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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金融中心坠楼案,九人同时跳楼,现场连一条完整手臂都找不到

2024-07-07 14:29|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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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节选自知乎《民间惊悚故事:命案、灵异与人性至暗之地,作者:刘小谦,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图片源自网络侵删】

“九个人,同时跳楼。”

“金融中心,七十多层。从上面跳下来,一个接着一个。高层,风很大,人掉下来的时候都吹散了,有砸在树上的、砸在马路上的,砸车子上的,还有一个砸在楼下广场的雕塑上。”

“人的身体特别脆。这种高度摔下来,所有的骨骼都不堪一击,每一根都会摔裂成七八段,现场你连一条完整的手臂都找不到,只有那一滩血能告诉你他们真的摔在哪了。”

“还有就是腥,真他妈腥,吸一口,整个后脑勺都麻了,然后你才知道恶心,跟着立马就吐。”

可能是出于紧张,泰国籍华裔少女云琪跟我介绍这起事件的时候,不断地吸着鼻子,右手不由自主地挠着左手的手臂。说完这段话后,借口抽烟,离开了奶茶店。

01

17 年 4 月亮,泰国曼谷的最高建筑 MahaNakhon,一座 77 层高的金融大厦出现了一起坠楼案。九个人,同时坠楼,尸体散落在楼下方圆两百米见方的地面上,引发了巨大的恐慌。

当时有一对母女行经这座大楼,一个坠楼者直接落在了两人身前不足两米的地方。母亲吓疯了,女儿被激射出的碎骨刮破了右眼,没瞎,但视力只剩下常人的 10%。

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恐慌,曼谷警方立刻封锁消息,启动专案调查,确定九个人的身份之后,发现这九个人之间毫无关联,也不在这座金融大厦工作。

警方内部将此案划归为特大疑案。

案件的组长是个六十岁左右的华人,移民泰国前在国内做了三十余年的刑警,叫张勋,他知道这案件诡异,凭常规探案技巧可能有些难处,于是托朋友找到了我和文思雨。可能因为骨子里是中国人,他总觉得同胞更可靠一些,即使是处理灵异事件。

我叫孙愚,是一名行为心理学博士,一直从行为心理学的角度研究灵异事件,同时也用心理学技巧解决了许多诡异悬案。少女文思雨则是江苏文氏风水师一脉最后的传人,去年我们相识,一起破了起富商之女离奇自杀的疑案,之后便一起合作了。

张勋带着少女云琪,我带着文思雨,一同约在了一家奶茶店。云琪叙述完案情便出门抽烟了,张勋则对我俩歉意地笑了一下,称两人是亲戚关系,少女云琪考不上警校,却一心要当缉毒警,张勋无奈,只能带着她跑跑案子,历练历练,以后再考取证件。眼前这案子有些棘手,正好让少女见见世面。

我很快告诉张勋,尽量换个案子带。可没等我阐明原因,云琪回来了,整个人重新活泼灵动了起来,一改先前的紧张局促。

“孙先生,你是研究灵异事件的,这世上真有鬼么?”云琪问。

“没有。”我笑着回她。

“可是怎么会出现这么诡异的事情,我奶奶说,这种事很可能是九个人同时被鬼附身了。”

“小琪!”张勋低声呵斥,云琪闭嘴了。

“世上所有的灵异,总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文思雨转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我们以前讨论神鬼的时候她就质疑过我的说法——合理解释。鬼神便不是合理解释吗?

“那……你们先看看我们整理的卷宗?”张勋问,他说话随和,面对此案的时候极为稳重,看得出来是经历过大风大浪。

我刚要点头,突然听见文思雨说,“好啊,坠楼者的尸体也一起看看吧。”

我看向文思雨。这少女表面温柔,却每每单刀直入,直奔主题“你们要看尸体?”

“对啊,如果卷宗里面能破案,您一定早就破了。”文思雨微笑着。

张警官一愣,看向我。我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拿这姑娘也没什么办法。

“能倒是能,”张勋喝了口奶茶,“只不过, 那尸体是碎的,还没拼起来……现在去看,女孩子可能会受不了。”

文思雨笑,“没关系的,我有孙愚呢。”

我心一沉,不知道文思雨还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毕竟她为了破案,上次狠心让我住进了死者自杀的凶屋。

停尸间的门一开,我的脊梁骨就凉了半截。

尸体来自九个人,同时落在同一片区域,所以残肢足有两三百块。别说拼上,现在哪块尸体属于谁都搞不清楚。那些尸体带着泥垢,指头、肋骨、半个下巴、连着颅脑组织的眼球,都被堆在一起,铺在停尸间的地面上。因为停尸房的低温,它们不再散发臭气,但仍像是一堆巨大的羊下水,令人作呕。

我正忍受着胃里的不适,文思雨将手套和一个长长的镊子递给了我。

“干什么?”

“咱们得把尸体翻一遍。”

“文思雨,上次你让我住鬼屋,这次你让我翻尸体?”我瞪着文思雨,但这句质问只是为了痛快痛快嘴,我知道文思雨的决定是正确的。

“这九个人一定有关联的,只是曼谷警方没查出来。”

“我知道啊,但是一定要我翻么?”

