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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 程派艺术不是呆滞的水

2024-07-04 16:02|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纪念李世济先生逝世三周年

在2016年5月8日的夜里,著名程派表演艺术家,京剧大师程砚秋的义女李世济因病在京去世,享年83岁。灵堂上回响的蝶恋花至今仍在我心中激荡。

“我失骄杨君失柳, 杨柳轻扬直上重霄九......”—《蝶恋花答李淑一》

先生走了三年整,思及先生,我总有着千言万语,但每每提笔,又顿感彼此现实中的陌生与死生前彻底的疏远,霎时间悲从中来,生生让我一阵惘然。满脑的思绪也无法清晰地表达,不曾想,今日里,学习了十几年的汉字第一次在我的笔下难以成行,只得勉强拼凑了些只字片语来寄托我对先生之哀思。

先生去世时我尚在中学,那时我对先生的了解并不多,甚至一度嘲笑过先生,直到我慢慢成长后,我才些许明白,先生的艺术,既反叛又忠诚,既有表象的浮夸却又精炼使其内敛,繁星之下,花海之中,好一似那最斑斓的明珠,又似那吴刚的桂花酒,久经陈酿方才有了如今令人感叹或唏嘘的甘甜与苦涩。今先生已逝,世济,济世,也许真的只是一个孤独而永恒的存在。

姑苏城外钟声阵阵,夜半渔舟枫火点点,一个女婴在垂柳拂堤之夏降生了,这个娇滴滴的女子曾经用名李盈之,后又改名——世济。此名少了些江南女子弱柳扶风之质,旖旎温婉之情,多了些率真大度之性,普爱济世之心。

青年时期的李世济

李世济1938年开始学戏,曾得到赵桐珊、陶玉芝、王幼卿、李金鸿等先生的传授指点。1945年,拜程砚秋先生为义父,演出程师亲传剧目《贺后骂殿》,一举博得“小程砚秋”的美名。1953年,从上海第二医科大学肄业,组织“李世济剧团”巡回演出。1957年,程砚秋终于同意收李世济为徒,但次年春程砚秋离世,李世济则再无机会遂拜师之愿。李世济回忆时说:“你想想看,盼了几十年,马上就可以实现了,‘啪’就跟肥皂泡一样破掉了。承受不了啊,精神上承受不了。”这给了她不小的打击,却也坚定了她传承艺术的决心。

李世济和程砚秋

“**”结束后,李世济开始思考程派艺术的继承发展,全身心投入对程派剧目的整理复排、移植改编及新创剧目排演。和杰出的京剧音乐家唐在炘一起,在吸取程派艺术精华和尊重艺术规律的前提下,尤其面向青年观众审美需求,对发扬程派艺术进行了延伸和探索,对程派艺术进行了审慎地精心整理与发展,尤其在声腔艺术上做出了卓越的独特贡献。李世济天赋亮嗓,音域宽广,高低驰骋,自由灵动,她和唐在炘一方面对程派剧目中原有的唱腔进行了加工润色或较大修改,一方面重新设计部分剧目唱腔,在“京剧第一交响乐队”的伴奏下,发挥自身嗓音条件,揉合各种声乐技巧,演唱含蓄中见轻灵,沉郁中藏隽秀,于凝练幽咽、华美典丽中呈现出清新流利、明朗洒脱的程派新品格。她也因此被认为是程派艺术的“改革者”。有变革就有阻力,不少程派戏迷对李世济冠以“新程派”之名,为此,李世济也饱受争议。“父子两代的观点,代表了当时绝大多数戏迷的看法。老戏迷觉得李世济的高亢激越,和程砚秋的含而不露完全背道而驰;新戏迷则不管,他们喜欢这个“可爱版会嘟嘴”的薛湘灵,更何况,是李世济,让他们知道了程砚秋。”

她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说,“我觉得很冤枉。我原来改程先生的戏,就是为了一出一出推上台,怎么那个时候没有人说?现在说我们改戏,三天以后就给了我一个雅号。看上去好像是一个表扬,叫‘新程派’,我知道这是另外一个排除你的方法。我做了这么多工作,最后成了叛逆。”晚年的李世济始终在思考“流派如何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发展”,如何让更多的年轻观众走进剧场。她甚至用了大概两个月时间进行了一次社会调查,去青年人去的地方,去卡拉OK感受他们的生活:买票看演唱会,看到歌星怎么跟台下观众一起唱;去人艺看演出,看刻画人物的细致。她说:“时代飞速进步,日新月异,要求京剧表演深入人物,程派艺术要跟上时代,路才会越走越宽。”“我觉得我尽了努力,使程派有了新观众。我父亲常说,雁过留声,人死留名。我觉得我没有白活,还有人知道有个李世济,做过一些贡献。”

在纪念程砚秋诞辰110周年——李世济率程派弟子演唱。当晚的艺海剧院,81岁的李世济率弟子李海燕、杨磊一起登场,共同演唱了程派名剧《锁麟囊》的选段,以及李世济的代表作《文姬归汉》“送儿女”选段,赢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久未在上海登台演唱的李世济说:“我非常非常想念大家,81岁了,在舞台上像从前一样演出是不行了,我觉得两条腿都支不住自己。虽然身体不好,但是还得要讲诚信”。她还谦虚地表示:”我是怀着满腔热情来和大家见个面,希望大家不要苛求我。”

