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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一点,男朋友突然发了个知乎帖子的链接给我:「这是你写的吗?」 沉默片刻,我回了一个字:「是」。 他好像终于松了口气:「那我们分手吧。」 我想回他「好」,至少让自己离开得有尊严一些。 可手指在屏幕上剧烈颤抖,眼泪擦了又流,怎么都打不出一个字。 那个帖子的标题,是「你什么时候察觉到对方不爱你了」。 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上周一傍晚暴雨,他给我发红包让我打车,然后亲自开车,去城市另一边接曲心瑶回家。 我在便利店门口排了一个小时队才打到车,浑身湿透地回到家,却在朋友圈看到曲心瑶发了张照片。 暖黄色的灯光,还有灯光下眉眼柔和的他: 「谢谢林同学接我回家,请你喝姜汁可乐~」 那一瞬间,我的世界轰然崩塌。 1 失眠一整夜,天亮时,我终于擦干眼泪,告诉林柯:「要分手可以,当着我的面说。」 毕竟当初在一起,也是他当面跟我表白的。 我跟林柯、曲心瑶是高中同学。 我和林柯在一起多久,曲心瑶就单恋了他多久。 高考完的那个暑假,林柯拒绝了曲心瑶的告白,然后跟我表了白。 整个大学时期,我们三个人之间的纠葛,都是同学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那时候,我跟林柯一直异地,曲心瑶却和他在同一所大学。 林柯为了给我充足的安全感,每次和曲心瑶碰完面,都要跟我报备。 「芝芝,今天我去图书馆的路上碰到曲心瑶了。她问我要不要一起吃午饭,我没同意。」 「这周末志愿活动,我到地方才发现曲心瑶也在,不过全程没有单独相处过,请孟芝同学放心。」 我一边吐槽他没必要,一边又忍不住因为他这样的行为感到万分安心。 情况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改变的呢? 大概是从半年前开始吧。 半年前,曲心瑶搬到了我们所在的城市,又因为工作上的交集,开始和林柯频繁接触。 一开始,我也没觉得这有什么。 直到那次一起吃饭,林柯当着我的面,很自然地夹起一块虾仁滑蛋,挑掉里面的韭黄后,放进曲心瑶的盘子里。 我僵住身体,呼吸一瞬间凝滞。 最后,是曲心瑶先一步反应过来。 她吃掉那块虾仁滑蛋,落落大方地道谢:「谢谢林同学。」 她这么坦荡,我反倒不好再说什么。 回家后,林柯也跟我解释,之前公司的饭局上,曲心瑶说她吃韭黄会反胃,所以他顺便就帮她挑了。 他从身后抱着我,嘴唇亲昵地蹭着我的耳朵: 「毕竟她也算我的甲方,不能得罪。芝芝,体谅一下好不好?」 我垂下眼,好半天才轻轻应了一声。 但没过几天,我又无意中在林柯的手机上,看到他的好兄弟于浩发来的消息: 「人家曲心瑶好歹也是个女孩儿,喜欢你这么多年,默默付出,不离不弃的。现在又特意追过来跟你一起工作,你别辜负人家啊。」 林柯很久才回了一句:「我知道。」 2 我把那条消息截图下来,摆在林柯面前。 他沉默了好长时间,才揉着眉心无奈地跟我说:「芝芝,你别多想,我和曲心瑶清清白白。」 眼睛里有盖不住的疲倦。 最近几个月,他一直在忙一笔大合同,合作方的负责人就是曲心瑶,接触多一点也无可厚非。 可女生的直觉告诉我,他和曲心瑶之间,绝不是单纯的合作关系那么简单。 其实平心而论,从高中起,曲心瑶就比我耀眼。 她虽然成绩不如我,但人好看,性子又活泼,胆子还很大。 当初学校举办篮球赛,决赛场,我们班的对手暗中使小动作,绊倒了林柯,导致他膝盖破皮,韧带拉伤,无法再上场。 我默默帮林柯处理伤口的时候,曲心瑶已经拎着啦啦队花球冲上去,瞪着绊倒林柯的那个男生:「你犯规了,你下场!哪有这么打球的,脏不脏啊?」 包括她后来大着胆子跟林柯表白,义无反顾追着他跑了六年。 如果她撬的不是我的墙角,连我都想夸她一句率直可爱。 「芝芝,如果我和曲心瑶有情况,早就有了。我们在一起六年,你好歹给我一点信任,可以吗?」 林柯的目光里,已经带着隐约的厌烦。 那个瞬间,我发现自己是如此无力—— 装作不知道,就是看着他一步步不动声色地走向曲心瑶。 可直接挑明,只会把他推得更远。 向前向后,对我来说,都是死路一条。 两天后,林柯出差回来了。 他甚至没有通知我,只是默默地回来,把自己的东西打包,然后请搬家公司运走。 如果不是我提前下班回来看见,恐怕他就会这样,一声不响地撤离我的世界。 