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哈】我爱人的眼睛 chapter19

        斯内普被关进阿兹卡班的几天，哈利有些不习惯斯内普不在家中的生活。

　　五年的时间让他变成了这样。在婚姻的最初，哈利很难想象和斯内普在一起生活的场景，毕竟他们互相厌恶了许多年。哈利从来没和斯内普心平气和的说过话，更别提和谐相处了，如果斯内普哪天在哈利的早餐里加点毒药，大部分人都不会感到奇怪。他们的情况就是这么糟糕，所以不仅仅是哈利很难想象和斯内普在一起生活的场景，那是所有人都不能想象出来的场景。

　　哈利•波特真的能忍受的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阴阳怪气和不间断的喷洒毒液吗？西弗勒斯•斯内普即使是魔法界公认的痴情种，公认的鬼才和英雄，但以他的个性和脾气依然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他太可怕了，曾经斯内普只是赶时间的快步走过霍格沃兹的过道长廊，完全没有施展他的放毒能力，就让一些小狮子、小獾、小鹰，甚至是一些小蛇感到头皮发麻的两腿发软，霍格沃兹不是只有纳威畏惧他。

　　哈利曾挖苦自己真的命硬啊，天天与毒蛇缠绵相伴，这都毒不死。

　　哈利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确定了与斯内普的婚姻关系。在得知两个人要生活在一起形影不离才能加快灵魂融合的速度后，哈利的心情是如坠地狱的，他不知道如何和斯内普泰然相处，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他甚至想问问妈妈莉莉是如何能和斯内普成为朋友的，或者请教学习一下与斯内普和谐相处的秘诀，可惜这不可能，他只能凭借“不怕死也打不死”的救世主精神去自行探索。

　　起初哈利对这段婚姻生活充满忐忑的有些恐慌，也为了这段婚姻生活做了一些困难的心理预设，但是现实证明他在杞人忧天多此一举。真的和斯内普生活在一起后，他和斯内普很自然的处于互不干扰的生活状态中。

　　斯内普只要不开口说话，就不会和冷酷恐怖直接扯上关系，哈利认为这个人顶多算是有些孤僻，而且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都很安静。安静的看书，安静的思考，安静的出门，安静的吃饭睡觉，很少发出动静的像只昼伏夜出的蝙蝠。一旦斯内普走进魔药室将会更加寂静无声，他可以经常窝在里面几天不出来的捣鼓魔药，这时候哈利会将准备好的三餐放在魔药室的窗口，然后过段时间再来看时，窗台上放着已经吃空的碗盘。

　　好吧，哈利觉得只是饲养投喂一条毒蛇而已，比预想的婚姻生活好了许多，而且这条蛇负责了食材的购买，蜘蛛尾巷的地窖及时补充着新鲜丰富的食材，哈利只要取出来就好。

　　斯内普像对待宝贝一样将心爱的魔药药材小心的分门别类，收纳整理，排列整齐，连地窖里的食材也如法炮制的被归类整理了。哈利觉得这应该是一种轻微的秩序强迫症，这让斯内普看不惯家里的东西处于凌乱无序的状态。相反哈利的天性是自由散漫的，喜欢随手放一些东西，比如洗干净的衣物撂在了置衣筐里，随手翻阅的书籍放在床头柜，没吃完的一包魔法太妃糖丢在茶几上……当他想起来这些东西再去寻找时，衣衫按照种类和颜色深浅全部挂好叠好在衣柜里，书籍夹了书签放回了整整齐齐的书柜，太妃糖放在零食罐里摆在茶几上。

　　斯内普总能这样不需要和哈利进行讨论和商量，就各司其职的均匀分配着家务，蜘蛛尾巷的房间保持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状态。

　　好吧，哈利觉得这样也不错。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哈利的零食罐子，也放着斯内普的花瓶，瓶中插着盛开的百合花，斯内普会定期更换它们。哈利发现斯内普还是个养花小能手，这大概是魔药大师种植草药积累的经验，从而熟悉各类植物的特性。斯内普将院子里的百合花养得非常茂盛漂亮，常常引来邻居的羡慕，而哈利在德思礼家的生活迫使他非常擅长修理草坪，这种组合使他们斩获了好多次社区举办的“最佳草坪奖”。

　　斯内普对这个愚蠢的麻瓜比赛项目嗤之以鼻，哈利却非常喜欢，奖品除了一笔可观的奖金外，还有限量版大型乐高组拼积木。这是哈利小时候在麻瓜界最喜欢的玩具，可以组拼成各种想要组拼成的造型，当然他小时候从来得不到，只能偷偷的玩表哥达力的。只不过现在的麻瓜界乐高组拼玩具已经风靡全球，不再仅仅是儿童的乐趣，它的开发程度超越了哈利的认知，哈利都快要搞不懂它们了，什么玩意儿？太复杂了！

