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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年前的今天，几个不同大学的学生代表参加北京大学学生大会，定下第二天齐集天安门的计划，这第二天的事中国人都能讲出一二。从那一天开始，“五四运动”被一代一代人铭记，也被反复不断地叙述和阐释——不论是作为前后延续数月的、后演变为工人罢工的 学生运动，还是作为更广义的、持续数年的新文化运动。自此，1919年5月4日，成为了我国历史长河中的一个重要的精神地标。

在五四运动期间，各大报刊记录下了当时的情况，包括《新青年》同人编辑出版的《每周评论》、北京学生联合会出版的《救国》，北京的《晨报》、上海的《申报》和天津的《大公报》等。当然，由于多方面的原因综合所致，包括当时对“新闻”的定义还未成熟的因素，在这些报刊的报道中，存在不同程度上的细节出入与情感差异。即便如此，除了口号和旗帜，这些珍贵的史料，就像是不同版本的回忆，对于理解、阐释“五四”都有很大的参考价值，为后世的我们勾勒出了一幅影影绰绰的时代全景图，使我们得以管窥当时的时代风气和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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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战火与时间的流逝，如今能保存下来的百年前的报刊极其难得。今天，我们就和这些与“五四”同龄的文物，一起穿越回到1919年，穿越到“五四现场”。

▍“五四”时期出版的主要进步报刊（图片来源：CCTV-涌动的热血 激扬的青春）

01

时间： 1919年5月4日

地点： 北京，东交民巷的德国医院

人物： 冰心（作家，当时是一位学生）

几天前，冰心请假住在东交民巷的德国医院，陪伴刚做完手术的二弟。此时的冰心，19岁，是北京协和女子大学理预科一年级的学生，学生自洽会的“文书”。这天下午，冰心家的女工来医院送东西，冰心第一次听说了这件事：街上有好几百个学生，打着纸旗游行，嘴里喊着口号，要进到东交民巷来，被外国警察拦住了，路旁看的人挤得水泄不通。黄昏时，医院里又来了一位亲戚，兴奋地说北京的大学生们为了阻止北洋军阀政府和日本签订出卖青岛的条约在天安门聚集起浩大的游行队伍，在街上呼口号撒传单，最后涌到卖国贼章宗祥的住处，火烧了赵家楼，有许多学生被捕了。

▍东交民巷（图片来源：新京报）

冰心听了又是兴奋又是愤慨，这一天夜里，兴奋得几乎合不上眼，第二天就同弟弟从医院回家了。回到学校，冰心发现学生自治会里完全变了样，大家都不上课了，都站在院子里面红耳赤地大声谈论，她也参加了女学界联合会的宣传股，做文字宣传，鼓动罢课罢市，或者对市民演讲。

（叙述来自冰心《回忆“五四”》）

时间： 1919年5月4日

地点： 北京，家中（赵家楼附近）

人物： 郑振铎（作家，翻译家，后投身五四运动，当时是一名学生）

这天是礼拜天。饭后，午睡醒后，听见有人喊：“外面失火了！”郑振铎起来，跑到一个空场上去看，空场的一角是个“巡警格子”。浓黑的烟中，夹杂着血红的火焰，突突地直往上冒。“是哪一家失火呢？”他这么想着，忽见一个巡警头上受了伤，裹着白纱布，由两个同伴扶着进了“巡警格子”。过了一会儿，看见一个学生模样的人，穿着蓝布大褂，飞奔着逃过来。几个巡警在后面追着，追到空场上，把他捉住了。郑振铎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知道这一定是件大事。

