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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山东烟台的海难事件!

2024-07-17 23:07|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到了15时30分时,海面上风浪继续增大,船长觉得船舶安全航行受到威胁,决定返航。当即向烟台有关方面请示,经批准后掉头返航,此时已是16时20分。

船自出航始,就在浪涌中摇摆着前进了近三个小时,装在底舱里的大汽车固定链条有的已经松动,在返航转弯时船体突然大倾斜情况下,不少固定链断裂,造成汽车碰撞、汽油箱破裂起火。

大舱中火警报警器当即响了起来。住在三层客房二等舱的旅客,也听到了火警铃声,并于16时30分看到底舱有烟雾向上冒,而且越来越浓。船员们听到了火警的铃声,当即按应急部署就位,使用四条消防水龙带灭火。但船员们发现消防水压力太低,水喷不到起火燃烧的部位,便关闭了消防水栓的阀门,以减少消防水的消耗,改用水喷淋灭火,但效果也不佳。而火势一直在蔓延,无法控制。底舱里许多汽车,由于燃烧不断,油箱陆续爆炸,使火势持续增大。

船长一边指挥灭火,一边与烟台联系援救。

后来事故专家分析:11月24日下午,当“大舜”号出航时,海上已刮起七八级大风,浪高近10米,在这种情况下,出海十分危险。因此,当天烟台的另两个港口———国营港和北岛港的所有船只,在烟台海监局的控制下都没有出航。但烟大公司“大舜”号所在的地方港却因种种原因未能受到海监部门的有效监控,漏网出海了。很显然,烟大公司冒险出海此举是受经济利益驱动的缘故,但这种只要有钱赚就不考虑安全生产的行为无异于谋财害命。

同时船员素质不高,操作失误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出事当天,“大舜”号离港大约3小时后,船长曲某发现海上风力达到10级,浪高8米,于是下令调头返回烟台。一些专家认为,在狂风巨浪中,轮船调头是一种最大的操作失误。

因为当时海上风力10级,阵风更远不止这个级数,轮船在这个时候调头,无疑与狂风形成了垂直性的碰撞,从而使轮船置于狂风的正面袭击之下,再加上海浪很高,因此很容易造成翻船事故。更何况,“大舜”号的底舱装载有60余辆汽车,在激烈的摇晃碰撞之中,汽车起火,从而导致“大舜”号失去动力,最终沉没于距离海岸线大约3公里之处。专家指出,如果让“大舜”号在巨浪中顺风漂流,在靠近海岸边行驶,将不失为轮船自救的一种万不得已的办法。

一些专家认为,“大舜”号在调头之后,失去动力之前,本应该及时“冲滩”———即开足马力往海岸冲去,让船体搁浅在海岸边。但轮船冲滩,船体将有损坏甚至报废的可能,但是船上乘客的生死将大有可能得到保证,这是一种丢船保人的好办法。而且,“大舜”号当时距离海岸线很近,冲滩容易成功,但遗憾的是,“大舜”号并没有这样做。

一些专家认为,在失去动力的情况下,“大舜”号应该抛锚,以减小海浪对船体的冲击力。尽管风高浪恶容易使锚链被打断,但处于危机关头的“大舜”号,应该别无选择地将锚链抛下海,以达到减轻船体摇摆程度的目的;同时,要使链条有所松动,以便让轮船能够随风漂流,暂时避过风浪的冲击,拖延救援的时间。但“大舜”号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依旧没有抛锚。

16:21时,载有302人的渡轮“大舜”号在烟台小山子岛东北约10海里处起火。

16:30时,中国人民海军北海舰队设在山东的通讯观察站和山东港务部门一样,接到了“大舜”号的求援呼叫,“大舜”轮高呼“我船底仓起火,需要紧急救援”,海军的各个观通站都把这个消息转发给了山东烟台港务局等部门和海军指挥机关。 烟台搜救中心派出“齐鲁”、“兴鲁”两船迅速赶到“大舜号”所在的烟台海面,当时海面上风浪太大,并由于是浅水区,浪涌的反弹力很大,两艘船都无法靠上“大舜号”实施援救。

