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UP思享丨沙永杰：城市空间肌理与街道空间特征

图1

接着，沙永杰教授介绍了其他欧洲传统城市肌理的特点。佛罗伦萨的肌理，路网经过大面积改造，大房子不多，棚户区拆去；米兰，最早的城市通过若干次放射规划，横向纵向膨胀，现在达到增长的极限；巴黎，和罗马一样，只不过在改造的时候由于时间限制，没有办法把里里外外全部想清楚，形成了乱糟糟的建筑背面，但是无论背面形状怎样，沿街界面都是整齐的（如图2）；维也纳则是在中心城区外围的绿环填充房子；巴塞罗那，老城密度相当高，和新城区形成强烈对比。

图2

美国的城市肌理变化呈现出不同的特点。纽约的城市增长和欧洲城市是一样的；旧金山在原有的肌理上进行城市更新，在历史上最没有创意的规划城市往往是最好的城市（如图3），因为他们经济好、效率高、安全；拉斯维加斯则是有创造力的城市，但有很多富有创造力的城市也不一定好。拉斯维加斯的成功是因为它受到人民的喜欢，有城市产业支撑，它是不可复制的城市。很多新城的规划比如柯布西耶在南美的实验，并不太成功，造新城是比较难的，很少看到成功的案例。

图3

2-今天欧洲城市更新和扩张的实际情况——以意大利城市为例

巴黎的郊外环境是很差的，人口密度低，各种设施都不齐全；意大利人口是上海的两倍，土地和人口的密度大，比如米兰的市中心；60年代，新建的建筑对于城市的格局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米兰新区的规划图和我国设计院的也是类似的（如图4）；现在米兰局部，城市的秩序变乱，局部看建筑还是值得炫耀的，但从城市的尺度来看就不太合适。米兰的城市中心区与边缘区和外围的差异很大，外围都是“美国”城市的特色为主。

图4

3-European Urbanism的价值——美国的一个例子

San Jose，是加州第一大城市、美国第十大城市（人口）。这个城市的人口达到了100万，人均收入非常高。它从19世纪70年代后期开始繁荣起来，开始出现第三产业，人口持续增长，而在2000年以后就没有更多的土地用来保证持续增长。因考虑到自然环境的可持续，满足中上层人群的需要，San Jose开始保护绿线，仅进行小范围开发，并保护历史建筑。如SOM的设计（如图5-街景拼贴图），对城市中的每个节点进行设计，使得城市密集化，土地不变而人口持续增长。这对上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图5

4-上海

城市空间肌理不是小的事情，它和经济和政策是一体的，但也可以简单来看，梳理出其中条理。沙永杰教授以《一片城市区域如何形成的》的研究为例，对上海的里弄进行分析，理解其中的过程。上海的里弄，其基本单元为3.5米－4米，底层平面接近50平方米。从街坊的角度看，里弄中墙体主要用来围合，从而形成归属感；街区的基本格局，首先是划分主弄、次弄，其余全部用来造房子，然后再用墙体分离；几乎每个地块都是如此，无一例外，从而形成同一种合理的模式（如图6）。如此，街道界面、内外关系清楚。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保存如此大的里弄片区了。上海的其他地区则有完全不同的肌理，其中老城厢具有较大的问题，如豫园边上的居住环境较为混乱，路网复杂，呈现出毛细血管状，在其中容易走丢。它和里弄对比，便是完全不一样的肌理。沙永杰教授认为，空间的变化应该保证城市基因的延续，而现在可能是由于经济的限制而不能达到这个状态。

图6

5-上海城市（城镇化）发展过程，当前的转型

1990-2000-2010-2015/2016-2020-2030-2040（当前时间在坐标中的定位）

世博会场地当前的萧条状况，证明了土地转型的复杂性。数据表明，上海之前的发展十分可观，从1990年人均GDP是新加坡的1/10到2010年的1/4，虽然还需要有相当大的提升，但不代表要大拆大建。

沙永杰教授将上海陆家嘴和纽约下曼哈顿进行比较（如图7）。与纽约相比，上海经济中心面积容量需要增大（并不是容积率的问题，是经济发展的需求）。肌理为了效率，效率则是为了经济，为了政策。除此之外，还有建筑产出量问题和交通的问题。陆家嘴有过境交通，非常影响整个区域的效率，如果大交通从陆家嘴外围绕过则会好很多。因此，上海陆家嘴产量不足的问题，需要改变。

图7

沙永杰教授以日本的城市更新为例，进一步阐述城市空间肌理的改造。日本政府通过都市更新法案，提高开发强度，在交通节点（车站）如东京车站等处，放开容积率的控制，刺激城市更新；并进行政府公共设施用地的再开发，在南池袋二丁目A地区，将商业公共、市政府办公、住宅合体为一个高容积率的高层建筑，多出来的面积则卖给第三方，并增加公共面积，达到资金平衡的目的（如图8）。这是小泉政府刺激经济的办法，由政府主导。日本的城市更新说明了发展的必要性，且未必要通过大拆大建的方式。

图8

总结

在讲座的最后，沙永杰教授说道：“政治经济推动城市，我们虽然只是技术的支撑，不是至关重要的，但也是不可或缺的。城市空间肌理的方法是，在保证大的格局的基础上，让有机体在其中生长。”伍江教授也作了总结，他表示针对城市空间，大家应关注以下问题：

（1）在城市规划、城市设计中，建筑师所应该扮演的角色。城市如同一排牙齿，对其进行修整的更新过程中，要把握好度。城市的特点是有机化，在设计时需要把握好城市空间的特性和总体统一性的关系。

（2）规划和设计在城市发展中的作用，人为的程度有多大？大的城市结构的调整（城市骨架、道路）是人为的，这会为城市带来什么呢？城市的调整设计和之前的肌理不可能是完全一致的，人工是不会完全按照有机的形态去做的，关键的问题是人工所涉及的程度。现在的城市问题是权力的平面化，可以控制城市的众多方面。城市空间肌理是否是设计的？建筑师在其中参与的程度有多少？

（3）城市是有机的，是有生命的，是需要生长的，城市的魅力就是如此，使得有无数的有机体在其中生长。是否可以预测百年后的陆家嘴其空间将是全部塞满的？因为这是生活的需要，人的需要。卢永毅老师曾经打趣说：“违章的是最合理的”，这即是表达了空间的需求，也就是人的需求。

综合以上整场讲座可以知道，城市的肌理是自发生长的，随着时间的变化，局部会有所不同，但大的格局是统一的，如同欧洲的城市，即使有城市更新，也都是小修小补，其大的城市基因是延续的。

城市肌理也并不是一个单一的话语，它需要结合城市经济和政策共同思考，例如日本，其一个刺激经济的政策就直接导致容积率的放开，进而影响建筑的体量，乃至局部的肌理。

上海城市在历史上的肌理是一种并置的统一，在如今的发展中，经济虽然有很大发展，但仍需要高强度的开发，这会导致新肌理的变化。而这也是在经济和政策的推动下进行的，并不是简单的建筑学问题。

撰稿：CAUP学生记者团 朱旭栋、钱晨

摄影：CAUP学生记者团 钱晨

注：本文根据CAUP新闻宣传学生记者团根据现场报告整理，未经嘉宾审校，解释权归嘉宾所有。返回搜狐，查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