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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觉得自己应当是进入思春期了。 她摸摸自己的额头,又反复再三去看图书馆内坐在她对面趴在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的温迪。 午间的阳光从窗外透射进来,在温迪的脸上划分出明显的阴影面,被光拂照的那一小块脸颊透出微微的红晕。 荧出神地看着他。 好像也不是这么回事。 她会觉得温迪很可爱又帅气。弹吉他时,手指或缓慢或快速地按动,手指细长好看;看书时,碧绿的眼睛认真地盯着书页,面上的神情平静安详,轻眨着的眼帘投下浓密的阴影;在操场上同班里的男同学一起奔跑打球时,露出的小腿不同于其他男生,白皙但是有力,肌肉状态明显,偶尔露出的腰部也格外有力,可是当温迪穿上他日常的牛仔裤和衬衫时,他的身上又散发着一种文艺青年的气质。 荧咬起笔杆来。 温迪笑起来很可爱,他眼睛比一般男生大,留着墨绿的发辫,他一笑起来,眼眸微往上抬,嘴角上扬,整个人散发着少年的清澈气质。他说起话来也格外有趣,几乎没人讨厌他,与谁都能有种谈上两天两夜宛如遇见一生挚友的模样,嘴里妙语连珠,说出的观点令人耳目一新,他语调起伏,字句清晰,眉头轻扬,面上是少年人特有的自信。 荧一直在看他。控制不住地观察他。当温迪察觉她的视线时,她又或慌乱或怆然地笨拙转移视线,伪装看向他身后。 荧气恼地想。傻姑娘,能不能不要再去看温迪了,这张脸你都看了十来年了,有什么好新奇的,温迪这个人,你都认识他这么久了,怎么偏偏开始对他起了兴趣。 啊,对,我一定是进入思春期了,对异性感兴趣的思春期。 荧恍然大悟般在深夜想到这个观点,并坚信着。 不然,荧和温迪,怎么可能有一般少年人的暧昧关系呢。他们可是从三岁就相识的青梅竹马。 “你觉得温迪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女孩子们凑在一起喝奶茶时,芭芭拉颇为认真地问她,她手里捏着还未撕开包装的吸管,目光凝视着荧。 荧咬扁吸管,她顿住吸了一半的一口奶茶,吸管表面的阴影顿时从中间滑下去。 “温迪?” 荧困惑地复读这个名字。 “我也不清楚。” 芭芭拉这时歪了歪头,不解地发出疑问声。 “为什么?你们是青梅竹马吧?一起长大的那种。” 荧撑着下巴,目光投向远处。 是啊。他们是青梅竹马,因为住的近,幼儿园也是同一所,第一次见面是怎么样早就忘的一干二净,大概是在幼儿园里相识相熟的。有印象起,他们就一起上下学,安排座位时也老是和老师要求一起坐。为此他们在小学时老是被班里的同学起哄,荧对这种情况十分困扰。 黑板上会单独写上他们两的名字,然后在中间画一个大大的爱心,又或是值日时总将倒垃圾的任务推让给他们两个人,上课点名回答问题时,只要荧或是温迪稍有回答不出来,就会被班里的男生起哄让对方回答,说是“夫妻互帮”。温迪为此同班里起哄的男生们发生过不少矛盾。 因此一进入初中,荧就不再同温迪同桌。他们还是巧合的一个班,但是荧像是故意无视温迪一样,不和他说话,迎面相遇也直接快速地跑过去,回家荧也是一放学就直冲冲往外跑,不再等温迪了。 这样过了差不多四五天,一次,下大雨,荧没带雨伞,于是她只能茫然地看着不断往外涌去的人群,父母工作常年繁忙,小学她开始和温迪一起上下学后就没再接送过她。好像忘带雨伞也不是头一回的事,那以往她是怎么解决的? 啊,好像又是温迪。 他会笑话着说,荧老是粗心大意,忘带雨伞我早就有所预料,不过还好有我在。然后他炫耀似地从抽屉里拿出两把伞,接着他们会一起踩着小水坑,手拉着手,欢笑着回家。 和温迪呆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十分快乐,荧突然意识到。 她伸出手,雨水洋洋洒洒落在她的手掌心,零散的凉意透进皮肤。