16:50分左右,也就是20分钟后,海军北海舰队指挥机关才接到观通站发来的消息,并向山东港务部门询问是否派员参与。 回答是“如果需要,会向你们求援”。 北海舰队指挥机关命令海军通观站保持联络,并用雷达进行跟踪。

17:30分时,“大舜”轮火势蔓延,船上一片混乱,大量旅客用上甲板。但由于 风浪太大,旅客普遍严重晕船,绝大部分旅客很快返回客舱,没想到进入客舱的旅客最后几乎没有人幸存,全部被困在船上。

18:00-19:00之间的一个小时中,海军山东各地观通站反复接到求援信号,感到事态严重。海军总部和北海舰队通知烟台附近基地的舰船等待命令。

18:25时,交通部烟台海监局请求烟台市政府与部队联系派直升机参与救助。为此山东省委、省政府和烟台市委、政府及青岛市政府及时并在此后的3个小时多次请求北海舰队出动直升机支援。

北海舰队答复“直升机(直九)只能在6级以下海况起飞,根据目前海上情况,直升机不能起飞”,原因是:“天气恶劣,情况复杂,不具备夜间起飞条件”;“抵烟台就需加油,但烟台不具备加油条件”;“莱山附近的空军第五师的机场只给大型机加油,其机场人员、设备型号等多方面条件都与直升机的要求不符,无法加油”;“直升机派飞的条件不具备,风浪太大,螺旋桨会结冰”。(摘自;国务院烟台海难调查报告中的原话)!

19:30分时,也就是“大舜轮”着火并求救的3个小时后,中央军委命令海军总部组织营救。为此北海舰队司令部命令海军救援大队派遣5艘舰艇出海救援。但是,一艘海军舰艇发动机不能开车,作罢:一艘海军舰艇在就要驶出军港时停车失去动力:一艘出港不久迷路触礁,另外两艘继续前进。

21:05分,一艘海军军舰在海里摇晃得厉害,被迫返航。只有海军686号船继续前进。

21:15分,交通部门请求海军派遣能够地抵御风浪的大型舰艇或者潜艇救援。人民海军回答:大型舰艇出去参加训练去了;在威海等地只有一批小型舰艇和军辅船只。这些舰艇不一定能顶住海上的 7级海况,更不要说9级海况。目前山东各海军基地的小型舰艇都被系缆捆绑,在这种情况下,以小型舰艇出海自身危险非常大,甚至自身难保。虽然海港内有吨位较大的潜艇,但在9级风浪中潜艇上浮必然倾翻。

21:30分,海军雷达站报告,“大舜”轮从雷达上消失,判断大舜轮已经沉没。为此北海舰队命令仅存的一艘海军舰艇686号返航。这时,“大舜”轮火势加大而无法控制。

21:50分,海军686舰在返航途中,接到命令护送另外一艘失去动力的过往船只“银河公主”号返航。

22:20分,交通部海监局告知海军“大舜”轮只是着火,还没有沉没并再次请求救援。为此海军总部命令海军686号放弃返航,并驶向交通部门所告知的地点。

23:00分,海军686舰抵达出事海域,由于风浪太大,686舰被迫关闭对海搜索雷达,利用灯光和目视搜索, 但没有发现大舜轮。再次怀疑“大舜”号已沉没。

23:20分时,海军686舰观察员目视发现“大舜”号,于是边用高频机与之联络,一边向其靠近。

此时 “大舜号”的大火已由底舱蔓延到第三层旅客住舱时,船长不得已下令疏散旅客,让全部旅客都穿上救生衣登上本船的救生设备,准备将救生设备放到海上,让旅客在海上逃生。

但装载旅客的救生设备(艇筏)从左舷放到水面时,由于浪涌灌进了舱室,海水已经浸到甲板。有人从船上跳到救生艇,看到船长在驾驶室里与船一起往下沉。“大舜号”船长、大副、二副、三副、轮机长、电工等同志,在危难之时,一直坚持与危难作斗争,指挥和处理各种应急情况。