看到我,林柯明显也有些吃惊,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我强忍着心痛走过去,故作平静地说:「要不要喝杯咖啡?」 3 「孟芝,我们还是分手吧。」 喝完咖啡,林柯还是当着我的面说出了这句话。 我呼吸一窒,死死掐着手心,抬眼看向他:「为什么?」 「就像你自己写的那样,我已经不爱你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隐约的抗拒:「我们好聚好散。还有那个帖子,你删了吧。」 像有谁在我心里撒进一把钢珠,又冷又硬的痛感滚过心尖。 我看着他,艰难地扯了扯唇角:「为什么要删?」 林柯顿了顿,再开口时,嗓音里多了种语重心长的意味。 「孟芝,你毕竟是女孩子,况且心瑶和你也是同学,这种事情搞得人尽皆知,对你有什么好处?」 孟芝,心瑶,远近亲疏一目了然。 我心脏刺痛,指尖发颤,忍不住嘲讽:「她曲心瑶当小三都不怕,我怕什么?」 「孟芝!」 林柯猛地站起身来,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愤怒和失望:「你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砰」地一声,房门在我面前被甩上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我死死咬着手腕,无声痛哭。 大学时,有段时间,我被满满当当的课程和科研实验弄得焦头烂额,每天心情郁郁,还得了重感冒。 结果有天傍晚,从实验楼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对面路灯下站着的林柯。 他站在那里,挺拔得像是一棵树,昏黄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看到我的第一眼,他就笑着张开了双臂,任我扑进他怀里。 后来那几天,林柯一直陪着我。 陪我上课实验,陪我打针吃药,一直等我的感冒痊愈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 我和林柯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已经变成一种习惯。 他骤然抽离,我才发现,自己的人生里竟然有这么大一块空白,除了他,谁都填不满。 骤然分手让我消沉了好几天。 高中时的闺蜜杜玲找到我,开口就问:「你和林柯分手了?」 「……怎么了?」 「曲心瑶发了朋友圈你知道吗?」 我微微一怔,点开朋友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格外亲密的合照。 灯光绚烂的长江边,曲心瑶抱着一大捧玫瑰,笑容灿烂地靠在林柯肩上。 林柯手里拿着两杯没喝完的奶茶,看向她的眼神里,是毫不遮掩的炽热偏爱。 「重逢才是浪漫的开始。」 林柯第一时间在下面评论:「谢谢你,六年来从没放弃过我。」 我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眼泪几乎一瞬间涌了出来。 朦胧的视线里,我忽然看到,评论区满满当当的祝福中,夹杂了一个看上去十分不合时宜的语气词。 贺远:啧。 4 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条评论,特立独行,格格不入,就像贺远这个人。 高中时,贺远几乎是我们班最引人注目的一位。 除了外表出挑,他性格也很随性,上课很少听讲,还敢和数学老师当面吵架。 偏偏成绩又很不错,高考甚至超常发挥,去了北大。 而且…… 其实一开始,我喜欢的人,是贺远。 高考过后,我大着胆子写了封情书跟贺远表白,没多久就收到了他的回信。 很客气,也很果断的回绝: 「抱歉,孟芝同学,我对你从来没有那种想法,我们还是当普通朋友吧。」 贺远话说得很明白,我死了心,再没有妄想——哪怕某些曾经的暧昧片段,让我错觉,他也对我有过心动。 正好那段时间,林柯跟我表白了。 甚至抢先帮我送了行李,才去自己的学校报道。 我的寝室在五楼,林柯跑上跑下了十几趟,累得满头大汗,仍然毫不在意: 「芝芝,你想想还有什么要买的,我正好一起帮你搬上楼。」 当时阳光正好,穿过树叶的间隙落进他瞳孔里,闪闪发亮。 我看着他微微汗湿的头发,心跳越来越快,于是抽了张纸巾,踮起脚帮他擦了擦额上的汗。 然后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答应你了。」 