“那谁翻?”

“把法医找过来!”

此时,文思雨走到我的身前,然后,将下嘴唇捏了起来,半低着头,用一个极无辜的小眼神看着我。这是文思雨最近新发明的招式。

弹无虚发。

“他没你负责嘛,再说,他都不一定会中文。”

“把嘴收回去!”

“我不。”

我戴上了手套,抢过镊子,“把嘴收了。”

“好嘞,”文思雨立刻收回所有表情,退在了一旁。

我顺着文思雨不光是因为她的无辜小眼神,更重要的是,她的直觉从来准得惊人。一个小时后,我真的搜出了十几块带着纹身的残肢,拼接起来,是九个梵文文字。

我和文思雨都认识那梵文,那是佛家的十二天尊的名字。

“帝释天,火天,焰摩天,水天,风天,多闻天,梵天……”我低头艰难地辨认着。

“缺了月天,罗刹天,大自在天,”文思雨扳着手指念叨,“还会有三个人死。”

02

这九个人似乎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十二天尊,即佛教里守护诸天的天神,有上下、日月、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共一十二位。而九个死者的纹身凑起来,却少了月天,以及东北方大自在天,和西南方罗刹天。

这线索已经十分明确了,我们重新查阅了九个死者的资料,他们无论是姓名、籍贯,履历,都与佛家十二天尊无关,不仅如此,这九个人好像在刻意不与佛教产生关联。泰国全民信佛,可这九个人里外国人占了两个,其余七个泰国籍人士竟然也全无信仰。单从这一点上,我们根本无法判定这些坠楼者到底是不是被精心“挑选”的。

现在,我们只能先寻找这纹身的来源。

托张老刑警查询了这几个人的线上消费记录,我们很快找到了制作这纹身的师傅,是个少女纹身师。

两个月内,这九个人都在一家叫业火的纹身店消费过,店主叫塔美(Thongmee),22 岁,泰国孔敬出生,母亲是台湾人,能讲国语。张勋给我看了营业执照,女孩五官小巧精致,长得还有点像台湾演员桂纶镁。

“只此一家,省心了,”我说,“这么年轻,技术不见得好啊?”

老刑警瞟了我一眼,“你说哪方面技术?”

“纹身技术啊?”

“哦,”老刑警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看出来了呢。”

我一愣,“我应该看出来什么?”

老刑警指着消费记录上的金额,“九个人,消费金额都在八千泰铢左右,也就是一千五百人民币,这个价格呢纹身就有点贵了。在泰国这种小纹身,怎么着也不会贵于一千……”

“你是说这几个人还有其他消费?”

老刑警抽了口烟,“我也不清楚。我前两天去她店门外看了一圈,橱窗上展示了点纹身图,但是质量太差,不如我处理过的那些小混混。“

泰国遍地是纹身店和纹身者,作为刑警,张勋阅人无数,眼光很毒,“死者身上的纹身我都看了,这梵文字母看起来简单,但深浅统一,颜色也均匀,看手法肯定是个老师傅。这小姑娘呢,要么就是用这张脸揽客,要么就是表面纹身实际上搞点皮肉生意,找到她,离真相还远着呢。”

老刑警抽了口烟,看见我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不无得意。

“那咋办,我们还是得去一趟?”

“去啊,而且还得暗访,得试探试探”老刑警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而且你得自己去,带个姑娘,傻子都知道你有古怪。”

我把老刑警的意思和文思雨复述了一遍,文思雨嘱咐我既然自己去,一定别急躁,不能上来就拿照片逼问。不如就伪装成寻常顾客,咨询一下纹身细则,慢慢把话题引到梵文纹身上去。

我说她是不是纹身师还不一定呢,不过张老刑警教了我一句试探的方法……

突然文思雨眼睛一瞪,说你是不是看人家纹身师好看,想自己去痛快痛快?

你肯定特别期待她是卖肉的吧!我说天地良心,她很可能是本案嫌疑人,我不可能有非分之想!文思雨说你少来,既然是嫌疑人为什么不两人一起去?我说俩人一起打草惊蛇就不好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别掐了你把手放下……

被文思雨掐了足足八下之后,我独自探访纹身店了。

业火纹身店,躲在金融中心附近的一小片居民区里。曼谷这座城市很有趣,有时候,地标性的摩天大楼往后走五十米,就是一栋挨着一栋的自建房,二三层楼高,错落有致,每一栋相对独立精致,观感很是不错。

业火纹身店夹在一个发廊和一个杂货店之间,招牌黑底金字,橱窗贴了不少纹身图样,种类不少,但都没什么创意,更看不出半点杀人的能耐。

晚 8 点,正是南亚人吃晚饭的光景,我进了这纹身店。

店里狭小,屋子里只有一张小床做纹身用,床边有一张桌子。少女塔美和相片里长得一样,此时戴着黑框眼镜,更显得脸颊精巧,她身材娇小,整个人蜷在椅子上,正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将扑克牌搭起来。那扑克牌每两张搭成

一个三角,又相互罗列,竟然被她搭成了一个六层高的金字塔。

“你就是纹身师?”我问。

塔美听到国语没惊讶,没抬头,仍然在摞着她的扑克牌金字塔,已经是第七层了,“纹什么呢?”大概因为母亲是台湾人,她国语很好。

“最拿手的是什么?”

