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问题、方法：中国当代修辞学研究的重大转向

文|陈佳璇 武宁 仁亚

陈佳璇，韩山师范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教授，华东师范大学国家话语生态研究中心研究员，博士。研究方向：修辞学、社会语用学、汉语国际教育。武宁，华东师范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国家话语生态、社会语言学。仁亚，华东师范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国家话语生态、社会语言学。

【摘要】胡范铸的《国家和机构形象修辞学：理论、方法、案例》是中国修辞学界第一部“国家和机构形象修辞学”的专著。这部著作创造性地提出了“新言语行为分析”的模型，创造性地提出了“国家和机构形象修辞学”的命题，创造性地提出了“实验修辞学”“案例库修辞学”等方法，还创造性地提出了一系列建议，可以说在研究的目标设定、问题发现、方法设计上，全面标志着中国百年修辞学研究的重大转向，更标志着中国修辞学人社会责任意识的重新觉醒。

【关键词】国家和机构形象修辞学；新言语行为分析；实验修辞学；案例库修辞学；话语生态

胡范铸先生所著的《国家和机构形象修辞学：理论、方法、案例》是中国修辞学界第一部“国家和机构形象修辞学”的专著。该书不仅视角独特，论题广泛，从国际政治语言、国内治理语言、法律语言、新闻语言、汉语国际教育、民族语言政策、户外标语口号到幽默、谎言等，无所不谈，更为重要的是，该书创造性地提出了“新言语行为分析”的模型，创造性地提出了“国家和机构形象修辞学” 的命题，创造性地提出了“实验修辞学”“案例库修辞学”等方法，还创造性地提出了一系列建议。正如中国修辞学学会会长、复旦大学陈光磊教授所指出的，该书在研究的目标设定、问题发现、方法设计上，全面标志着中国百年修辞学研究的重大转向，更标志着中国修辞学人社会责任意识的重新觉醒。

《国家和机构形象修辞学：理论、方法、案例》直面当代语言生活，突破了中国传统修辞学的研究范式，引领了当代修辞学研究的新思潮。该书基于“语言不仅是人的交际工具，是人的思维工具，更是人的存在方式，语言运用的变化无疑既是社会变化的结果， 也是社会变化的重要动因”这样一种认识，重新设定了修辞学的研究目标，在新目标的基础上发现了以往被遮蔽的一系列修辞问题，并运用新的方法加以解决。

一

迄今为止，中国当代修辞学的基本框架大体是“词语的锤炼”“句式的选择”“辞格的运用”，《国家和机构形象修辞学： 理论、方法、案例》则显示了迥然不同的理论风貌。

全书共22万字，分为六章。

第一章“国家和机构形象的传播与当代修辞研究的转向”先后讨论了“幽默语言、谎言、法律语言、机构形象修辞、实验修辞学等研究的逻辑起点”“作为修辞问题的国家形象传播”“国家形象修辞中的言者身份”“海量接受下国家形象修辞研究的方法设计”以及“新言语行为视角下的国家形象修辞研究的路径选择”等问题。

第二章“国家和机构形象修辞与突发危机管理”先后讨论了“行为何以认识：外源性突发危机管理的语用学分析”和“实话如何实说：突发公共安全危机管理中的政府信息发布”，并提出了一个新的课题：危机管理的修辞预案研究。

第三章“国家和机构形象修辞与场域话语研究”先后讨论了“中国法律言语行为研究的若干问题”“法律语言中的指称、事实、观念”“中国新闻语言客观性问题的言语行为分析”以及“文学文本与社会语境的互文”等不同“场域”中的话语分析。

第四章“国家和机构形象修辞与语言政策研究”先后讨论了“汉语国际教育的根本目标：基于情感地缘政治和国际理解教育的分析”“全球治理视域下的汉语国际教育及孔子学院建设：问题、因由与对策”以及语言政策研究中的“语言权利的要义：保护还是平衡”等问题。

第五章“国家和机构形象修辞与语言景观设置”先后讨论了“中国户外标语口号研究的问题、目标与方法”以及“城市户外公益性广告的语用预设”等问题。

第六章“国家和机构形象修辞与话语风格建构”先后讨论了“语言幽默的动态分析和静态分析”“真实陈述·虚假陈述·事实所指”以及“虚假陈述与真实陈述的糅合”等问题。

二

《国家和机构形象修辞学：理论、方法、案例》的成就不仅在于理论风貌的独特，更在于研究范式的全面性突破。

第一，《国家和机构形象修辞学： 理论、方法、案例》创造性地提出了“新言语行为分析”的理论模型。

中国现代修辞学研究自陈望道的《修辞学发凡》以来，几乎都按照“修辞格＋语体＋选词造句”的研究范式展开。这一范式虽有相当的理论价值，但随着语言生活和学术思想的演进，其局限性越来越明显。比如，对于国与国之间突发安全危机应如何有效地运用语言加以管理？ 汉语国际教育教材中的中国形象应如何分析？ 如何才能使语言幽默？谎言的结构特征是什么？……可以说，这些都是“语言运用”的问题，也都是当代社会语言生活迫切需要回答的问题。可是，传统的修辞学理论模型却很难回答。尽管很多学者不断探索，却尚未形成能够同时覆盖各种问题的理论模型。而《国家和机构形象修辞学：理论、方法、案例》则从重新认识“修辞”出发，提出“从修辞方式到言语行为” 的学科范式转向，重新定义了“言语行为”，并以其为核心概念，不断推演，形成了一个全新的“新言语行为分析”的理论模型。

胡范铸先生认为，有效的研究范式应该是目标、问题、方法的统一，据此，当“修辞”被重新定义为“一切使用语言实现自己意图的过程”，则“修辞学的根本目标”便应该设定为“从对言语行为的分析入手，有效地推进个体的社会化、群体的互动性、社会生活的现代化”。由此，修辞学的核心问题便是：当代社会生活中，人与人、机构与机构、人与机构的语言交往如何现代化。要回答这一核心问题，最有效的核心概念就是“新言语行为”，而相关的工具性范畴比如“主体类型”“意图结构”“语篇过程”“语境参数”“媒介”“关联度”“行为类型”“案例分析”“规则系统”（构成性规则/策略性规则）也就成为题中应有之义。一系列前所未有的命题比如“法律/政治/新闻……言语行为如何分析”“案例库修辞学何以必要”“实验修辞学何以展开” 等也就拥有了理论建构的可能。这便是基于“新言语行为分析”的修辞学。这一理论模型不仅明确提出了中国修辞学目标的重新设定、问题的重新发现、方法的重新设计，同时也有效实践了重大言语事件的“案例分析”。（未完待续）

（本文注释及参考文献略）

（本文刊于《秘书》杂志2019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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