有双行小注云:“宋本卷末有佛国之影赞,为五十四赞矣。老衲聊有微旨,省其影而载其赞,而昆后贤莫以怪焉。”末行顶格写“文殊指南图赞毕”,其下以双行较小字写“浪华 筱辅嗣画”、“浪华 筱应道书”。其后有跋文云:

佛国惟白禅师赞文殊指南之图,张氏无尽作序,刊行于赵宋,俱是廓华严境畍者之做也。其《图赞》未铺衍于桑域为慊矣。老衲偶得宋本,珍藏焉。将次作翻刻,流通江湖,令叔世参寻徒不执一所见,不起憎上慢而自有究竟参彻之转身之标准也。尚矣。粤授业徒梵贞不幸而逝,临末谓余曰:‘儿有衣资余财,逝后捐之,刊行夫《图赞》,则非啻果老师之畜念,于儿之追福,复莫以加焉。’今兹值讳景因寿梓,以遂贞子之遗意。所冀受持者截柯于善财学菩萨行,看读时泯量于华严入法界观。

峕明和第四龙次丁亥八月廿八日

随流直指叟援笔于浪华明月林

跋文是每半页5行,行17字,行楷体字,字旁有标明日文读音、顺序的训点符号,四周双边,无界,无版心。跋文后倒数第二行偏下依次有“无依叟”篆文墨方阳印、“直指端”篆文墨方阴印。末行依边框内左下角有竖长形版记,上写行书体“浪华庄鹭庵藏板”7字。“浪华”为日本大阪市附近的古称,此本是由筱辅嗣画,筱应道书。筱应道即筱崎三岛(1737-1813),名应道,大阪人,是日本江户时代中后期的儒者。根据此撰于日本明和四年八月的跋文可知,此本是用大阪明月林号为“随流直指叟”的老僧之徒弟梵贞的遗资,以其珍藏的《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宋本翻刻而成的,其文字与上述宋本、覆宋本相同,为同一系统,但版式等作了改变,与宋本及覆宋本不同。

5、《续藏经》、《大正藏》本

《续藏经》本的版式都一样,[34]是四周双边,框线外粗里细,每半页分为上下两栏,每栏18行,行20字。卷首顶格是书名“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次行低七格有“中书舍人 张商英 述”,然后顶格是张商英序文内容,占不足8行。然后是正文内容。其正文内容的版式与宋本、覆宋本、明和本皆不同。是每一栏讲述善财童子五十三参的一则故事,包括参谒每一善知识的叙述文字、图像、诗赞。但图像在中间位置,叙述文字在其右,占三行,诗赞在其左,先以“赞曰”占一行,诗歌内容占三行,共四行。左右皆无界栏。每半页上下两栏共讲述两参故事。第五十四是佛国禅师图像、总结文字、诗赞。其图像虽然亦稍僵硬,略显模仿痕迹,但简洁清晰,更接近宋本图像。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45卷1891号亦收录有《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一卷,是以《续藏经》本为底本,用小野玄妙(1883-1939)所藏日本建长三年(1251)写本加以校勘刊印的。[35]但《大正藏》的版式与《续藏经》又不同。它是四周双边,框线粗细里外相同。每页分上中下三栏,每栏29行,行17字,有句读,无界。卷首先写此书序号NO.1891,然后是书名“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字比正文大,次行低正文字9格有与正文字大小相同的“中书舍人张商英述”,然后顶格是张商英序文内容,占不足9行。其后隔一行是正文内容。其正文总体是按善财童子五十三参每参叙述文字、图像、诗赞的顺序排列,但主要根据排版情况,图像的位置没有一定。“赞曰”二字占一行,诗赞是两句占一行,图像有时在“赞曰”之前,有时在“赞曰”的次行,有时插在诗句之间,有时又插在叙述文字之间。图像纵向为每栏的高度,横向约占10-11行。每一栏基本分为三部分,一幅图像,两部分文字,或两幅图像,一部分文字,除了首、末页,其余每页皆是第一、三栏图像在中间,第二栏两边各一幅图像,每页各有四幅图像。其中善财童子第十一参与第十四参的插图发生了颠倒错置,[36]与其它各本不同。《续藏经》在刊印此书时曾与《华严经》本经及《华严经疏》等相校勘,为《大正藏》所沿用。如善财童子第十二参叙述文字中有“顶文三道圆光一寻”句,其中“顶”下《续藏经》有校语云:“本经作颈”,《大正藏》同;第十六参叙述文字中有“证离痴乱行”,“离”字下《续藏经》有校语云:“华严疏作无”,《大正藏》同。经过比勘,《续藏经》本与上述诸本多有异文,《大正藏》因以《续藏经》本为底本,文字同《续藏经》本。如善财童子第四十三参诗赞首句“三十三大天主天”中之“大”字,上述影印大谷本、写本、明和本(以下此三种版本简称诸本)皆作“天”。但从大多数异文可判断《续藏经》、《大正藏》本为误,其误字或从底本而来。如:善财童子第二参叙述文字“罗寻觅七日方见在别峯上徐步经行”中之“罗(羅)”字,诸本皆作“四维”,或許是《续藏经》底本已把“四维”误写为“羅”故致误。又如:善财童子第五参诗赞第五句“欝密林蛮处虎豹”中之“蛮处(蠻處)”二字,诸本皆作“峦藏”,为是,当因“蛮峦”、“處藏”形近致误。又如第七参诗赞首句“光阴已过半身间”之“身”字,诸本皆作“年”;第十四参叙述文字“见足优婆夷”之“见”字,诸本皆作“具”;第三十二参诗赞第四句“暴雨瓢风涉渺茫”之“瓢”字,诸本皆作“飘”;第四十九参诗赞第七句“作夜松床秋梦起”之“作”字,诸本皆作“昨”,等等,皆显为《续藏经》、《大正藏》本之误。

