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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晚晚 枕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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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所有人,唯独忘记了他。

是我装的。

因为是他骗我喝下的忘情水。

后来他跪在我面前求我记起他。

我没有记起。

因为我真的全都忘记了。

1.

宋子陌的救命恩人找到了。

是当初他带兵出征,归程遇袭,从山崖下把他救回去的姑娘。

他听到消息时身子都在颤抖,未曾看我辛苦忙碌了半日做好的饭菜一眼。

冒着大雪,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姑娘娇俏可人,据说一个人在深山中生活了十几年。

却依旧肤白貌美。

她窝在宋子陌的怀里,眨着杏眸望着我:「这便是姐姐吗?长得可真美,哪像我营养不良,阿陌,你可要好好给我补补。」

宋子陌笑了笑,两侧梨涡甚是好看,眼尾裹着红晕。

「好,都依你。」

2.

那姑娘是天真活泼的,充满着好奇。

她来的第二日,我的猫儿便死了。

死在了宋子陌的手里。

我小心翼翼地抱起阿零的尸体,冲着那姑娘笑了笑。

「既然惊扰到了姑娘,那我就带走了。」

我走得很快,但猫儿的血依旧染红了我的手。

殷红地滴在雪地上,白雪红痕。

3.

那姑娘来的第三日,我的侍女阿宁被杖毙了。

据说被打了五十大板。

我赶到时,已经奄奄一息。

宋子陌说,是阿宁以下犯上,死有余辜。

我望着他的救命恩人笑了笑:

「既然惊扰到了姑娘,那我就带走了。」

我扶着阿宁走得很慢,但阿宁还是断了气。

她身子靠在我的身上,闭上了眼。

4.

那姑娘来的第七日,宋子陌来到了我房间。

我望着他没有说话。

只是手指摸在了宽松外衫下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这是补身子的汤。」

他端着汤碗低声与我说。

「补身子?」我抬头望着他,眼眸一如既往地清澈。

他眼神有些闪躲,有些复杂。

我把汤碗凑到鼻尖闻了闻,扑哧笑出了声。

原来,宋子陌什么都忘记了。

就像他忘记了,我作为巫族公主,巫族的忘情水我从小喝到大。

这东西对我无效。

我含笑把碗凑到了唇边,他紧张地望着我。

收了笑意一饮而尽。

没有丝毫迟疑。

把碗放在了他的手上。

望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眨了眨眼:「阿弋哥哥,我曾爱过你。」

我这样说。

阿弋是宋子陌在巫族的名字,如今已经不常叫了。

没错,我们俩都来自巫族。

一个充满传说,上古女娲娘娘的守护族。 

我是巫族公主,他是天命额驸。

大长老说我们俩从出生,命运便是绑定的。

所以在十五岁他要离开巫族时,我毅然决然地跟他走。

宋子陌有些慌乱,像孩子般无措,用力地抓着我的手。

我眨着迷离的眸子,装作族外人喝了忘情水的模样。

手掌撑在额头上,甚是痛苦。

突然一声撕裂的吼叫。

之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你是谁?」我问他。

目光戒备地望着他,宛如看陌生人。

许是我演技太好了,宋子陌愣在了原地,他的眼眸竟泛起了红。

许久,久到紫檀炉的香都要燃尽了。

他才握紧了手掌,咬了咬牙,看向我。

「我、我是你的哥哥。」

他嗓音有些低沉,又有些嘶哑。

我笑了,眸底是比星河更灿烂的笑。

闪着灼人的光。

哥哥? 

这样他们就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吗?

手指摸在肚子上,腹中的孩子似乎有些不安,用力踹着我的身体。

「哥哥?真好,你是我的哥哥。」

我欢呼雀跃地说着。

手指尖的微凉,冰冻着全身。

对呀,真好。

他是我哥哥。

那也就是我肚子里孩子的舅舅。

5.

宋子陌说他是我的哥哥。

所以在第二日,他便换掉了我清音阁除了阿洛外所有的下人。

阿洛也被警告了,只能随着他们唤我姑娘。

我乔装不知地不动声色,把巫族古籍添了几行字,做了旧,状若无意地送到了他手里。

他瞧见古籍时,脸色都变了。

上面写着服下忘情水后会断情绝爱,性情大变。

轻者自残,重者伤人。

他仓皇的脚步,显得有些凌乱,奔向我的院子,惊起了寒枝鸦雀。

6.