主机早已熄火停转,船在随浪涌漂移。当连续几个大浪由右舷打来,船体出现了较大的倾斜。在右舷浪涌的推动下,底舱货载逐渐向左移动,旅客逃生又需从左舷离船,使船体在较大左倾情况下,丧失了自行向右扶正的能力。

由于大舜号是从 日本进口的,船只质量比较好,虽然经过大火和如此风浪,仍然坚持了7个多小时,没有倾覆。但此时船只已经无法支持,海水大量涌入,翻船也就是在顷刻之间。

23:30分时,在这紧急关头,也即10多分钟前要求686舰“请跟随护送我们”的“大舜号”船长,突然大声呼救:“686舰,请快来救我们!”话音刚落就失去了联系。这时686号舰艇距离“大舜”轮不到100米,舰上的海军官兵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大舜”轮上晃动的慌乱人影。

23:38分时,“大舜”轮向左侧倾翻在离海岸仅仅1.5海里的地方。 从686舰远远看去,“大舜号”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猛地一个浪涌,“大舜号”就翻过去了,倒插在浅海中,风浪过后,只有被烧得红红的船底露在水面上,除了极少数留在甲板上的旅客,绝大部分 旅客被困在了船舱中,生存希望极为渺茫。

在驾驶室的二副周国兴,在黑暗冰冷的海水中,本能地摸到背后三米处的一个门,猛地打开,穿在身上的日本救生衣浮力一下子将他扯到海面上。他在夜光中看到离他不远处有个救生筏便游过去,只见一双手向他伸过来,他上了救生筏。船在侧身下沉时有位广州的徐健询还在舱里,他机智击碎玻璃窗浮到了水面。还有28岁的大连青年邵明会,也是在水下冲破船舱玻璃,憋了一口气奋力游泳,终于浮上了海面。

人民海军从接警到出兵整整花了3个小时,从出兵到抵达现场有花了将近4个小时。这七个小时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是对一支人民军队来说,是可以结束几场重要战斗的时间。

而海事部门早已接到警报,在这么长的时间内手足无措,根本没有任何有效的解决办法,也足可见我国当年的海事部门形同虚设。

下面来看看这300个男女老少在这7个小时中所面临的是一个怎样大的灾难。

据媒体报道,当时,海面上的气温为零下7-8摄氏度。海水温度为零下5摄氏度。船翻沉之后,海面上出现了些浮尸,几乎都是被冻僵而遇难。

28岁的幸存者邵明慧,他一直用手机与在大连港务局工作的妻子保持联系到22:30。他回忆说:

“下午4:10,我在三等舱的船头位置上铺躺着,就听到“嚓嚓”的金属碰撞声,随后听到两次响铃,同舱的人让我出去看看,我看见散席上面的人已经在忙着穿救生衣,知道失火了,我赶紧回舱叫其他人。4:30,室内浓烟滚滚,我下到底层帮船员救火,这时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我帮着拧水龙头,但怎么也打不开,水龙带与接口也不配套,等到弄出来水已经是5点多了。”

“到晚上11点多的时候,听到几声船体碰撞的声音。我跳下床,看到左边的舱门已经被船员封住了,穿着救生衣的乘客都从右边的舱门挤到外边的甲板上。此时有孩子的哭闹声,有妇女的求救声,情况混乱的程度有如到了世界末日一般。人们都想到了死!”

“沉船的一刹那,一个情节让我终生难忘。一对夫妇守着已经睡着的小孩面前,爸爸护着孩子的头,妈妈护着孩子的脚,大声喊着拼命拥挤的人群:“别踩着我的孩子。”获救后,我再也没见到那一家三口。

幸存者杜运伟面对记者时,手中的香烟一直燃着,可他并没抽几口,留下很长的烟蒂:

开始,大家涌在甲板上,有手机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向家里通报目前的状况,声音很嘈杂,我身边的一个男的好像有一个很小的孩子,他在打电话给妻子时有些绝望,已经提到照顾孩子的事了。人们在甲板上冻了3个小时,情绪都不高,说话的很少,有时候甲板上几乎鸦雀无声。

惨烈的“大舜号”死难者打捞过程中,出现了一个令人触目惊心、惨不忍睹的悲壮场面:一对婆孙紧抱而死,至死也不分离!

