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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青报记者刘畅:揭露繁峙矿难真相的日日夜夜

2023-07-13 17:50|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这是一起新中国成立以来罕见的金矿爆炸瞒报事件,有关责任人将38具遇难矿工遗体冒雨掩埋、毁尸灭迹,并破坏了爆炸现场,繁峙县政府上报“死2人,伤4人”……

  初战砂河

  2002年6月25日上午10时,一个电话打进了中国青年报编辑部。值班编委刘健听到对方陈述,面容立刻严峻起来。原来,这是一个关于矿难的举报电话。来电人家住陕西省旬阳县,电话里,他颇为悲痛地说:“我的亲属到山西省忻州市砂河镇的金矿打工,6月22日,那里发生了一起金矿爆炸,死亡五六十人,其中,包括我的亲友”,“我是信任你们中国青年报,才向你们举报的,希望你们能到山西调查。”

  随后,在中国青年报新闻采访中心工作的我和摄影部记者柴继军接到任务,要求“迅速赶往山西”。

  出发前,我拿到了刘健写的线索、联系电话,记录在一张牛皮纸信封上。按照上面的电话,我拨通了一个手机,一个姓胡的人说:“爆炸发生3天了,还见不到尸体”。由于担心人身安全,他十分慌张。我说“不要惊慌,我们尽快赶到”。“能多提供几个电话号码吗?”这样要求,确实是为了“以防万一”。

  几分钟后,他打来电话,一口气说了4个手机号码。“情况复杂,金矿的人随时控制他们,你轻易不要打。”

  我和柴继军从北京市丽泽桥长途汽车站,搭上了去太原的大巴车。转道太原,换乘到繁峙县砂河镇的依维克。

  到达砂河镇的时候,正是夏日的午后。找到一个小饭馆,我们拨通了姓胡的电话,他说:“我们住在大营方向的汽校旅游宾馆,你们可以来,但千万别进来,到处都是金矿的人把守,会有危险。你到门口时,会有一个穿迷彩服的人与你们联系。”

  我们找了一辆微型面包车,谈好价钱,沿着公路,在荒郊野外寻找“汽校旅游宾馆”。走了10多公里,穿过了一片树林,看到路边有一个小院,周围没有别的建筑,便让车停在院门口。没等停稳,突然,车门被打开,一个穿迷彩服的年轻人蹿到车上。

  这时,开车的司机惊讶地叫了一声:“你干什么?”我连忙阻止。“迷彩服”上车后,我们看见院子里有人跑过来,要拦车,马上挥手说“快走”。

  司机一踩油门,我们在车里晃了一下,迅速驶离,把跑过来的人甩在了后面。

  我问了一句“迷彩服”:“你叫什么?”他脸色大变,嘴边“嘘”了一声,示意别出声。同时,他用眼睛盯着给我们开车的当地司机。车子在野外公路上又开出10多公里,我瞅准了一个孤零零的“路边店”,示意停车。

  这是一个供长途汽车司机休息的荒野小店。我们走到后院,一个土屋,店主说每人10元钱,为了尽快采访,我们点了点头。“迷彩服”问:“有没有窗帘?”店主疑惑、怀疑地看着我们:“你们要窗帘干什么?”我赶紧说:“你可以走了,有事叫你。”“

  迷彩服”面色沉静地面对我们,说:“22日发生的爆炸,除了旬阳县,还有岚皋县的死者家属,被金矿控制了。家属们要求见尸体,但金矿的人说‘不可能’,逼着大家签协议,一家两万五,拿后赶紧回家,如果说个‘不’字,绝对不让活着走出繁峙地界。爆炸已经3天了,有的家属已经签了协议,悄悄回家了。但我们陕西来的人坚持要见尸体。”

  这时,小店后面,人影晃动,一条狼狗狂叫不止,“迷彩服”有些慌张,“我再找几个人,把名单拿来。”我们点点头,这种时候,只能先让他离开了。

  随后,时光一分一秒流逝,打了几次电话,都不见人影。这时,我们决定拨打另外几个电话,有的关机,有的不在服务区。焦急中,第四个电话通了。我赶紧说:“我们是北京来的记者,你那里情况怎样?”

