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舞蹈通史

第六讲

第一节  古典芭蕾

⒈来龙去脉（1877～1898）

法国的“白裙芭蕾”，连同整个法国的“白色”文化，在俄国历来受到尊崇，并作为一种先进文明的象征，被完整地移植到了这片“黑色”的土地之上。因此，不少法国，乃至意大利的芭蕾编导家和表演家纷纷移居到这里，进而确保了俄国流派的芭蕾成为名副其实地集意大利和法兰西两大流派之大成，同时又自然天成地带上了俄罗斯民族特有的气势恢弘，动作凝重，精力过人，戏剧性强等特点。这些特点一直持续至今，并可通过《天鹅湖》(1977/1895)、《睡美人》(1890)和《胡桃夹子》(1892)，以及《唐・吉诃德》（1869）、《舞姬》（1877）和《雷蒙达》（1898）等流传至今的经典芭蕾舞剧剧目，极其充分地表现出来。 

㈡ 名家青史

身为俄国“古典芭蕾之父”，马里于斯・佩蒂帕却是法国的编导大师。仅此一点，便足以证明芭蕾的国际主义基因。佩蒂帕1818年生于法国马赛一个芭蕾世家，1910年卒于俄国克里米亚的古尔祖夫。他早年从父学舞，13岁随其巡演，后随名师A.维斯特里学舞，颇得要领，故曾与当红明星F.爱尔斯勒同台表演。1845年赴马德里作演员和编导，掌握的西班牙民间舞为日后的性格舞创作奠基。1847年赴圣彼得堡马林斯基剧院任芭蕾主演，为法国浪漫芭蕾编导大师J.佩罗和A.圣－莱昂作助理，1862年接任首席编导大师。在位34年，他为俄国新编了《唐・吉诃德》（1869）、《舞姬》（1977）、《睡美人》（1890）、《灰姑娘》（1893，合作）、《天鹅湖》（1895，合作）、《雷蒙达》（1898）共54部古典芭蕾舞剧，重编《海盗》（1880）、《帕基塔》（1881）、《吉赛尔》（1884）、《葛蓓丽娅》（1884）、《艾丝美拉达》（1886）、《仙女》（1892）等17部法国浪漫芭蕾舞剧，并为35部歌剧编了插舞，其精力之旺盛、成就之辉煌，令世人折服。其贡献中，还包括为古典芭蕾舞剧确立了“双人舞”和“性格舞”这两大模式。 

列夫・伊万诺夫1834年生于俄国莫斯科，1901年卒于圣彼得堡。他先后就学于这两个首都，对音乐和动作的非凡记忆力，以及超常的刻苦用功，使他16岁便脱颖而出，尚未从马林斯基剧院芭蕾舞校毕业，便提前两年被剧院的芭蕾舞团破格录用，其风格浓郁的性格舞表演得到丹麦编导大师A.布农维尔的高度赞扬。1882年，他兼任基训教员和排练教师，1885年出任舞团第二芭蕾大师，并先后作过“浪漫芭蕾”大师J.佩罗和“古典芭蕾之父”M.佩蒂帕这两位法国专家的编导助理。根据柴科夫斯基音乐和佩蒂帕老师的提议，独自编导的古典芭蕾舞剧《胡桃夹子》（1892）全剧和《天鹅湖》（1895）中的第二、四幕，已成为100多年来世界各地芭蕾舞团常演不衰的芭蕾经典。

谈到古典芭蕾的辉煌成就，不能不大谈特谈俄国作曲家彼得・伊里奇・柴科夫斯基，因为由他作曲的“三大舞剧”――《天鹅湖》（1876）、《睡美人》（1889）和《胡桃夹子》（1891-1892）经受住了百年沧桑的考验，不仅成为世界各地芭蕾舞团的保留剧目，而且经常单独在音乐会上演奏。柴科夫斯基1840年生于俄国沃特金斯克煤矿小镇上一个首席检查官的家庭，1893年卒于圣彼得堡。他从小就表现出多愁善感和喜爱沉思的双重性格，常会因独自聆听莫扎特的音乐而陷入忧郁，并默默流泪，但在音乐上却大器晚成。1863年，23岁的他终于辞去了司法部小职员的工作，考入了由著名音乐家鲁宾斯坦兄弟创办的圣彼得堡公立音乐学院，毕业后应邀留校任教，并开始了作曲生涯。多产的创作年表上，不仅有专为芭蕾写作的“三大舞剧”，而且他的歌剧《叶甫盖尼・奥涅金》（1879）、配乐戏剧《雪姑娘》（1873）和《哈姆雷特》（1891）、幻想序曲《罗米欧与朱丽叶》（1880），以及大量器乐曲，均由后世的舞蹈编导家们搬上了舞台，由此直接和间接第为芭蕾乃至整部世界舞蹈史的发展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㈢ 名作流芳

