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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炉香》为什么扑街?

2024-02-23 05:57|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许鞍华要拍《第一炉香》无非是因为这句话

  文/赵雯

  1

   快乐,是最难得的东西吗?

  初读张爱玲的《第一炉香》有两个最大的感受:

  一、写法、文字都很像《红楼梦》,张的古典文学功底是真好,她也有意往旧式小说的感觉靠。在《第一炉香》里,她其实致敬了《红楼梦》,说丫鬟睨儿还是《红楼梦》时代的丫鬟的打扮。

  二、《第一炉香》是张爱玲公开发表的第一篇小说,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女孩,没有谈过恋爱,至少没有正式谈过,有没有暗恋就不知道了,能写一个那么深刻而永恒的男女问题——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怎么办,而且把爱和婚姻里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写得那么好,看得那么透,真是了不得。天才。

  用《第一炉香》的原文,也就是乔琪乔对葛薇龙说的话来讲就是:“我不能答应你结婚,我也不能答应你爱,我只能答应你快乐。”

  “我给你快乐。世上有比这个更难得到的东西吗?”乔琪乔还补充这么一句。

  问题就来了,是啊,人所有的追求不还是图一个快乐吗?那我直接给到你快乐呢?如果一个男人也这样跟你说,告诉你不能娶你,甚至都不敢保证一定就是爱你(不爱别人),你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

  我觉得许多新时代的独立女性不大会有这个纠结,很可能说,没问题啊,我也不敢保证我一辈子爱你,我也不是跟你好了就想嫁给你,要你负责。我就要现在的快乐,咱们先试试吧。张爱玲应该也把自己划为新式女性。

  但是所有的事情都不是那么简单。人的意识和情感会不会有冲突?你以为的快乐就会百分之百快乐吗?快乐是不是也有代价?

  张爱玲的处女作奠定了她小说的基调,写饮食男女,写爱情婚姻,但绝不是卿卿我我、天荒地老的纯爱故事,她一下笔就带着苍凉。她后来的小说几乎都在写男女间的“较量”、“算计”(心理和行动上的),写怎么就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了呢。这也竟成了她自己的爱情隐喻。写《第一炉香》时,张爱玲还没有遇到胡兰成,遇到胡兰成时,她这么理性犀利的人,也不由自主陷进去,还说什么低到尘埃里。

  2

   虚荣,成全还是毁灭爱情?

  张爱玲不是《第一炉香》里的葛薇龙,但她多少也把自己的经历、情绪放在葛薇龙身上。张爱玲一直处于“无家可归”、不想回家的状态,她在父亲这边旧式的屋子里待不下去,对母亲那边新式的生活方式也没有好感,她也是投奔过姑姑的人。无依无靠,必然自食其力。况且她知道她会写东西,她知道她是可以凭写东西赚钱的人,所以她才说,出名要趁早。

  她在《第一炉香》一开头就说,葛薇龙是一个极普通的上海女孩。“极普通”三个字很重要,意味深长。正是因为她极普通,她才会掉进姑妈家的衣橱里,掉进乔琪乔这个浪子的怀抱里,掉进姑妈和司徒的圈套里。

  极普通的人都要面对现实,面对七情六欲,逃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心。

  电影里马思纯饰演的葛薇龙在前半段表现得过于傻白甜,演的痕迹太重。小说中的葛薇龙有单纯的一面,但也不是白纸一张、完全不晓世故。

  比如,她知道要留在香港读书就要去投靠姑妈,尽管她说“她是她,我是我”,心里并没有真的喜欢、认同这个姑妈;她知道姑妈对卢兆麟起了念头,也暗中成全,尽管她也认为姑妈求爱的方式很可笑。

  所以电影里的葛薇龙没有演出青春期女性的敏感与渴望——对成年人的游戏又警惕又好奇又兴奋。

  张爱玲写葛薇龙还用了另外三个字“爱时髦”。爱时髦为后来的剧情发展打下了伏笔。她刚到姑妈家,赶上一场宴会,姑妈在招待她的朋友,先让她回避。葛薇龙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打开衣橱,看到挂满衣服,金翠辉煌,忍不住锁上房门,偷偷的一件一件试着穿,“却都合身,原来是姑妈为特地为她置备的。”