  顿时,电话那头传出忧伤的哭音:“我叫邱洪刚,我哥哥邱洪政在爆炸中死了。”

  随后,我们约定在去大营方向的一个加油站碰面。

  几分钟后,我们租的面包车像离弦的箭,奔向大营方向。

  近了,更近了,车逼近约定的野外加油站时,4个人出现在路边。他们不时抬头张望。一个紧急刹车,我们把车停在了他们面前。我问:“谁是邱洪刚?”

  4个人都沉默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做声。我掏出蓝色记者证,递给他们,其中一个人犹豫了一下,接到手中,看了看,还是没做声。

  我说:“上车吧。”打开车门,他们4个钻了进来。

  回到路边店的小屋,一个穿灰色夹克的人愤怒地问:“你们是真记者吗?我们不想被骗。”穿黑色衣服的人说:“好像是真的。”

  悲情回忆

  穿黑衣服的,叫邱洪刚,来自陕西省岚皋县关园镇古家村。6月23日,得到通知,他哥哥邱洪政“在矿上炸死了”。披星戴月地赶来,他说:“以为能见到尸体,火化了,把骨灰带回家。但一直见不到,我怎么向年迈的母亲交代啊!”

  “你们有人经历了爆炸吗?”

  “有。”4个人中,有3人抢着说,他们就是爆炸金矿上的矿工,亲眼见到爆炸事故的发生。

  穿灰夹克衣裳的,叫田正遥,负责金矿爆炸物品管理。

  田正遥一开口,眼泪就像掉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别哭”,我们安慰他。

  平静了一下,他说,6月21日和22日,这个矿井共运来170件炸药,每件炸药重24公斤。本来,这些炸药应存放在地面上,6月21日下起了瓢泼大雨,22日又是一个阴雨天,这些炸药就违规存贮在矿井里。

  6月22日13时左右,井口电缆发生短路,冒出刺鼻的白烟。这时,井下的工人喊:“让我们上去吧。”

  井口,工头向下高喊:“不许上来,谁要是上来,就把他扔到井下去。”

  田正遥回忆,电缆负荷太大,发生短路,于下午一点半起火,井下共分5层,临时炸药库设在第三层,到下午两点多,发生了爆炸。

  当时,田正遥和20多人正在井下第五层,爆炸后,立即从相通的其它矿井跑了出来。当时,爆炸产生的浓烟,迅速向井下蔓延,许多人因此窒息。回到地面上,田正遥怎么也找不到32岁的弟弟田正兵了。

  4个小时后,硝烟散尽,他摸到井下,看到18个人死在一起,由于窒息而亡,他们有的坐着,有的卧着,有的跪着,表情极为痛苦。找了半天,田正遥没有找到弟弟。

  在井下第四层,还有6个人死在一起,排成一排。还是没有田正遥的弟弟。

  何永青,家住陕西省岚皋县滔河镇柏坪村,今年31岁。2002年5月,来此打工。由于前一天上夜班,6月22日15时爆炸发生的时刻,他正在睡觉。当一声巨响过后,他迅速来到井口,但是,此时,里面依然弥漫着烟尘,郑久兵等4人马上下去救人,也都窒息而亡。

  夜里,依然下雨。子夜时分,工头开始指挥一班人运尸体。何永青,也加入了这一行列。他回忆,井下巷道是完整的,许多死者都嘴角流血。大哥何永春和一个堂弟都在这里。何永青忍住无比的悲痛,亲手把大哥拉了上来。凌晨4时,工头大喊:“天快亮了,快点儿。”这一夜,何永青亲手搬运了24个死者,自己触摸过的,还有8人。

  据田正遥说,当时,一辆北京吉普车,将座位卸了下来,尸体一直堆到车顶棚,共装了9人。还有一辆车是黑色的客货车,尸体一层层“码”上去。

  对此,他泪流满面:“死的人被人拖到车上,捆在车上,不知运到了哪里。”当时,漆黑的夜幕,瓢泼的大雨,白色212吉普车,黑色客货车,以及运尸体者穿的清一色迷彩雨衣,在他心里,留下了非常恐怖的一幕记忆。

