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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药神的故事,每天都在药娘圈里上演

2024-07-11 05:04|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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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冇知”(maology666),作者海豹突击队。转载或者引用请注明来源及原作者,否则将视为侵权。

在中国,许多人至今都不曾理解LGBT中的T(transgender)跨性别者是什么意思。 

提到跨性别,国内大多数人第一反应就是“人妖”二字——

那些出现在电影小说中涂着口红、穿着渔网袜,随着金钱翻飞在钢管上卖力劈叉上下的边缘性工作者。

但鲜少有人可以分清:人妖并不等同跨性别者,这两者完全两个不同的群体。

某种程度上,人妖二字甚至是对跨性别女性的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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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暗示、猎奇、重口味...这些都是人们提到人妖时本能在脑内联想起的tag,在主流价值观里,她们非男非女,故称为“妖”。

所以从词性上,人妖二字就带着一股贬义的意味。

且从广义上,泰国人妖中不仅包含跨性别者,还包含同性恋、异装癖,甚至是一些通过卖色赚取生活费的直男,都可能是所谓人妖中的一员。

只要做完了变性手术,人人都可为人妖。

但变性手术从不是区分与定义跨性别者的标准——

用土味一些的解释,就是姑娘投错了胎,打一睁眼就知道自己被困在了男性身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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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性别者在手术后才可以被称之为变性人,但不是每个跨性别者都有条件进行手术,当中大部分人究其一生,或许都会以生理男/心理女的身份生活一辈子——

为了适应主流社会,为了工作,许多跨性别女性平时甚至都是穿扮男装,甚至是短发。

可以说如果没有深入交谈,我们实际很难发现身边究竟哪些人才是跨性别者。

实际上人妖不但是对变性人群体一种狭隘而错误的认知,人妖产业的背后是当今一种主流的性别置换疗法——药物激素疗法。

但对于患有性别认知障碍的人来说,药物激素疗法(HRT)根本不是旁人所认知的吃药那么轻而易举。

国内进行HRT的群体被称为“药娘”,这轻描淡写的两个字之下隐藏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另外一个世界。中国跨性别者的变性之路可谓是过五关斩六将,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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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理想童话世界里,HRT的流程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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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看起来都十分轻松,甚至可以被称作是水到渠成。

但在国内,当人们对LGBTQ的熟悉认知只限定于LGB,对T(transgender)的认知还停留在泰国人妖桃色新闻、甚至对Q(酷儿)甚至完全陌生时——

光是想要获取正式的易性诊断,以此开启官方HRT,对大部分跨性别者就已是门槛极高的高难度任务。

理论上说,任何一家具备三甲资质的医院都可以对跨性别者开具证明。

但在国内,实际愿意对跨性别者下达诊断的医院并不多,且大多数都集中在一线城市,以华东地区举例,被跨性别者亲自实践过能开具证明的,只有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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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资源高度集中在一线城市说明两个问题:

第一,二三线城市的三甲医院医师出于风险考虑,对跨性别群体十分避讳,所以即便书本中提到了何谓跨性别,也不敢轻易作出诊断。

因为一旦拿这个证明正式开始HRT,抗雄药物带来的改变(比如阴茎、睾丸萎缩),则是不可逆的现象。

在中国尤其重视传统传宗接代的文化环境下,诊断有误、或者跨性别者家人无法接受孩子是跨性别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把愤怒转嫁给医生——

北医三院跨性别团队负责人潘柏林就曾收到过家长威胁,面诊时家长背着孩子给他塞了张纸条,写着:“你要是再敢给我孩子开激素,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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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被扣上罪人的帽子,国内一些三甲医院对跨性别的诊断,有时甚至会趋向于过度保守,甚至会矫枉过正的情况——

在沈阳精神卫生中心,想要取得跨性别诊断,甚至需要进行一年的“性别认同障碍”矫正治疗,且需要家长陪伴(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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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矫正治疗实际上是心理咨询,和国内某些不入流机构的暴力矫正有明显区别

第二,在就诊门槛极高的情况下,非一线城市跨性别者可能会放弃寻求正规渠道的医疗支撑。

在一线城市三甲医院,想要获取一份跨性别诊断,最大的阻碍是经济门槛。太贵了。

以北京六院为例子,一个跨性别者如果想要拿到证明,至少需要在一年间在不同医生面前反复就诊2-3次,每次间隔3个月左右,才能得到正式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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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这份证明,跨性别者才可以畅通无阻的开药,进行HRT或变性手术。