　　哈利经常组拼乐高到深更半夜，他煞费苦心到废寝忘食，发誓要将图式上最高难度的温莎城堡给组拼出来，这是一项大工程。有一天他过于投入以至于最后伏在桌子上睡着了，等到他在第二天醒来时，等比例缩小的温莎城堡已经被组拼完成，还有一个哈利•波特小人站在城堡的高处，乐高版的哈利小人衣服上还被拼出来“小笨蛋”三个字。

　　“Fu(ck)……”哈利将粗话吞了，因为斯内普端着咖啡杯走了出来，老男人由于睡眠不足，正浑身低气压，显得非常不好招惹。

　　哈利检验了温莎城堡没有魔法痕迹，说明是凭借智力和手速以麻瓜的形式组成的，一个晚上就把温莎城堡组装拼好了，哈利觉得斯内普就是个怪物，他的工作效率非常逆天，否则也不能在当双面间谍的同时还能在霍格沃兹教书。

　　“早安，斯内普先生。”

　　“早，波特。”他们心照不宣的彼此问过早后，斯内普冲泡了一杯咖啡去了魔药室。

　　回忆到这里的哈利有些兴奋，他披上衣服下了床，打开了乐高的玻璃展柜，将温莎城堡上站着的哈利小人取了下来，拿在手里看来看去。左右是睡不着了，哈利打算用乐高拼装一个斯内普小人出来与哈利小人做伴，他没斯内普的脑子快手速快，但也高于平均速度的非常优秀了，这可能需要花上一两天的时间。

　　组装成什么样的斯内普呢？哈利的脑子快速闪过一些不同寻常的斯内普出来。

　　斯内普的日常活动也是偏好于安静的活动，比如每当下雨天，他就会安静的在家里看电影。斯内普在麻瓜界长大，和哈利一样熟悉麻瓜的生活方式，对麻瓜的发明工具没有抗拒心理，他是霍格沃兹唯一一个使用投影仪上课的老师。在哈利第一次发现斯内普居然拉上了窗帘，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时，没多想的就弄来了一大捧爆米花，坐在了沙发的另一边。

　　下雨天，爆米花，电影，绝配！

　　哈利的快乐心情很快就被摧毁了，斯内普播放的是一部悬疑惊悚恐怖片。好吧，这非常符合斯内普的气质，恐怖片的魅力就在于你越害怕就越想深入探知后续的发展。哈利从来没看过这种影片，麻瓜为什么要拍这种鬼东西出来吓人？哈利被吓坏了，这可比差点没头的尼克吓人一万倍，哈利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从沙发的另一边缩到了斯内普的那一边。当两个穿着精致公主裙的小女孩抱着可爱的洋娃娃，满身是血的闪现在厕所里，在一闪一灭的灯光下，镜子里的小女孩突然露出咧到耳根的骇人嘴角大笑时，哈利顾不上吃爆米花了，慌张的紧紧拉住了斯内普的手。

　　“放手，波特。”斯内普警告他。

　　“抱歉，先生。”哈利回答间不由看了一眼斯内普。

　　“fuck！”斯内普正低着头，眼神犀利，头发半明半暗的遮掩，他的脸色惨白到像面粉涂的，红色的嘴角恐怖的裂开到了耳根。哈利大叫一声猛地站起来逃跑似的后退好几步，踉跄到差点被沙发跘倒，费劲的拉开了窗帘，“Fuck，斯内普！”哈利都快要被吓哭了，该死的老男人绝对比伏地魔可怕的多。

　　斯内普不装了，用魔法恢复了正常的模样，高傲的仿佛刚才吓人的才不是他，报复的快意一句，“詹姆•波特，这就是你捉弄我恐吓我的代价，你以为只有你会捉弄人吓唬人？你的儿子被我吓哭了。”

　　草！草！真是太生草了！哈利生气的将手里的爆米花向斯内普扔过去，这还不够，他将斯内普珍藏的恐怖惊悚碟片一张一张踩碎。

　　“波特，冷静下来。”斯内普十分痛心疾首但故作镇定。

　　我冷静你爷爷！“可恶的老蝙蝠，你自找的！”就在哈利要将放碟机四分五裂时，斯内普上前拦住了他，“差不多得了波特，你在魔法界见过的血腥场面比这恐怖的多，你不是小孩子了。”

　　“斯内普，是你这个老男人像个小孩子一样恶作剧捉弄我，我算是看透了，你就是喜欢看我出糗，看我倒霉。”