  3个人拖着一个尸体,往车上装。而汽车最多一次拉9个,来回跑了三趟。田正遥紧张地守在井口,却没有看见弟弟的尸体被装上车。“那一刻,我心里非常痛苦。”他说。得知噩耗,老妈妈昏倒了4次,28岁的弟媳4天没吃饭,躺在床上,而年仅7岁的侄子,从此没有了父亲。

  何永青说,他走下矿井时,发现巷道完好,死去的人也没有伤痕,而是嘴角流血。爆炸时,烟雾向下,致使他们痛苦、窒息而亡。当时,有个姓石的老板也在里面,被救了上来,经过抢救,脱险了。

  夜色迷蒙,细雨不断。工头命令开车,死者被运走了。过了一会儿,才让幸存的矿工、家属也上车,开向大营方向。

  车上,家属们问:“把我们往哪里拉?”

  “不知道。”

  “我要下车,再看一眼。”一位妇女抽泣着说。

  “不行,快走。”工头说。

  幸存者回忆说,第二天,有人下去,将井内现场全部“破坏”了。爆炸事发后,所有的知情者被遣散,每人发了1300元。爆炸的消息,则严格保密。

  扑朔迷离

  天,渐渐有些黑了。

  窗外,不停有人影晃动。突然,一个目光凶残、满脸横肉的人,在窗外走了一个来回,并向窗内张望。这时,我注意到,接受采访的家属、矿工们脸色大变。摄影记者柴继军将数码相机藏到身后,我也将微型录音机藏在床下,以应对随时发生的不测。

  随后,我们迅速打开门,离开了小旅店,并将家属、矿工送到他们住的地方。

  晚21时,我们又雇车,穿过了那片小树林,来到野外,与家属们见面。此时,依然有路过的车灯闪烁,家属们悲苦而无助的眼神,很深很深地印在我们心里。

  一份29人的名单,被颤动着交到我们手里,沉甸甸的。同时,一份“情况反映”,犹如“泣血的呼唤”,他们从没有像今天、此时这样,对正义、真相充满了渴望。而记者,就是他们希望的寄托。

  家属们反映说,爆炸发生后,除市、县领导、公安人员来到现场外,还有新闻记者。这使我们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因为,爆炸发生6天来,我们应该是最早到达现场的新闻记者,否则,为什么没有任何消息向外透露,这一爆炸消息,又为什么捂得严严实实?

  半年后,我得知了真相,原来,爆炸发生后,确实有记者立即赶往现场,但不幸被收买了,权威调查人士透露,他们收受了“金元宝”。因而,这次罕见的金矿爆炸,参与瞒报的,不但有黑心矿主、腐败官员,还有新闻记者。这些,都让我们不寒而栗。

  晚21时,窗外是漆黑的夜色,将灯光调至微弱,我掏出手机,拨打北京市114查号台,随后,打电话到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值班室。电话通了,值班的是该局一司综合处罗处长。他告诉我,他们也接到了举报,正准备前往山西繁峙进行调查。

  然而,惨剧真相依旧显得扑朔迷离。在金矿爆炸事故中,当地政府扮演了什么角色?

  第二天,我们前往繁峙县政府,值班人员称“领导不在”。最后,当我们找到一家宾馆时,繁峙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丁文福等接受了采访。他递交的一份繁峙县人民政府的报告称,6月22日17时25分,接到了砂河镇的报告,称义兴寨金矿发生爆炸。“经初步查明:井下作业人员40人,死亡2人,伤4人,其余34人安全撤离现场。”

  繁峙县政府报告称,一天之内,为了金矿抢险,就出动警车29辆,警力116人次。

  这份报告,从县报到市,又报到省。今天,其虚假程度似乎不证自明。但是,县政府的报告,以及该县政府、公安人员,为什么对大批到来的死亡者家属视而不见,又为什么对爆炸现场、死亡事故的调查到了“近乎麻木”的程度呢?对此,我们带着疑问,进行着采访、思考。