  衣服,不仅是姑妈对薇龙的“收买”方式,也是薇龙潜意识世界的一次展示。

  小说中,乔琪乔说了一句话:“一个女人,太镇静过分了,四平八稳的,那就欠可爱。”爱时髦的女人多半不会太四平八稳,因为她们会通过衣着装扮来展现自己的丰富与变化。

  张爱玲有个理想,“我要比林语堂还出风头,我要穿最别致的衣服,周游世界,在上海自己有房子,过一种干脆利落的生活。”你看,穿最别致的衣服是排在前头的,这理想,哪样也离不了钱。

  所以我认为电影在处理试穿衣服这段情节时太简略太粗糙了。这是小说中非常重要的一段戏码。小说写道“一夜也不曾阖眼,才阖眼便恍惚在那里试衣服,试了一件又一件……”

  电影应该增加一些镜头,让葛薇龙又羞涩又激动地一件一件试衣服,陶醉地试,翩翩起舞地试,正好伴着楼下宴会的音乐。

  有一位男性朋友曾跟我讲,他喜欢陪女朋友逛街,看她们买衣服时脸上露出的喜悦,尤其看她们在试衣间试衣服会激起他的性欲。

  细想,试衣服这个行为本来就有性暗示。它与展现身体有关。

  女人不虚荣,男人没机会。女人的虚荣是买买买,男人的虚荣是我可以帮你买买买。各自展现各自的“实力”。电影后半段倒是有一场戏不错,司徒陪着薇龙去买衣服,薇龙迷迷糊糊地把头放在了司徒的肩上。好像是搞定了衣服,也搞定了人。

  小说里写道,“薇龙在衣橱里一混就混了两三个月。她得到了许多穿衣服的机会,晚宴,茶会,音乐会,牌局,对于她,不过是炫弄衣服的机会罢了。”

  张爱玲没有说薇龙在姑妈家住了两三个月,而是说她在衣橱里混,这个说法很有意思。衣橱装的是衣服,也是欲望。对于姑妈这样的人来说,衣橱里永远缺一件衣服,床上缺一个男人。

  其实,电影可以加一些葛薇龙穿着各种不同衣服去不同社交场合的戏,让人感受到她不知不觉的变化。电影去呈现这些衣服,既美,又有时代气息,还能丰富葛薇龙这个人物的形象,可惜,电影没有把“衣服”这么这么重要的戏做好。

  虚荣一定是坏事吗?不见得。成熟的作家只揭示,不评判。张爱玲自己就从来不忌讳谈钱,她甚至也说女人就该用男人的钱。她对钱是紧张、敏感的,虽然出身贵族,但也是落寞贵族,父亲跟乔琪乔倒有几分像,公子哥,不长进,不出息。

  男女关系一般是女的要“食”——找个依靠,长期饭票,男的要“色”——别说什么灵魂伴侣,我就喜欢你这张脸。《第一炉香》把它颠倒过来,女人图男人的“色”,男人贪女人的钱。

  梁太太和卢兆麟就是这样的钱色关系。葛薇龙和乔琪乔不完全是钱色交易,但葛薇龙不挣钱,乔琪乔也绝不会娶她。葛薇龙第一次见乔琪乔,感觉他“人是高个子,也生得停匀”。张爱玲没有说她一见钟情、心动,如何如何。但你能从这句简单话语中知道,乔的形象上是过关的,所有的爱情发生,第一眼很重要。

  葛薇龙后来干脆直接谈实际的。她问姑妈,“乔琪不结婚,一大半是因为经济的关系吗?”又说,“我没有钱,但是……我可以赚钱。”

  乔琪很有自知之明,“我没有钱,又享惯了福,天生的是个招驸马的材料。”

  俩人有互补性,梁太太就好给乔琪做工作了。“乔琪,你将就一点罢。你要娶一个阔小姐,你的眼界又高,差一点的门户,你又看不上眼。真是几千万家财的人家出身的女孩子,骄纵惯了,哪里会像薇龙这么好说话,处处地方你免不了受拘束。你要钱的目的原是玩,玩得不痛快,要钱做什么。”

  你看,婚姻是权衡利弊,是互相需要。薇龙爱自己,是个好女孩,还能挣钱,还包容自己,这么好的事,哪里找?立!马!结!婚!