这是老刑警教我的方法,泰国街面上更多的是短期纹身,即人体彩绘,染料一个月之内就会被洗掉。这种彩绘店更适合毫无准备的人顾客上门询问“你最擅长画什么?你给我设计一个吧”。因此在泰国,进专业纹身店的人,都是有准备的。而在这种地方,“最拿手的是什么?”便成了一种暗语,指的是某种不寻常的交易。

那少女将第七层搭完,站了起来。她穿着宽大的 T 恤衫,领口宽得露出了一侧肩膀,下摆遮到大腿,一身衣服清纯可人,不像是年轻妓女的装束。

“躺下吧,”塔美走过我,将门锁上,而后回过头,她语气温柔,带着轻微的台湾腔,“谁介绍来的?”

老刑警猜得没错,这店是做皮肉生意的。

03

我躺在纹身店的床上,塔美坐在床边,上身微倾,半伏在我身上,将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揉捏,力道轻柔,挑逗的意思远多于按摩本身。

“学这个多久了?”我问。

“你说纹身嘛,还是?”她的手往下抚摸着,直接送进了我的衣服。

被漂亮姑娘挑逗会让人有轻微的眩晕感,人们也是运用这种轻微的眩晕感来判定“心动”的,当时我脸有点烫,于是赶忙试着分散注意力,不敢正面回答。

“我问……学打扑克多久了?”我指了指那堆成金字塔的扑克。

塔美噗嗤一声笑了。

“你知道我搭的是什么吗?”她问。

我摇了摇头。

塔美沉默了一下,而后将鞋袜褪下,攀上了床,双膝跪在了我的腰身两侧,屁股轻压在我的小腹上,没坐实,却比坐实了更让人想入非非。

“那是浮屠。”她说。

我脑子瞬间清醒了,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你还真当自己是过来嫖娼来的?

你在查案,一起九个人的命案。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你到底会不会纹身?”

“会啊,纹花最拿手。”

“梵文,会么?”

我能看见她明显一愣,而后再次娇笑了起来。双手在从我的腰探到了前胸,顺带着将我的单衣掀了起来。

“你还没回答我呢。”我提醒道。

那少女看着我的眼睛,竟叹了口气,“哎,我还没玩够呢。”

说完,她突然双手往前一送,直接掐上了我的脖子,指甲瞬间嵌进了我喉结两侧的皮肤,刺痛剧烈。我赶忙用手扯她的手臂,却发现她的力量大得惊人,完全不像一个少女。我用尽全力,只能将她的双手向外扯开半寸,避免她的手指扣进我的脖子,但她的双手仍在那,制住了我的呼吸。

我因为窒息,力气在慢慢流失。塔美感受到了这一点,她笑了一下,腾出一只手打开了床边的纹身仪,那仪器连接着的小型纹身笔立刻开始蜂鸣起来。

她扯下纹身笔,刺向我的脸。但此时,我也有了一只手的余量,于是拼着被刺中的风险,一拳打上了她的眉心。

这是我惯用的唤醒技巧,她一个少女,能有这样的力量,八成是被他人控制了心神。这是极为匪夷所思的催眠手段,在寻常人眼里,往往被视为“鬼附身”。

而眉心是“心脑合一之所”,最能令人恢复神智。

为了加强唤醒手段,我手指上常带着一枚指虎,即一个精钢戒指,其上有一个锐刺。那纸虎直接戳进了塔美的皮肉,那少女大叫一声,向后跌倒,我顺势挣脱了她,可那原本刺向我眼睛的纹身笔也刺入了我的肩膀。

我忍着剧痛,站起身来,以防塔美再做出何种攻击来。

可此时,塔美正静静地站在床的另一侧,满脸血迹,盯着我。

“戴指虎,戳人眉心,这招怎么每次都用?”

我一愣,心知自己并没能让这少女恢复神智,她仍然在别人的控制里。

“你是谁?”我问的自然是控制这少女的人。

“我们见过,你还赢过我。”塔美笑着,满脸的阴森,她手里的纹身笔还在蜂鸣着, “一年前,我在东北杀了三个人。本来要杀四个的,但是纯阴命格不好找,找来找去一个县城只有仨……后来,我找到了个刑警,也是纯阴命格,杀了他就能成事了,没想到,那个刑警找来了你。”

我愣在了当场,脑子里想起无数可怖的画面。当时刑警曲洋叫我去东北处理一件离奇的三人横死案件,后来查到三个死者都曾找过一个大仙于春英算命。而当我们调查于春英的时候,才发觉自己中了圈套,几乎丧命。

可于春英已经疯了,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我和曲洋,只有于春英的丈夫——李伟。

纹身少女继续说,“后来,在江南的一个酒吧里,你和那女的又坏了一场法事,那法事,也是为我所做的。”

她说的是 W 市富商之女自杀案。那场调查中,文思雨涉险,遭受了一个中年男人的绑架,那人身上的纹身,和于春英脸上的伤疤一模一样。

所以说来说去,东北,江南,两起诡异案件都是李伟主使的。

“知道我是谁了吧?”塔美笑了一下,显然,她已经被李伟“附身”了。

“离开这姑娘!”我沉声道。

少女摇了摇头,“那你试试叫醒她?”