荧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她揉着鼻子,心里想着不知道这场雨要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然后低着头看地面,焦虑地用鞋尖点着面前的小水坑。 直到一只手突然牵住她,将她往雨中带。 荧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看见温迪熟悉的笑脸,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豆大的雨水还是没有意外地落在了眼帘上,荧忍不住皱起双眼。 “温迪?” “荧真的很粗心大意。” 温迪好像是笑着叹息了一口气,然后这么说着。 荧局促地撇过头。 “……我没看天气预报啦。” 温迪突然猛地将荧拉着向前跑起来。 荧慌张跟上温迪的脚步,视线模糊中,温迪对她比了比手势,是他们自创的暗号。 温迪对她比了“1”。 意思是他很生气。 温迪的脸上也配合地做出生气的表情。 荧怔怔地看着他。 温迪接着比了“2”。 意思是,但是我原谅你了。 于是温迪脸上生气的表情也变成了一个直率的笑容。 温迪又比了“3”。 意思是,不准不理他啦。 荧的鼻头突然一酸。 她在快速地跑动中思绪杂乱地点头。 “虽然荧很粗心大意,但是这次我也没有带伞,所以粗心大意的两个人就一起淋雨回家吧!” 温迪兴冲冲地说到。 他眉梢上扬,被雨水打湿的白体桖颜色深了一个度,鞋尖也被淋漓的路面染湿。 第一次严重的吵架就这样被化解了。 但是温迪也不是没有惹荧生气过。 一次周末,他们约好要一起去市立图书馆写暑假作业。 荧冒着烈日在小区门口打着伞等了温迪一个小时,伞面被晒得灼热,伞柄也早就被手掌的汗水弄得黏糊糊的。荧无聊的转着伞,心里的怒火早已被一种异常冷静的情绪所取代。 直到温迪慌乱奔跑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荧轻舒一口气。 温迪惴惴不安地走到荧面前,脸上因为汗水湿漉漉的。荧将温迪拉入伞下,从背包里拿出纸擦干净温迪面上汗水后,才慢悠悠地对温迪说话。 “你暑假作业呢?” 温迪看了看荧身后的背包,又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身后,憨笑几声,然后直直地对着荧大声道歉。 “对不起荧!” 荧将手里的纸投入垃圾桶内,不急不慢地出声。 “理由。” 温迪凑到荧的耳边小声开口,语气欢快。 “我昨晚稍微偷喝了我爸爸的酒。” 荧面色怪异地看他一眼,然后将伞一股脑赛进了温迪手里,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温迪慌乱地跟了上来,他将伞倾斜向荧,自己暴露在大半的阳光下。他嘴里讨好着说着抱歉,然后就一路跟着荧去到了图书馆。 荧一直没理他,任温迪说得口干舌燥也没有回应,她冷着脸走路,步调快速,温迪要紧紧跟着才能不被拉下,直到走到图书馆,温迪终于放弃地重重叹气。 他跟随荧走入图书馆,刷卡……嗯,他没带卡,被卡在了外面,于是荧又冷着脸走回来,给温迪刷了卡。温迪笑眯眯地看着荧,脸上的失落顿时不见了,他牵住荧湿漉漉的手心,然而荧还是没反应。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下,荧开始写作业,用过的草稿纸放在一旁,温迪无聊地拿起那些草稿纸开始折纸飞机,他从荧的笔袋里拿出一只红色水性笔,在纸上写了什么,然后折好一只纸飞机,一脸惨兮兮地递给荧。 荧冷冷地撇他一眼,看着他手心里的纸飞机,最终还是放下笔,拿起了那只纸飞机,拆开。 用红色笔芯写下的一个小故事展现在荧眼前。 “小姑娘有一个松鼠朋友,她和小松鼠总是约定在每天的早晨见面,可是那年冬天,小松鼠却失约了整整好几个月,直到第二年春天到来,小松鼠出现在小姑娘面前,小姑娘才既放心又生气地质问小松鼠。'你为什么整整失约好几个月呢?!'