▍愤怒的学生冲向卖国贼曹汝霖的住宅赵家楼（图片来源：CCTV-涌动的热血 激扬的青春）

第二天看了报纸，才搞清楚昨天的大火浓烟、受伤的巡警和飞奔的学生是怎么一回事。郑振铎到了学校，和同学们商量，便立即参加了当天组织起来的学生会。

（叙述来自郑振铎《前事不忘》）

▍赵家楼饭店（图片来源：新京报）

《晨报》北京1919年5月5日

——《山东问题中之学生界行动》

昨日为星期日，天气晴朗，记者驱车赴中央公园游览。至天安门，见有大学生个个手持白旗，颁布传单，群众环集如堵，天安门至中华门沿路，几为学生团体占满。记者忙即下车，近前一看，见中间立有白布大帜，两旁用浓墨大书云：“卖国求荣早知曹瞒碑无字,倾心媚外不期章惇死有头”，末书“学界泪挽遗臭万古曹汝霖、陆宗舆、章宗祥”种种激昂字样。纪不胜纪（亦有用英文法文书者）又有种种绘画上书“卖国之四大金刚应处死刑”“小饿鬼想吃天鹅肉”等字样。记者又在途中得到各种传单，茲录其最简单明白者如下：

北京全体学界通告

日本在万国和会要求併吞青岛，管理山东一切权利，就要成功了！他们的外交大胜利了，我们的外交大失败了！山东大势一去，就是破坏中国的领土！中国的领土破坏，中国就亡了！所以我们学界今天排队到各公使馆去要求各国出来维持公理，务望全国工商各界，一律起来设法开国民大会，外争主权，内除国贼，中国存亡，就在此一举了！今与全国同胞立两个信条道：

中国的土地可以征服而不可以断送！

中国的人民可以杀戮而不可以低头！

国亡了！同胞起来呀！

记者到时，学生不过六七百人，少顷，各大队学生手持白旗纷纷由东西南各方向云集而来，有国立法政、专门高等师范、朝阳大学、高等工业、中国大学、民国大学各校全数约有二千与人，记者晤法政专门代……

▍《晨报》1919年5月5日报道（图片来源：抗张文献数据平台）

《京报》 北京1919年5月5日

——《学生界之大风潮》

闻昨日午后三时，北京大学、高等师范、高等农业、高等工业、法政专门等五大学校，更有私立之中国大学等聚集三千余人，排队赴总统府、天 安 门并至东交巷英美法意驻京使馆，随处欲举代表发言表示国民对于外交之真正意思，并要求各使维持公理主持公道。

惟行至东交民巷扣，公使馆方面以无中国政府执照不许通行，乃举代表数名，赴各使馆接洽，其他众学生等乃转而赴东城赵家楼曹汝霖宅内，警察等阻拦不住，拥入寻觅曹汝霖，曹已避去。当时学生举动非常文明，而因警察之干涉手段惹起学生之反抗，无意中将宅内电灯碰破，遂至宅内起火。

火光中双方撕打，伤及在曹宅闲住章仲和公使，而且伤势甚重，并闻曹之侄公子亦手上，于是警察厅派警察及保安队三百余人感到，弹压始行解散，而警察乃捕去学生七人（并非为首者）。

《顺天时报》北京1919年5月5日

（日本汉文报纸，其言论亦可管窥当时的社会现状）

——《北京学生大骚动》

是时章氏自公府宴会归，身穿礼服，正在曹宅，不防该生等陡然闯入。章氏急难逃避，遂被群众所殴，受伤甚重。群众因搜索曹氏，未得其中暴烈份子遂举火焚房。当时火焰冲空，人生鼎沸，曹氏邻舍家家闭门，恐惧不堪。当该生等在中华门齐集时，警察厅仅传知各区巡警注意所往，不料其有此种暴烈之举动也，比见群众放火烧房并将章氏殴伤，一面保护曹氏眷属迁出，一面召集消防队救火，一面电知大总统请示办法。旋经大总统传紧急命令，提署暨警察厅逮捕肇事首魁。群众见军警捕人始皆逃散，当时被捕者约有二十余名。闻章宗祥氏迨群众去，始入同仁医院调治。……曹汝霖闻此惊耗，不敢遽归私宅，遂往东交民巷六国饭店暂避该事，结果如何俟访续登。

▍《顺天时报》1919年5月5日报道（图片来源：抗张文献数据平台）

02

时间： 1919年5月

地点： 北京

人物： 杨振声（五四爱国游行中被捕学生之一）

大部队散去后，留在后面的学生被警察捕了三十二人。杨振声他们就被押送到一间阴湿发霉的小屋子里去了。最让这些学生们苦闷的是与外面隔绝，放心不下外面的运动，哪怕是外边的同学们通个消息也好，但要报刊，警察不给；要谈话，警察也不准。后来知道同学确实来过，只是不让见。这三十二名学生成天躺着，两眼望着那小小的纸窗，它透进了外面的光明，可是遮住了外面的一切！望倦了，闭上眼，眼前还是五四前夜各校代表大会上热烈的发言，天安门前胜利的会师，大队卷向赵家楼的壮举……

