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笔记】符号学 理论与应用 主讲：赵毅衡 第四讲 符号表意的分析

（加粗为重点，高亮为自己的注释）

三个问题：

符号表意可以分成哪几个部分？

符号所指的究竟是个体、概念还是类型？

表意过程在哪里终结？

能指所指：

索绪尔认为能指是声音或形象（赵教授认为感知一词更好），而所指是“概念”。

赵教授认为所指是能指所指处的东西。

一旦能指消失，所指就不可能存在。

胡塞尔的能思与所思

王阳明说意之所在便是物，物便是思想活动的对象。

双重分节：应用到语言上，分节既表明说出来的词语链分为音节，也表明意义链分为有意义的单元。

一般能指所指都是靠能指分节来分所指（教授副教授，左派右派）。

能指分节特点：互相区分，所有分节合并又能覆盖全域。

分节是一种人为的区分。改动一种区分方法，所指也就跟着变化，虽然表达的全域依旧。分节背后有强烈的社会意义（不同国家的人眼中的红色分区不一样，但同样的是光谱上每一段分区都有其命名，因此同一连续体可以多重分节。我们一个人有多重身份，学生，儿子，朋友，员工，每次身份划分都把社会划分成很多块）。

所指优势符号：大部分实用的、科学的符号是“所指优势”符号。

符号透明观：我们搞懂一个符号时它就透明了。

符号透明观不适用于艺术。比如密斯的巴塞罗那德国馆，教科书上用“流动空间”将其简单概括，学生知道了德国馆就是流动空间，就认为搞懂了它。但德国馆的内容远不如此，我们可以从中找到密斯对文艺复兴时期的网格法（绘画领域）和中轴对称（建筑领域）的重新诠释。这些远远超出了流动空间的讨论，作品的深度得以继续延伸。

所有的骗局都是所指优势。

能指优势符号：艺术的、仪式的、文化的符号行为，表意方式相反：能指并不需要指向所指，而是独立形成一种意义价值。如宗教、政治表现崇拜的鞠躬、跪拜。

能指制造真相。

避讳与口彩是在能指上做文章，搞得越厉害往往政权就不牢靠。

在文化性的符号中，能指非常重要。

皮尔斯的三分法

是当代符号学的基础理论

皮尔斯认为两分是封闭的，三分是无限开放的

符号的可感知部分为“再现体”（representatum），写的树

符号所指的东西是“对象”（object），树

符号引发的思想是“解释项”（interpretant），树给我们的思想

相对于两分法中的能指所指，三分法中能指不变（再现体），所指分为对象和解释项。

皮尔斯解释三元的开放性：三元是三条分叉的路，可以有任何数量的终点，而二元是一端接一端的直线的路，只能产生两个终点，因此任何数字，无论毒打，都可以在三种事物的组合基础上产生。用Y代表三元论的单元结构，I代表二元论的单元结构，想象无数的Y相连和无数的I相连，就不难得出Y可以无限编织成一个充满含义的网，I只能形成很多彼此平行的线段。

解释项是指涉同一对象的另一个表现形式

解释项的“树”可以称为一个新的符号的再现体，从而形成无限衍义

艾柯：解释项是借助另一个符号表示此东西的方式

赵教授关于皮尔斯的符号表意的图解：树的符号表现体➡️树➡️自然界的肺➡️呼出氧气➡️使空气新鲜➡️……

莱维·布吕尔的图解：树叶上有个脚印➡️有人踩在上面➡️脚印的方向指向这个人往哪走➡️指向部落的方向

无限衍义何时终了？

艾柯：最终符号实际上不是符号，而是结构那样的把部分衔接并联系起来形成整体语意场。

符号能衍生多远取决于解释者的知识领域。解释者的知识领域也会导致分叉衍义。

“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这句话很多人都在猜测是什么意思。如果换个角度，会发现它表达的和列维斯特劳斯可能是一个意思：人类的认知秩序让他们找到一，进而确立了对立的两种存在，再找出中间项的非a非b，然后通过这个三角，可以认识万物了。”豆瓣友邻给了我一个有趣的解释，它解释了为什么是“三”生万物而不是“二生万物或是四生万物”。这让我想到索绪尔提出了能指和所指的二元对立，皮尔斯认为符号不是二元的能指和所指，而是三元的再现体、对象和解释项，其中再现体相当于索绪尔的能指，对象和解释项相当于索绪尔的所指，而解释项就是三元结构可以“无限衍义”的关键。“无限衍义”也可以用来呼应“生万物”的含义。（神奇的是皮尔斯提出三元论的时候并不知道索绪尔的理论）。用赵教授的例子来说明就是 树的符号再现体➡️树➡️自然界的肺➡️呼出氧气➡️使空气新鲜➡️…… 解释项的树变成了“自然界的肺”，它成了一个新的符号的再现体，可以无限衍义下去……

试推法

艾柯指出试推法与诠释循环异曲同工

五种诠释循环：

部分与整体

属类与作品

历史语境与当下语境

前理解与理解

信仰与理解

（语言与言语，原型与类型？）

个别符与类型符

皮尔斯符号三分类：

质符（qualisign）相当于“符号载体”，说“符号”，这个声音就是质符

单符（sinsign）是符号的每次出现，皮尔斯改为“个别符”（token），说一次“符号”就是个别符。

型符（legisign）是相同符号的集合概念，皮尔斯改为“类型符”（type），“符号”是某一类东西，它就是类型符。

皮尔斯认为所有的符号都是类型符

理解一个符号是类型符还是个别符取决于我们对文化的了解，以及我们对文化问题的敏感程度。

皮尔斯认为符号学任何方面必有三个阶段：第一性，第二性，第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