突然少女将纹身笔刺在了自己的脸上,而后飞快地划动着。大概只用了几秒钟,她的脸上便出现了一个带着血色的梵文字符。

那是又一个护法天神的名字,西南罗刹天。

我此时才明白,李伟的目的并不是杀我,他早已选择了这少女作为下一个献祭者,只不过我的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但此次他显然用了更高级的“附身”技巧,令我无法唤醒少女。可是这技巧到底是什么?

我逼着自己用尽全力思索,从自己进来开始,有哪些怪事?思来想去只有一处,就是那座用纸牌搭起来的“浮屠”。

“孙愚,咱们回头见?”那少女面容狰狞着,高高抬起纹身笔,笔尖对准了自己。

我立刻抄起身边的椅子,扔向那堆扑克牌。那扑克牌金字塔立刻被砸散,紧接着整个屋子里刮起了一股湿冷的风。

风散去,那少女还站在那里,但表情已不再狰狞。

她全身都在颤抖着。可是手仍然僵持在半空中。

“塔美?”我试探着问。

“你……你是谁?”她声音轻柔且胆怯,我确信本尊已经回来了。

“我是来救你的,现在,放下纹身笔。”

“我动不了。”

“你动不了?”

“对……”

此时,我看见那少女的手竟然缓缓地向着自己的面部挪动,纹身笔尖一点一点靠近了她的眼球。

我一步抢上去,双手握住那少女的手腕。

突然,那少女抬眼看向我,两只眼球全部变成了灰色。

“救我,救我……”

而后那少女的手突然一扯,力量大到我根本无从抵抗。

她将纹身笔刺入了自己的右眼,半只笔都没入了眼眶内。

04

塔美的死,我有重大的嫌疑。我说真正的凶手是李伟,可是刑警队很快通过中方调出了李伟的信息,查明此人在半年前已经执行了死刑。

我被曼谷警方逮捕了,就连去医院包扎肩膀上的伤口都是戴着手铐完成的。

接下来,我经历了一系列审问,但好在审问我时张勋都在场。我不是泰国人,他们只有权羁押,但无权审判或定罪。

张勋说警方过些日子就会把我放了。我说不引渡么?张勋说当然不,我们还需要你。

眼下这种案子,他一辈子没少见。他说在泰国的刑侦系统里,有一大半的资料都不能公开,非常时期、非常事件,都有非常手段。他举了个例子,说在泰国,一个毒贩能提供的资料比十个巡警都要多,你抓还是不抓?抓,你就逮不到幕后的大鱼,不抓,你就只能由着毒品继续在这毒贩手底下流通,继续害人。毕竟毒贩不做毒贩了,就没用了。

而现在,我是最有用的那个人。

可即便如此,张勋也需要走走流程,关我两星期,然后让我在有警员看守的情况下继续外出查案,但没到第三天,他急了。跟上面说无论我杀没杀人,都必须尽快把我放出去,还在局长办公室摔了张凳子,砸了台电脑。

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少女云琪死了。

纹身师塔美死的第二天深夜,少女云琪溺死在了金融中心顶楼的游泳池里。

她的手臂上也出现了一块梵文纹身:月天。

我想起她第一次跟我们介绍案情的时候就一直在抓挠着自己的手臂,当时我没意识到,那是刚刚纹身后产生的麻痒感。

在警局弄完手续已经是深夜了,我想直接去金融中心的游泳馆,尽快查案,以免再有人死去。想着已经过了 12 点,就不通知文思雨了。可是刚走出警局,我就看见文思雨在不远处等着我。

我赶忙走过去,便看见她面容憔悴,眼睛布满血丝。

“这几天没睡好?”我问。

她点了点头。

“因为我?”

她略一沉默,嘴巴一撇,“不要脸。”

我说我先送你回去吧,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查案,不急在这一时。她说你不用骗我,你回到宾馆洗个澡就会去游泳馆。

“我陪你去吧,”文思雨说,“别再想撇下我。”

我们赶到金融中心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因为游泳馆已经被封,并不会像

营业时一样将所有的灯都打开,此时整个游泳馆都沉浸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池水因此泛着灰色,令人不寒而栗。

张勋打过招呼,游泳馆的老管理员知道我们要前来调查,帮我们开了门。

我打开手机的翻译软件,他一句一句地用泰文跟我们叙述了前一天的经过。

前一天,云琪也是在深夜前来,说自己是警察,要例行检查。按理说她没有出示证件,自己不可能放行,但当时他不知道为什么,中了邪一般,很是配合。他说一见面他便觉得云琪有些奇怪,第二天回想起来才明白,那少女的眼睛,几乎没有眼白。老管理员说自己为她开了门后,就回去休息了。可是后半夜,他起夜上厕所,经过泳池,发现那泳池的大门没有关,以为女刑警已经走了。可等他想要去关门,透过门缝正看见那女刑警背朝上漂浮在泳池里。