《唐・吉诃德》是俄国古典芭蕾舞剧的早期代表作，1869年12月26日由莫斯科大剧院芭蕾舞团首演于该剧院，作曲A.L.明库斯，编剧和编导M.佩蒂帕，舞美设计P.伊萨科夫、F.申尼安和I.沙金，唐・吉诃德由W.瓦纳扮演，少女基特丽由A.索伯尚斯卡娅扮演，青年理发师巴塞尔由S.索基洛夫扮演。舞剧取材于西班牙文豪塞万提斯的同名小说第二卷，但受芭蕾这门青春艺术的限制，标题人物唐・吉诃德仅在其中充当可一个串场的角色。剧情发生在西班牙的名城巴塞罗那，主要人物则是一对生机勃发的年轻人――理发师巴塞尔与客店老板的千金基特丽。他们门当户对，习性相投，但女方的父母却一心同贵族加马什攀亲，促使巴塞尔佯装自杀，基特丽则当即“痛不欲生”。在唐・吉诃德的威逼和劝说下，父母只得应允了这门婚事。为感谢八方邻里的善意，并庆祝自己的婚事，两位新人在大家的簇拥下，表演了一段压大轴的“大双人舞”，从而使全剧在皆大欢喜中圆满结束。

所谓“大双人舞”，是指男女主演在全体演员伴舞的宏大场面中，为全剧的大团圆结尾而携手共舞的形式；而古典芭蕾舞剧中的“双人舞”，也是从《唐・吉诃德》开始形成的一种模式，它代表着古典芭蕾的动作技术逐步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这种模式大多以浪漫的爱情为主题，并按照ＡＢＡ的三段式来表演：第一次出现的Ａ段，由男女双双在抒情的慢板音乐中翩跹共舞；Ｂ段由男女分别独舞，又称男女变奏两次，为的是让双方，特别是让男演员，有机会充分地崭露头角，以求得芭蕾舞台上的阴阳平衡；第二次出现的Ａ段，则是男女双双在辉煌的快板音乐中再次共舞，最后嘎然而止。双人舞及其独舞一直是各大国际芭蕾比赛的基本内容，可全面标志着男女演员的身体条件、肌肉能力、动作技术和舞蹈感觉。在《唐・吉诃德》第四幕广场上，由基特丽与巴塞尔的这段“大双人舞”历来受到各国演员的青睐，是炫耀各自高难技术的重点舞段。

佩蒂帕对西班牙的题材情有独钟并得心应手，可谓事出有因。去俄国之前，他曾在西班牙任职两年，因而有机会熟悉西班牙的舞蹈，这为他日后在古典芭蕾中创建“性格舞”模式，奠定了重要的基础。所谓“性格舞”，是指那些根据芭蕾的审美理想和剧情的发展需要，对波兰、匈牙利、西班牙、意大利、俄罗斯等各种异国情调的民间舞加工改造后的舞段，又称“代表性舞蹈”，这些舞蹈代表着农民、水手、鞋匠、弄臣、小丑、老人、巫师、恶棍、歌舞艺人等人物，或某些超自然造物的性格，通常可以渲染气氛、烘托场面、丰富色彩和推动情节。性格舞的演员不仅要有热情奔放的性格，而且还要有迅速变换舞蹈风格的能力。《唐・吉诃德》中的性格舞可谓丰富多彩，如在M.佩蒂帕1869年的版本中，有西班牙的《斗牛舞》、吉普赛的《茨冈舞》，在G.巴兰钦1965年的版本中，有西班牙的《萨拉班德舞》、《帕凡舞》和《佛拉芒科里戈东舞》，意大利的《加西亚舞》和《西西里库朗特舞》，摩尔人的《双人舞》，法国的《里图乃尔舞》等等。和双人舞一样，性格舞也已成为各国芭蕾专业学生的必修课，尽管不少人已将佩蒂帕这位集大成者的名字和贡献抛到了脑后。