小松鼠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去冬眠了,但是接下来我一定不会失约的。'于是他们又和好如初了。” 逻辑很通顺又毫无道理。 荧联想到刚刚的事,然后气极反笑。接着拿起红笔在小故事下面重重写下一句话。 “好好反省!” 于是温迪又接回那只被拆开又被重新折上的纸飞机,可怜兮兮地看着荧奋笔疾书到傍晚。 然而直到他们各自回到家,荧也没有同他说话。 温迪苦恼地看着那句“好好反省”,思考良久,无视了妈妈催他吃饭的声音,然后突然灵光一闪。 啊,是喝酒? 温迪走出房门,无视妈妈拿着碗筷用惊疑的目光看着他走出了家门。 夏夜里微亮的星光同路灯一起闪耀。夜的气息繁厚又浓重,温迪蹲在荧房间面朝的墙角下,直到被蚊子在手臂叮了好几个红点,才等到荧打开房间的灯。于是温迪掂量了一会,抛了抛手里的小石子,接着瞄准荧房间的窗户扔了出去。 “啪。” 石子砸在玻璃上的声音清脆又亮耳。 荧立刻走到窗户旁拉开窗帘。 她一脸无奈地看着温迪。 温迪只是笑着朝她招手。 “荧,快出来,我有话想说。” 他又将伸出两个手指,比出“2”。 意思是,希望能得到荧的原谅。 然后又增加了一根手指。 意思是,别不理我啦。 荧失笑地走下了楼。楼下一片漆黑,只有一旁的路灯散发出微亮的光芒,飞蛾绕着路灯煽动翅膀,想靠近却又被路灯的温度烫地飞起。温迪就站在了路灯下,他正看着夜幕中零星的星光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荧就这样也呆呆地看着温迪好几分钟,直到温迪突然回神,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荧。 “荧!” 温迪轻笑着招呼她,语气里又带有平时没有的一点小心翼翼。 “我有话想和你说。” 荧靠近他,脸上是平和的神情,没有白天面对温迪时的冷漠。 “你说说。” 她靠在了路灯旁,浅蓝色的睡裙皱起折痕。 “还没成年就喝酒是我的错。” 温迪一本正经地说。 荧满意地点点头。 “回答不错。那你以后还喝吗?” 温迪的目光上移,他没想到荧还会追问他。 荧盯着他看。 温迪转过身,他拉起荧的手。 “这样,荧作为今天惹你生气的补偿,我请你吃冰淇淋怎么样?” 他补充一个看上去明显就是在装傻转移话题的笑容。 荧任温迪拉着她往前走,她只是无奈地看着温迪的身影,恰好这时夜风轻轻吹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觉得今夜还不错。 所以温迪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荧继续咬着吸管,她想了想,然后又转头去问芭芭拉。 “这个怎么样,具体是指什么?他的性格?还是说为人处世?或者说你是指温迪的一切……?” 说到句末,她语气迟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接着不可思议地反问芭芭拉。 “芭芭拉,难道……你喜欢温迪?!” 芭芭拉听到这挫败地低下头,她手扶着额头,满脸无奈。 “荧你还是没明白啊。” 明白什么? 荧眨了眨眼睛,困惑地看着芭芭拉。 说起来,温迪直到初三之前都和她身高没差多少,为此她一直对自己的身高充满自信,直到升上高中。 温迪猛窜高了她一个头,身材也修长了不少,荧是怎么观察到的呢? 暑假温迪和父母一起去意大利呆了整整两个月,她每天在家,除了和温迪在手机上聊天,就是捧着书发呆。 荧习惯路过温迪家楼下时看看他们家的窗户,也习惯在读到一本有意思的书时下意识想和身边的人交流,或是一次性买了两只冰淇淋,结果兴冲冲回家才想起,哦,温迪不在啊。 这个结论另荧感到失落,但是为什么失落她也不得而知,于是整个暑假她只能无所事事地骑着自行车在城市里面闲逛,拍下好看的照片发给温迪,或是和温迪一聊就是一整晚。 温迪偶尔也会发一些他自己写的诗给她,或是分享一些得他心意的诗句段落,还有在意大利时拍的照片,每当这时荧就异常欢喜。