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寺怎么了？

最近重读许宏老师的《何以中国：公元前2000年的中原图景》，发现我之前忽略了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陶寺怎么了？

许宏老师认为，可以排除了外来族群的掠夺，发生在陶寺都邑内的异常纯属是陶寺人的内部斗争，是底层对上层的暴力行动。

其实，这并不是多数学者所持的观点。多数学者认为，陕西的石峁兴起后，把陶寺团灭了！

陶寺城址位于山西南部襄汾县城东北约7公里的陶寺镇，陶寺中期城址面积达到280万平方米，这是黄河流域面积最大的史前城址之一。遗址内的陶龙盘、陶鼓、鼍鼓、石磬、小件铜器等出土物格外引人注意。

根据碳14测年，陶寺遗址距今约4300-3900年，整个遗址可分早、中、晚三个阶段。依据考古发掘的结果，陶寺都邑在晚期遭遇了城墙被毁，宫殿被拆，王陵被挖，并伴有恐怖的暴力行为。在一处倾倒石器、骨器的深沟里，散乱的堆积列六层人骨，多数是男性头骨，有砍切的痕迹。一具保存较完好的女性人骨，嘴巴大张，表情十分惊悚，她的私密部位竟被插入一根牛角。以上种种，真得是缘自底层对上层的反抗吗？这一次，真理并没有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石峁遗址有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在墙石之间也会零星夹杂着些许精美的玉器。有人说，这些玉器可能是抢来的，因此拿来砌墙。虽有几分调侃，却也有些道理。

陶寺与石峁，两个遗址间应该是存在交流的。两个遗址的年代相当接近，但陶寺稍早于石峁。兴盛期的陶寺影响了石峁，石峁兴盛后又冲击了陶寺，晚期时两个遗址内的陶器类型十分相似。

石峁古城的城墙附近有两处埋有人头，每处都是24个，并且摆放的方式遵循了某种规律，这很可能是当时的某种奠基仪式。而在陶寺城址的晚期墓葬中突然出现了女殉人。或许，这种野蛮的文化正来自石峁。这种“砍头并掩埋”的方式也不由得让人联想到陶寺深沟里的惨象。

还有一个很关键的信息，从考古发掘来看，陶寺大墓虽然被人恶意捣毁过，但是墓葬内的陪葬品并没有被掠夺。实施者似乎并不为财，一个合理的解释是他们来自不同的文化圈，对陶寺的文化并不认同，因此对墓内的陪葬之物不为所动。所以，施暴者很可能是来自陶寺之外。就目前来说，石峁的嫌疑最大。

陶寺遗址，首次发掘于1978年。其年代、地理位置与文献中所说的“尧都平阳”非常契合。此外，遗址内的一些考古发现也指向了尧。比如“观象祭祀台”，比如一件朱书扁壶，上面的文字很有可能是“文尧”等等。如果陶寺真的是尧的都城，那么，陶寺晚期的遭遇又说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