我答应了林柯的表白。 毕业典礼那天,他千里迢迢来看我,穿着学士服陪我在草坪上拍照时,旁边正好有两个校友在拍婚纱照。 我跟林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他突然转过头看着我: 「芝芝,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也回你们学校拍一组这样的照片,好不好?」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我们会是这个结果收场。 回过神,我发现评论区除了贺远那个「啧」,又多了一行杜玲发的「呵」。 大概是这两条评论太过刺眼,没一会儿,曲心瑶直接删掉了朋友圈。 可林柯跟我分手,和她在一起,还是成了所有同学心照不宣的事实。 斟酌很久,我才把跟林柯分手的事告诉了我爸妈。 可能是电话里听出了我语气里的勉强,第二天一早,我妈竟然直接过来了。 这半个月我瘦了一大圈,见到我,我妈眼眶一红,伸手把我搂进怀里,心疼地说: 「芝芝啊,怎么搞成这样子?」 「妈,林柯喜欢别人了,他不要我了……」在我妈面前,我紧绷了很多天的情绪终于垮掉,扑进她怀里哭了很久。 最后,我妈说让我回家散散心。 正好离过年只有半个月了,我干脆跟公司请了年假,和我妈一起回了老家。 在家的半个月,每天睁眼就有做好的饭菜,晚饭后还能挽着爸妈的手出门散步,我刻意放空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林柯带给我的伤害,似乎在慢慢愈合。 然而,就在过年前几天,杜玲忽然到我家来找我,说今年的同学聚会,就定在后天下午。 「听说今年贺远从北京回来了,他也会来。」杜玲感慨,「要不是林柯和曲心瑶也要去,我一定得去见见这位传奇 bking,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我心神一动:「那我们一起去。」 杜玲惊讶地看着我:「你不怕见到那俩啊?」 「出轨的人都不怕,我怕什么?」 杜玲很明显振奋起来,摩拳擦掌地要给我挑衣服选口红,让我务必在那天艳压曲心瑶。 不过同学会当天,我还是素面朝天地过去了。 曲心瑶本来就比我好看,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5 推门走进包厢后,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角落里的贺远。 很奇怪,哪怕已经六年没见,我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他。 比起高中,现在的他五官轮廓更加利落硬朗了。 眉眼冷峻,鼻梁高挺,偏薄的嘴唇微微抿着,专注地盯着手里的 switch。 听到动静,他抬起眼往门口看来。 目光在我脸上顿住,然后挑了下眉毛,算是打过招呼。 我和杜玲被分到和贺远一桌,还有两个空位,是留给林柯和曲心瑶的。 一直到菜上齐了,这两人才姗姗来迟。 我发现我高估了自己。 从林柯牵着曲心瑶的手进门的那一刻起,我的心脏就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攥住,剧烈的疼蔓延到指尖,被我用握拳掩盖住。 我看着他们走过来。 看着林柯体贴地帮曲心瑶拉开椅子,挂好外套。 看着曲心瑶妆容精致,满眼不加掩饰的幸福满足。 在以于浩为首的几个男生的起哄声里,她毫不闪避地看向我,弯起嘴角: 「嗨,孟芝,好久不见。」 我没想过她竟然能如此坦荡。 好像那个刻意忽略我的存在,不屈不挠追了林柯六年,甚至甘愿做小三的人不是她。 杜玲在我身边阴阳怪气:「确实好久不见,还没恭喜你,倒贴六年终于梦想成真呢。」 「你怎么说话呢?」 还没等曲心瑶说话,一旁的于浩已经拍案而起: 「心瑶勇敢追求真爱,你以为跟你们这些扭扭捏捏的小女生一个样啊?」 他说这话时,特地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 我扯扯唇角,只觉得这一幕荒诞又可笑。 我知道,他和曲心瑶从高中起关系就很好,因为曲心瑶从前爱而不得,所以他对我也很有意见。 有一次,我生病住院,林柯特地请了几天假来照顾我。 于浩直接打来电话,质问我知不知道林柯下个月还有考试。 「你跟他在一起,永远都在拖累他。孟芝,像你这样的人,拿什么和心瑶比?」 等我从记忆中回过神,林柯已经坐在了曲心瑶身边。 