她笑眯眯地打字回复,偶尔字还没发送出去,温迪一个电话打的她措不及防,可是接起电话时嘴里的欣喜是怎么样也不能忽视的。 等再次见到温迪时已经是新学期的第一天了。 温迪老远就对着荧打招呼。 他们又幸运地被分到了同一个班。荧欢喜地看着温迪站到她面前,这时她才发现,距离两个月前,温迪整个人都变了不少,稍微有被晒黑,长高了,也变瘦了,头发剪短了一些,初中时或许还会有陌生人把温迪认错成女孩子,但是此时荧觉得应该不会再有人认错了。 他是一个少年了。 荧弯着眼笑时这么想着。 从那时开始,荧老是有意无意观察温迪。他们又做回了同桌,温迪低头认真写作业时,荧会无意识地看着他的脸发呆,等温迪笑着发现时,她又慌乱错开视线,体育课老师让班里的男生一起组队打篮球时,荧坐在场外的长椅上,目光老是跟随温迪的身影移动,他的步调轻盈,速度很快,投进一个球后,和队里的男生欢呼着拍手。 比赛结束后,温迪跑到荧的身旁,他浑身湿漉漉,被汗水浸湿,呼着气。 荧把矿泉水递给他。 温迪接过水,笑意盈盈地问她。 “我打的怎么样?” 荧思考一下,拖长音。 “嗯……打的和你弹吉他一样。” 温迪对着她挑挑眉。 “意思是特别好。” 荧失笑着补充。 “既然这样,荧,今晚要不要去我家,我学了新曲子。” 温迪兴冲冲地对她发出邀约。 啊,对,没错,仔细回想起来,应该就是这次邀约,荧肯定的想,就是因为这次邀约,她才对温迪产生了兴趣。 不过是讨厌的思春期罢了。 荧将书包放在了沙发上,然后跟着温迪进了他的房间。他们小时候经常会串门,初中的时候也偶尔会来,对温迪的房间她并不陌生。 荧坐在了温迪的书桌旁,看着温迪开始调音。 接着温迪对她半眨着眼,比出“4”的手势。 他要开始了。 熟悉的曲调一开始,荧就知道这是什么歌了,她在音调起伏处开始随着吉他声哼唱,温迪也开口,给她合音,他们相视一笑,大声地、欢快地合唱。 他们逐渐靠近,肩并肩,头随着乐曲声摇晃,然后碰到一起,他们吃吃地笑。 等好几首曲子结束,他们气喘吁吁地凑在了一起,荧靠在了温迪的肩膀上。 空气静默几秒,他们扭头对视。 荧看着温迪碧绿的眼眸,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逐渐变快,耳膜边是温迪的呼吸声,她看着温迪的笑容,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想不到。 然后温迪靠近她的额头,嘴角轻轻擦过皮肤。 “这是晚安吻,荧。” 不对劲的晚安吻。 明明他们相识数十年,这张脸看过无数次,也从来没有对对方给个一个晚安吻,那是第一个,所以奇怪极了。 对,没错,一定是因为那个晚安吻。 荧捏紧笔杆,她笃定地想。 荧又去看温迪,他们今天约好一起赶上周老师布置的作业,但是这家伙作业写了一半就从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看到一半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思考了一会,接着慢慢撕下草稿纸的一角,在上面认真地写下一句话,接着她拍了拍温迪放在桌上的手。 温迪睡眼朦胧地抬起头看荧。 他比了“5”的手势。 怎么了?他问。 荧把纸条递给温迪。 温迪揉了揉眼睛,然后打开了纸条。 纸上写。 “温迪,你知道思春期吗?你好像,是我的思春期对象。” 温迪眨了眨眼,他彻底清醒了。 他拿起一支笔,嘴角带笑。 荧没一会就收到了温迪递回来的纸条,她有些惶惶地看着折起来的纸条,背面透出一些字迹。 荧抿起嘴,打开纸条。 “思春期?这么巧,你也是我的思春期对象哦。” 一些小朋友们的手势暗号: 1:生气 2:原谅 3:别不理我 4:开始 5: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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