　　“波特，这次你总算是说对了，不过恶作剧是你们波特家的专属吗？我只不过效仿一下你爸爸，让你感受一下他捉弄人的丑陋行径而已，你到底想怎样才能住手。”

　　“你是效仿我爸爸吗？我看你是一直贼心不死的想当我爸爸。斯内普，你做梦去吧，你破坏了我看电影的好心情，我要重新选片。”

　　斯内普被直接拆穿想成为哈利爸爸的不良心理后妥协了。他将所有摔坏的东西恢复如初，只是他收藏的碟片全是恐怖片就没有其他的类型，于是他在极为不情愿的情况下，随哈利伪装了面容，前往麻瓜电影院看电影。

　　哈利没费心思的直接选择了最近的场次，反正只要不是恐怖片什么片都行。影厅里播放的是一部爱情片，这是一部典型的悲惨爱情故事，男女主最终没能皆大欢喜的在一起，甚至女主角都没能落得一个好下场悲惨的死去。

　　哈利觉得冷酷的斯内普和煽情的爱情片格格不入，他确实和爱情片格格不入，在影片的开始小声的讽刺了几句男女主俗套的爱情开端，但随着故事情节的不断展开和虐恋情深的戏码不断上升，斯内普不再挑刺，反而是哈利觉得影片最后为了悲剧而悲剧的强硬转折太过生硬，当他正要和斯内普吐槽时，发现斯内普哭了。

　　草！草！这真是太生草了！

　　老男人确实是在哭，他腰背坐的笔直，哭的悄无声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眼泪止不住的流，像是怕被哈利发现的太过丢脸，连眼泪都不敢擦的任由它们打湿了衣领。哈利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忽视了斯内普是一个痴情种的事实，同时斯内普和妈妈莉莉之间就以这样的悲惨爱情收尾。

　　看悲惨爱情电影感伤的斯内普实在是太可怜了，“斯内普，你刚才是哭了吗？”影片结束后哈利头铁的问了句。

　　斯内普拒不承认的鄙视了哈利一眼，“波特，你眼神不好。”

　　斯内普虽然很可怜，那副明明眼睛都哭红了，但依然死不承认的嘴硬样子未免也太好笑了些。哈利不想笑的，除非他实在忍不住。

　　这只是斯内普展现出不同于冷酷阴郁的生动一面，他承认斯内普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他是这样的斯内普。谁又会一直是冷酷的、阴郁的、严肃的、悲伤的，喷洒毒液的阴阳怪气冷嘲热讽，从而一直不开心也不会笑？没有这种人，有也是被逼的、伪装的、从不轻易展现的。

　　哈利继续回忆不一样的斯内普。他想到蜘蛛尾巷的家里也不是一直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比如有一次哈利回家打开家门，发现房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恶心人的眼球，它们充满血丝浮在装着绿色保鲜药水的玻璃器皿里，翻滚着似在齐刷刷的盯着哈利。

　　见鬼了！哈利平复心情重新打开房门，好吧，眼前的景象是真的，立在房间中央斯内普正不怀好意的冲着他诡异的发笑，保鲜药水的绿色荧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非常阴森恐怖，“波特，你完了，你和詹姆都完了。”

　　“斯内普，我爸爸早在我一岁时就已经完了，你是精神错乱了吗？”斯内普对她妈妈莉莉有多爱，就对他爸爸詹姆有多恨，这仇恨和怨念太深了，在他爸爸死去这么多年以后都不能平息。如果斯内普是魔法界第二大怨种，没人敢认第一。

　　当哈利点亮了家中的灯增加房间的亮度后，发现没有荧光剂的照映，斯内普的笑容一点也不恐怖，在那一刻斯内普得逞开心的甚至笑得像个三十岁的傻大个，就因为他从这一堆能透视隐身衣的魔眼里找到了透视的关键，发明了喝下可以看穿魔法隐身斗篷的透视药剂。

　　也就是说波特别再想凭借魔法隐身斗篷，隐瞒或者是捉弄斯内普。

　　“OK，你开心就好，斯内普先生，麻烦把这些令人作呕的眼球收拾一下，至少别让我在饭桌上看见它们，我买了芝士披萨。”他提高了手中的披萨。没错，斯内普最爱吃的东西居然是膩不拉几的芝士，与他本人看上去非常反差。

　　哈利回想到这里越来越开心，觉得不怀好意笑着的斯内普非常有趣也非常鲜活，于是决定就拼个这样的斯内普好了，他还要在斯内普胸前拼上“傻大个”的字样。

　　小笨蛋和傻大个，挺好的。

　　小笨蛋因为止不住的思念在深夜里用乐高拼装傻大个，而傻大个在坐牢时，一边思索魔法部暴徒袭击事件的同时，一边抑制不住的也在想念小笨蛋。

　　斯内普坐在监狱四四方方只有一扇小窗的房间角落里，觉得阿兹卡班的黑夜实在是太冷了。

　　冷，有时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温感，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感受。