引用《李世济走得十分艰辛,也十分坚定》里的一段描述:“唐先生去世时,我去悼念,她居然一滴眼泪也没流,还劝大家要坚强,要节哀。最后一次见她,好像是在长安大戏院,台上有男演员表演四大名旦,到程派时,唱的是一段《春秋亭》,明显学的是她,故意夸张地耸肩摇头,挤眉弄眼——这是她晚年演出时,因为气力不足而产生的缺陷。台下的观众哈哈大笑,她看了有点着急,不停说:‘我哪里是这样的,我哪里是这样的?’那一刻,我忽然有点心酸。”

先生逝世后,百度百科对先生“盖棺定论”,那一长串的头衔好像在向世人宣告着先生往日的辉煌却也掩盖了这一路走来八十几载的艰苦与酸辛,她并不是一位享尽生前身后名的老艺术家,她生前就经历了几十年的口诛笔伐,身后对其能力和贡献也充斥着各种网络暴力, “享年83岁”,哪里是“享”,分明是在“熬”。早在80年代时,先生就身患糖尿病,又因多次带病演出,身体情况急转直下以至于她在人生最后几年里几近失明;到晚年更是老来丧子备受煎熬,风烛残年之际和她相濡以沫一辈子了老伴唐在炘先生也撒手人寰弃她而去。

李世济和丈夫唐在炘

相比之下,唯一可说幸运的应该就是先生的从艺经历了。她12岁拜入程门为程先生的义女,得程师亲授,又跟随芙蓉草(赵桐珊),王幼卿学习。到了北京之后又向梅兰芳,李金鸿等大师问艺并且得其亲授。在1956年加入马连良剧团后一直跟随马先生演出,所以先生常常说自己是程派青衣,马门弟子。再后来又给谭富英裘盛戎等大师配戏。但是这一点的幸运也夹杂着遗憾,因为先生最美好的艺术年华葬送在了十年浩劫。不过先生十年饮冰,热血未凉;困顿数载,初心不改!在**刚刚结束后就恢复锁麟囊的演出,开始改革程派吸引青年观众,她和丈夫一起改良乐队,那支乐队在当今的国京仍旧有影响,先生的改革精神在今天仍旧很有意义。为众人报火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为世界开路者,不可使其困顿于荆棘!

每每思及先生的生平,我总是不免敬佩她的顽强坚毅,痛心她的几番遭遇,感慨她的半生坎坷。先生的人生就好像她演过的戏一样。

那一年的三娘教子分外孤凄;2007年先生和张学津先生在香港演出了《三娘教子》,那年六月,和李世济相依为命的丈夫唐在炘病故了,2001年她唯一的儿子意外去世,年仅27岁,只留下两个**,听她唱“春娥女多孤凄”,我想到她为了保持最好的表演状态,没有过早生养,晚年得子,又晚年丧子,顿觉心酸。唱到“我也要养老扶孤一身担”时我觉得屏幕对面的不是王春娥而是李世济。

那一年的汾河湾尤为伤感;晚年的李世济再唱起汾河湾,“小小年纪,出此懒惰之言,为娘有几句言语,你且听了。你的父去投军无音信,全仗儿打雁养娘亲。把弓弹和鱼镖付儿带定,莫等到日落儿要及早回程。”当唱到“我儿此去多欢欣”的“欢欣”时明显梗咽,我也一度湿了眼眶。

那一年的则天武后难掩悲痛;《武则天轶事》是先生的新编戏,后由李海燕复排,戏中的武则天唱道“到如今夫死子去谁来问,苍天对我太不平”。事实上,苍天是冰冷的,同时也是使人冰冷的,无论你如何努力地与其抗争,它都拒绝为人情冷暖融化。

那一瞬的世济先生何等坚毅;在她生命最后的时光里,杨磊说,师父住院这段时间一直很坚强,“她住院没多久就插上鼻饲了,但她还是想着舞台。原本元旦要参加一个演唱会,她就念叨,‘我还有演出呢’。我跟她开玩笑说,您唱一段《春秋亭》跟玩儿一样,这次不行咱下次再唱。她说,‘不行啊,答应人家了’。实际上,是她心里对舞台的眷恋和不舍。”这些年病她中还惦记登台演出,李世济经常携带徒弟出现在京剧演唱会中,演唱《锁麟囊》《文姬归汉》等程派经典唱段。其实,与台上那个热情饱满的李世济不同,台下的她身体并不好。杨磊说:“李老师一辈子热爱舞台,晚年为了给观众呈现出好的状态,她每参加一次京剧演唱会都会提前一周准备。大家看着她气色还不错,其实我是从家里就给她化好妆,然后去后台。师父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衰老的样子。她生前常说,‘我这一辈子没有别的,就是艺术’。”

而对于那天真娇俏的薛大小姐,“一霎时把七情俱已眛尽”不正是其一生的写照么?只可惜,薛湘灵有团圆的结局,而先生却没有;薛湘灵找到了她的大器儿,怎奈先生的大器儿却是过晚的拥有过早的失去了。她的改革成果历来褒贬不一,但这却是最能打动我的天籁,尽管改革有着瑕疵和缺憾,尽管先生的身段功夫不如人意,也许,天太大,海太阔,人太老,行走的动作太单一,但胆子和气力却不能太小。三年了,先生您可还好?人生有时真的就只是一场莎士比亚的悲剧,喧嚣而繁华,但看着此生就此掠过,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存在的意义。身去音容存,寿终德望在,希望在世界的另一边,大器重归,阖家团圆,琴音再起,妇唱夫随,济世秋声,永不绝于耳。

“漂母饭信,非未报也” 谢谢您,在今后的人生岁月里,还望您激励我们一路成长,去飞翔,去追求心之所向。

“深深拜,深深拜,深深拜,深深拜,此恩此情,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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