给她倒完橙汁,又低声问她想吃什么,再帮忙夹菜。 忙前忙后,体贴周到,跟他从前对我一样。 间隙里,曲心瑶抬起头,朝我递过来一个眼神。 炫耀,自得,甚至带着一点点挑衅。 她是故意的。 杜玲也看到了,她站起来,端着满满一杯酒走过去: 「曲心瑶,我敬你一杯,毕竟这六年你也不容易。别人的男朋友还是挺不好撬的,对吧?」 曲心瑶坐着没动,只是微笑着抬起头: 「你说这话我可听不懂。我跟林柯,是在他跟孟芝分手后才确认关系的——芝芝,是不是?」 林柯伸手接了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皱起眉头看着我: 「孟芝,我已经说过了。我和你分手跟心瑶没关系,只是我对你没感觉了。有情绪你冲我来,老针对心瑶干什么?」 去年的同学聚会上,他还挽着我的手跟大家宣布:「我跟芝芝明年订婚,每个人都要来啊!」 现在,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跟我说:「是我对你没感觉了,你冲我来。」 原本热闹的席间忽然安静下来,无数目光明里暗里地看过来,定格在我脸上。 灯光明亮,我难堪地坐在那里,心头的刺痛和酸涩涌上来,眼眶一热,几乎要掉下眼泪。 寂静中,忽然传来椅子拖行的声音。 竟然是贺远。 他站起身,随手把手里的 switch 揣进卫衣口袋,又伸了个懒腰:「好闷,我出门透个气。」 往门口走了几步,他停下来,懒洋洋地侧过头:「一起?」 6 迟了几秒我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跟我说的,忙站起来,跟了过去。 从包厢出去,沿走廊走到尽头,就是天台。 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墙壁上仿古的玻璃灯亮着一团暖色的光。 贺远忽然停下脚步,我没留神,险些撞上他的后背。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刚取了一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侧头看过来:「你还是闻不了烟味儿?」 「……嗯。」 我轻轻应了一声,眼睁睁看着他又把烟塞回去,对我说:「没事儿,想哭就哭,这里没其他人。」 这句话,成了压倒我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 眼泪瞬间涌出来,我蹲下身,一边哭,一边想着刚才在席间,曲心瑶睁眼说瞎话,林柯宁可说谎也要维护曲心瑶,把我贬低得如此不堪。 最关键的是,这一切,都被同一桌的贺远看得清清楚楚。 六年没见,重逢后的第一面,我就在他面前狼狈成这样。 贺远没有再说话,只是在我哭累了,抽抽噎噎的时候递过来一张纸巾,然后忽然说: 「其实我刷到了那个帖子。」 我倏地一怔。 「虽然匿名了,但那个背景描述,我还是看出了咱们学校的的影子。」 「再加上你回忆过去的时候,提到了那棵合欢树——除了你,没有哪个女生每节体育课都跑到合欢树下面做卷子了。」 贺远竟然还记得这件事。 高三那年,我每节体育课都在合欢树下做题,其实是因为那里离篮球场最近,能清楚看到几个打球的男生。 我看的是贺远,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班里开始有传言,说我坐在那里,是为了看林柯打球。 有节课,我边看打球边做一套数学题,结果算压轴题的时候入了迷,篮球砸过来也没察觉到。 砰的一声响后,贺远大步跑过来,蹲下身焦急地看着我:「孟芝芝,你没事吧?」 我扶着晕乎乎的脑袋,抬起眼睛,看着他被汗水微微打湿的额发,还有一贯肆意随性的眼神里布满的担忧神色,摇了摇头。 班上同学都叫我孟芝,关系好的女生叫我芝芝。 只有贺远会叫我孟芝芝。 「你都 24 岁了,怎么还是这么软绵绵的脾气?」 贺远好听的嗓音把我从回忆中拽出来: 「我要是你,既然花那么多时间写了帖子,他们秀的时候,直接把链接贴在评论里。」 我吸了吸鼻子,没有作声。 大概是见我不回话,他语气里忽然多了一丝嘲弄:「你不会还舍不得吧?」 这话说得我鼻子一酸,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原本站着的贺远忽然蹲下来,往前凑了一点,在很近的地方看着我的眼睛。 他的瞳孔是水洗般清澈的浅褐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在里面看到了一丝慌乱之色。 