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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恋的表叔

2023-01-22 11:46|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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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读书的骆芙过年时并没有到乡下姑妈家来做客,上学期开学前写过一封信给徕子,说她在舅舅所在的洞纺子弟学校读书,学校很大,初一年级就有十多个班级,同学们都穿着学校统一的校服,上白下蓝,做课间操的时候整个操场就像一只叮满蜜蜂的蜂箱,嘤嘤嗡嗡的。她苦恼的是自己学习成绩下降很多,家庭作业很多时候不会做,在班级排名算得是中下了,同学们经常取笑自己的东乡土话。信的最后,她竟然用英语写了一句让徕子心跳加速的话:I LOVE YOU!用彩色笔写的,画一个桃形的心圈起来了。

他一直把骆芙的信放在一本厚厚的字典里夹着,写了三页方格纸的回信,说了自己在陆田中学上学的情况,也说了伏奇和蓝晓等同学的趣事,但一直没有寄给她——徕子总是凑不齐八分钱的邮票钱。

徕子的生活里,还发生过一件难以启齿的事,他压在心里,没有告诉世界上的任何人,包括母亲。他想跟骆芙说出来,但又莫名其妙的害怕。

自从父亲陈四海死后,很少有亲戚在徕子家留宿。这年清明节刚过几天,家里来了一个陌生亲戚,听母亲讲,是她一个远房的老俵,许多年没有联系过了,姓孙,要徕子叫表叔。

孙表叔是城里人,长得白净极了,手指尖尖的,一头秀气的头发,三七分着,活像电视里的干部,走路说话极是斯文。翩翩风度甩陈十三庄的众多农家汉子十八条田塍!

寡居数年的晏金子动了春心,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十分大方地到镇上割了几斤猪肉,将家里一只老母鸭狠心宰了,炖一锅香香的汤,吃得孙表叔满头冒汗,从衣兜里掏出洁白的手绢在脸上擦抹。

听话音,孙表叔也是死了老婆,现在还是光棍司令,又在建材公司上班,工作稳定。晏金子颇有些激情荡漾,一口一个老俵哥叫得甜腻腻的,倒了一杯水酒,上身前倾送到孙表叔嘴边,胸脯几乎要挨到他的脑袋了。

那晚晏金子喝得有点醉了,话多,总是跟孙表叔讲小时候的事情,孙表叔却接不上话,心不在焉的,眼睛总的朝徕子身上看,关切地问他的学习成绩,不时用软绵绵的手指来摸他的脸蛋,捏弄他的耳朵。母亲任是再动春情也不敢太主动,安排孙表叔和徕子在后厢房睡觉。

咱俩睡一头吧,怕你闻不得我脚臭。孙表叔笑着说。徕子瞌睡重,不顾孙表叔絮絮说话,自己一挨床便睡着了。

徕子似乎做了个怪梦,后山开满了红艳艳的杜鹃,艳得像一幅莫奈的油画,他和骆芙在花丛中追逐着,蜜蜂在眼前嗡嗡飞舞,累了,倒在花树下,眼睛看蓝得像一块翡翠的天空,老狗憨婆围着他和骆芙兴奋地蹦跳着,时而衔过来一朵野花儿调皮地搁在他的脸上。徕子和骆芙手牵着手,在迤逦的春光中沉沉睡去,忽然,感觉脸上热热的,身上都是粘粘的液体,老狗憨婆伸长血红的舌头,在他全身舔着……

徕子惊醒过来时,孙表叔正跪在床上,全身已经脱得精光,他眼睛进入梦魇般半眯着,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呻吟,伸着湿漉漉的舌尖在徕子身体蛇一样游动!

我要拉尿!我要拉尿!徕子大叫着,推开他,跑到茅房里,一直呆到天亮,再也不敢上床睡觉了。

孙表叔一大早就跟母亲告别了,母亲责怪我道:你这孩子,老喜欢打被子,害你表叔一晚上没睡好,眼睛里有地图样的红血丝哩。徕子很想辩解,刚装开嘴,嗓子却哭了出来,母亲讶异地看一眼,倒也不再骂他了。

至少有一个月长的时间里,徕子只要睡上那张黑漆老床,都会梦到孙表叔变成一只壁虎,眼睛血红,伸着毒蛇一样的舌头,滴着恶心的黏液,散发着腐尸的气味,在他身上游弋。每次从梦中惊醒过来,徕子勃起的小鸡鸡都会顿然萎缩下去。

