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童年趣事

说是心理战，要根据对方的个性特点，平常手上有些什么样的烟牌，在隐藏意图的时候会有些什么样的表情、动作，判断对方可能出什么牌，如脸色坚毅、势在必得，对手可能出“大牌”——贵的烟牌。你手上的牌是不是比他的更贵，若有，你就出比他更贵的烟牌，先下手为强，争取主动权。既然是打心理战，你要迷惑对方，又要识破对方的假象。有时你很轻松地出牌，却是大牌；有时你显出很为难的样子，让对方认为你要出大牌，你出的却是小牌——便宜的烟牌，让对方出大牌。这有什么好处呢？对方先出牌，他如果赢了，你输的代价不大，但他不可能百分之百一次就把你的牌打翻，你就可以以“最小的代价”得胜，以小牌赚大牌。

任何场合中都有可能造假，打烟牌也一样。本来一个烟盒只能折成一张牌，有人把名贵的烟盒撕成两半，包在外面，里面却包着便宜的烟牌。大家都有打假意识，遇到这种情况，常把这种烟牌撕烂，孤立这个人，把他打入“另册”，成为不讲“诚信”的人。当然，也不可能永远打入“另册”，过几天表现好了，又成了玩伴，暂时的惩罚是“治病救人”。

小时多么希望父亲抽烟，多么希望家里最亲的亲戚抽烟、抽好烟。我父亲不抽烟，有工作的大舅不抽烟，有工作的二伯抽的烟太便宜，我从来没有直接得到价格贵的烟盒。那时贵的烟有“银象”、“大前门”、“小前门”等，中等价格的有“古香”等，便宜的有“龙虾花”、“龙山”、“节约”等。

怎么办？就用《游击队之歌》中的办法：“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把技术练得“炉火纯青”，把心理战用得出其不意，把对手的“大牌”赚过来，就有好牌了。我的技术虽不敢说是第一，但一定是非常好的那一类，也因此赚了很多的贵重烟牌。

小时喜欢家里有人抽烟、抽好烟，就有源源不断的好烟盒。长大后，我却不抽烟。儿子这一代从小不缺玩的，打“烟盒”成了我们那几代人的“绝唱”。

2.扇纸板

打烟盒是“贵族游戏”，因烟盒难得。孩子们就用普通的纸张来替代。把两片大小形状一样长方形纸先各自从两头折好，中间部分成正方形，把这两部分合在一起，穿折对齐，成一个正方形的纸板，拍打、压实，就可以参加“战斗”了。也有用长一些的纸张两头对折，成正方形的纸板。

纸板的玩法是先划拳，输的人把自己的纸板正面朝上放在地上，尽量保证边上不留空隙。划拳赢的人用自己的纸板从旁边扇打对方的纸板，使之翻过来，就赢了。如果第一次没有打翻对方的纸板，就轮到对方来打。所以，常争取“一招胜敌”。

常把几张纸同时折成一个纸板，或把几个纸板夹在一起，好处是重量增大，不易被对手扇翻，自己煽对方的纸板时力量大、风大，赢的可能性更大；不利的是：如果对方赢了，你要损失好几个纸板。

在学校里，老师是不允许玩打纸的。但校规无法阻止孩子们的玩性，常有孩子把“违规”把烟盒、纸板带到学校。那时的小学都没有围墙（农村中学也没有），课间，特别是午休时间，孩子们会成群结队到学校后面的那几丘干田里、或学校边的公路旁玩打纸。胆子大的，也有在教室后面玩的。有一次，我看到几个孩子在教室的侧面玩打纸板，校长过来了，有侧墙挡着，校长与这几个孩子相互都看不到。我看到了，急忙跑去告诉他们校长来了。这几个孩子光着膀子，没有地方藏纸板，慌乱之中就叫我帮忙。我顺势把纸板藏在上衣里，夹在掖下。校长来了，看到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就问干什么，其中一个孩子说打纸板。校长说纸板在哪里，他指着我说是我藏了。校长一把拉开我的上衣，“哗”地一下，那堆纸板掉了下来，校长把我拖到办公室去教育。我是帮忙的，却变成了“主谋”！在我的记忆中，那是第一次被“出卖”。

当老师后，特别是当校长后，看到学生玩游戏，只要不是危险性大的，我都不反对。有时看着孩子们玩，就会想到自己的童年，想到童年中那些梦中都在玩的事。

离开了游戏，离开了玩具，离开了活动，童年是不幸的，成年是残缺的。

龙正忠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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