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格逆元（上）（上篇:第四代行者）

“先生”少女手里握着专属的通讯器，悄悄的躲在离三人稍远的岩石后，注视着他们的举动，黑色的代行者将弥漫的怕弥什粒子又重归于手中，做完这一切又看向站在一旁的两人，开阔的高地吹来的风掩盖住了少女清冷的声音，“空中花园的人已经离开，情况与我们之前观测到的不一样，”通讯器另一头还是没有动静，只有表盘上亮起的灯显示对面的人在听“我来到这里的时候，除了罗兰先生和我观测到的两人，还有”她顿了顿“另一个一个全身漆黑金属的……生物”

“是母体吗”

“不，虽然气息很相像，但绝对不是，另外，我还看到他把周围的帕弥什都吸收了”

“新的代行者”他肯定了灰唁心中的想法

“是碰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吗，冯先生？”另一个人的声音突然横叉进来“我正在赶往灰唁小姐那边”那人的兴致好像不错，但是灰唁并没有听下去，她掐断通讯，想要再去观察代行者三人的动静，可再次看去时却只剩下类人形生物二人。

“不好”为时已晚，身前用来遮蔽的巨石破碎开来，代行者周边聚起的风刃刮的灰唁生疼，尘土散去，方才消失的代行者站在灰唁面前，手死死的掐在她的脖子上，一用力便将她提了起来。他看着空中被他掐住脖子的少女“㚢，不吾类同是的”他开口，不同于人类的嗓音，低沉冰冷的电子音吐出，带着不容置疑的代行者的威压，甚至比那位先生还要强几分，她的生命就在他的手间，灰唁明白，面前的机械想要捏死她轻而易举，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他对她的审判“监者视我，死”就算语序混乱，她也还是听懂了最后一个字，眼看黑色金属慢慢收紧。颈部的手突然放开，灰唁自觉被人往后一拽，再睁眼时他和罗兰已经跳开数步远，代行者缓缓地抬起右手，被面具遮盖的脸像是端详着被链刀嵌入的躯体，亦或是让远处想来帮忙的人形生物体不要动，反正人型生物体二人最终也没有要冲过来的意思。他用左手拔出切在右臂上的武器，玩笑式地挥了挥，掷于地上，任凭伤口不断流出红色的循环液，受伤的躯体就在面前二人的目光中重新复原紧接着化为杜兰德尔的样子，吐着火舌，与地上的真品无异。“同类，㚢为何攻击吾”他没打算继续像面前的人发难，看着罗兰把一旁的链刀收回“告诉吾原因，另外，把㚢身后的人，交出来”这是命令，罗兰想，学习的能力太快了。“其实，是我们先生想要见您”反正内古特他所期望的结果不就是想要这样吗，喂，灰唁，你这幽怨的眼神什么意思啊，我刚刚救了你诶，话说要是他不同意怎么办，罗兰啊罗兰，要给新剧组开场好戏的话应该怎么办，放轻松放轻松。罗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无意冒犯，她是我的朋友，刚刚那个链刀也是为了紧急情况，如果您不愿意的话，可否看在都是同类的面子上放我们离开呢”“朋友？”代行者把手变幻回原来的模样“与㚢有关的人，㚢要保护她，这种关系叫，＇朋友＇吗”奏效了，不过怎么跟灰鸦的指挥官有点相像哈哈哈，罗兰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演员的专业素养。“是的”他憋着笑朝代行者行了一个滑稽的绅士礼，那是他用来缓解情绪的方法“吾愿意和你们一块回去”诶，答应的有些快啊，搞得我都不知道这场戏该怎么演下去了呢，开玩笑的，这不正好吗，这么好玩的事情就留给那位先生了。

“灰唁小姐，带回去任务就算完成对吧，多带一个也没问题吧”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方才被抓住时的紧张此刻全然消失，她推了推身后的翅膀检查它有无受损，随后按通了紧攥着的通讯器，听完他们的汇报，冯·内古特和黑色的代行者一样，语调平平的，听不出在想什么

“那就一并带回来吧，继慈悲者之后又有了新同伴，我们应该表示欢迎不是吗”

“好”灰唁的回答一如既往简洁

“噢对了，还没问您的名字呢”罗兰笑眯眯地看着代行者，对方表明立场不再敌对，他也就将杜兰德尔收起来了。奇怪，原先我可不是个这么相信人的人，可它却给我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罗兰啊罗兰，是因为之前灰鸦指挥官和你在废墟里那件事吗，不要想了，这样，演员会完不成工作的。

“名字？吾的名字？”

“我叫罗兰，她叫灰唁，你也应该有在成为升格者之前的名字啊”

他思索了片刻，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猝然闪过又骤然消逝，他想起的名字，感觉使用它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吾的名字是，无面”也挺般配的，像旧名字的新名字，正好映衬他黑色的面甲。

“那么，无面先生，我们是同僚了”他伸出手，无面也伸出手，就在要相触的一瞬间他握紧拳头打在无面的胸口上，这是他和灰鸦指挥官的秘密手势，不知怎的，他期望面前的人能够给他一点回应。但显然，罗兰失望了，代行者没有反应，于是他转身和灰唁领着无面三人回归驻地，人型生物体沉默着跟在无面的身后。五人的影子被凌空的赤日拉的老长，照在波光粼粼的红潮上，表面如同曾存在的海一般。在红潮的另一端，一艘空中花园的飞船采集完样本也开始返航。