《舞姬》也是俄国古典芭蕾舞剧的早期代表作，1877年2月4日首演于俄国圣彼得堡的马林斯基大剧院，编剧S.库德科夫、M.佩蒂帕，作曲A.明库斯，编导佩蒂帕，布景K.伊万诺夫、P.朗班、O.阿莱格里和A.夸普，舞姬妮姬娅由Y.瓦泽姆饰演，公主甘姆扎蒂由M.戈尔申科娃饰演，国王由C.约翰松饰演，武士索罗尔由L.伊万诺夫饰演，三幕中的男子独舞由P.热德特担任。

“舞姬”是印度寺庙中特有的职业舞女，其职能是用美妙的舞蹈去专门侍奉诸神。这部芭蕾舞剧的文学基础来自印度著名诗剧《莎恭达罗》，并融合了西方童话故事《泥人卡尔》中的线索。剧情梗概是，倾国倾城的舞姬妮姬娅与英勇潇洒的武士索罗尔一见钟情，并深深地堕入爱河不可自拔，但悲剧则在于索罗尔随后却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同国王的千金甘姆扎蒂订了婚。出于嫉妒之心，甘姆扎蒂送给妮姬娅一篮藏有毒蛇的鲜花，使妮姬娅因遭毒蛇之咬而死于非命。索罗尔梦中来到幽灵王国，与妮姬娅相会，两人情不自禁地缠绵共舞，深情缅怀更默默追忆那朝露般短暂的爱情。在索罗尔与甘姆扎蒂的婚礼上，善定胜恶的奇迹发生了：随着山崩地裂般的巨响，寺庙倒塌了，将两位同床异梦的新婚燕儿，连同他们的不幸婚姻一道埋葬。

《舞姬》是佩蒂帕创作中期最为成功的作品之一，究其原因，可谓多方面的：不仅有简练单纯的动作、气势恢弘的音乐、七彩斑斓的服装、变幻莫测的灯光，以及由此创造出的艺术魅力――扣人心弦的悲剧、扑朔迷离的幻觉、崇高圣洁的气氛、玲珑剔透的美感，而且有辉煌铺张的舞台景观、令人心醉的异国情调、对刻骨铭心的爱情与灵魂不朽的生命之讴歌、对芭蕾的诗意品质之强调。

在编舞史上，《舞姬》可谓真正开了芭蕾舞剧交响编舞法之先河，比《天鹅湖》早了17年。熟悉《天鹅湖》二幕“天鹅湖畔”舞蹈的观众，不难在《舞姬》四幕一场《幽灵王国》中的白色大群舞中，看到熟悉的舞姿变奏、队型调度、诗情画意和透明美感。

在所有古典芭蕾舞剧，乃至在各个时期的芭蕾舞剧中，知名度最高的莫过于《天鹅湖》了。作为古典芭蕾舞剧的中期代表作，它1877年3月4日由莫斯科大剧院芭蕾舞团首演于该剧院，编剧V.P.别吉切夫和V.盖里采尔，作曲P.I.柴科夫斯基，编导W.莱辛格尔，布景设计H.尚金、K.瓦尔茨和H.格罗皮厄斯，服装设计H.西蒙娜和V.沃尔门科，白天鹅奥吉塔与黑天鹅奥吉丽娅由P.卡尔帕科娃扮演，王子齐格菲尔德由S.吉勒特扮演；目前流行于世界各地的版本1895年1月27日由圣彼得堡的马林斯基剧院芭蕾舞团首演于该剧院，编剧与作曲如前，但音乐顺序有较大调整，编导M.佩蒂帕和L.伊万诺夫，舞美设计M.波恰洛夫和H.列沃格特，奥吉塔和奥吉丽娅由P.莱妮娅妮主演，齐格菲尔德由P.热德特主演。