  面对我们的追问,丁文福说:“当时,爆炸情况不明。”

  此时,我的手机不断接到遇难者家属电话,要求“保护安全”,我不得不当面指出,遇难者家属正面临人身威胁,必须保证他们安全。

  丁文福掏出手机,打给县公安局长说“中国青年报记者说遇难者家属需要保护”,这时,我大声说“我们也想检验一下你们的反应能力。”丁文福一边拿电话,一边问我:“家属在哪里?”我说:“大营方向的汽校旅游宾馆。”他重复了一遍,要求派公安民警去一下。

  6月28日,我坐车赶到附近的地方向北京发稿,路上,瓢泼大雨,一座小桥之下,浑浊的洪水奔腾而下。“这是一起怎样的矿难?这些内幕报道出去,会为遇难者家属带来公道吗?”我问自己。

  真相调查:新闻的推动

  6月28日,我们向报社发回了经过两天时间调查到的矿难真相《惨剧真相扑朔迷离———聚焦山西繁峙金矿爆炸案》。

  随后,山西省人民政府组成了调查组,从忻州和其它县调集了大量警力,主管政法的忻州市副市长宣明仁是一位颇有风度的领导干部,还有忻州市公安局局长苏浩,如何尽快查明真相,给关注此事的领导和社会公众一个满意的交代,此时,他们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由于此前繁峙县公安局已经做过笔录,认定事故仅仅是“死2人,伤4人”,忻州警方十分清楚,此前曾经查办这一事故的繁峙警方已经难以“继续让人相信”,怎么突破呢?

  6月30日,我看到了山西省人民政府值班室电话记录,来电人是山西省省长刘振华,地点:山西省政府驻北京办事处。刘振华在电话中说:“事故调查要借鉴新闻单位提供的线索,新闻单位能搞清楚的,我们为什么搞不清楚?要把我们发现的疑点一件一件查实,顺藤摸瓜把事实搞清楚,在此基础上搞清原因进行调查。按照中央和国务院的要求,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宣明仁后来告诉我,当时,他带领忻州市公安局干警研究了《中国青年报》的报道,从中分析了事故目击者、搬运尸体者、搬运尸体车辆等3条线索,命令忻州警方顺藤摸瓜,找到这些当事人,进而追捕组织者。

  很快,组织搬运尸体的工头落网了。

  6月30日,爆炸事件遇害者遗体惊现荒野。17时,我赶到位于繁峙县金山铺乡碱裕村附近的现场,这是一处不起眼的田野,两堆土旁,有残余的焦炭。旁边,丢弃着当初掩盖尸体的编织袋。

  根据已抓获的7名运尸、焚尸犯罪嫌疑人的口供,这37具尸体全部起获。

  由于遇难者家属遭遇了矿主和打手的威胁,此时,他们已经对当地有关部门失去了信任。当我们几个记者再次走进他们居住的小院时,他们露出了难得的高兴神情。因为,从我们采访之后,一直没露面的公安人员出现了,金矿的打手们也一轰而散。警察虽然来了,但他们的吃饭问题却没人管。4岁的何飞虎是遇难矿工何永春的儿子,坐在伤心欲绝的妈妈王显翠身边,轻轻叫着“我饿,想吃饭。”已10时多了,他还没吃早饭。

  我不由得眼圈发红,掉下了眼泪,并从自己兜里掏出100元钱交给小飞虎,让他买吃的。小飞虎显然已经认识钱了,4岁的他捏着钱不放,仿佛这钱就是他的早饭一样。

  7月4日,矿难现场一片狼籍。本来,繁峙县政府安排将2000多名矿工遣散,并炸掉矿井,但被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二司副司长周彬阻止了,他认为应该重新勘查,查清矿难真相。

  随后,大同矿务局救护队赶到了。救护队长成喜顺用“盲人摸象”来形容勘查现场的感受。7月4日11时,几名救护队员对繁峙金矿爆炸现场进行井下勘查。但是,他们面临的难题是:没有井下资料、图纸,也没知情人,如何了解井下机构成为难题。