徕子恨死了孙表叔,幸亏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那人来过他们家,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多年以后,徕子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同性恋的感情,倘那个晚上孙表叔得手,徕子也许就改变了对性的取向——这不是不可能,他的嘴唇吻向徕子胯部的时候,一种莫名的快感油然而生,但巨大的恐惧很快淹没了这种异样的感觉。

徕子很想把这件离奇的遭遇跟某个人分享,特别是骆芙,他与她之间可以无话不谈,但她会理解吗?会吗?徕子似乎看到她睁着青白的眼睛茫然地看着自己,不忍心让她纯真的心灵被乱麻一样的复杂情感所缠绕。

伏奇同学对徕子的仇恨变本加厉起来,野狗一样凶残的目光让徕子瘆瘆的,当然全部源于蓝晓对徕子的亲密程序与日俱增。

大凡美女,总有些骄娇二气的。蓝晓虽然跟同学们在一起人缘表面看起来不错,但骨子里很是有些瞧不起人的,仿佛贵妇人到烟尘坊间跟老百姓交流般,有些刻意而为。故而没有几个人当她是真心要好的朋友,也包括女同学。

下午的体育课时,老师正在进行五十米短跑测验,喊了几遍蓝晓蓝晓,没人回答。陆田中学全校就一个体育老师刘志宏,十多个班级,所以能叫出名字来的学生屈指可数。也许是小时候在芒山小学上学时爬山越岭的光辉历练,徕子同学在53班短跑速度永远第一,刘老师自然认得,笑称他为“飞毛腿”,于是刘老师叫徕子道:那个飞毛腿陈徕龙,你去教室看看蓝晓在不在?太不像话!体育课不上,他妈的逼装什么大小姐!

蓝晓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头埋在桌面,腰身一扭一扭的仿佛挨了农夫一锄头的水蛇。徕子喊道:蓝晓,刘老师发脾气了!快去跑步!蓝晓抬起脸,脸色潮红,汗像水一样浸满了整个脸蛋。徕子吓了一跳,连声问她怎么了怎么了?蓝晓眼泪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了出来,哭道:呜呜呜,我胆子疼死了哩!

陆田镇医院离学校不过一里来路,徕子伸出手来扶住她的胳膊,说送你去医院看看吧,快点。蓝晓手一抽,连说不用不用,陈徕龙,你去帮我弄一盅开水来吧。徕子疑惑地说开水哪能治病呢,我叫老师送你去医院!蓝晓一把拉住他:不用,我痛经!每个月都要活受罪一回!

徕子从食堂校工谭美丽那里讨了一把缸开水,风骚的谭美丽让英语老师刘友廉打屁股的情景历历在目,不由心跳加速,急匆匆小跑起来,未料开水荡出来将手背灼得通红。递到蓝晓手里时,才发现起了两个透明的水泡。蓝晓喝了几口开水,脸色好了许多,一眼看到徕子手背亮亮的水泡,赶紧伸手来摸,徕子吃痛,惨叫一声连忙缩回来。

陈徕龙你个傻瓜!蓝晓笑着嗔道,拿出自己的粉色手绢,把徕子的手背细细地包扎起来。徕子怕别人看见笑话,转过背悄悄解了,闻闻手绢上女孩特有的香味,揣进裤袋里。自从蓝晓告诉徕子每月痛经,俩人仿佛拥有一个共同秘密的战友,关系自是比任何人更亲近了些。过段时间蓝晓只要神色不对,或者皱了眉毛,徕子会关切地问一句:蓝晓蓝晓,你那……又痛了?蓝晓笑骂道:滚蛋!老痛还得了?

此后,蓝晓的菜瓶子比以往更装得扎实些,每次吃饭时明目张胆地先往徕子的饭盆里夹几筷儿,徕子也不再象以往那样,馋得喉咙里能伸出手来,脸面上却做廉者不受嗟来之食的清高样,反倒一幅心安理得处之泰然。而后排的伏奇哈叭狗儿样腆着脸找她讨菜,殷勤备至,蓝晓眼一翻,赏个白眼,低头小猫咪一样吃饭,不答理他。只气得伏奇鼻吼咻咻如吴牛喘月,呯的一声将饭盆摔进泔水桶里。几天下来竟然瘦得皮儿松了,往日脸上灿烂闪亮的青春痘都暗淡了不少。