　　斯内普其实是个内心很敏感的人，敏感的内心和谨慎的性格，决定了他能够精准判断别人对他的喜恶。他在童年和少年时期，只有莉莉一个交心的朋友。那个时候他被同学嘲笑油腻腻的头发和大鼻子时，被嘲笑贫穷和窘迫时，被欺负捉弄时，被人群孤立疏远时，也会伤心难过的躲起来偷偷哭泣，但是后来这些都不能够伤害他了，即使外界对他的反馈，负面多于正面，厌恶多于喜爱，那又有什么关系，他早已经习惯于接收外界对他的负面看法和接受别人对他避而远之的态度，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可以安安静静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从而不会被打扰。

　　久而久之，不需要任何人来孤立疏远他，他主动选择远离人群。

　　他对自己说，“弱者才会三五成群就如同蚂蚁才需要成群结队，而强者是享受孤独的。”这种话说的多了，连他自己都信了。

　　他享受一个人的孤独吗？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享受的，直到哈利•波特横冲直撞的闯进他的生活，令他避无可避。

　　在婚姻的最初，斯内普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哈利相处，别说是维持婚姻关系了，让他维持朋友关系都够呛。他的内心其实比哈利还惴惴不安，当你习惯独居后必然无法适应群居生活。好歹哈利的人际关系是正常的，他与各色各样的人物都能友好和谐相处，社交能力很健全。反观斯内普这方面的能力是不健全的。他虽然擅于揣测人心，斡旋于各股势力之间，是一个出色的双面间谍，这并不代表他擅长与人交往，擅长处理社会关系，相反因为间谍的缘故，他擅长揣测人心的同时也擅长隐藏伪装自己的内心，他从不与人真正交心，而一段稳定的情感关系，必然是从交心开始的。

　　两个人成为伴侣开始在一起生活时，斯内普没从哈利身上感受到预想中的厌恶情绪，该死的波特小子不讨厌他了。这让斯内普有些无所适从，也觉得他再单方的厌恶哈利变得没意思。即使他为了莉莉保护了哈利，但他也确实伤害了哈利，他厌恶哈利，他扣他的分，他幸灾乐祸于哈利的倒霉，这都是真的，哈利不该原谅他的。因为斯内普自己是个非常记仇的大怨种，所以他不能理解哈利这种能够轻易原谅别人的圣人心胸。

　　往往梅林自有安排，大怨种总是要大圣人来收，怨念会通过“爱”来感化。

　　哈利对斯内普何止是不讨厌不怨恨，当斯内普在魔药室钻研时，哈利给他做了三餐，端到了魔药室的窗口。哈利做的饭他死也不会吃的，第一次他没吃，第二次他也没吃，第三次他依然不会吃，就在他认为哈利应该会自识没趣的不会再继续这种愚蠢的行为时，哈利第二天又准时的将早饭放在了窗台上。

　　波特非常坚持固执的三餐不停的送，还变着花样，越来越丰盛，这是什么情况？斯内普在第三天看着窗台上的芝士法片时，没忍住的尝了一口，有那么多片，他只吃一片不会被波特发现的。结果一发不可收拾，法片比营养药剂味道好得太多了，吃干抹净的真香。

　　真香啊，波特真香，打住，他在想什么。

　　波特送来三餐不算什么，当斯内普终于离开魔药室时，发现波特是真的不把他当外人，将他这几天脱下来的脏衣服都洗了，包括他的内裤。

　　斯内普当即羞愧难当，他可是曾经被詹姆和小天狼星倒挂在树上，嘲笑了发黑的内裤。那个时候他的内裤本来就是黑色的，只是洗的次数多了褪了色，导致看上去像是发黑不干净，他发誓他并没有那么不讲究卫生，内裤这种私人衣物太令人尴尬了，“波特小精灵，你没必要给我做饭洗衣服。”

　　哈利不以为意，也不觉得小精灵是冒犯了他，非常开心的语气，“顺手而已，我自己住也是要做饭洗衣服的，不用谢谢我，我们是家人。”

　　谁要谢谢你？谁和你是一家人？瞧瞧，波特就是这样，总是对身边的人进行热情关照，总是对生活乐观的充满期待，即使是和令人生畏让人厌恶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一起生活，也不能让他泄气，他依然想着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问题的好好生活……斯内普承认他佩服波特也惧怕波特这样的人。

　　坚毅的不会被打败，又温暖又明亮，像太阳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