  据义兴寨金矿提供的绘图,井下只有3个工作面,但救护队员初次试探,就发现了第4个工作面。这时,我向他们提供了幸存矿工草绘的井下构图,上面显示,已有5个工作面,伤亡矿工大多在第3工作面,第4工作面也有6名矿工。这张草图,让救护队的负责人眼前一亮。仔细询问,并据此重新绘图,大致掌握了井下情况。

  11名记者受贿的题外话

  事情就像中央调查组所公布的那样,2002年6月22日事故发生当晚,对事故发生负有直接责任的非法矿主殷山、杨海龙、杨治兴、王建勇等商量并统一了“2人死亡、4人受伤”的口径,并确定由王建勇负责做繁峙县县长王彦平的工作,杨海龙负责做其他县领导的工作,殷山负责应付领导、记者的调查和遣散民工,还有人负责转移、藏匿尸体及与死难矿工家属私了。

  2002年12月初,北京下着小雪,顶着寒风,我来到中国青年政治学院,这里,正在召开“新世纪舆论监督研讨会”。走上讲台的那一刻,我听到了来自首都新闻界和高等院校的同学们的热烈掌声,这天,我发言的题目就是《揭露繁峙矿难瞒报的日日夜夜》。结束发言的时候,我提到了繁峙矿难中有记者受贿的问题。因为,根据举报,当我们赶到繁峙矿难现场时,我们以为自己是第一批赶到现场的记者,但后来,我得到的消息却是有11名记者在我们之前就到了,但收受了现金和金元宝,讲述这一情况时,距离媒体公开这一事件还有10个月时间,当时,我说:“这是商业利益冲击下,舆论监督的一种不幸。”

  后来,新华社公布了11名收受金元宝、现金的记者名单,新华社、山西经济日报、山西法制报、山西生活晨报等4家媒体的11名记者“榜上有名”。

  2002年6月22日发生的繁峙矿难,由于朱镕基、吴邦国等领导同志的批示,以及此后原国家经贸委、公安部、监察部、最高人民检察院、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等部门组成的联合调查组的努力,在一年多以后终于真相大白。

  我记得2002年7月2日,中共山西省委书记田成平赶到矿难现场时曾说,感谢新闻监督,如果没有新闻舆论披露出来,至今,大家还会蒙在鼓里,记者都能弄清的情况,为什么有的人弄不清,甚至视而不见,面对这么多疑点,只相信“死2人、伤4人”,是官僚主义,还是有别的问题,需要彻底查清。

  2003年9月29日,中国记协在北京召开座谈会,就11名记者违纪问题,要求加强行业自律。在会上,我向与会者介绍了中国青年报记者在揭露繁峙矿难中的采访经历,面对种种威胁,我们无所畏惧,当时,我感慨地说:“中国记者的责任感、职业良心和使命感不会因为个别记者的违纪行为而消磨,我们会忠于自己的职业理想,为社会正义尽自己的努力。”

  2002年7月,我们在连续报道繁峙矿难过程中,中央调查组也赶到现场,一些调查组负责人约见了我,并对我——一个亲身揭露矿难真相的普通记者表示了“深深的敬意”和“慰问”,并要记者“不要担心安全问题,放心工作。”同时,我发现,中央调查组的很多官员,从行李中掏出的、手里拿着的,竟是《中国青年报》刊发的报道复印件。

  主抓侦破藏尸灭迹的忻州市副市长宣明仁说,《中国青年报》的报道立了大功。因为,当时情况不明,亟需突破,《中国青年报》及时、详尽的报道,为案件突破提供了宝贵线索。

  2003年10月21日,第十三届中国新闻奖揭晓,我们采写的山西繁峙矿难系列报道,荣获了一等奖。

  对于亲身参与揭露隐瞒“矿难真相”的记者,这无疑是令人欣慰、难忘的。

  (来源:新闻战线 作者单位:中国青年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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