故事选自J.K.A.穆索斯的《德国民间童话集》，核心人物是公主奥杰塔。剧情始于王子齐格菲尔德的成年日。天鹅湖畔，王子张弓达箭之际，领头的白天鹅却变成了一位玉洁冰清的少女。她向王子诉所了自己的遭遇：她本是邻国的公主，却因宁死不委身于恶魔罗德巴特而被他变成了白天鹅，只有真挚的爱情才能破除恶魔的咒语，使她永远地还原为人形。王子听罢当即对天发誓，一定要以忠贞不渝的爱情将公主救出苦海。翌日，宫廷举行盛大的舞会，王后责成王子当场订婚，各国公主前来参选。不料，王子因过于痴情而误将恶魔之女黑天鹅奥吉丽娅当做了白天鹅奥吉塔，并再次对天发誓，结果破坏了自己曾对奥吉塔的专一爱情。他悔恨交加，意无返顾地冲向天鹅湖畔，并随着奥杰塔公主一道跳进了湖中，准备以死来表白自己的忠贞不渝。刹那间，山崩地裂，电闪雷鸣，坚贞的爱情终于战胜了恶魔的咒语，使奥吉塔获得了自由，并恢复了女儿身。最后，王子与公主乘着一艘金色的帆船，在旭日东升的湖面上驶向幸福的彼岸。

一个多世纪以来，《天鹅湖》以其感人肺腑的浪漫爱情、对比鲜明的舞剧结构、如梦如幻的舞蹈段落、洁白无瑕的天鹅短裙，更有优美动听的音乐旋律，经受住了110年的时间考验，成为芭蕾舞剧史上最负盛名的经典。尤其是发生在“天鹅湖”畔这个标题场景中的第二幕，可谓全剧的微缩景观，《白天鹅双人舞》、《四小天鹅舞》、《四大天鹅舞》、《天鹅大群舞》这些美轮美奂的舞段标志着芭蕾艺术在19世纪末取得的最高成就，历来让各国观众陶醉于其中，体现出芭蕾美学“抒情至上，技术其次”的诗意品味，故常在晚会上单独演出。

同俄国编导大师L.伊万诺夫创作的第二、四幕形成鲜明对比，法国编导大师M.佩蒂帕创作的第一、三幕可谓火红热闹、异彩纷呈，先后发生在皇家花园和舞会，不仅表现出宫廷生活的奢靡华丽，而且展示出民间舞蹈的绚烂多姿和芭蕾技巧的登峰造极――尤其是在第三幕中，西班牙的《斗牛士舞》、意大利的《那不勒斯舞》、匈牙利的《恰尔达什舞》、波兰的《马祖卡舞》这一连四段异国情调的“性格舞”，不仅满足了八方宾客前来庆贺的情节需要，而且用风格迥异的动律特征和五彩斑斓的服装基调强化了整部芭蕾舞剧的视觉冲击力，并在客观上体现出芭蕾的国际品格，以及民间舞与芭蕾之间的源流关系；而在《黑天鹅双人舞》中，奥吉丽娅一口气定点定量完成的32个“挥鞭转”则在使人瞠目结舌的同时，更感同身受到“距离即美”这条古典美学的金科玉律。

作为俄国古典芭蕾舞剧的中期代表作与“颠峰之作”，《睡美人》1890年1月16日由圣彼得堡的马林斯基剧院芭蕾舞团首演于该剧院，编剧I.符谢沃洛日斯基和M.佩蒂帕，作曲P.I.柴科夫斯基，编导M.佩蒂帕，布景设计G.莱沃、I.安德列耶夫、M.波恰洛夫、K.伊万诺夫和M.希什科夫，服装设计I.符谢沃洛日斯基，公主奥罗拉由C.布里安扎扮演，王子德西雷由P.热德特扮演、丁香仙女由M.佩蒂帕扮演，恶魔仙女和蓝鸟由E.切凯蒂扮演，公主弗洛兰由V.妮基蒂娜扮演。