同在“大舜号”上遇难的公婆孙三人,外公叫张珍,在辽宁省大连市西岗区公安分局工作。外婆叫高桂兰,今年50多岁,退休后赋闲家中;外孙女张倩如仅2岁,是张珍夫妇第三女儿的“宝贝千金”。11月份,张珍与妻子来到了胶东半岛旅游观光。外公外婆对外孙女小倩如爱不释手,希望外孙女时刻陪伴身旁,同时也想外孙女尽早接触、认识祖国的美好河山,再加上小倩如的父母工作比较忙,没有更多的时间照料女儿,于是,外公外婆便把小倩如带上了旅途。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结束旅游从烟台返回大连之时,公婆孙不幸地踏上了中国的“泰坦尼克号”,迈进了鬼门关。

好几位“ 大舜号”的幸存者告诉记者,自从“大舜号”起火出现险情之时开始,外婆高桂兰就把一直在船舱里蹦蹦跳跳的小倩如抱在身上,以便随时逃生。眼看轮船倾斜进水、抢救无望了,全船人惊惶失措,纷纷逃生,外公不止一次地对外婆说,我来掩护,你一定要想尽办法抱小倩如逃走,孩子还小,她的世界还没有开始呢!

29岁的幸存者张实元说:“我看见有很大的烟从底舱冒出,风吹来时,浓烟能将甲板罩住。不时有妇女和小孩哭出声来,有人就安慰说:不要哭,哭也没有用。”

这7个小时中,这300个公民一直飘荡在祖国的怀抱里,最远的时候只有10海里,最近的时候只有1海里。倾翻的地方离海岸只有1.5海里,站在沙滩上就可以望见倾翻的“大舜”轮。倾翻的地方距离烟台港不到20海里,救援船只要一个小时就可以开到。在这样的地方,交通部海监局的“烟救13”花了2个半小时赶到,人民海军的686号舰艇则花了大约4个小时的时间。

中央气象台预报室主任曾在访谈中说:在西方国家出现灾难的时候,第一个出现的是记者;在我们社会主义中国,第一个出现的必定是人民解放军。可是,当人民解放军出现的时候,300个公民已经被死神煎熬了足足7个小时。姗姗来迟的解放军官兵和海事救援船见到的是数百具人民群众尸体。

中国人民海军686舰军官说:当我们接近大舜号以后,就在我们眼前一百米左右。大舜号眼看着沉没了。沉没以后,当时海边上漂起来一些救生筏、萍果、拖鞋,还有一些衣服什么的,一些杂物、木板什么的。

中国人民海军686舰战士说:刚到时,看到海上漂着到处都是东西,也有救生艇,很多东西,不知道人在哪儿,反正过去慢慢找,摸索着找,结果看到救生艇,向救生艇靠近,发现上面有人,于是打皮缆过去。他们看不到,当时他们非常紧张,他们没有注意到这个皮缆。然后我们打了多少根皮缆,最后……把他们拉进来。

显然我们 不能责怪海军686舰,因为他们已经尽力。由于吨位太小,实则自己在惊涛骇浪中也相当危险,当时解放军战士都把自己绑在船上,尽力救援。但在如此恶劣的海况和严峻的形势下,仅仅依靠这些非专业救援船只,根本不可能有效救援成功。

302位共和国公民,在离祖国大陆1.5海里的地方,在解放军舰和海事救援船的眼皮低下,只有22为生还。这22位生还者全部是年轻力壮者,其中7个是船员,一位海军军官,一位人民警察,没有一个是儿童。他们主要靠的是自己的体力,还有运气。

他们几乎都是落水以后才巧遇身边有救生筏,再要么幸运地被海风吹到岸边,要么被海浪抛向救援船(“烟救13”号和海军686舰),还有一个是自己游到岸边的,另一个不会游泳却让日本救生衣托着飘到沙滩爬上来的。

事故处理:

大连海事大学交通工程与物流学院副院长、专门从事海上安全研究的朱玉柱副教授指出,仅从1997年至2003年,渤海湾就发生8起重特大事故,其中5艘客滚船沉没,造成321人死亡、13人失踪,直接经济损失数亿元。

事故调查结果最终认定,“11·24”特大海难事故是一起在恶劣的气象和海况条件下,船长决策和指挥失误,船舶操纵和操作不当,船载车辆超载、系固不良而导致的重大责任事故。烟大公司等有关单位的安全管理存在严重问题,对这起事故负有重要责任。根据调查结果,有关责任人员受到严肃处理。烟大汽车轮渡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高峰、副总经理于传龙等4名责任人员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并依法追究刑事责任;时任山东省省长李春亭、交通部部长黄镇东等13名领导干部和有关人员受到相应的纪律处分。

事故发生后,山东省吸取事故教训,颁布了《山东省水路运输安全管理办法》,为了以“11·24”特大海难事故为鉴,决定把每年的11月24日作为全省“安全生产工作的警示日”,以吸取这起海难事故刻骨铭心的教训。此后,国家对海上救援体制进行了改革和规范,对救援力量进行充实和完善,提高了海上救援的水平。

“大舜”轮概况

总吨:9843; 净吨:5118;

载重吨:2888吨; 总长:126.23米;

型宽:20.0米; 型深:6.7米;

空载/满载吃水:3.93/5.408米;

空载/满载排水量:4915/7803吨;

设计航速:18.5节(海里/小时);

乘客定额:520人;

主机型号:NKK-SEMTIRPC-5V;

主机功率:4629千瓦*2;

建造日期:1983年4月20日;

建造地点:日本内海造船株式会社。

船籍港:烟台。

该轮1999年2月以650万美元(离岸价)从日本进口,为烟台至大连班轮。船舶证书和船员适任证书齐全有效。

“大舜号”唯一女性幸存者董颖自述

在危难之际,男人依靠自己的体力与死神搏斗;女人要靠自己的冷静,更需要男人们的帮助。昨日,在烟台市牟平区一家医院里,大舜号幸存者中唯一的女性董颖,无限深情地向记者描述了

数日前几个素昧平生的男人们用自己的生命把她从死亡线上救回来的经历。

两粒晕船药片使我保持清醒

我叫董颖,是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人,今年26岁。“大舜号”出事前,在青岛市帮人卖服装。24日那天,我和姐妹解芳想到大连玩,本来买了中午的快船票,但因风大取消了,于是临时改乘“大舜号”。

大约下午4时半钟,警铃第一次拉响后,我们穿上了救生衣。我在甲板上一直呆到7时半,尽管穿了棉袄、棉裤,我冻得连站都站不住了,所以又回到了客舱过道。过道里面已经挤满人了,由于船摇晃得很厉害,许多人都被撞得头破血流,80%的人在呕吐,地上一片狼藉,臭气熏天。9时左右,我也开始晕船,想吐,旁边坐着一位带着女儿的中年妇女递给我两片晕船药,吃完以后,我才慢慢清醒过来。这两片晕船药使我在逃生的关键时刻得以清醒,可算是救了我的命。

男人们纷纷把生路让给妇孺

在逃生过程中,船上的男人们都纷纷把生的希望留给妇女儿童,把死的结局留给自己。我,就是这种人性光辉照耀下的最大得益者。

我和解芳都是黑龙江人,没坐过船,更不知救生衣为何物,两位素昧平生的大哥走了过来,让我俩别紧张,并分别为我俩系好救生衣,而他们的救生衣还没有穿上呢!其后,不论是在船舱里,还是在过道上,男人们都自动自觉地让出一条路,以方便妇女儿童们先行一步到达甲板上。

“大舜号”倾斜后,船舱内一下子就被海水淹没了。四名男乘客一边安慰我们,一边采取各种手段和方式,打碎钢化玻璃船窗,而当玻璃窗破碎之后,第一个逃出船舱的并不是男人们,而是我董颖!身边几个男人,用力先将我推了出去。

我看到了一条橡皮救生筏,上面的男人拼命地伸出手,但是风高浪急,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法爬上去,旁边一个准备登筏的男人,豪不犹豫向我游来,与筏上者一道,将我弄上去了。