清音阁里。

我面带浅笑拨弄着茶盏。

瞧着褐色的茶叶染了清澈的水。

看着丝丝缕缕的茶片子,在杯盏中孤苦无依。

宛如无根浮萍。

我冷眼望向众人簇拥下,光鲜亮丽的女人。

遍身罗绮,繁华已甚。

一派京城夫人的华美模样。

此刻她黑色的大氅下,是一身红得似火的锦绣厚衣。

盘扣的领口,绣着腾云而展的飞鸟。

我看了又看,眸心氤氲了一抹清冷的痛。

那本是我亲手绘的图样,宋子陌出征前送到了锦绣阁,让人连夜缝制,说是会赶在我生辰前归来,那便是我的生辰礼物。

「眼熟吗?」

女人翘了翘兰花指,看似温柔,眸心却漾着得意。

手指细致地摸在衣衫的纹理上,如获珍宝。

「可惜它不属于你了。」女人甚是惋惜,如同一只散着尾巴的孔雀,得意又妖娆。

言罢,眸底闪着亮光,「随意」地手掌一挥,我桌案上的花瓶便应声而落。

落地生花,是个好兆头。

花瓶落在了地上,那是宋子陌寻了半年之久的连心瓶。

那时他为了图我开心,托人从江南寻来,说什么双瓶连心。

是我与他。

此刻,薄瓷胚与寒梅枝一起,在地上摊开了花。

亦是我与他。

「呀,手滑了,妩妹妹应该不会介意吧,毕竟昨日我的院子走水了,阿陌说这将军府随我挑。」

女人嗓音柔软道。

「那我就不客气咯。」只瞧见她摆了摆手,身后的仆从得到了授意,一个个张牙舞爪,「不小心」摔了我的插花,「无意间」踢了我的梨花椅。

书册落地,荡起尘雾。

杯盏落地,染上缺残。

清音阁的侍女们如同呆立的木偶,神色仓皇地缩着身子。

我站起了身,长衫稍显单薄,低下身子,碎瓷带着自有的寒气。

手滑了?

我抬眼瞧着妖娆的女子,身影闪过,手上的碎瓷如同一道闪电。

亲吻了女人的脖颈上,落下一道猩红的痕。

雪肤、红痕,一如我猫儿死去时的「唯美」。

那红痕淌着秋枫色的血。

「阿绫,你在做什么?」男人一身深蓝色的长袍,墨发清束,身形匆忙,脸色苍白地望着我,把女人挡在了身后。

似是不可置信。

毕竟我往日皆是温柔端庄。

我对宋子陌是近乎完全妥协的顺从。

我敛下眸底的嘲讽,自然要性情大变与他。

蹙了蹙眉,像是从梦中惊醒,薄瓷片从手中滑落,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片。

「哥哥?我在做什么?」

七分演技。

他的救命恩人哭闹着扑进了他的怀里,任凭她如何楚楚可怜又委屈巴巴地哭诉。

宋子陌未曾出声,只苍白着脸色望着我。

我不知他在我脸上看到了什么,却见手里的古籍被他捏得泛了褶皱,他仓皇地岔开了眸子:「阿洛,还不扶你家小姐入后堂休息?」

屋外,不知什么惊起了一滩飞雪。

落下满地的寒。

我听到他的救命恩人气急败坏地摔杯,听着女人狠戾地喊着我的名字,唇角挂上了一抹冷笑。

病人不可论罪,是我们巫族的传统,更何况是宋子陌亲手喂我喝的忘情水。

后遗症?

这才只是个开始。

7.

救命恩人入府后,宋子陌头一次偏向了我。

听说那楚楚动人的姑娘,摔了好些个玩意。

最后,宋子陌为讨佳人欢喜,把我们成亲的主屋给了她,她才罢休。

阿洛与我说时,小心翼翼,毕竟以往我真的很小心眼。

我爱宋子陌,热烈而纯粹。

昭告天下。

独霸宋子陌对我一人的爱。

瞧着我全无动静,阿洛愣了下神,随后她拍了拍脑袋,大抵是想起来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我冷淡地放下茶盏,歪着头瞧着锦绣阁送来的衣衫,从桌案上寻了针尖,小心翼翼地刺破了手指。

8.