另从《大正藏》本每页底部框外的校语中,我们可以了解到建长三年写本(以下简称小野本)的文字情况。上述《续藏经》、《大正藏》本文字误例,除第五参《大正藏》校语小野本“蛮”作“藏”(疑此处《大正藏》校勘者因疏忽写错校语)外,其余小野本皆同诸本而不误。但小野本也有不同于其它各本的异文,如:第十七参叙述文字“运平等悲”之“悲”作“智”;第三十八参诗赞末句“远地相逢也深奇”之“深”作“大”;第五十一参诗赞第七句“若要一生成佛果”之“成”作“求”等等。第三十六参叙述文字“证现前地”之“现前”作“难胜”;第三十七参叙述文字“证难胜地”之“难胜”作“现前”,正与其它诸本相反。因小野本为抄本,从《大正藏》本校语也可看出其有衍字、脱字、误字等现象。如第十参叙述文字“心生疑惑”,小野本“心”前有“身”字,当是承上句“五热炙身”之“身”而衍一“身”字;第三十三参叙述文字“善财童子三十三诣菩提场”[37],小野本“三十三”作“第十三”,“十”前脱一“三”字;第二十六参诗赞第三联“人非人女皆随现,天与天形应不偏”下句“应”字,小野本作“皆”,但上句相应位置已出现“皆”字,此处显然为小野本误字。

《大正藏》本虽以《续藏经》本为底本,但图像线描多有漫衍,不如《续藏经》本净洁清晰。

综上所述,宋惟白《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一书在国内虽然稀见,但在日本有宋本、和刊本、写本等多种版本,一直流传至今。

1 《石井积翠轩文库善本书目 图录》所载宋刊本卷首

2《大谷大学图书馆所藏贵重书善本图录 仏书篇》所载宋刊本卷首(实为覆宋刊本)

3《石井积翠轩文库善本书目图录》所载宋刊本卷尾

4《新修恭仁山庄善本书影》所载宋刊本卷首、卷尾(实为覆宋刊本)

5《神田鬯盦博士寄赠图书善本书影》所载宋刊本卷尾(实为覆宋刊本)

6《新修成篑堂文库善本书目》所载保留宋本刊记覆刻本卷首

7《新修成篑堂文库善本书目》所载有日本刊记覆刻本卷末

8《新修恭仁山庄善本书影》所载日本覆刻本卷首、卷尾

9《大谷大学图书馆所藏贵重书善本图录仏书篇》所载宋刊本正文前四则故事(实为覆宋刊本)

