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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游文化丨连载丨辜世伟:“炒米糖开水”考(1)

2023-12-24 16:49|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人文考古

回忆重庆的人文名片“炒米糖开水”

——“炒米糖开水”考(一)

辜世伟

巴渝记忆,莫过于炒米糖开水

一声吆喝,就能唤起曾经以往

乡愁与乡恋

尽在一碗中

重庆的炒米糖开水,是重庆的一张城市名片,也是重庆城的城市记忆。它渊源于巴渝地区源远流长的民间小吃,其炒米糖、阴米工艺和文化传统,也是近代闻名遐迩的江津米花糖的直接始祖。千百年来,糯米文化,滋生于华夏民间;百年上下,炒米糖开水,流行巴渝,成为山城一道风景。

文化是活化石。它像一块琥珀,包裹着曾经,软埋着历史。轻轻剥开,里面就是久远的记忆,散发出浓郁的清香。让我们打开历史卷页,来追寻一番炒米糖开水的历史,了解一个关于炒米糖开水的故事。

炎黄以降千百年来,由于北方南方农业文明之差异,北南食品也大异其趣。北方产麦,吃面吃饺子,以麦文化为主;南方产稻,吃米吃汤圆,以米文化为主。俗话说“五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即使在南方小吃中,各地的特产也是不同的。譬如合川桃片,绿豆糕,黄粑,各有特色。在长江流域,尤其川东重庆,炒米糖是民间最盛行的一种小吃,现今广大乡间,乡民仍有做,乡摊上时有叫卖。这种小吃最早是谁发明,源自哪个朝代,出现了几百上千年,早已无法稽考。

炒米糖的做法,说来比较简单,也有很多变种。至今,在巴渝蜀乡边远村落里,还可以找到制作炒米糖的民间手艺人,吃到原始形态的炒米糖。不过,大概是后来米花糖的名声更好听,乡间也多把这种炒米糖叫做米花糖了。

2018年夏,笔者与《旅游江津》杂志主编周开兰,曾去与江津塘河古镇接壤的合江县边远村落,考察了一家原始状态的炒米糖的做法。

主人是地道农家,大约四十岁左右,灯光昏暗,典型的家庭作坊。土灶台上有只铁锅,灶台边搭了一个简单的案板,桶里装了半桶油,这几样就算是做米花糖的工具了。他把大米煮成半熟,俗称“生分”,摊开晾干变成阴米,然后倒进大铁锅烧得滚烫的热砂里,不停翻炒,直到阴米膨化成一粒粒米花儿,然后把米花儿筛出来放在盆里。接下来,用红苕熬制的饴糖做粘合剂,里面加了点油,趁热把米花儿倒进去,搅拌均匀,摊在案桌,压成大指姆厚,然后切成巴掌大的长方形块状,一封封炒米糖就制作出来了。这种红苕饴糖制作的炒米糖,味道质朴而香美,有一种特殊的乡间的味道。

炒米糖做好后,背篼背到乡场上,摆个地摊,小娃儿大人就会围过来,称斤斤或论块块的卖。他做的炒米糖,都是现做现卖,不会有几天的存货。所以吃在嘴里,都香喷喷的。

乡间炒米糖,多不会用糯米,用的只是普通饭米而已。多数采用红苕糖做饴糖,也有采用玉米、高粱、大麦、小麦发酵制成麦芽饴糖使用的。

据了解,现在的乡间炒米糖,有的艺人为了节约成本,很多都已不再使用猪油,而是使用色拉油、或者也用棕榈油了。发明了高温高压的铁罐膨化法,爆炸出来的米花儿又是一种口味;有的艺人甚至根本不用饭米来制作米花儿,而是直接去买米粉挤成的人工米花儿。这就离传统的炒米糖,走得太远了。

这些都是后话,我们稍后会提到它。

炒米糖在老重庆里,有另一种吃法。重庆人喜欢把炒米糖泡着吃,会做生意的卖炒米糖的小贩就应运而生。

《老重庆民俗画册》书中的炒米糖开水

老重庆分为上半城和下半城,大致以十八梯为分界线。达官显贵富贾文化人士等有点身份的人,多居上半城。劳工市井则多居于下半城。炒米糖开水,却是上半城下半城都有。不分平民和显贵,都爱这个小吃。