老者嘱咐说这大楼肯定不干净。你们两个人,万事要小心。说完双手合十,向我们行礼,这才离开。

凌晨两点,我和文思雨绕了泳池一周,发现整个室内并无异样,于是坐在泳池边休息的长凳上聊了起来。

文思雨问我,都已经经过这么多事情了,还是不相信鬼魂?我说当然不信,有很多现象我确实没法用既有的心理学现象来解释,比如在凶屋的那天晚上,看见死者重新自杀。但这也就是我不断探访灵异事件的原因。

“不是为了赚钱么?”文思雨调侃了一句。

“是为了赚钱。但还有一个原因,”我说,“我想证明,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有件事我从来没跟别人提起过。

我 12 岁那年,父母工作忙,暑假我就一直住在乡下爷爷家。爷爷家那个小镇上有个六十多岁的大婶,一直疯疯癫癫,有天看见了我,说真奇怪,本来不应该活着的孩子,为什么还活着?

我吓坏了,问爷爷,爷爷跟我说,我小时候确实得过一场大病,高烧四十度,打针吃药都不好使。后来我爷爷找了神婆问卜,说这孩子是老天要收,没办法留。

但可能是我命硬,过了几个月,我的病自行痊愈了。

我一直信以为真,直到有一天,我又遇见了那疯婆娘。她跑过来抓住我,说你不应该活着,你这样,会把身边的人都克死!

我当时小学毕业了,力气不算小,使劲推开了她,转身就跑。

然后我听见她在后面说:你已经害死筱菊了,别再害人了!

筱菊是我奶奶的名字,我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问爷爷,是不是自己害死了奶奶?我到今天都记得爷爷当时的表情,震惊,又变成悲痛,又怒斥我,说你瞎说什么!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直到有一天,我在乡下的邻居家玩到很晚,回家后爷爷已经睡下了。我和爷爷睡在一起,于是怯手怯脚上了床。半夜迷迷糊糊,听见爷爷起床了。我睁开眼睛,看见爷爷站在床边,对我笑,说时候到了,你以后得自己照顾自己了,别辜负了我和筱菊。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爷爷还躺在我身边,但身子已经僵硬了。

我吓得不行,根本不知道怎么办,疯一般地跑了出去。没想到那疯婆娘就站在爷爷家门口。后来是她叫了不少村民,又帮我联系了父母,这才没耽误办丧事的时辰。

后来那疯婆娘对我道歉,是她先前误会了,“你爷爷,奶奶,各给了你十二年的阳寿,以后你得好好活。”

大病那年我不到 5 岁,也就是说我只能活到 29,还剩下两年。我不信自己如此短命,更不信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令爷爷奶奶那么早就去世。我心里过不去,于是成年后,走访全国,研究灵异事件,研究闹鬼的传闻。我得证明自己不会在 29 岁那年死去,更重要的是,我没有害死自己的家人!

可是,我越接近这些灵异事件,便越动摇。这几年,我看见了太多怪事,看见了太多不可解释的东西。到现在,我越来越觉得无力……

可能,世上真的有鬼吧。

可能我年幼时的经历都是真的。我真的和爷爷的鬼魂道别过,真的拿了祖辈二十四年的阳寿,真的是一个“早该死了的人”。

文思雨说,你能看见那些“不可解释的东西”,并不能代表什么。

她说自己一直是搞风水学的,其实风水师并不是靠书本上的那些死知识,更多的时候,风水学是一种接近艺术的学科,靠的是个人感受。敏感的人,坐在那就知道风水的好坏,日光、温度、干湿、气流,这就是风水。

而我或许也是因为敏感。就像狗能闻到更远更多的气味,蝙蝠能听到超声波,有些人就是能感知到其他人无法察觉的微弱电流,即心电感应,这种感应力能让人更容易被环境影响,产生幻觉,看见异象,甚至与鬼交流。

“我这么解释,你觉得科学么?”她问我。

“你这套说法我听过。那按这套理论,如果云琪在这,我一定能看见。”

她点了点头。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得了吧,咱都呆俩小时了。”

可就在我说完这句话,回头看向文思雨的时候,目光突然扫到那游泳池的中心。那里竟真有一个女子,半个身子都漂浮水面之上,远远地看着我们。与此同时,我突然耳鸣了起来,那声音尖锐,像是凄厉的哭声。

我猛地站起来,用手电筒打向水面,可那里什么都没有。但声音此时在不断

变大,变大,直到我的耳膜都开始疼痛。我扔掉手电,捂住了耳朵。“够了!”我大喊了一声,那声音果然立刻散去了。

我晃了晃脑袋,喘着粗气,问文思雨,“你听见了么?”

文思雨摇了摇头,“但她应该在那,她想跟你交流,但没办法。”

“所以呢?”

文思雨沉默了半晌,而后起身,脱下了鞋子,外套和短裙。泰国的天气燥热,文思雨脱下这两件,就只剩下了抹胸和内裤。她身材很好,清瘦却匀称,但我此刻没心思欣赏。

我说你他妈干什么?