  “薇龙这个人就等于卖了给梁太太和乔琪乔,整天忙着,不是替乔琪乔弄钱,就是替梁太太弄人。”小说写道。许鞍华问许子东教授,这一句话电影该怎么呈现,确实有点难度。但我觉得这一段戏编剧编得还是不错。

  司徒请薇龙去上海做翻译。乔琪乔当然知道这里头的名堂。

  “一定要去吗?”

  “我也要去上海,我还没去过上海。我英文比你好,我可以去当翻译。”

  “我是你男人,我不准你去。”

  你说他吃醋嫉妒也好,说他不舍怜惜也好,总之,乔琪乔对薇龙是产生“依恋”和“依赖”了。游戏人间亦有痴情流露。

  电影上映前有一波宣传片,口号是“给爱而不得一个纪念”。“爱而不得”的确能戳到很多人的痛点,但是与《第一炉香》无关。论结果,从某种意义上说葛薇龙和乔琪乔都得到了。

  3

  理性,到底能不能战胜情感?

  “我真该打,怎么我竟不知道香港有你这么个人 。”乔琪乔第一次与葛薇龙碰面便主动而直接,一看就是情场老手。可女人偏吃这一套,每一个女人都觉得自己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是有些特殊的,跟其他女人不一样的。

  “两个人一块儿坐着,非得说话不可吗?”乔琪乔这句话非常撩人。女人喜欢男人主动,但也不喜欢话太多太碎的男人,如果有那么片刻安静,还能听到彼此心跳,那就是感觉对了。

  睨儿见薇龙与乔琪乔在一起,提醒她。可是薇龙回道:“不用你说,刚才周吉婕已经一五一十把他的劣迹报告来了一遍。”

  这句话能看出,葛薇龙显然不快也不耐烦。一是因为睨儿的身份不合适来说这话。二是她已经喜欢上乔琪乔了,听不得外人说他不好。

  所有人都说乔琪乔渣,作为一个正常、理性的女人该怎么办呢?把火焰掐死在心中,不要让它燃烧起来。“你放心,我虽傻,也傻不到那个地步。”葛薇龙对睨儿说。她对自己的“理性”还很有把握。小说里写道,她对乔琪乔从此“寸步留心”。都需要寸步留心了,说明心中已有波澜。不然就不用刻意回避。只是那时,葛薇龙也没有看清自己的心。

  她是什么时候觉察到自己的心了呢?张爱玲写得非常妙,对人性心理的把握实在高。那是司徒、梁太太、薇龙三个人坐在车里,他们刚从一个饭局中出来,那个饭局也有乔琪乔。“迎着湿风,狂吹了一阵,人有点倦了,便把头枕在臂弯里。

  这姿势,突然使她联想到乔琪乔有这么一个特别的习惯,她略微一用脑子的时候,总喜欢把脸埋在臂弯里……那小孩似的神气,引起薇龙一种近于母性爱的反应。

  她想去吻他的脑后的短头发,吻他的正经地用力思索着的脸,吻他的袖子手肘处弄绉了的地方;仅仅现在这样回忆起来那可爱的姿势,便有一种软溶溶,暖融融的感觉,泛上她的心头……”

  这其实是一段“性幻想”。在我看来是原著非常关键的一个片段。它直接引出了下面的故事。但是很可惜,电影又略过去了。电影只拍了在车里司徒把手镯套在薇龙手腕上的一幕。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段性幻想呢?葛薇龙本想与乔琪乔保持距离,保持矜持,可人的潜意识是这样,你越压抑它,它越往外溢。她在宴会上见到了乔琪乔,具体发生什么小说没有写,这其实留给了电影发挥的空间。