在这种避讳与人道主义的考量下,目前北六有一种较为圆滑的做法叫做“开假条”,即是给出跨性别的诊断证明书,但在诊断书上盖的是医院休假专用章,算是一种地下官方证明,但不支持手术。

因此想要开具一份HRT的证明,成本其实十分高昂,以我朋友真实经历总结:

大医院专家号一号难求,光是黄牛挂号费就是1000+,再加上想要开药就必须测激素六项等检查费用,以及来回住宿路费,从赤峰往返北京一次挂号就诊就需要2000-3000。

而根据普遍3次左右的复诊标准,二三线城市跨性别者的一份诊断证明,至少也在9k-1w。

而根据诊断标准,如果就诊时跨性别者出性别焦虑表现出了抑郁、狂躁倾向,医生更不会轻易下达诊断,而是会优先建议患者解决情感障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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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条标准在实际诊断中甚至缺一不可

但这当中又存在另一个死循环:性别焦虑造成情感障碍,情感障碍加重性别焦虑,在前后畏手畏脚的诊断矛盾中,其实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如此死循环下,跨性别者的实际问题并不会得解决,只会无限追加跨性别者的就诊成本。

在这种矛盾下,甚至还会引起医患纠纷,让医生也为此感到不信任患者、甚至置身风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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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高昂的诊断成本并不算什么,真正让二三线城市跨性别者不愿就医的原因是,这份千金求来的诊断,对他们的生活可能并没有实际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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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诊断的最大意义是可以顺利HRT,那么遗憾的是,目前国内的医院大部分都没有主流MTF(Male trans female男性轉變為女性)圈子中使用的药物:色普龙。

所以千金买来的诊断,对大部分MTF来说很可能只不过是一张医院打卡观光门票。

目前针对HRT的主流药物,有螺内酯、补佳乐,以及色普龙。

其中螺内酯的民间用途是为了抗雄,阻碍雄激素分泌,来压制生理男性的第一第二性征,但是——

螺内酯的官方用途其实是一种利尿剂,用来治疗高血压以及水肿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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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谓抗雄,只是螺内酯药物副作用中的一环,和抗雄一起并列的副作用,还有高钾血症、 消化性溃疡、轻度高氯性酸中毒等等。

许多药娘在长期大量服用螺内酯后,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身体损害,在网路上,可以找到许多女孩们劝诫其他朋友们不要服用螺内酯的帖子或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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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种HRT药物则是补佳乐,也就是常见的避孕药,纯粹的雌激素,用来达到HRT中模拟女性激素水平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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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服用补佳乐并不能抗雄,反倒是在同时服用补佳乐和螺内酯时,体内会出现雌雄激素双高的情况,这对跨性别者的身体反倒会构成较大的损害。

甚至影响到跨性别者正常的生活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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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持有易性症诊断书的情况下,大部分跨性别者能获取的HRT药物,正是只有以上两种。

但在国外,目前针对MTF群体的主流药物,以及从螺内酯、补佳乐迭代到了色普龙,一种专门针对于跨性别者、且副作用较小的抗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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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普龙分为两种,国产色与德国、泰国、印度的进口色,国产色尽管存在,但即便有诊断证明,也几乎不可能通过门诊途径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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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跨性别者都无法开到色普龙,只能开到达英,因为医院门诊也没有备货

一边是螺内酯、补佳乐引发的副作用,可能会影响跨性别者的生存质量,但另一边,又是官方渠道针对跨性别者HRT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这种情况下,跨性别群体中越来越多的人便决意跳出科学就诊的流程,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开启地下HRT冒险之旅。

走私(色普龙)便成了地下HRT流程中的重要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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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色普龙有国产也有进口,药圈内的药商一定要贩卖走私来的进口色普龙,而不是灰色渠道中更容易获取的国产色普龙?