“水能通灵。”她莞尔一笑,缓缓走向了游泳池,“上次让你住了凶屋,这次我去。”

说完,没等我细想,她直接跳进了泳池里。而后将整个人都沉入了水中,缓缓游向远处。

我吓了一跳,赶忙跑到了泳池边,借着昏黄的灯光好不容易才辨认出文思雨的位置。接下来的半分钟,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文思雨持续将自己隐没在水中,我知道她的意图,这是用水通灵的法则,要一直“沉浸”才行。我紧盯着文思雨的四周,以防有什么“脏东西”出现,可半分钟过去,整个水池一片沉寂。

我刚想让她上来,突然发现泳池的正中间,有一个黑影缓缓向文思雨漂浮了过来。

“文思雨!”我大喊一声,“上来!”

我立刻跳入水中,向文思雨游去。文思雨听见了我的喊声,也浮出水面,游向我。很快,我离她只有数米远了,再有一次换气就能够到她,可突然,我看见她身后伸出了一只浮肿的手臂,瞬间扯住了她的头发,将她重新拽进了水中。

那手臂上,有一块梵文纹身。那是云琪的手。

我吓坏了,立刻猛吸了一口气,沉入水中向前窜出,很快便看到了在水中昏迷的文思雨,却没看见云琪的踪影。我赶忙将她抱出水面,踩着水,一点一点向岸边游,同时不断观察着四周。

就在这时,我听见文思雨趴在我耳边,问道:“孙先生,这世上真的有鬼么?”

这是云琪曾经问过我的话!

我回过头,突然发现自己抱着的根本不是文思雨,而是已经死去的云琪。

此时她的整个面容都因为长时间浸泡而浮肿起来,甚至胀出了条条伤口,杂乱地铺在脸上,泛出了皮肉。而她的眼睛则极为夸张地充血,分不出眼白和瞳仁,全部变成了鲜红色。

此时她的脸离我只有十几厘米,破碎的皮肉分毫毕现。

“为什么要骗我?”她突然大吼,“为什么要骗我!”

突然她反抱住我,张开嘴,一口咬在了我曾受伤的肩膀上。剧痛瞬间袭来,我根本无法再继续踩水,整个人和她一起没入了水中。带着消毒剂味道的池水不断涌入嘴中,我拼命挣扎,却仍无法带着她浮出水面。

而后,我感觉到眼前越来越暗,直到完全漆黑。

05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岸边的长凳上,文思雨和那年迈的管理员都守在我身边。我问文思雨刚才是怎么回事?文思雨说你念叨着水能通灵,就一步一步走进了泳池里,我拉都拉不住。

“不是你先进去的么?”我问。

“我又不会游泳我哪敢。”

据文思雨说,我入水之后,便向着游泳池中心游去。并且从入水开始,脑袋就一直没有浮出水面换气过。我说这不可能,我根本不会潜泳。文思雨说不仅如此,我游到水池中心的时候,便立在水面上不动,一直坚持了一分多钟,之后不知怎么,猛地沉到水里。

“就像……被人拽了下去。”

她这才叫来老管理员,用长杆把我钩了上来。

我听了文思雨的叙述,不断回想着。按她这么说,我看见水中间那漂浮的身影,便陷入了臆想。

“我记得你跟我说,『她在那,想跟我交流,但没办法』,是么?”我问文思雨。

“这句话是你自己说的。”

突然,我肩膀一阵酸痛。我这才想起,在那段幻觉里,云琪拼命咬着我的肩膀,那正是我先前受伤的地方,此时还一直缠着纱布。我赶忙将那纱布拆了下来。

“哎,到底还是落我头上了。”我苦笑着。

我的肩膀上,是最后一块梵文纹身——大自在天。

十二块纹身凑齐了,按照常理推断,我会是下一个死去的人。但我不信邪,也不信鬼。我心里想着,就算死了,也必须拉李伟做垫背的。

就在此时,游泳馆门外的声控灯突然亮了一下。我知道,如果李伟能对我进行催眠,那他一定就在附近,现在已经是深夜三点,况且金融中心整个一层都因为命案封闭了,出现在这种地方,还能有谁?

“李伟!出来!”

我大喝了一声,突然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跑向远处。我的猜想多半是对的,那是李伟。我立刻翻身起来,不顾文思雨在身后呼喊,披上衣服,直接冲了出去。

进到走廊,那身影已经不见了,可很快,我听见了一声铁门撞击的声音。李进了消防通道!我立刻又追了上去。

可是,因为先前溺水窒息,又加上近日太过疲劳,我此时的心肺功能严重不足,穿过数十米的走廊之后,已经有了剧烈的气喘。但我很久都没有如此愤怒过了。

李伟在我面前杀了太多人,并且数次想要置我于死地,如果他不伏法,我早晚着了他的道!