舞剧取材于18世纪法国作家C.贝洛的民间童话集《鹅妈妈的故事》中的同名文学作品，并因19世纪德国童话作家格林兄弟的重新讲述而流传到世界各地。故事发生在17世纪，国王弗罗列斯坦夫妇和诸位皇亲国戚们聚集一堂，为襁褓中的奥罗拉公主举行隆重的施洗礼仪式，而代表各种善行美德的众仙女也纷至沓来祝贺，可惟独忘了邀请恶魔仙女卡拉包丝，由此导致了一场以悲剧开场，却以正剧告终的芭蕾舞剧！作为报复，卡拉包丝一手导致二八妙龄的奥罗拉当场死去，即使奥罗拉的教母丁香仙女也无法力挽狂澜，而只能把这种灾难通过百年的长眠去加以化解，届时安排好一位门当户对的王子德西雷，并用神奇的一吻使奥罗拉公主起死回生，也使她的王国东山再起。最后则有情人终成眷属――盛大的婚礼上，西方童话中那些家喻户晓的人物纷纷到场助兴，使舞台上下的人们同步进入一种皆大欢喜的甜美心境。

115年来，《睡美人》以其撼人心魄的音乐、气势恢弘的舞蹈、雍容华贵的服装（270套）、奢华铺张的布景，以及压倒一切的人海战术（100多人），创造了空前绝后的剧场舞蹈奇观，并吸引了各国的舞蹈家和观众们。琳琅满目的舞段中，有不少成为早已成为古典芭蕾的经典节目，如四位邻国王子在第二幕中争相献花，与奥罗拉共舞的《玫瑰慢板》，第三幕中的雍容华贵的《婚礼双人舞》、轻盈飘逸的《蓝鸟双人舞》，以及气势恢弘的《花环圆舞曲》等等。尤其是《蓝鸟双人舞》中的男子独舞，在佩蒂帕创作的所有男子独舞中，技术难度是最高的，特别是其弹跳力的绝对高度和一口气完成的24次“击脚跳”，每每赢得比王子还要多的掌声，因此从来是优秀男演员大显身手的良机。

《睡美人》的百年不衰，当然还离不开它深厚的文学背景，尤其是白猫与长靴猫、公主与蓝鸟、大灰狼与小红帽、灰姑娘与王子、七个小矮人这五组童话人物的翩跹而至，总能使不同年龄段的观众不约而同地踏入一个共同的童年梦想。此外，简单明了的故事线索和善定胜恶的道德取向，也是不可低估的成功因素。

《胡桃夹子》也是俄国古典芭蕾舞剧的中期代表作，在西方人的生活中更是家喻户晓的“圣诞芭蕾”。1892年12月18日由圣彼得堡的马林斯基剧院芭蕾舞团首演于该剧院，编剧M.佩蒂帕，作曲P.I.柴科夫斯基，编导L.伊万诺夫，布景设计M.波恰洛夫、K.伊凡诺夫，服装设计I.符谢沃洛日斯基，少女克拉拉由S.别林斯卡娅扮演，胡桃夹子由S.莱加扮演，糖杏仙女由A.德莱拉扮演，王子由P.热德特扮演，克拉拉的教父德罗塞尔梅耶由T.斯图霍尔金扮演。

舞剧取材于德国浪漫主义作家E.T.A.霍夫曼的童话故事《胡桃夹子与老鼠王》，并参照了法国作家大仲马根据原作改编的剧本。由于它发生在圣诞前夜，所以便以“圣诞芭蕾”的美名百年来常演不衰，甚至越演越旺，不仅为成年观众带去童年的回忆，为少儿观众带去幸福的期待，而且为芭蕾舞团带去爆满的票房，为圣诞佳节带去节日的光彩。