可怎么可能呢? 贺远是这样桀骜不驯的一个人,敢和老师当面吵架,怎么会在我面前慌乱。 「我不发,是因为觉得丢人……」我抽抽噎噎地说,「我可不想让大家都觉得,我不管哪件事都比不过曲心瑶,就连找她对峙的勇气都没有,只敢默默在网上发帖子……」 这是我心底深处最隐秘的想法。 很幼稚,也很可笑。 说出口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贺远会嘲笑我的准备。 可我等了片刻,只等到一只落在我发顶的手。 骨节分明,触感温凉。 贺远在我头顶轻轻拍了两下,像安抚小孩子一样,然后收回手,重新揣进口袋里: 「哪件事都比不过曲心瑶?你是太看得起她,还是太看不起自己?还是就因为林柯选了她?」 我微微一愣,起身,低着头站在他面前,没再作声。 贺远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嗓音里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孟芝芝,你说你,千挑万选,就选了这么个玩意儿。」 我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当初,明明是他先拒绝我的。 7 我性子绵软,就像当初只敢坐在球场边默默地看贺远打球那样,喜欢这件事,也不敢轻易说出口。 做过最勇敢的事,大概就是给贺远写了一封表白信,拜托球队的同学转交给他。 没想到,他拒绝得那么干脆彻底。 想到这里,我声音里不由带了几分赌气:「我不选他,难道选你吗?」 贺远眯了眯眼睛,忽然微微低下头,凑近我: 「选我怎么了?难道我还比不上你那位出轨的前男友?」 他语气里又带上了嘲讽,我眼眶发酸,顾不得这个有些暧昧的姿势,转头就走。 贺远没有追上来。 落在我脸上的光线从暗到亮,我站在包厢门口,缓了好一会儿,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尽量平静。 然而,我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林柯站在门口,眼神在我脸上定格片刻,落到我身后时,神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 我转过头,才发现贺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跟了上来。 片刻后,林柯忽然开口了: 「我说怎么贺远在北京六年都好好的,今年忽然回来了……孟芝,你们早就勾搭上了吧?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谴责我?」 他眼神发冷,当中莫名多了很多晦暗不明的情绪。 只是……他话里指责我那莫须有的罪名,让我完全懒得去猜测他的想法,只觉得一股怒意从心底涌出来。 我就要驳斥林柯,贺远却先我一步开口了。 「怎么,自己做了出轨的垃圾,就看谁都一样了?放心,我回来是因为工作调动,至于今晚……那叫见义勇为。」 他一只手揣在工装裤口袋里,另一只手伸过来,在我脖子后面翻动了一下,我才发现自己毛衣的领子竟然折了进去。 弄好之后,他懒懒地冲我说:「好了,进去吧。」 自始至终,都没有正面看过林柯一眼。 杜玲说他是 bking,果然没错。 我轻轻点了点头,正要越过林柯进门,他却忽然伸出手来,紧紧扣住了我的手腕。 「松手!」 我下意识用力甩开,结果下一秒,一股淡淡的甜香忽然飘过来。 等我回过神,才发现那是曲心瑶。 她看了看林柯,又看了看我,轻轻皱起眉: 「孟芝,你和林柯已经分手了,为什么还要对他纠缠不休呢?」 语气听上去理直气壮,和从前的无数次一模一样。 我终于忍无可忍,后退一步,瞪着这两个人,咬牙骂了一句:「厚颜无耻!」 「明明是你毫无廉耻心,在我和林柯还没分手的时候就对他穷追不舍。现在我跟林柯已经分手了,你来质问我,又是站的什么立场?以为我会跟你一样,毫无道德底线吗?」 林柯和曲心瑶愕然地看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概是从前沉默忍让惯了,让他们觉得我永远不会反击,所以越发肆无忌惮。 但此时此刻,站在我身边的贺远,好像一点点堆积出支撑我的勇气,让我终于把心底的情绪表达了出来。 我突然想到当初,高考前,我跟贺远一起去参加 F 大的自主招生考试。 