可是,一个巨浪,将海里那位大哥卷走,给我留下了此生无法抹去的残酷记忆。

救生筏上只有我和一位金大哥,由于风浪太大了,救生筏根本无法靠近海军“686”救援船。在黑暗、寒冷、无助的茫茫“死亡之海”上,我放声大哭起来。金大哥安慰我说,不管结局如何,他也一定会尽全力帮助我,因为我还年轻,而他已经年过半百了。

救生筏随风浪盲目地漂啊,漂啊,终于看到岸上的灯光了。我们好激动啊!没想到,一个巨浪打过来,将救生筏打翻了,当时,我一直紧紧抓住筏绳不放,但与我相依为命的大哥却被无情的巨浪卷走了……

不久,我回头一看,已经到岸边了,而且岸边有个人,我用尽力气大叫“救命”。他跑过来想拉我,但没拉住,我又被海水带回到海里。

过了一会儿,我又被冲上了岸边,为了不被再冲回去,我赶紧解开缠在身上的缆绳。我的手已经不听使唤,费了十几分钟才解开。这时腿已经冻僵了,我拼命向岸上爬,正好找到了一个

木桩,刚抱住木桩,先前拉我的那个人就跑过来了,问了我好几句话,我没回答就昏过去了。医生告诉我,幸亏是一位老人及时发现,否则我肯定被冻死在海岸上了。

贺大叔解开大衣把我裹在他怀里

11月26日上午,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人,他的眼神里满是关心和慈祥。我立刻意识到他就是那天救我的人。大叔走过来,一边问我的病情,一边将一大袋水果放在桌子上,在我再三请求下坐在我的床边,向我讲述了那天晚上他救我的全过程。

老人名叫贺传永。11月24日晚上12时多,58岁的贺大叔首先发现了救生筏和我,连忙赶回家叫弟弟开上手扶拖拉机来救人。在车上贺大叔用羽绒服包住我,并把我抱在怀里,使我不被冻坏。

后来,有人告诉我,一共有6名难友坐筏听由巨浪推打来到云溪村的海边,都一一获救了。其他难友当然也非常非常感激云溪村的村民们。如果没有村民们,逃过大海劫难的人,也不一定能够生还。

父子逃生

朱宏霖与父亲朱佑发11月10日从鹤北林业局开车去山东胶南木材批发市场赶送一批木材。没想到当天夜里两点多,在方正境内公路上会车时,碰着一辆停放在路边的解放141,父子俩安然无恙,对方却有数人受伤,这一耽搁就是6天,直到11月20日才赶到胶南交货。卸完货,车回到山东栖霞市住了一宿,第二天在一家配货站联系到一份运苹果的活。货主在山平度市大田镇张戈庄,往我省鸡西市发货。爷儿俩连夜赶往平度市。23日天一亮,开始装货,一直忙到夜里10点多才装好车。父子俩星夜赶去烟台,好搭24日从烟台发往大连的轮船。朱宏霖说,他与父亲常年在外跑车,行路乘船都有些经验。如果从大连去烟台,一般坐大连湾新港的船,从烟台回大连就坐烟台打捞局的船,因为这些单位的船大,一般不会出事。可 24日赶到烟台到打捞局一打听,当天的船票都卖没了,要等到第二天下午才有船去大连。后来朱宏霖的父亲打听到“烟大” 下午1点有条船去大连,考虑有货在车上,加上在方正肇事耽误了一个星期,更是急着想早一天到家,况且“烟大”汽车轮渡股份有限公司的“大舜”号也是条大船,料想也不会出什么事,父子俩便花1390元办了车货票,又买了两张客票上了船。岂料,朱宏霖搭上的“大舜”号竟成了“铁达尼”,朱宏霖的父亲与另外289位乘客一起踏上了不归路。?

朱宏霖上船前听昨天晚上天气预报说渤海24日有大风,他上到“大舜”号时,便觉船在微微晃动,他认为这是自然摆动,既然轮船公司敢卖票出航,那就说明人家有航行安全的把握,但心里也害怕,风太大,如果晕船可就遭罪了。?