四月初,县教委举行了一次全县中学生作文竞赛。这是徕子的长项,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半个钟头不到,洋洋洒洒就写完了,正待第一个交卷逞个英雄,同桌蓝晓却用笔头擢了一下他的手背,好看的眼睛眨巴眨巴指指自己的卷面。呵呵,还是白板一块!趁监考老师喝水的当儿,徕子飞快地跟蓝晓交换了试卷,稍稍思考一会,笔起龙蛇,帮她写了起来,第二篇写完后全班还没有一个交卷的。结果在徕子的意料之中,俨子得了一等奖,蓝晓得了二等奖。夏玲老师狐疑地看着瞪着蓝晓看了半天,嘿,这蓝晓,可是造个句都费劲的主啊!蓝晓破天荒得了奖,开心得像只跳跃的喜鹊,送给徕子一个精致的皮面笔记本!还附庸风雅的在封面上写了一句不伦不类的话:赠给学友陈徕龙同学:海内存知己,天涯共比邻。伏奇抢过去翻开看了一眼,牙巴骨一咬,半天没有言语。

蓝晓有个特异功能,全身软得像没有骨头一般,她的手掌欣长,十只手指葱白,没事的时候,她喜欢把手掌反向翘转,妖成一个半圆形,煞是好看,不过也很让人恐惧,像个蛇精。然后调皮地要徕子也照样试试,徕子的两只手板犹如肥厚的鲫鱼,怎么努力也是平掌,蓝晓揶挪地哈哈大笑,没心没肺地掐徕子的脸膛,说你手指笨得比我的脚趾还不如,猪一样的家伙。

伏奇看到了徕子和蓝晓的亲热劲儿,愈加醋海翻涛,咬牙从喉咙里吼:蓝妖精!从此,“蓝妖精”慢慢儿喊开了,成了蓝晓的新外号。蓝晓知道始作俑者是伏奇后,更加瞧不起伏奇,从此不再跟他说话。伏奇没了往日拨扈飞扬,沉默如一尾冰封的鱼。

这一年,又到端阳五月五,麻河走蛟龙,铺天盖地的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没歇气,闪电像要撕开天幕往下倒水一样,雷声一声接一声震得大地都一阵阵颤栗。好不容易雨停了会儿,陆田镇上却出了怪事,天空刮起了黑色的旋风,成千上万只癞皮蛤蟆都蹿到街上,任由车轮压得血肉模糊也不知道躲避。狂风像野兽一样啸叫着,卷得地上的草屑飞上高空。陆田中学几幢老式泥砖青瓦教室,在风暴中像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瑟瑟发抖,屋面被风翻起一排排瓦片,瞬间像揭书页一样,掉到地下噼里啪啦摔个粉碎。

初一53、54班,马上进大礼堂躲避!李康宏校长一声令下,学生们像溃逃的败兵一样抱头鼠窜,冲进了大礼堂里。相对而言,学校大礼堂一色青砖上埉,顶上支着巨大的人字梁架,要结实得多了。同学们或蹲或坐,像小鸡一样叽叽喳喳着,忽然,一声贼响的炸雷,山摇地动,大礼堂北面的墙面像撕开了一样,一束白光刺眼地晃过,轰隆一声,屋顶垮了下来!瓦片簌簌下落,所有人吓得哇哇大叫起来!徕子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睁开!

快快快!快快快!同学们都往外跑!跑!李康宏校长醒悟过来,嘶哑嗓子吼着。

学生们跑出来时,风暴已经停止,大礼堂也没有完全倒塌,仅仅是屋顶掀垮了一角。奇怪的是,那几幢摇摇欲坠的老教室却安然无恙。夏玲老师清点人数,只有蓝晓和伏奇没在!

老师们重新到大礼堂翻开散落的橼子檩子和碎瓦,找到了俩人,蓝晓已经晕了过去,抠开她嘴里的灰尘,拍拍她的脸,竟然哇地一声哭起来。而伏奇象只护雏的母鸡,伏在蓝晓身上,一支巨大的梁架压在他双腿上,血流了一地,断裂的骨头刺穿了皮肉,像打折腿的青蛙,那腿一直在有规律地抖动着……

二十年后某个秋天,徕子与骆芙走过市区的朝阳步行街,看到一个穿着邋遢的乞讨者,坐着滚珠车一边用手推着一边唱歌,唱着一首“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徕子觉得很是面熟,细细看了好久,最后认了出来,是他初中的同学伏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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