答案一是国产色普龙的成本并不低,实际售卖时价格与进口色普龙价格无二。

二是在实际体验中,药娘普遍反馈“国产色的效果不如进口色,用了后身体改变没那么大”,原因可能是国产色工艺更像是“缓释”,也可能是心理暗示进口药比国产靠谱。

不仅是内地国产色被质疑药效不好,泰国色也被怀疑过吃了容易得病(这种印象可能来自于网传人妖寿命普遍不长)。

在这套色学鄙视链中,出于不同的风评与渠道成本,其他国家的色价格波动也比较大,介于300-700——

单从价格来看,国内药圈的药品市场便十分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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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由于这些走私色普龙属于灰色地带,往往需要有一位引路人带你上道,才能找到靠谱的药源,不然极有可能上当受骗——

在购买色普龙的骗局中,打款不给药已是相对低级的手法,骗不了几次就可能被圈内通缉。

更黑心的人,会把真色的盒子、药板保留下来,随后自己用淀粉和机器炮制大小差不多的药片,重新封装后继续销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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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手法并不新鲜,在抗癌药物的买卖链中已算常见

这种手法的恶劣之处不仅在于骗钱,更可能对药娘对身体造成危害。

因为当长期服用抗雄+雌激素后,药娘们体内对内分泌已经达成来趋于生理女的平衡,猛然间吃到假药等同于断药,在1个月左右后,体内雄激素就会反扑。

反扑的过程中,跨性别者不但会因为内分泌失调重新长出胡子,如果胸部正在发育,还有可能会引起乳腺增生等其他附带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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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糟糕的是,激素失衡后,会直接导致个体的情绪紊乱。

类似于来大姨妈时女孩子心情会变差,以前我朋友注射雌激素时的当天,即便没有停抗雄药物,也会出现烦躁、抑郁的情况——

在那天,因为没有吃到想吃的外卖,她都会为此哭泣,感到被针对。

目前国内的药商里,在圈内名气最大的秋名源,就曾被许多人怀疑疑似售卖假药。

在百度键入秋明二字,系统自动联想的第一行搜索,就是“秋明源家的药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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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秋明源家的色是否是真是假,目前圈子里并不能拿出确凿证据。

但有人对秋家的药进行过化验,结论是“看起来是色,但哪里依旧怪怪的”,以及确实有人吃过秋家的药,但测激素六项时指标却依旧显示雄性激素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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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淘宝店中秋明源家的色出货量远远超于普通药商,且控甚至低于药店价格,便有人猜测“秋明源”家的色属于真假参半售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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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跨性别圈版的《我不是药神》里,不仅是药品走私后真假难辨让跨性别者容易吃亏上当,当中更让人忧虑的,是交易背后的阴影——

首先是地下交易中,面对消费者,药商是否有最后道德底线的问题。

前面提到过,国内一线医院对跨性别的诊断证明十分严苛,这份严苛并非完全为了自保而无道理。

因为在低龄圈子中,确实存在一部分性别认同未稳定的未成年、或者单纯的伪娘爱好者等等,出于猎奇、无知等种种心态,草率的决定购买HRT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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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伪娘不同于跨性别,属于另一个圈层,常见于cosplay圈

对于自身就是跨性别的药商而言,售卖药物时,往往会更负责于审核购买者究竟是谁、是否确实为跨性别者——

但对于一些完全受资本支配、在淘宝下单就发货的药商而言,这种底线往往并不存在。

在药物交易中的另一重阴影,则是跨性别实际需求与法律间的冲突。

买卖激素这件事就像《我不是药神》中一样,多数的时候没什么事,但当一些特殊时期时,也会偶尔对走私药品的药商依法办案。

这种情况下,一旦被抓,就很难得以“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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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圈内公众号@圆环之理 

而且这种斗争,往往有时候不但来自于外部,更来自于内部——

大药商可能会为了垄断国内市场,而选择举报小药商,直到小药商被关进监狱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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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有实力的药商,甚至连国籍也一同改至了泰国,这让其他跨性别圈层中的人即便有所不满,也很难通过实际行动去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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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你也会提问,既然国内跨性别圈内买卖药物的市场如此混乱,又为何不能自己通过科学上网,直接去墙外购买药品吗?