竹梨园里,宋子陌在与女子下棋。

女人一身黛青色的外衫,衬得人愈发白嫩。

她的脚边趴着一只半人高的猎犬,听说在深山里便陪着她,她宝贝得紧。我的阿宁便是被这狗惊吓斥责了几句,便送了命。

我带着阿洛走了过去,女人远远地便看向了我。

她原本盈盈笑意的脸一僵,沉了面色,手指下意识地抚摸着脖颈上的伤痕。

她的狗如通她意,亦对着我狂哮不止。

「妹妹别介意,我这狗呀通人性,不喜欢陌生人。」女人尖着声音说。

我「委屈」地走向宋子陌,故作害怕地往他身后一躲。

「哥哥,之前伤了褚姑娘是我的错,我今日是来赔罪的。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这是我亲手做的衣衫,拿来与褚姑娘赔罪。」

手指尖的伤,就那般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众人的眼中。

宋子陌的眸底闪过一丝心疼,他哑然望向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我的手,却被我灵巧避开。

那女人对我是恼怒的,棋子生气地摔在了棋盘上,瞧向衣衫时,眸中却闪过惊艳。

是她最爱的猩红色。

9.

得了衣衫,并不领情。

宋子陌的救命恩人气量是真的小。

阿洛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嘴里还喋喋不休。

「姑娘都赔罪了,又送了那么贵的衣衫,结果前厅里举办生辰宴,却派人把守咱们院子,不让咱们出去,姑娘,明明——明明您才是正主。」

小丫头话里话外,都是替我委屈。

我佯装听不懂,只拿着花剪有条不紊地修剪着寒梅枝。

修剪到第十枝时,却见一侍女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

「姑娘。」那侍女身量小小,谨慎地环顾了四周后看向了我。

「奴婢刚从前厅而来,前厅出事了,不知为何褚小姐养的猎犬疯狂地攻击今日来的贵人们,被将军一剑赐死了。」

窗牖半开,冷风呼呼而过。

阿洛不可置信地抓着那侍女的手,眼眶泛着红。

「当真死了?」她低声问。

侍女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的泪滚滚而落,双手合十:「阿宁姐姐,老天爷替你报仇了。」

我望向了窗外倒垂的冰锥子,勾了勾唇。

年少时曾有幸路过世人称为美人窟的西界。

那里的美人妖且魅。

我记得西界美人与我说,这世上最好的报复,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10.

死了一条狗,褚秀像是少了半条命。

窝在房里不吃不喝了三日,第四日闯进了我的院子里。

「妩绫,是你、是你对吧,是你让灵鹫失了魂。」

我送她的华美衣衫被她甩在了我的身上。

我冷淡地瞧着她毫无凭证的指责。

失礼。

果然是山里来的人,粗鄙无礼。

我的阿零和阿宁死时,我都没有这般失态。

我那时也只是把指尖嵌在掌心里,落下几道红。

「是你,是你在报复我杀了你的猫对吗?妩绫,你好狠的心,灵鹫陪了我十年,它是我的家人。」

我目光扫向檐上的残雪,想到了那个总是贪嘴的阿宁。

她总是在我饿时,带着我去小厨房偷吃点心。

那丫头像是个小猪,总也吃不停。

是呀,她死的时候不过 14 岁,陪不了我十年。

在她心中,自然不如她的狗珍贵。

女人不复往日的柔弱,就要上前撕了我。

我故作无辜,余光扫过匆匆而来的蓝色身影。

一个踉跄跌入了他的怀里。

「不是我、不是我。」我委屈万分地窝在宋子陌的怀里。

像极了那女人初入府的模样。

「哥哥,什么猫,什么报仇,我不懂,我听不懂褚姑娘在说什么。」

宋子陌依旧那身清寒,俊美的人裹在蓝袍子中。

他好看的眉眼闪过寒意,面色一沉,将我护在身后:「褚秀,不要再无理取闹了,你明知道阿绫失忆了,不可能为了她的猫害你的狗。」

男人冷声道。

「分明是你过于娇惯,致使你的狗以下犯上,死有余辜。」

清风吹过,瓦檐上又有几片残雪被吹落枝头。

我站在宋子陌身后,歪着头望着怒火中烧的女人。

以下犯上,死有余辜?

我咀嚼着话意。

原来这句话其实没那么刺耳。

就看跟谁说而已。

11.

