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瑄】刚刚好

*生日快乐，叶瑄！请快一点回来吧！

前方携带私设出没，注意！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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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大理石反射冷光，光斑迸溅到水晶吊灯上然后徐徐落下，贴上男人摊开的掌心，那里有一只小小的丝绒质感的蝴蝶结。

那是她戴过的东西，在很多很多个日子里别在她的发顶上，结果不知怎么就跑到自己上衣口袋里了。

他把蝴蝶结放回胸前，从床上坐起来，外面的“天空”是血色的，那里有一道巨大的裂隙，像一只巨人的眼睛，眼睛里有什么强烈的光一闪而过，他知道那是一个文明的遗骸最后燃烧发出的光。

跳动，冷却，解离，成灰。

“叮，目标：M20T星生命资源已采集完毕。”

“叮，您的休假申请以最高优先级通过审批，祝您旅途愉快。”

叶瑄走到衣柜前，他要带的行李不多，休假只需要几件日常的衬衣……

可是，等待他的不是整齐的衣柜，雪白的衬衣下边竟然钻出了一个小脑袋，脑袋上还歪歪斜斜地戴着一顶画家帽……

“叶瑄？叶瑄！唔！”

他觉得自己确实病得更严重了，都出现幻觉了，掌心触碰到她的唇，柔软得如同小鸟的喙和春日的花瓣。

接着就是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响起：开始扫描，正在识别入侵者，物种信息不明，警告警——

忽然，机械音在银发男人冷冷的注视下戛然而止，几片黑色晶体可怜兮兮地掉在墙角，他将那顶画家帽扶正，双手往小姑娘胳膊下一抄，把她抱了出来。

“怎么过来的？我送你回去。”他努力板起脸做出严肃的表情，想要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画家吓退。

“不回去！”

这个小姑娘简直蹬鼻子上脸了，两只手死死箍着他的腰，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张小脸埋在他的胸口上，轻轻软软的呼吸就钻进他衣襟的缝隙里。

“扣子的边缘很锋利，刮花脸就不好了，”他往后退了一步，“不和我生气了？”

“还有一点生气的……”

小姑娘踮起脚尖，清澈的眼眸里倒映出银发男人眉目间的无奈。

“气你没有好好告别，一个人躲到这样的地方来。”

她说着眨巴着大眼睛环顾四周，整间屋子宽敞得不像话，家具却少得可怜，颜色也过于单调了，很难想象叶瑄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你——”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应该是为了刚才警报器被毁一事的。

“打扰您了，提督大人，有一条警报未发送成功，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

“不用，它出故障了。”

叶瑄摇摇头，拉开衣柜门，女孩收到他的暗示，立刻又钻了进去，他从衣物的间隙里还能看到小姑娘吐了吐舌头。

“那我们能进来把故障设备换掉吗？”

叶瑄脸上的表情又冷了几分，一面拉出一件衬衫一面合上柜门，“请进吧。”

小画家好奇地透过叶瑄下摆间隙窥探着几个身着半封闭金属防护服，身材俊美而高挑的安保员。

为首的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神态清冷的女警司，她在离叶瑄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目光逡巡在银发男人已经解开两颗的领扣上。

“打扰了，大人，故障警报器已回收完毕。”

她能感觉到这位女警司眼神中的敬畏，还有一种隐藏在敬畏里的其他情绪。

“她们走了，闷坏了吧。”

他的女孩正在神游天外，抿着唇从柜子里跳出来问他：“那些人是？”

“不重要，你饿了吗？”

小画家一拍脑袋兴奋地牵住他的衣角，“啊，差点忘了正事！今天很特殊，我们要一起准备晚饭！”

他本以为这是一年的最后一天，所以特殊，也就依了她的想法。

人类都喜欢跨年，跨过旧岁的不痛快，一觉醒来就可以生出许多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屋子里的食材不需要保鲜，这些分子合成的食物在能量控制下不会变质腐坏，他也并不需要进食，这些食物的全部意义都是练习素材，练习如何变得像个人类。

练习如何走进一个人类小姑娘的生命。

“噔噔噔！叶瑄！”

叶瑄弯下腰熟稔地给小姑娘解开围裙，她的身体那么纤弱瘦小，却总是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地爆发出好大能量。

小画家为他做了一个小蛋糕，雪白的奶油上放着一对蓝莓，蓝莓的旁边竖着一只短短的蜡烛，是她偷偷带过来的。

“最最最特殊的日子——生日快乐！”

他差点忘了在圣塞西尔学院入职的时候随手填了个日子，就是今天。

火光亮起，小姑娘隔着桌子捂住他的眼睛起哄，女孩的掌心暖意洋洋的，是他渴望的温度。

“许个愿吧，快许愿！!”

“好。”

“许完了吗？”

“嗯。”

“那么，叶瑄明年几岁呀？”

他仿佛也被幼稚园小孩子般的语气逗笑，勾起嘴角。

“按照你们的计时方式，现在是五千二百一十岁了。”

小画家瞪大了眼睛，正当他以为把人吓着了，就又听到小姑娘懊恼地跟了一句。

“啊，那我岂不是来得太迟。”

不迟的，他轻轻摇头，伸手将蝴蝶结发卡别在女孩的额角。

“刚刚好。”

有些赶的短打，祝最好的叶瑄生日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