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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学家蒋廷黻为什么贬林则徐而褒琦善

2024-07-12 20:40|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蒋廷黻认为林则徐是一个典型的晚清士大夫形象,是如此矛盾而悲剧的一个人。他代表了中国传统的士大夫阶层,正气凛然,清廉正直。而他又如其他士大夫一样,被清议制约,重个人名誉过于重国家前途。他空谈而高调,只知抵御夷族的方法是“民心可用”,却提不出具体的、确切的措施;他自私自保,在广东目睹了西洋的利抢利炮,深知一味“剿夷”中国将没有出路,却不敢违背当时清议而牺牲自己名誉,勇敢提出改革主张。

在蒋廷黻眼里,鸦片战争之后林则徐被革职是他的幸运,却是民族的大不幸。以中国的战争设备,来对抗西人近代化的洋枪洋炮,其结果必是以卵击石,主剿的林则徐如果不被革职,将看着中国的军队败在夷族脚下,他将代替琦善签订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他的被革职使他逃过了“千古罪人”的骂名,十足幸运!而如果林则徐没有被革职呢?他将必然输掉鸦片战争,而他的战败将引起巨大的震动,震醒还在天朝睡梦中的国人,中国的维新变革或将提前几十年。

蒋廷黻于在《中国近代史》的开篇总论中说:“近百年的中华民族根本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中国人能近代化吗?能赶上西洋人吗?能利用科学和机械吗?能废除我们家族和家乡观念而组织一个近代的民族国家吗?能的话,我们民族的前途是光明的;不能的话,我们这个民族是没有前途的。因为在世界上,一切的国家能接受近代文化者必致富强,不能者必遭惨败,毫无例外”。

蒋廷黻在总结鸦片战争失败的根本原因时说:“我们的军器和军队是中古的军队,我们的政府是中古的政府,我们的人民,连士大夫阶级在内,是中古的人民。我们虽拼命抵抗,终归失败,那是自然的,逃不脱的。从民族的历史看,鸦片战争的军事失败还不是民族致命伤。失败以后还不明了失败的理由,力图改革,那才是民族的致命伤。倘使同治、光绪年间的改革移到道光、咸丰年间,我们的近代化就要比日本早二十年。远东的近代史就要完全变更面目。可惜道光、咸丰年间的人没有领受军事失败的教训,战后与战前完全一样,麻木不仁,妄自尊大。直到咸丰末年,英、法联军攻进了北京,然后有少数人觉悟了,知道非学西洋不可。所以我们说,中华民族丧失了二十年的宝贵光阴。”

蒋廷黻是以是否有利于近代化的历史眼光来评点人物的,所以蒋廷黻在《琦善与鸦片战争》一文中对琦善的外交是基本给予肯定的,认为“他的外交有时人的通病,也有他的独到处”。一是尊重英国人;二是基于中英实力的悬殊而坚持以交涉的方式来结束冲突,堪称“中国第一任外交总长”;三是当谈判破裂后,签订了一个实际上令英国政府极为不满的《穿鼻草约》,与后来的《南京条约》相比,这是“琦善外交上的大胜利”。

茅海建于 1995 年著《天朝的崩溃:鸦片战争再研究》的绪论中进一步对琦善进行了较为深刻地分析和评价:

(1)琦善没有卖国动机;

(2)琦善并非“弛禁派”,实则只是反对“严禁派”的“吸食论死”的主张;

(3)琦善并没有打击林则徐,也没有投降,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琦善有打击和构陷林则徐的行为,主和也并不等于投降;

(4)琦善在广东军事防守不利方面,更主要且直接的原因在于清朝军制以及武器装备的落后;

(5)琦善没有私许香港,没有《穿鼻草约》。

茅海建的结论就是“我以为,在处理鸦片战争时的中英关系上,琦善只不过是‘天朝’中一名无知的官员而已。”

蒋廷黻认为林则徐的软肋是过于顾惜“羽毛”,为“士林清誉”而惧受“清议”指摘,无勇气登高一呼而醒世人,感叹“林的运气真好:他病大重,以后不久就死了,他的名誉借此保存了。”

蒋廷黻道德批评建立在假设之上,的确有失公正,凭什么认为林则徐一定战败,而且一定是林则徐去签《南京条约》而变成千古罪人呢!关天培邓世昌不都是战败的民族英雄吗?琦善是个典型的武器决定论者,既然武器不如人就没有打的必要了,这和民国时候的低调俱乐部没什么区别。落后不是投降的理由,一个国家的精神和士气才是基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对于盲目自大麻木不仁的大清朝来说,林则徐和琦善注定都是牺牲品。

林则徐是人不是神,他不可能不受到时代的局限性。蒋廷黻在著作中说:“难怪他后来虽又作陕甘总督和云贵总督,他总不肯公开提倡改革。他让主持清议的士大夫睡在梦中,他让国家日趋衰弱,而不肯牺牲自己的名誉去与时人奋斗。林文忠无疑的是中国旧文化最好的产品。他尚以为自己的名誉比国事重要,别人更不必说了。士大夫阶级既不服输,他们当然不主张改革。”

蒋廷黻这是在苛求于古人了,苛求于林则徐。林则徐能叫醒那个时代的人吗?根本就不可能,魏源根据林则徐的资料汇编而成的《海国图志》在国内是无人过问,却启蒙了日本人维新变法。同时代比林则徐更有学识更有开放眼光的徐继畲写的《瀛环志略》,书中对西方世界的叙述和评论立刻招致了满清守旧权贵的弹劾攻击,很多人视其为离经叛道,就连曾国藩都认为“徐松龛中丞著书,颇张大英夷”。

蒋廷黻既希望林则徐是虎门销烟的民族英雄,又希望林则徐是维新变法的先驱,还希望林则徐打败仗刺激大清朝的觉醒,使中国提前近代化二十年,想法很丰满,历史很残酷,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书生之见。

人不可能脱离时代而存在,林则徐没有错,错的是哪个愚昧的大清朝,错的是哪个抱残守缺的旧时代。钱穆批评说:“近代的中国人,也有笑林文忠为顽固糊涂,捧耆善、伊里布等为漂亮识大体的。这无异于站在外国人的立场,代外国人说话。中国人自己不知道中国事,便不爱中国。不知道中国、不爱中国的人,如何算得是一个真正的中国人!”(钱穆《历史教育几点流行的误解》)钱穆的话有点极端,其实蒋廷黻贬林则徐褒琦善是对中国近代史落后的恨铁不成钢,绝不是站在外国人立场上说话。

参考资料:蒋廷黻 《中国近代史》 《琦善与鸦片战争》

茅海建 《天朝的崩溃:鸦片战争再研究》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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