故事发生在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某个圣诞前夜，德国某小镇有位叫克拉拉的少女，正在与家人及亲朋好友们一道欢渡佳节。她的教父德罗塞尔梅耶送给她的礼物可谓希奇古怪，令她爱不释手――这个“胡桃夹子”原来是个可用来夹碎胡桃的玩具兵。夜深了，克拉拉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进入了梦乡，并身不由己地卷入了一幕幕神奇而美妙的景色……朦胧中，成群结队的玩具兵与老鼠们展开了激战，而胡桃夹子则眨眼间变成了威风凛凛的指挥官。他身先士卒，并下令向老鼠们开炮；有趣的是，他们发射的却是各色的糖果炮弹。克拉拉情不自禁地参战，并用自己的拖鞋猛击老鼠王的脑袋，从而使胡桃夹子趁机刺死了老鼠王，并最终赢得了战斗。令克拉拉惊喜交加的是，胡桃夹子指挥官摇身一变，成了一位英俊潇洒的王子，并与她同跳了一段优美动人的双人舞。为了感谢她的救命之恩，王子盛情邀请她穿越大雪纷飞的世界，前往糖果王国作客。在那里，杏仁、酒心糖果、圣诞蛋糕上的奶油玫瑰花等各种糖果和饮料，争先恐后地献上各自的舞蹈，而令人最为陶醉的舞蹈则是糖杏仙女与其王子共跳的这段缠绵悱恻的双人舞。（有的版本，这段双人舞则干脆改由克拉拉同胡桃夹子王子跳了！）两人的动作规范而舒展，气度高雅而洒脱，为古典芭蕾的美学风范作出了准确而细腻的阐释。舞剧中的其它精彩舞段包括大队雪花仙女们齐跳的《雪花圆舞曲》，以及糖果王国中的四段异国情调的性格舞――西班牙的《巧克力舞》、阿拉伯的《咖啡舞》、中国的《茶舞》、俄罗斯《糖棍舞》。

根据美国《舞蹈杂志》这家世界权威专业刊物的评选，《胡桃夹子》在《1990年代十大芭蕾舞剧排行榜》上高居榜首，主要依据则是不同版本和演出场次的数量。

《雷蒙达》属于俄国古典芭蕾舞剧的后期代表作，1898年1月19日由圣彼得堡的马林斯基剧院芭蕾舞团首演于该剧院，编剧L.普西科娃和M.佩蒂帕，作曲A.格拉祖诺夫，编导佩蒂帕，布景设计O.阿莱格里、K.伊凡诺夫和P.兰宾，服装设计E.奥菲泽洛娃，女伯爵雷蒙达由P.莱妮娅妮扮演，十字军将领让・德布里安由S.莱加扮演，萨拉森人骑士阿布德克拉赫曼由P.热德特扮演。

舞剧取材于中世纪匈牙利的一段骑士传奇，它发生在陶里斯家族的城堡。这一天，匈牙利国王、达官贵人、亲朋好友和游吟诗人们纷纷到场，为年轻漂亮的女伯爵雷蒙达祝贺生日。她的未婚夫让・德布里安骑士也前来祝贺，赠送她一条白围巾作为礼物，并向她辞行，随后便随十字军东征去了。乘德布里安远征之际，一直耳闻雷蒙达美貌却不得一见的萨拉森人骑士阿布德拉赫曼匆匆赶到陶府，以赠送镶有大量宝石的红围巾为名终于见到了雷蒙达，惊喜交加于她名不虚传的美貌，并对她一见钟情。他不顾异族与贵族之间的繁文缛节，当众向雷蒙达表白了自己的爱慕之情。这种炽热与坦诚让雷蒙达既心惊肉跳又受宠若惊，并在她的心中第一次激起了真正的爱情波澜。此后，在欢迎德布里安凯旋的庆典上，阿布德拉赫曼再次登场，他又一次地向雷蒙达表达了自己的赤诚，并同时向她求婚。雷蒙达犹豫不决，阿布德拉赫曼便决定带她私奔，不料恰好撞上了荣归故里的德布里安及其国王叔父，由此导致了一场情敌之间的撕杀。最后，在安德烈二世的建议下，双方同意用决斗的君子方式决一雌雄。正当德布里安节节败退之时，白衣夫人开始显灵，从而使得德布里安转败为胜，并重创了阿布德拉赫曼。雷蒙达冲向阿布德拉赫曼的身边，并断然地拒绝了德布里安的示爱。白衣夫人再次施用法术，将德布里安送的那条白围巾披到了雷蒙达肩上，刹那间，她便忘记了阿布德拉赫曼的存在，并在国王的主持下，与德布里安赫然成婚。婚礼上，嘉宾们个个气宇轩昂，跳起了辉煌的《匈牙利古典舞》，从而将全剧的气氛推向了最后的高潮。

显而易见的是，这部舞剧的故事情节相当地淡化，而首演后的十年中，它的情节又得到了进一步的削减，最后，充其量只是编导家佩蒂帕为串联女主演几个高难技术舞段的线索，由此，再次证明了在芭蕾舞剧中，一直或者只能是以“舞”为主，以“剧”为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