“指挥官……指挥官！不要！！不要放开我！！！”

“她这样已经多久了”

“从我们发现的时候开始，到现在”医疗员摇了摇头“另外二人的情况也不乐观，指挥官歌德个体的牺牲对他们打击很大，尼科拉先生”

“该死，汉斯牺牲了，歌德也下落不明”哈桑猛的捶倒身前的桌子，放在上面的物体坠了一地“塑造的英雄的形象，何会沦落这样的结果，为什么，为什么啊！！！”“你冷静点！哈桑，现在更重要的是安抚群众！”“怎么冷静？！我们目睹了那么多牺牲，就为了看到希望能浮出水面的那一天，外面的人怎么想，他们会怎么说，现在，一出去，他们的声音就可以将我们淹没！！”“不论怎样！他们的牺牲都为了换取人类的未来！！竟然受打击，那就清除灰鸦小队所有人的记忆，关于歌德的，全部！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啊……哈桑，我们所见过的罗伊得，露西亚，甚至是歌德，不少，一点也不少，正因如此，我们才要继续走下去啊”

“抱歉，关于记忆清除的事，我可以进去先跟我哥哥说句话吗”他们同时转向身后，哈桑松开拽着尼科拉的手“可以，你是构造体里的弟弟，当然可以”先前的医疗员回答道。

空中花园关于构造体的疗伤房无非就是个保修机体的站点，往常都由自家指挥官领取保养液回宿舍修复机体，除了阿西莫夫和几个专职构造体医疗员这里鲜少有人来，莫瑞拿过架子上的保养液，小心翼翼的抹在哥哥的机体上，说到底，也就是润滑一下，问题不是出在机体上，而是出在精神记忆里，医疗员早就把伤全部修复了，身体虽然损坏严重但是还能复原。

“哥哥，你还是没放下先前那个指挥官啊，他的名字，叫歌德对吧？”莫瑞抚摸着构造体冰冷的机械手，室内温度很低，他打了个寒战“好冷啊哥哥，要是这里的是歌德，你会怎么对他呢”他不顾打湿他的西装，铺在尚未擦干蓝色循环液的里的身体上“你很强，很强啊哥哥！！！你总是能做到许多我不敢想象的东西，这样的你，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他猛的推了一下床上的里，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醒来的话，我，就，同，意，在，记，忆，删，除，亲属栏上签字”床上的人仍是没有动静“我要让他们顺便删除关于我的记忆，我要申请成为你的指挥官，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他笑，笑得很大声，正要起身，突然发现哥哥的手搂紧了自己，构造体一用力，里稳稳抱住了莫瑞，到底是兄弟间的亲情和对于指挥官歌德的执着唤醒了他。

“莫瑞，不要”短暂的兄弟重逢，相拥，一切尽在不言中“他没事，我也没事，我能够感觉到和他的联系”“事到如今，你还是相信着啊”莫瑞叹了口气嘀咕着“我的傻哥哥，我长大了啊，说什么自欺欺人的话来安慰我的旧把戏”莫瑞起身走出门，悄悄抹干眼泪“我还有工作，既然哥哥你醒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露西亚和丽芙呢，还有……歌德呢”

“你自己去看吧”撂下这句话就走了，真是个小孩子，里下了病床倒是撞见了被医疗员领着的丽芙，毕竟是医者出身，身体状况即使没有外力也能调配好“丽芙，露西亚呢”她指了指门上亮起的  紧急 告示牌“指挥官呢”得到的回答是沉默“我们打算将露西亚对于指挥官的记忆尽数删除”“什么！”里和丽芙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个医疗员

“这是哈桑议长和尼科拉长官做的决定”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目前看来是没有的，虽然这样会给她的精神造成二次创伤”尼科拉和哈桑从拐角处走出“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做出如此的决定，若是露西亚不愿意接受新配给她的指挥官这会让整只小队的作战能力大打折扣”

“那么，我这里有个不算好消息的消息”

“阿西莫夫？”

阿西莫夫没理会里和丽芙，而是转身对哈桑说“我可以用运来的红潮样本注入逆元装置中，从而再次达到指挥官和构造体的状态，与库洛姆不一样，他以强大精神力作为支撑，而这种新型装置是通过具现化构造体所最牵挂的人的影像的精神力支撑，简单来说，就是库洛姆那种的靠自己，而露西亚，她需要靠自己幻想出的人来承载这些”

“居然有方法能让露西亚醒来那就快点实施啊”

“不对，丽芙，我记得露西亚，她……还有家人”

是啊，她还有家人，尤其是她的妹妹，她会第一时间想到这个与她人类时期或许没有关系的指挥官吗？

“也只能这样，阿西莫夫，逆元装置的安装交给你”

“还有件事，安装逆元装置以后，每次任务完成都要取出，而且，能不能保持意识清醒全都要靠露西亚自己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她可能醒不过来”

“所有的实验都不是百分百的，如果露西亚沉湎于过去，沉溺于幻境，那我们谁也没办法，眼下想要回复小队战斗力，要么安装逆元装置，她找回自我并且继续和歌德并肩作战，或者，堕落为感染体让我们杀了她”阿西莫夫抬手指着床上的露西亚“要么就看她跟个植物人一样一直躺在那里，等她自然把心结解开”“阿西莫夫，安装逆元装置”尼科拉看着小队的另外两人，这是死命令。

“好，准备安装逆元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