据朱回忆“大舜”号共有五层,下面两层装的是车辆,上面三层是客仓。朱宏霖与父亲买的是最便宜的散席仓。本来下午1点开的船,不知什么原因,直到下午1时30分,“大舜”号才鸣笛起锚。散席仓里有50多人,大多数是司机,有不少司机总跑这条道,还是老相识。与朱宏霖挨着铺的是一位姓吴的黑龙江集贤县的货主,朱宏霖和父亲上个月刚为他拉过一次苹果,不过,这次为吴老板拉苹果的是山东临沂的三兄弟--王传龙、王传彪、王传虎。临沂朱宏霖以前也常往那边跑车,他便与王家三兄弟闲唠嗑,打听临沂的运输市场行情,朱宏霖的父亲则与老雇主吴老板攀谈得热烈。?

闲唠了一会,宏霖忽然想起要给母亲打个电话,每次出门,母亲都叮嘱他,上下船一定先往家里打个电话。第一次接通电话后,手机忽然掉了线,接电话的宏霖母亲心忽地沉了一下:手机掉线,是不是海上风浪特大?第二次电话打通后,宏霖告诉母亲海上风浪确实不小,但坐的船特别大,不会有什么事,让母亲尽管放心。

打完电话,朱宏霖向王家的老大王传龙借了一本《故事会》消磨航行的乏味。躺在铺上看《故事会》,一看就是几个小时。此时,海上风高浪急,偌大的“大舜”号左摇一下,右晃一下,由于货物被摇动,开始向左舷偏,船上有的人已经呕吐起来了,朱宏霖虽然从不晕船,但也被船摇得特别难受。?

忽然,“大舜”号上的一位海员穿着救生衣从散席仓过道疾速跑过,全散席仓的人顿觉形势不妙,慌忙找出救生衣往身上套。朱宏霖父亲先帮儿子系好救生衣的带子,朱宏霖再帮父亲系上。正在大家忙着穿救生衣时,“大舜”号的一位服务小姐跑到散席仓告诉乘客:“船起火了,请大家穿好救生衣,到甲板上去。”散席仓的乘客未等服务小姐说完,都夺门而出,奔向了甲板。跑到船尾甲板上,甲板上已被浓烟罩着。火不知是什么时候着起来的,也不知是在几层着的火。甲板上寒风剌骨,不一会人人都索索发抖起来。朱宏霖当时穿一条毛裤和一件衬衣,外套一件皮夹克,也冻得上下牙直打颤。

但冷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船体剧烈的摇晃,光光的甲板上,人们一会被摇滑到左边,一会又被摇晃到右边。甲板上到处是呕吐的人和妇女孩子的哭声。不少旅客用手机向家里和岸上求救。宏霖和父亲双手抓住左舷的船栏站着,挨着船栏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用力挤在一起,靠着相互的体温支撑着。这时船上戴黄色安全帽的海员拿着水枪一直在忙着救火,可火越烧越旺,浓烟越来越厉害,熏得甲板上的人睁不开眼睛。从不晕船的朱宏霖这时也开始晕船了,一睁开眼睛就天旋地转,他干脆闭上眼睛,“大舜”号那时能把他带到哪个世界他也管不了了。父亲后来实在有些害怕了,让宏霖往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一下船上的情况,宏霖劝父亲还是不打的好,打了反让母亲在家担心。在浓烟和巨浪摇摆中,每摇一下人们就要用力拉着船栏保持平衡,很多人都已精疲力竭。宏霖这时失去了时间概念,昏昏沉沉中,他想到了妻子甜美的笑容,想到了刚刚出生两个月的女儿晶晶可爱的模样,妻子和女儿好像近在眼前,又好像远在天边。越来越朦胧……?