的确,在国外的一些线上药店中,确实有色普龙等跨性别需要的药物。

在有处方的情况下,这些药物也确实可以购买。

但从国外购买,一来是运费高昂,二来是运输过程中风险过大,随时有可能被海关查扣,且因为语言不通,也很难与买家进行持续沟通。

17年的时候,我有个朋友在一次线上购买后,又在同一家外网药店为朋友下了第二单,但如今三年过去了,当年的色普龙还没有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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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本质上无论是从药商还是自己购买,跨性别者在HRT的过程中,都需要承受这种不受法律保护、来自灰色地带的风险。

尤其是在放弃寻求官方渠道的医疗支撑后,甚至有人还曾出于性别焦虑,而短期内超出标准大量服用激素,最后患上心脏疾病....

而这,又是关于HRT买卖药物之外的另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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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得不地下HRT,再到地下HRT种种风险与阴暗,这些比起现实中跨性别者面临的困境,依旧不过是九牛一毛。

在现实里,进行HRT后,一部分药娘会选择进行彻底变性手术,也就是SRS。

但在国内,想要在医院SRS,比起取得诊断、攒钱外,最最困难的一点,就是需要取得直系亲属的知情证明——

光是你想SRS不行,至少得你爸爸、你妈妈都知道并允许你SRS,医院才会为你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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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有人通过伪造证明最后完成了手术,但最后家属却闹到了411医院。

从那以后,国内跨性别者想要完成手术,不仅需要父母签字《性别重置手术知情书》,这份知情书还需要进行公证,证明合法后院方才会允许手术。

至于家长不同意、或资金不够无法手术的跨性别者,也有人会伪造完善的手术证明档案,去公安局试图先变更身份证上的性别。

在早先《深一度》的报道中就曾提到过,411医院的办公室里,赵烨德就经常接到公安局的求证电话,但往往只有档案上的编号是真的,但公章和格式“都是假的”。

而在另一边,想要绕过直系亲属直接手术的人,则需要出国才能完成SRS——

我身边的跨性别者通常会选择泰国,但国外的手术成本则远高于国内,完整的一套SRS,从下体改造到胸部,往往需要花费十几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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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便宜的地方,在泰国也有,传闻最便宜的水门诊所,一套srs只需要人民币1-2w。

那里的医生Thep本来是耳鼻喉科的医生,申请手术不需要出具诊断证明,私人诊所中也没有专用的手术灯和机械手术台,甚至诊所就在菜市场边上——

为了压缩成本,为患者提供的预后工具甚至只是一根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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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外景,看起来就十分脏乱差

但即便如此,每年也依旧有人前去水门诊所进行手术,并非拿自己生命开玩笑,而是实在别无选择。

真正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是国内一部分无力支付色普龙等药物价格、无法在专业途径完成srs,在性别焦虑促使下自我阉割的人、或者找人在小旅馆内非法行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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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续出了几次这样的事件后,如今跨性别圈内已经少有这样疯狂的举动

我朋友当年出于种种复杂原因,在搞来麻醉药、看了几个月外科手术书后, 就在卫生间切除了自己的睾丸。

他妈妈回到家发现自己儿子内裤满是血迹时,才发现“出了事情”,连忙把孩子送去了医院重新消毒缝合,之后痊愈又直接送入了精神病院继续治疗。

之后她与家人多年来关系也依旧时近时远,多数时候都是独自在外生活,直到今年6月,终于完成心愿,在广州隆胸完成,与理想中的究极形态更进一步。

狠吗?我觉得他挺狠的。

但是如果有的选,谁又愿意放弃官方医疗渠道,独自一人以生命为赌注,去博一个本应天生就不该倒错的性别呢?

从HRT到SRS,围绕跨性别者的困境种类繁多,但困境内核都一样:

因为他们不被社会所接纳,无法依靠与官方渠道支持,被迫铤而走险,才能为自己争取权益。

只要这个问题不被解决,跨性别者面临的困境就永远不会有结果——

即便SRS成功了又如何?

变性手术后要重新办身份证,到时候此前个人取得的一切学位证、驾照都会被吊销,不再被承认,想要重新认证,又是新的麻烦。

重生不等于被接纳。

在采访一位跨性别朋友时,当我们谈到究竟要如何才算真正被接纳时,她想了想告诉我:

“我不知道跨性别真正被接纳的那一天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

“但我想,到那一天真正到来时,至少我们不再需要抱团取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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