沉寂了七日,褚秀为她的猎犬办了灵堂。

宋子陌由着她胡闹。

只可怜满府上下的人,为着她的一条狗披孝守灵。

「妩妹妹随我一道去云香寺为灵鹫祈福吧。」

第八日她与我说,柔声细语,刻意压下眸底的狠戾。

我淡然地执着银箸,夹起一块肥肉放入了口中咀嚼。

片刻才从怀中拿过一方帕子在唇边轻拭油迹。

「好。」

我回复得很淡然。

所以在去云香寺的途中遇袭,我并不是很惊讶。

枯木林边的官道上,车外喧嚣声起。

却见数十个黑衣裹身,长柄短剑的人包围了马车。

「交出妩绫,其他人可以不死。」

为首的人嗓音冷冽,一双眸子锐利如刀,扫过我时,周身萦绕着杀意。

杀手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可以理解。

「妹妹,别怪褚姐姐狠心,姐姐还要保全这么多无辜的下人,不然咱们都得死。」

女人装模作样地说着。

要我死呀!

难怪她要支走宋子陌。

「姑娘不要,哦不是,夫人,夫人她们骗了你,其实你不是将军府的小姐,你其实是——」

阿洛话音刚出口,便被女人狠甩了一个巴掌。

女人使了个眼色,阿洛便被她们牵制住了。

「你去?还是她死?」

「我去。」我低声道。

看了一眼被她们捂住嘴巴的阿洛,她眸子瞪大拼命地摇头。

我冲着她微微一笑。

不到最后,不分生死。

转身,理了理衣衫,大步走向了黑衣人。

「夫人——」阿洛咬了那婢女的手,一声惨叫。

为首的黑衣人匆忙向我靠近,他的刀即将落在我脖颈上时,我眨了眨眼。

突然,一声凄厉的声响,穿云箭似一道闪光,恰巧刺入了为首黑衣人的领心。

之后便是流星一道道闪过,适才还嚣张的黑衣人们,此刻仓皇地躲闪。

山坡上,一男人劲装在身,弯弓搭箭,飒爽英姿。

他朝着我吹了个口哨,身后便拥出无数的甲士,清缴黑衣人。

他淡定地走向了我们。

「山野村贼,格杀勿论。」

「是裴将军。」

仆人中有些有见识的惊呼。

裴世安这个名号,在京城还是有些分量的。

靖老王爷老来得的子,曾以浪荡之名闻名于京城。

后来从了军,改头换面,是与宋子陌齐名的少年将军。

「裴将军。」褚秀轻理薄裳,鬓间一缕青丝落在了脸颊之侧。

莹润的眸子望着男人,声如百灵鸟。

12.

送至门口时,裴世安也下了车。

他对褚秀视而不见,却对我温柔备至。

气得女人冷下了脸。

「哥哥。」我故作惊喜地喊着宋子陌。

全京城的人都知晓,他与裴世安不对付。

从前我以他为主,常与他同仇敌忾。

而此刻,我只一副少女思春的模样望着劲装男人。

「看来裴将军对绫妹妹一见倾心呀。」

褚秀冷笑着瞧了一眼宋子陌,烈火添油。

我面颊一红,「羞」红了脸。

裴世安挑眉,目光扫了褚秀,炙热的目光亦落在我的身上:「当是如此,宋兄,原来你还有这般倾国倾城的妹妹,你看我这妹夫可行。」

宋子陌穿着一身青袍,身子看起来单薄得很,他目光不喜地流转在我们身侧,握了握拳头,凌厉地扯着我的胳膊就往里走。

「那人风流名声在外,不是好人,阿绫以后不许与他来往。」

入了屋,他怒声道。

男人攥得我手腕都泛红了。

他眼尾红红,眸心是易碎的雾。

我「懵懂无知」,故作不解地看着他。

「哥哥怎么可以背后说人坏话?裴将军适才救了我,更何况话本上都说裴郎君英俊神武,是无数女郎心中最好的郎君。」

我说那话时,眼眸看向上方,一副少女崇拜的模样。

宋子陌脸色愈发沉了,拳头握得涨红,一拳头落在我身侧的椅子上。

「我说了不许与他来往便是不许,你可是我的——」

剩下的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嗓音戛然而止,我掩去眸底的嘲讽,眨着纯真无辜的眸子望着他。

清淡地一笑,起身站在了窗边,手指抚摸上了寒梅。

「我知道呀!哥哥,我可是你的——妹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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