昏昏沉沉中,忽然有人低声喊,前面好像有船。朱宏霖用力睁开眼,漆黑的大海上果真有船的灯光向“大舜”号靠近,甲板上的人都在痛苦中默默期待着那船光越来赵明亮,可等了半个多小时,那船光竟消逝得无影无踪了,甲板上的人又绝望了起来。?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有一位海员到甲板上向乘客喊话:“船上火已经控制住了,我们已经向岸上发出了求救信号,救生船马上就到。”听到这个振奋的消息,有些乘客开始返回船仓。朱宏霖听到远处有人在喊:“让妇女儿童先走。”他以为救生船已经到了呢,也就随着人群往船仓去,但也有很多人留在甲板和过道上。

回到船仓,等不到营救的船,疲惫不堪的乘客纷纷找地方休息。朱宏霖没有回散席仓,而是和父亲在二等仓的两张床铺之间的地板上躺着,闭着眼睛,又不敢睡着,这样在船仓里不知躺了多久。

估计是半夜时分,本来左右摇晃的船,忽然向右狠摇了一下就再也没摇回来,船体左倾,已经没法站人了,这时听到船仓走廊上人声鼎沸,有人大喊:“船进水了。”?当时躺在地上昏昏沉沉的朱宏霖猛地清醒了,他想这时从船过道逃生怕是来不及了,抬头看见船仓窗口有个小伙子,便大喊一声:“快砸玻璃!”那小伙子也很机灵,他抓起一只玻璃瓷杯就砸玻璃窗,只砸一下,玻璃瓷杯就碎了,而玻璃窗纹丝未动。小伙子又迅速抓着第二只玻璃瓷杯奋力砸向玻璃窗,瓷杯又碎了,而玻璃窗只裂了个小口子,小伙子手边再也找不到什么东西可砸玻璃窗了,他挥起拳头一阵猛击,玻璃终于碎了,这时大水已经漫进了船仓。?

朱宏霖让父亲跟着小伙子爬出去,然后自己才钻出船仓。他爬出后发现仓里还有人在水中往窗口移动,他又等着一连从窗口拉上两个人,等他伸手拉第三个人时,仓内一股大水涌来,把那人卷走了。

出了船仓,朱宏霖这时才借着月光看清“ 大舜”号已经倒在了海里,几乎是船底朝上。他父亲和几个先出来的人正在往船底上爬,宏霖也跟着往船底上爬。刚爬有两米,一个巨浪打来,宏霖被掀到了海里,呛了几口海水,宏霖又奋力地游向船边,想再次向上爬,还没等他游到船边,海浪又把他埋进了海里,他拼命挣扎着钻出海面。这时,宏霖借着月光看“大舜”号上的人就像下饺子一样纷纷落入水中,他自己惟一的想法是,赶快想办法活命。正好,眼前有一只自动充气的橡皮救生筏在海上漂着,他拼命游过去,抓住了救生筏边上的绳子。试了几次,却没有力量攀上救生筏。正着急时,宏霖眼前又漂过来一只救生筏。他伸手抓住了救生筏。上不去救生筏,在零下7℃的冰海里,淹不死也要冻死。宏霖横下一条心,他拉住两条救生筏,两双脚蹬住救生筏,两腿一悬空跃上了救生筏。

就在朱宏霖奋力跃上救生筏时,耳边响起了父亲的喊声:“宏霖,抓紧绳子呀-”宏霖这时才知父亲也被掀进了海里,他跃上救生筏后,来不及喘息,便急着寻找父亲,正要对着海水呼喊父亲时,一位瘦个子男子向他喊救命,他一伸手把这位瘦男子拉上了救生筏。此时,接二连三有人游向他的救生筏,他一连救了4个人。等救第5个人时,光听见有人喊救命,不见喊的人在哪里,围着救生筏转了一圈,终于把一个中年男子从海水中拉了上来,那男子告诉他,自己是“大舜”号上的二副。

连救5个人后,宏霖放开嗓子呼喊父亲,可他再也听不到父亲的答声了。此后,救生筏漂荡中靠在了海军的一条救生船上,宏霖与救生筏上的其他5人同时获救。也是在海军的救生船上,朱宏霖见到了获救的王家三兄弟中的最小一个--王传虎,两个经历了劫难的人目光相遇,欲哭无泪。王家另两个兄弟和他的父亲一样,已经再也见不到了。

向逝者致哀!

愿悲剧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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