▍学生游行现场（图片来源：新京报）

（叙述来自《回忆五四》《人民文学》1954年05期）

《晨报》北京1919年5月8日

四日被捕之三十二名学生自被拘以来，舆论愤激，佥谓非立请政府释放不可。是晚，即首由汪大燮、王宠惠、林长民三人具呈保释，并由三君面谒总统，陈述先行释放之必要。而当局未许。翌日，复由十三校校长及山东国会议员联名呈保，亦未之许。六日，熊希龄、王家襄、范源濂、张一尘、高而谦等五人及天津十校长亦联名呈请保释。

▍1919年5月7日，五四运动中被拘留的北京高等师范学校学生被释放返校（图片来源：新京报）

03

时间： 1919年5月

地点：天津

人物： 邓颖超

1919年，这时16岁的邓颖超正在天津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念书。5月4日北京学生发动示威，要求“惩办卖国贼”“拒绝凡尔赛和约”和火烧赵家楼、怒打章宗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天津，震动了天津各校的同学。

▍美国摄影家詹布鲁恩拍摄的五四运动示威者，他们手持“卖国奴曹汝霖”、“还我青岛”、“青岛是中国的”等标语走上街头（图片来源：新京报）

《大公报》天津 1919年5月5日

——《北京学界之大举动》

欧议中之青岛问题至近日形势答辩，我国朝野均奋起力争，而北京学界尤为愤激，乃于昨日星期休假，国立大学及各专门学校学生举行游街大会，以及国民对于外交表示誓争到底。

午后一时许，各校学生结队数千人在天 安 门集，各执白旗大书：誓死力争，青岛不争回，青岛毋宁死，取消二十一条等语，此外尤多激烈之词。步军统领李长泰闻信亲莅天安门，约各校代表说话，代表说明志在争回青岛，绝无扰乱秩序之事发生。

李统领亦鉴学生爱国热忱，允即谒见总统，将学界意见转达。各校学生遂列队游行至东交民巷，持函谒见各国公使，请主张公道。乃游行回校，沿途秩序井然，观者塞道，无不为之感动。

《益世报》天津1919年5月5日

——《山东问题之日益扩大》

各学生至东城赵家楼，曹汝霖住宅已将大门紧闭，并有警察把守。各生均大骂卖国贼，声震数里。敲门不开，则以手执之旗杆将簷头瓦戳落，并将临街玻璃窗砸破。各以手执之旗乱掷于房上房下，一片白光遂笼罩于卖国贼之府第，与曹氏所受于日人之洋钱、元宝耀彩争辉，亦奇观也。

当时有医学生，从玻璃窗钻入，将大门开放，各生遂一拥而入。其临街为花园所有花草均被蹂躏践踏，又捣毁器具。园内有本国及日本人数名，学生有识之者，指日：“其中有章宗祥！”欲围而殴之，有一生以砖头击章首，血流被面。

各日人卫拥章出门后，匿一小洋货店内。各生遂趋内宅觅曹汝霖，一日人初曰：“我即曹汝霖，汝辈欲制死曹，可先制死我。”各生恐酿成交涉，遂置曹不究，但捣毁各房屋器具。此时火已起矣。传闻起火原因由二：一说因点灯被砸，电火溢出；一说系曹家人自放。

▍《益世报》（天津）1919年5月5日报道（图片来源：抗张文献数据平台）

北京的情况鼓舞了天津的学生。5月7日，天津学生就举行了示威，很快就组成了“天津学生联合会”，和以女学校同学为主的“天津女界爱国同志会”，随后又成立了“天津各界救国联合会”。当时，邓颖超和同学们只凭着单纯的爱国热情，喊出的口号除了前面的两个以外，还有“取消二十一条”“收回青岛”“抵制日货”“提倡国货”“不做亡国奴”等等。