消防楼梯之前,我用指虎上的刺划破了中指,想利用疼痛让自己清醒,同时也避免被李伟催眠。而后我推开门走进了消防楼梯。

此时,我听见了“砰砰砰”的脚步声。仔细辨认,那脚步正在向下奔逃。

我于是也追了上去。

可我忘了,这金融中心有七十七层。

无论我如何疯狂地下楼,这楼梯就像无穷无尽一样,始终见不到头。可每当我停下来,总能听见那“砰砰砰”的脚步声,就在下方不远处响起,且渐渐远离。

我于是再次开始狂奔,可是心里清楚,自己似乎已连续下楼十几分钟了,即便是七十层高楼,我从顶楼跑下来,也该要走完了。

一念及此,我才突然发觉,我的整个腿部都极为酸痛。可这太奇怪了。

我一直在下楼,小腿不断顿挫,出现酸痛很正常。可是此时我的大腿一样难受。也就是说,我在不经意间,也上楼来着?

他妈的鬼打墙啊。

“文思雨!”

我大喊了一声。毫无回音。我于是又往楼上跑了几层,却发现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只有楼梯、转角、楼梯、转角……

此时我才意识到,我足足下了十几分钟的楼梯,却连一个门都没见过。

我完全被困在了这里。

可是,我刚刚明明用指虎刺破了自己的手,来避免自己陷入心智混乱。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却发觉手上一点伤都没有。

那纸虎也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戴指虎,戳人眉心,这招怎么每次都用?”

我突然想起纹身店里,塔美被附身之时说的这句话,当时她手里分明拿着我的指虎。从那时起,我的指虎已经被抢了。

06

我站在那,思索了良久,突然大笑起来。

我知道自己现在是沉浸在幻想里,我的身体其实不一定在这楼道之中,可能我还在游泳馆,可能我还在睡觉,也可能我正站在李伟面前。

所以我假设李伟正和我面对面站着,毕竟这样最适宜他催眠。

我目视前方,故意大笑,试图以此激怒看不见的李伟。

“就这点能耐?装神弄鬼!”我大喝着,“都是大老爷们,牛比出来单挑!”

我说完这句话,停了一会,发现没动静。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我更慌了,因为这种情形下,多一分安静就多一分莫名的危险……

“为什么!?为什么要碰那九个无辜的人?”

“他们不是无辜的”我抬起头,突然看见纹身师塔美正站在楼梯转角,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此时她面色蜡黄,毫无血色,显然是一具尸体。

我知道,她现在是李伟的化身。

“所以你承认这些人是你杀的了。”我强忍着畏惧,直面眼前的塔美。

“是啊,我承认。”

“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全无案底,个个都是中产阶层,一个是工程师,一个是医生,还有一个是……”

“医生皮凌瓦,29 岁,酗酒,曾造成医疗事故导致一位糖尿病患者惨死;

女模特陈海娜,23 岁,堕胎三次;桥梁总工程师卡纳诺,49 岁,收受贿赂更换工程队,造成一起桥梁倾覆事故却逃脱了全部责罚;足球教练让维瓦,35 岁,常年对妻儿行使暴力……还要我说吗?”

李伟中计了,他的情绪因为交流而乱了套。可是我没想到,借由情绪的高涨,李伟开始了更高强度的催眠。

突然,整个空间都变了。我又出现在了停尸房,停尸房的地上那堆碎尸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九具尸体,但那些尸体似乎刚刚被缝好,全身赤裸,遍布着线绳,他们直直地躺在地上,双目圆睁。

“他们每一个,都有罪……”突然,这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下意识地回过头,正看见塔美和云琪都躺在我身后,两人都已成了尸体。

“那……那这两个人呢?”我颤抖着问。

“塔美是个妓女,而云琪是个毒贩。”

我这才想起来,云琪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不断地吸鼻子,说话断断续续,神情委顿,之后又借故出去抽烟,再回来时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我当时没明白,她先前的颓废状态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毒瘾犯了……

“那我呢?我有什么罪?”

问完这句话,我听见了一阵嘲讽的笑声,“你自己还不知道,你所做的事,正在害死身边的所有人。”

我愣了一下,可还没我细想,这屋子里的所有尸体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败,尸体浮肿,变色,破损,流出组织液和血水……

“每一个都有罪,每一个……”

我实在忍不住了,向后退了几步,可眼前情景再次突变,我发现自己正站在金融中心楼下的广场上。身前的空地上,一个人砰地摔在地上,鲜血四溅。

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那些尸体跌落的地方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赶忙转身逃去,可是第九颗尸体还是在我的身前摔落,继而炸裂开来,一截骨头直接崩飞出来插进了我的眉心……

剧痛凶猛地袭来,我惨叫着,但我知道,自己很快就要醒了。

场景越丰富,催眠的难度就越大,越难以掌控,更何况我不断与施术者进行语言交流,这是一种自救,你说得越多,逻辑就越占上风,你就会越容易识破眼前景象里的漏洞,而后从潜意识层面认识到——

——这只是一场幻觉。

那片刺进眉心的碎骨头,其实是我的潜意识对自己发出的警告。换句话说,是我借着这个幻觉场景,故意想象出一个事物刺伤自己,为的是用“眉心”“剧痛”将自己唤醒。

我重新睁开眼睛,看见了李伟。他此时一袭黑衣,正站在我面前,嘴里不断念叨着。看见我睁眼,他惊讶不已,紧接着想要回身逃跑,我立刻抬手拽住他的衣襟,可他反应极快,立刻反手擒住我的手,而后迅速出了两拳,一拳打在小腹,一拳打在太阳穴,将我直接打倒在地上,一时间无法站起。而后他迅速跑开,消失在夜色里。