在有关三四十年代老重庆的电影上,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山城街巷,卖报的报童,还有就是“炒米糖开水”的吆喝叫卖声和画面。炒米糖是当时很普通很普遍的民间小吃,各个季节,炒米糖多多少少都是有销路的,因为娃儿们喜欢吃,老年人也喜欢吃,穷人喜欢吃,富贵的也喜欢吃。可以当早餐,可以做夜宵,可以当快餐。

画家陈山山笔下的山城炒米糖开水

“炒米糖开水”这一老重庆的街头名小吃,就像报童一样,都老重庆印象深刻的记忆,是老重庆的街景,可说是老重庆的形象名片。当年的许多文化人士回忆起那时的场景,终身记忆深刻。当时山城流传着这样一首歌谣:

“朝天门,卖开水,

买票赶船在沙嘴。

上合川,下涪陵,

喝碗开水好心情。

炒米糖,荷包蛋,

还有盐茶煮鸡蛋。”

把炒米糖泡着吃,吃出一种文化,吃出一种情怀,这是重庆人的发明。因此,炒米糖开水是地地道道的重庆饮食。它由三部分组成,一是炒米糖,也就是爆米花;二是糖,有的用白砂糖,有的用红糖;三就是开水。卖炒米糖开水的小贩,要么是推着个车车,车上载着小火炉、炒米糖。要么是担着挑挑儿,一头箩篼是小火炉和水壶,一头箩篼是炒米糖,和粗瓷大碗青花汤勺、以及糖和鸡蛋。小贩常穿行山城的坡坡坎坎弯弯拐拐,时而沿街叫卖,时而停驻街边。正宗重庆口音的“炒米糖开水”吆喝声音,洪亮悠长,穿过门窗,常年在街巷回荡。遇到客人,立马冲泡。放一块炒米糖在碗里,冲上开水,小勺一搅,就成了热腾腾喷喷香的炒米糖开水。走得疲乏,来上一碗,立刻就能量满满。特别是在夏凉之时或湿冷冬夜,一碗热腾腾的炒米糖开水,顿时让人暖流全身通透;米花儿被泡涨后香甜软糯的口感,让你感到人生的无比温暖。

比较高级的炒米糖开水,会放上红糖、卧个荷包蛋。

余光中回忆起抗战时期重庆城的炒米糖开水,浓浓乡愁溢于言表。图为2005年余光中回重庆的照片。

炒米糖开水流行于民国时期,在四十年代“陪都”时期,更是成为大后方的独特景观。炒米糖开水是地地道道的重庆老味道,是重庆人的民俗文化,是重庆城的人文意象,让许多文人墨客为之倾倒。作家巴金在小说《寒夜》里,曾对民国时期中正路街上小贩叫卖炒米糖开水进行了细致的描述。中正路,现在叫新华路,当年是解放碑周边最热闹的商业街。

十岁的余光中随家人1938年逃难,在重庆度过了七年的学生时代,直到抗战结束。那首享誉全球华人世界的《乡愁》第一节,便写的是重庆。2005年,在阔别重庆六十年后,七十七岁的余光中回大陆探访。到重庆曾经住过的地方探乡游历后,余光中与流沙河言及少年时代在重庆的日子,他对流沙河说:“那时候,梦中都听到街上长长的吆喝声‘炒米糖开水——’”。流沙河说,余先生摆着摆着,轻声的就吆喝了一声“炒米糖开水”,十足的重庆味儿,吆喝后,自顾自地笑开了,恍然回到了过去那年代。

那是抗战期间,物资匮乏,少年余光中们如果能有一碗炒米糖开水喝,已经算是享受了。

重庆的炒米糖开水,是余光中的乡愁之一,但它又何尝不是所有下江人的乡愁。当然,它更是重庆人的乡愁。

当时还有条街也很有名,那是国共第二次合作时期中共开办《新华日报》所在的民生路,也在解放碑附近。当年许多中共领导人都在此居住和工作过。说不定周恩来就在此吃过炒米糖开水。毛泽东在重庆谈判时住在红岩,与柳亚子相和《沁园春》,说不定案桌上,也摆着一碗炒米糖开水。

炒米糖开水,已经深深地印入了重庆人的记忆,嵌入了重庆城的历史。它是重庆城的意象,它是重庆人的情怀。

老重庆街景照片,通远门遗址的“炒米糖开水”留下了重庆老味道的画面。

通远门,是老重庆保存最好的古城墙,现在辟为通远门遗址公园。在老城墙上,重庆人民专门在这里设置了一组“炒米糖开水”雕塑,惟妙惟肖,展示老重庆的旧时风俗。

人们常常来这里,拍拍照,听听故事,寄托幽思,感抒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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