（叙述来自《人民网》五四运动的回忆）

▍天津学生游行声援青岛，声援山东（图片来源：CCTV-涌动的热血 激扬的青春）

04

时间： 1919年5月6日

地点： 上海，学校

人物： 张廷灏

张廷灏是上海市徐家汇李公祠复旦公学中学部三年级的学生。北京北京发生这一伟大运动后的第二天夜里（1919年5月6日）12点钟左右，学校里的大钟忽然敲起乱钟来了，敲个不停。全校同学在睡梦中惊醒过来，莫名其妙地来到学校饭厅集合，中文老师邵力子先生站在一只凳子上，向诸位同学报告了北京的重要消息。他的报告很长，讲了差不多3小时。不仅报告了北京传来的学生运动的种种消息，而且从中日马关条约讲起，一直讲到战胜国英、美、法、日等帝国主义者在法国巴黎召开的所谓巴黎和会，我国代表要求归还德国在我国山东省种种特权、取消二十一条不平等条约，以及取消一切帝国主义者在我国的特权，都遭到帝国主义国家毫无理由的拒绝。

同学们听完了邵老师的报告，极为愤怒，主张马上积极响应。这一夜，邵老师和全体学生都没有好好睡觉，特别是邵老师通宵未睡，直到代表们出发后才回去。当时他除担任复旦国文教师以外，还担任《民国日报》的总编辑和报馆经理。5月5日那天夜里，他看到了北京发来的新闻电报里有关学生反帝爱国运动和怒打卖国官僚章宗祥的消息，马上把编辑部工作安排好，赶来学校作报告。

▍被爱国学生放火焚烧的赵家楼（图片来源：CCTV-涌动的热血 激扬的青春）

《民国日报》上海1919年5月6日

——“北京专电”

京中各校学生，因山东问题失败，昨晚集众游行街市，为有秩序之国民示威运动，共二千余人。

北京大学学生最多，至东交民巷被阻，经过曹汝霖宅，欲入内诘问，为警察以武力干涉，众皆愤怒，当入宅打破电灯，曹宅焚毁，曹偕眷逃避六国饭店。章宗祥此次来京，住曹汝霖宅，学生入内时，未及走避，被殴受伤甚重，现送入医院。各校学生归途，被军警拘捕二十余人。

今日各校全体停课。段祺瑞主张置各学生重典，钱阁昨晚开紧急会议，多主解散北京大学，傅增湘力争未允，今日已递呈辞。大学校长蔡元培辞职，愿以一人抵罪……

▍上海《民国日报》1919年5月6日报道（图片来源：抗张文献数据平台）

《时报》上海1919年5月7日

——《上海报界电北京政府》

北京大总统、国务院钧鉴：北京学生行动虽激，然实出于爱国热诚。顷闻有主解散学校、处学生死刑之说，风声所播，舆情愤激。须知压抑欲重，反动愈烈。际此国家存亡所关，全恃民气激昂，为政府后盾。请勿漠视舆论，致激巨变。望立开释被捕学生，以慰人心。上海日报公会。鱼（6日）。

经过复旦学生代表的联系，大家都赞成采取一致行动，于次日上午召开大会，会后游行示威。这次大会由复旦学生代表何葆仁担任主席，全场一致支持北京学生的反帝爱国运动，要求严惩卖国贼、不许出席巴黎和会的中国代表在巴黎和约上签字、要日本归还青岛和撤回盘踞在胶济铁路沿线的军队、废除二十一条不平等条约。还通过了用大会名义发出的通电，号召全国人民起来斗争。《民国日报》支持上海学生响应北京学生的正义斗争，在第二天报上，除详细报道各校学生的活动情况以外，还在封面第一版为召开国民大会登了一条义务广告。会后，学生队伍擎着写上“废除二十一条”、“还我山东”、“惩办卖国贼”、“拒绝和约签字”等口号的纸旗，浩浩荡荡，出发游行，沿路高呼口号。两旁观众人山人海，拥挤非凡。这是五四运动在上海开展的第一次大示威游行。事后，据目睹当时示威游行的老年人说，他在上海住了近50年，像这次的学生示威游行，还是第一次看见。