此时我才发觉,自己确实在金融中心大楼之外,只不过自己现在正趴在马路上。刚才经历了长时间的鬼打墙,但现实中,我早已走完了所有楼梯,逃离了大楼。

突然一声巨大的汽笛声,紧接着是炫目的灯光,一辆卡车呼啸着直奔我而来。我想要翻身站起,可是一个踉跄,又跌倒在地。李伟那一拳太阳穴,短暂地麻痹了我的中枢。

眼看那卡车就要撞上来,突然我觉得全身一轻,紧接着便滚落到路边的草丛中去。

等我坐起身来,发现刑警张勋就在我身边。

“好小子,挺沉啊。”他笑说。

07

文思雨在我前去追捕李伟的时候,出于风水师的直觉,她想明白了一件事:如果这十二个人对应佛家十二天尊,那么死亡的方位必然也对应十二诸天的方位。

纹身师塔美身上是罗刹天,而纹身店的位置刚好在金融中心的西南侧。云琪身上是月天,月对影,于是死在金融中心内的水中。而我身上的是东北大自在天,自然应该死在金融中心的东北方。

文思雨在我前去追击李伟的时候,便知道这一定是个圈套,他要将我引向东北侧,于是赶忙打给张老刑警,让他前来搭救。这才让我没有死于车祸。

在曼谷的飞机场,我和文思雨一直在讨论着关于案件的一切。

其实,张老刑警有许多事瞒着我,毕竟云琪吸毒一事,他不可能不清楚。他非要我来处理连环坠楼案,自己退居幕后,又刻意散去警力,背后自然有不少秘密。

包括那已死的十一个人,按照李伟的说法,他们每个人似乎都有罪孽,却全都逃脱了泰国法律的罪责,令人不寒而栗。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不想在曼谷久留的原因,因为我介入此案太深,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会被卷入新的麻烦。

能走赶紧走!

当然,最可怕的自然是李伟。现在可以明确判断,“于春英丈夫”这个身份不过是他的一个幌子,或许他只是在利用于春英在寻找纯阴命格的人,完成他的仪式。而东北、江南、曼谷,三地相距甚远,说明至少在整个东亚,还有许多像于春英这样的人,在为他的“仪式”服务。

可这个仪式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文思雨说,她自己以前也没将这些事联系起来,但这回似乎有点头绪了。李伟先前在东北杀人,一个纯阴命格就已经有了莫大的力量,他却要杀四个。

之后在江南,又找了许多少女,献祭少女,也是追求力量精纯。而此次在曼谷,他又要弄齐十二个罪人献给十二天尊。

“这种阵仗,如果在风水中,已经有了能扭转乾坤的力量。”她说。

“扭转乾坤,怎么讲?”

“所谓扭转乾坤,无非就是去做那些最难做的事,垂死续命,新死还阳,召唤天兵神将,但是对于现代人来说,大概只剩了一条……”

“你是说李伟他……”

“对,想要永生。”

我被这话吓了一跳,而后便笑出声来,可我转而发现文思雨似乎并没在开玩笑。我说你认真的?文思雨点点头。而后,我俩便先后进了机场的安检口。

安检的机器前面,我机械地将自己的手机、电脑、雨伞拿出来,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文思雨的话。永生在我的认知范围内是不可能实现的,即便李伟他用多庞大的仪式都不可能,可我担心的,是他把“永生”作为自己的动机。

李伟将会有无比强大的行动力,多么艰难的计划都执行得了,多么可怖的事都做得出来。

而我已经和他产生了对峙,以后的日子很可能劫难丛生。

突然,我看见五个泰国警察从不远处冲了过来,荷枪实弹,每个都不高,但速度很快,显然训练有素。还没弄清状况,我就被两个警察反扣双手,按倒在了地上。我用英文询问着,却得不到任何答复。

正在此时,我看见安检人员将我的行李箱打开了,紧接着周围很多乘客开始尖叫。

那行李箱里,塞满了破碎的尸体。

带着泥垢的指头、肋骨、半个下巴、连着颅脑组织的眼球……它们离开了停尸间的冷气,此时已经开始腐坏,箱子一开,恶臭立即飘散开来。

紧接着,我听见一声尖叫,是文思雨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她也被极粗鲁地按倒了。

我的箱子被掉包了,可是什么时候?

正在此时,我看见不远处一个戴墨镜的人回头望了我一下,而后缓缓走远。

他的手里,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行李箱。

那是李伟!

“抓住他,他才是罪犯!”我用英文大喊着,而泰国警察们无动于衷,钳制我的力量却更大了。

我试图让自己冷静。

这些碎尸并不是我的,且泰国警方有记录在案,即便我在机场被羁押,只要张老刑警一到,就能证明我的清白。

所以李伟弄这一招只有一个原因——拖延时间。

下一个仪式,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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