面试完出来,我脸色很不好看,旁边有个男生就嘲讽了两句,说我肯定录不上。 贺远原本在低头翻书,听到后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唇角微勾: 「就算她录不上,你就可以了?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点儿。」 他的话给了我还击的勇气。 我抬起眼,看着那个男生: 「高三十七班的陈泽同学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笔试成绩似乎是最后一名。就是因为这个,你才巴不得每个人的面试结果都很糟糕吗?」 陈泽的脸色一下变得铁青。 后来面试结束,我们一起往回走,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贺远忽然抬手在我发顶揉了一下: 「看着不声不响的,怼起人来还真会找痛点。」 记忆回神。 我不想再看林柯的表情,挤开他们走进包间,从一旁的衣帽架上拿下外套,一边穿一边往门口走。 杜玲追上来,和我一起走到门外,却在看到贺远时主动后退一步: 「贺同学,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你等下有空吗?可以送芝芝回家吗?」 贺远很随意地点了点头:「可以。」 「好,那就麻烦你了。」 她在我背后轻轻戳了一下:「去吧,芝芝,改天我再去找你。」 8 直到坐进贺远车里很久,我内心剧烈翻涌的情绪才慢慢平息下来。 他伸手开了空调,一手搭着方向盘,侧头问我:「地址?」 我报了家里的地址。 贺远随意应了一声,又忽然把身体探过来,伸手从我另一侧拽出安全带:「扣好。」 他低头时,柔软的发梢扫过我脸颊,触感微痒。 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气飘入鼻息间。 我的脸,忽然迅速地红了起来。 借着侧身扣安全带的动作,我低下头,有些慌乱地说:「我、我自己来就可以。」 贺远发动了车子,轻笑一声:「我怕你找不到。」 回去的路上,车窗外渐渐飘起小雪,冷灰的地面被打湿,很快覆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贺远把车停在我家楼下,一股冷风灌进来,我小心翼翼地在地面上站稳,转头跟贺远道谢: 「谢谢你……贺同学。」 他站在车边,眼底的笑意忽然淡了下去:「贺同学?」 「孟芝芝,我可从来没见你这么客气过。」 他身后亮着一盏路灯,灯光昏黄,此刻已经是深夜,又下着雪,小区的绿化带已经生机枯败。 这一幕场景里,只有站在我两步之外的贺远带着敞亮的生机,鲜活地跳脱出来。 我一下就想到了高三那年,寒假前,连着下了几天雪,于是周五的体育课上,老师干脆放我们自由活动。 大家童心未泯地打起雪仗。 贺远的性格素来桀骜,没人敢去招惹他。 但我和杜玲玩得嗨了,一下子没收住,团了一团雪,重重地砸在他脑袋上。 意识到大事不妙,我转头就跑,可惜人矮腿又短,刚跑了两步,就被追过来的贺远一把揪住帽子。 眼看他就要把雪球砸过来,我连忙护住脑袋,大声说:「我感冒了!」 雪球忽然停在半空,后面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无数情绪翻涌、沉寂。 他随手丢掉那团雪,微凉的指尖伸过来,蹭掉了我鼻尖的一小块雪:「注意保暖。」 说完,他松开我的帽子,转身就走了。 「赶紧上去吧,小心又感冒了。」 贺远微微喑哑的嗓音响起,又把我骤然拉扯回现实。 我仰头看着他,意识到哪怕过去了六年,他身上那种情绪烘托出的复杂气质,依旧迷人得要命。 如果。 如果当初的暧昧并不是我的错觉,他最后答应了我的表白。 如果当初陪我走过六年青春的人不是林柯,而是贺远。 如今的结局会不会截然不同? 我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勇气:「天太冷了,要不要上去坐坐,喝杯茶?」 快过年了,爸妈今天回外婆家取腊肉香肠,因为时间太晚,干脆就在那边住了下来。 所以,今晚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人。 贺远坐在沙发上,低头盯着手里的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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