（叙述来自 张廷灏：在上海参加五四运动的回忆 中国青年网）

▍在全国人民的压力下，曹、陆、章三个卖国贼终于被免职（图片来源：CCTV-涌动的热血 激扬的青春）

▍出席巴黎和会的中国代表拒绝在和约上签字的通告（图片来源：CCTV-涌动的热血 激扬的青春）

《新青年》最早发起了新文化运动，开展民主与科学的思想启蒙，旗帜鲜明反对封建主义，促进了民众的思想觉悟，为五四运动的爆发，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作了思想舆论准备，开辟了道路。同时，也培养了一批非常优秀的报人。而1919年5月4日爆发的“五四”运动及其后续的发展，也直接、全面地推进了我国新闻事业的改革。

“五四”后，中国现代新闻事业空前迅猛发展，有力地推动了反帝爱国运动和新文化运动的良性互动、有机结合。最突出的表现就是，报刊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各地爱国团体创办、出版了难以计数的报刊，如《五七》《湘江评论》《浙江新潮》等，全用白话文。由于各级军阀政府的摧残，它们的寿命一般都很短，但是都在反帝国爱国运动中发挥了巨大作用，也为我们提供了角度更加全面的五四报道。

▍《浙江新潮》刊物（图片来源：网络）

《湘江评论》从创办到被查封，虽然只出版了四号正刊和一号临时增刊，前后只存在一个多月时间，但被公认为是五四时期最出色的革命刊物之一，影响十分深远。创刊号首印两千份，马上就卖完了，再印两千份，仍不能满足需要。从第二期起刊物开印五千份，这在当时的报刊中已经是很大的发行量了，但仍然供不应求。

▍（图片来源：网络）

《每周评论》，1918年11月诞生于北大红楼的文科学长室，1919年9月被查禁，共出版37期。五四运动期间，《每周评论》用全部版面报道运动发展情况，连续出版三期“山东问题”特号，对五四游行和六三学生大逮捕都有详细报道。

《每周评论》上海1919年5月11日

——《山东问题：一周中北京的公民大活动》

后来大家用旗杆捣下房上的瓦，巡警、宪兵、游缉队等就躲在一旁去了。 有几位学生不管危险，从天窗上跳进去； 后来把门敲开，大家一齐进去，打东西，找曹汝霖，一面打一面哭，巡警也有哭了的。 捉到曹汝霖的爹、小儿子、小老婆苏佩秋，还有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都没有打，放了出去，只捉曹汝霖不到。

这天晌午，曹和陆、章三人都在总统府宴会，有人劝曹不要回去，曹说怕些什么，所以就同着章宗祥回家，就碰到这桩事，大家把章宗祥捉到，打了个晕倒血流，头盖上露骨。先是一进曹家就有火起——据说是曹宅家人放的--到这时候，火势已大，不能再停，一齐出去。警察总监吴炳湘等也就带队赶到。

曹看打人的已去，才从老妈子的房里出去，大喝吴氏疏忽，还说：“你快快把这些不知道曹总长利害的混账学生全给我捉去！”吴有点迟疑，他又说：“有我哩！”吴才下令捕散去后剩下的学生，捕到三十三人。然而曹也不再停，坐着吴氏的汽车，带着武装，揣着秘密文件一箱，直往东交民巷。交民巷的巡捕因为他车上有武装，行的又太快，把车夫、汽车捉了去，他一个人只得躲到六国饭店去。

▍《每周评论》刊物

《救国》，创刊日期为1919年5月14日，5月23日被北洋政府查禁，一共出版5期。

▍钱玄同收藏的《救国》第三号（图片来源：文博中国）

所谓历史的奇迹，发生在每一个无比寻常的一天。一百零一年前，一群热情激昂、充满个性的青年在激情与挫败中丰盈个人的价值、捍卫国家的权利，当个人与国家的命运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自觉联系在一起，就算前途迷茫，也能升起坚定的信仰。

▍中华全国学生联合会成立，“五四”运动成为革命青年运动的开端（图片来源：CCTV-涌动的热血 激扬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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