  比如他们可能同时冒出同一句话,或者他们目光碰到一起,或者乔琪的某个小动作吸引到她……突然意识崩溃,防线决堤。爱情就是防不胜防。能防住的也就不是爱情了。性幻想不太好拍,但是也可以透过车窗和雨,镜头的剪切拍出薇龙的春心荡漾。

  “她觉得她和她心里的乔琪的一场挣扎,她已经精疲力尽了,无力再延长下去,她对爱认了输。”张爱玲写道。

  对爱认输之后,薇龙变得主动起来。再见到乔琪的时候“自然辞色间流露了出来”。薇龙开始问乔琪对未来的打算。女人开始问你未来,意思是你的未来里有没有把我打算进去。

  乔琪真是个调情高手,“我打算来看你,如果今天晚上有月亮的话。”回答了,又没回答。他明知道薇龙说的未来是什么意思。

  当然,乔琪还是真诚地对薇龙作了一番表白,也就是这段经典的对话:“我不能答应你结婚,我也不能答应你爱,我只能答应你快乐。”

  “她明明知道乔琪不过是一个极普通的浪子,没有什么可怕,可怕是他引起的她那不可理喻的蛮暴的热情。”

  王安忆说许鞍华希望通过电影“爱一次”。许鞍华找来王安忆当编剧,告诉她,“我就想拍一部爱情片,我已经到了这个年龄了,从来没好好地爱过,你要让我爱一次。”

  4

   困境,做一个“好人”还是做一个“真人”?

  张爱玲绝没有把乔琪乔写成一个渣男的意思。许鞍华也不会。

  乔琪乔对葛薇龙说:“我是个顶爱说谎的人,但是,从来没对你说过一句谎。”乔琪乔确实没有说谎。

  所以到底哪种是渣男?是直接告诉你“我不忠”“不想结婚”的男人,还是不断表忠心却又做着另一套的男人?

  张爱玲从第一部小说起就在一直在写男人或者说人的普遍困境:你是要做一个“好人”,还是要做一个“真人”?

  所谓“好”,就是规矩。所谓“真”,有时候就顾不得规矩。

  5

   爱,我爱你,关你什么事

  小说有不少描写爱情心理活动的话,自己解析自己。比如:“她现在试着分析她自己的心理:她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固执地爱着乔琪。这样自卑地爱着他,最初,那当然是因为他的吸引力,但是后来,完全为了他不爱她的缘故。”

  都说男人追一个女人有时候只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征服欲。女人对男人也一样。这爱里有多少是单纯的喜欢,有多少是好胜心作祟,很难说。

  所以电影《第一炉香》的英文名叫Love after love ,可以翻译、理解成“爱了又(再)爱”,我在爱你的这个过程里,其实是不断的爱,在这个不断的爱中爱的质地(方式)会有变化,而不是一成不变的。

  “也许乔琪根据过去的经验,早已发现了这一个秘诀可以征服不可理喻的妇人心。他对她说了许多温柔的话,但是他始终没吐过一个字说他爱她。现在她明白了,乔琪是爱她的。当然,他的爱和她的爱有不同的方式——当然,他爱她不过是方才一刹那。今天晚上乔琪是爱她的。这一点愉快的回忆是她的,谁也不能够抢掉它。”

  葛薇龙并不只是自我安慰、为乔琪开脱,看得悲观,反而更知不易。张爱玲借葛薇龙的心理活动讲出了她对爱情的看法——“他的爱和她的爱有不同的方式。”从这里能感受到张爱玲的“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在《留情》里,张爱玲写道:“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然而敦凤与米先生在回家的路上还是相爱着。”她笔下冷静无情,内心其实温暖宽厚。她是相信爱情的,她看得到溅起的瞬间火花和某一刻的现世安稳。

  张爱玲笔下的男人大部分属于“不该爱的”人,对女人“不好”,这个不好的意思是,对女人不忠,还花女人钱。黄锦树教授点评《小团圆》,“这个故事是讲一个女人何以不息一切爱上显然不该爱的人。”其实从《第一炉香》开始,张爱玲就在写“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她自己最轰动最为人所知的那段爱情在外人看来也属于这种“不该爱”。

  但什么又是该爱,什么又是不该爱呢?