10《吉石盦丛书》初集影印大谷本卷首及正文部分

11《吉石盦丛书》初集影印大谷本卷末

12 《吉石盦丛书》初集影印大谷本 13 国会图书馆藏写本

14 明和四年刊本正文首

附记:本论文在撰写过程中,承蒙日本东京大学在读博士生李华雨同学帮助复制相关资料,谨表衷心感谢。

注释:

*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宋僧诗文集在日本的刊刻流传研究》(项目编号15BZW115)成果之一。

[1]《建中靖国续灯录》卷首徽宗《序》,卷一七《东京法云禅寺惟白佛国禅师》,卷三〇惟白《上皇帝书》。〔日〕前田慧云编《续藏经》第136册,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影印本,1993年10月版(以下所用《续藏经》凡未说明皆同此版),页128a下-131a下。

[2] 南宋释普济《五灯会元》卷一六。《续藏经》第138册,页316a上。

[3] 《续藏经》第137册,No.1535。

[4]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49册,No.2035。

[5] 《续藏经》第132册,No.1494。

[6]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49册,No.2036。

[7]《大正新修大藏经》第49册,No.2037。

[8]白化文、张智主编《中国佛寺志丛刊》第84、85册,第184-185、294-295、300、302-306、311页。扬州:广陵书社,2006年1月。

[9] 董华峰、张媛媛《考论》,《宗教学研究》2018年第2期,第153页。

[10] 同上第159页。

[11] 日本大谷大学图书馆编《神田鬯盦博士寄赠图书善本书影》17“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解题,大谷大学1988年,第39页。

[12]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45册,No.1891。

[13] 学者罗凌认为“当是南天竺龙树菩萨所诵出《华严经》下本的概称”,见《作者考略》,《图书与情报》2005年第3期,第86页。

[14] 罗凌《作者考略》,《图书与情报》2005年第3期,第89页。

[15] 项楚著《寒山诗注》附录二序跋、叙录,出自浙江天台山国清寺印行《寒山诗》卷首。中华书局2000年3月版,第988-989页。

[16] 《中国历代书目题跋丛书·晁氏宝文堂书目》,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11月版,第219、220页。其中“三圣诸贤诗集”在第207、219两次出现。

[17] 同上书第1页“出版说明”。

[18] 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9]中华书局2009年4月版,第884页。

[20] 中华书局2016年9月版,下册,第675页。

[21] 《大正新修昭和法宝总目》第一册,第488页下。

[22]庆应义塾大学附属研究所斯道文库编《江户时代书林出版书籍目录集成》第三册,井上书房昭和38年(1963)10月发行,第189页第3栏左。

[23] 日本大东出版社1993年8月版,第588页。

[24] 杏雨书屋编《新修恭仁山庄善本书影》,大阪:武田科学振兴财団,1985.。第14-15页。

[25]杏雨书屋编《杏雨》第3号,大阪:武田科学振兴财団,2000.04,第107-111页。

[26] 川濑一马编,临川书店1981年5月。

[27]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45卷,第793页下。

[28] 《新修恭仁山莊善本書影》第14-15頁。

[29] “□”为因字迹模糊无法辨识之字。

[30] 石川文化事業財団お茶の水図書館,1992年,第948頁。

[31] 《新修恭仁山庄善本书影》第15页。

[32] “珠”当为“殊”字误写。

[33] 引文用《吉石盦丛书》影印大谷本。

[34] 《续藏经》第2编甲第8套第5册,以下叙述据上海商务印书馆影印本。

[35] 《大正新修昭和法宝总目》第一册《大正新修大藏经勘同目录》,第488页下。又《神田鬯盦博士寄赠图书善本书影》17“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解题,第40页。

[36] 《考论》一文已指出,该文同时指出此书在南宋初刊行时就出现了诸多插图错位的问题,并进行了考述,可参。

[37] 《续藏经》、《大正藏》本第一个“三”前脱“第”字。

【作者 简介】

许红霞,北京大学中国古文献研究中心、北京大学中文系长聘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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