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415·眉挑烟火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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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最近一段时间，自己与“烟火”这个词格外有缘，前段时间刚在《浮生六记》中偶遇“烟火神仙”一词，今天中午在窗边读书的时候，竟然又看到这样一句话：跌坐池塘边看鱼，眉挑烟火过一生。

眼前顿时浮现出一个磊落不羁的年轻人，白衫散乱地坐在池塘边的草丛中，安静地看着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落日余晖中，突然听见家中妻儿的呼唤声，便缓缓起身，走向那炊烟袅袅的草庐。闲情雅致、烟火人间，竟然在这同一画面中显得那样的和谐，那样的令人心生向往。

原以为这句话是出自哪里的一句诗，可是却觉得对仗并不是那么工整。搜了半天也没找到出处，只是找到这样一句话：我本是槐花院落闲散的人，满襟酒气。小池塘边跌坐看鱼，眉挑烟火过一生。

这句话从句式上来看，应该是套用元曲的结构而作，无怪乎有一种散漫自由的气息从中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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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中，除了“烟火”一词外，我最喜欢的便是“跌坐”和“眉挑”。“跌坐”是戏剧中的一个程式，是“身体突然下落，坐于台上”的意思。早年间陪奶奶看戏的时候，见过这个动作。这个动作的舞台表现是非常干脆利落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潇洒而又果断。

我又尝试将“眉挑”换做其他词，比如“肩挑”，比如“手挑”，但总觉得没有“眉挑”显得轻松。不管是用“肩挑”还是“手挑”，都显得过于沉重了。

池塘边看鱼，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啊。自“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以后，“观鱼”似乎成了一种对生命的追寻，对内心的叩问。小说《将夜》中曾经有这样一段描写：鱼龙帮朝小树春风亭一战后，于桥头观鱼破境，从此武道修行又有了新突破、新境界。

说是在池塘边看鱼，但我觉得看到更多的却是对待生活的态度和对生命的追寻。而双眉轻轻挑起的烟火，则是柴米油盐，是我们不得不去面对的工作和生活中的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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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间的烟火用双眉轻轻挑起，却把诗意和理想藏进眼眸，这其实也是我对生活的态度，也是我对生命的追求。

人生一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工作上的不顺心，生活中的不如意，都可能影响到我们对待生活的态度，但只要抱着“眉挑烟火过一生”的心态，就不会被那些琐事所扰，不会被那些纠缠所乱。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把工作当成一种谋生的手段，无所谓喜欢或者不喜欢，而下班后的时间才是我们生活的开始。我们这代人与上代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学会了将工作与生活完全分开，懂得了名利和生活之间的取舍。

回首往事，你会发现，上代人多的是集体记忆，大锅饭、大食堂、大车间等等。与其相比，我们这代人大都有了个人记忆，人们可以在自己的特长领域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不必受过多的约束。我们有了更多选择的机会和权力，这也让我们实现“跌坐池塘边看鱼，眉挑烟火过一生”有了更多的可能。

——2021年1月10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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