  胡兰成在《今生今世》里不无得意地说,“我已有妻室,她并不在意。再或我有许多女友,乃至挟妓游玩,她亦不会吃醋。她倒是愿意世上的女子都喜欢我。”

  这段话,胡兰成想说张爱玲是理性的、优雅的、得体的、不一般的,同时也是在炫耀自己的“能力”和“魅力”。

  我能理解,张爱玲一方面从思想意识、从理论上对“坏男人”是有预见有洞察的,她也知道,你要爱,要得到(留住)爱人,只能去宽容。但到了情感层面,也有痛苦,也有接受不了的时候,不至于毫不介意。

  所以无论男女,还是不要全盘托出的好。对方说,你去喜欢所有人吧,让所有人也都喜欢你吧,这话,信,也别全信。

  电影里,由乔琪乔的妹妹周吉婕对葛薇龙说出来这段话,“我哥不是有意的,他天生没有忠诚的概念。”又说了一段我们混血荷尔蒙分泌旺盛的话。我觉得电影这个改编和处理并不好。照张爱玲的意思,这是葛薇龙自己领悟到的,而不是谁来劝她的话。我觉得由葛薇龙和姑妈对话时说出来,比较好。

  梁太太有一套自己的理论,她教育薇龙说,“惟有一桩事是最该忌讳的,那就是:你爱人家而人家不爱你,或是爱了你而把你扔了。”

  “你真要挣回这口气来,你得收服乔琪乔,等他死心塌地了,那时候,你丢了他也好,留着他解闷儿也好——那才是本领呢!你现在这么一跑,太便宜了他了。”

  葛薇龙可以回姑妈说,“乔琪是爱我的。当然,他的爱和我的爱有不同的方式。”

  梁太太说,“你这个人呀,脸又嫩,心又软,脾气又大,又没有决断,而且一来就动了真感情,根本不是这一流的人才。”

  葛薇龙可以回姑妈:“至少我还有真感情。”

  电影有一个细节我认为加得不错,就是葛薇龙知道乔琪乔睡了睨儿后仍把睨儿留在身边。一来可见她是聪明、有些手腕的,用“谅解”来感化乔琪乔,也感化睨儿。从今往后,你睨儿就是我的人,得为我卖命,看你还敢做对不起我的事。二来,她也有无奈,爱一个人就是接受并且放过。

  胡兰成在《今生今世》里提到他和小周、张爱玲错综的关系,“一夫一妻原是人伦之正,但亦每有好花开处墙外,我不曾想到要避嫌,爱玲这样小气,亦糊涂得不知道妒忌……爱玲亦不避嫌,与我说有外国人向她的姑姑致意,想望爱玲与他发生关系,每月可贴一点小钱,那外国人不看看爱玲是什么人。但爱玲说时竟没有一点反感,我初听不快,随亦洒然。”

  也许张爱玲想,胡兰成你以诚相待,实话实说,那我也毫不隐瞒,告诉你追我的人也是有的,是真想男女平等。又或者这也是她的计策,试探胡兰成的态度。气气他,也是可能的。

  姑妈对葛薇龙说:“他拿稳了你心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敢那么随随便便的,不把你当桩事看待。你应当匀出点时候来,跟别人亲近亲近,使他心里老是疑疑惑惑的。他不希罕你,希罕你的人多着呢。”

  张爱玲写尽男女间的算计、斗智斗勇,写尽男女间的功利、世俗、非浪漫,但她自己要的还是非功利、非世俗、浪漫无心机的爱情。

  《第一炉香》的结尾,葛薇龙对乔琪乔说,“我爱你,关你什么事,千怪万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去。”我觉得这就是新女性的宣言,不管它里面是否也有无奈,终究是一种自我选择、自我负责的态度。不似旧式怨女。

  她又自嘲一番,“我跟她们(妓女)有什么分别?” “我承认我说错了话。怎么没有分别呢?她们是不得已的,我是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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