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忠诚的另一种写法

　　5月16日凌晨，绍兴市公安局柯桥区分局交警大队马鞍中队中队长陈永虎在工作中被强行冲卡的越野车顶在引擎盖上拖行700余米，致严重受伤，经全力抢救无效因公牺牲，年仅48岁。陈永虎曾荣立三等功1次，嘉奖7次。日前，省公安厅追评陈永虎同志“最美浙警”；中共绍兴市委决定追授陈永虎同志“绍兴市优秀共产党员”称号。

　　01

　　忠诚的另一种写法——献给“最美浙警”陈永虎

　　艾璞（中国作协会员）

　　一种英雄情节的轮回?

　　发布在人民群众口口相传的口碑中

　　击中时间的年轮靶心

　　述说着英雄成长陈陈相因的缘由

　　向前一步增添几分安宁

　　退后一步增添几分悲哀

　　一步之差 你以生命为代价向前迈进

　　用悲壮的行为解释职业崇高与尊严

　　用短暂的生命挽回生命的永恒

　　撕心裂肺的告诫声音如雷霆 震撼心灵

　　怒睁双目如火炬 烧毁不法之徒内心的龌龊

　　永虎兄弟

　　你工作状态始终如下山猛虎 直扑咬目标

　　在萧绍平原大地 不平凡的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的生命之歌抒写了一种永恒的激情和认真

　　我经常被纯粹的高度所蒙蔽

　　陷入无尽的爱恨纠缠中

　　几天的采访后 其实你的形象在我心里升华

　　我记住了你写在笔记本上激励自己的名言：

　　忠诚需要融入我们的血液，沁入我们的骨髓。

　　阳光下 你的影子都活得比一些人深刻

　　黑暗里 你的无声举动撼天地 泣鬼神

　　永虎兄弟 你是我学习的标杆

　　你把苍穹的胸怀收藏入心中

　　你把为民的大爱作为格言化为行动

　　你把阳光惠泽化为对党和人民的忠诚?

　　蕴蓄在为民解忧的永动机银行里

　　在祖国和人民召唤时 零存整取?

　　这张存折里有取之不竭的勇气和力量

　　它神奇的秘密源泉是人民和法律

　　你骨子里传承的是以命相搏的忠诚基因

　　忧伤的春天在秦望山古道旁的南山公墓过去了

　　低回的哀乐里 我学会隐藏泪水

　　却没能忍住伤悲的心情

　　每个哭泣的眼神都是青翠的松柏叶

　　我最近常常在梦里醒来后大汗淋漓

　　朦胧中只听到有人对我们喊道 危险 避开

　　月色中

　　我常常和妻子作巡逻状散步在广场周围

　　我知道平安祥和这一切真的是来之不易的付出

　　包括泪水 汗水和血水

　　在我停下思考的片刻?

　　一只讨厌的蚊子在我头顶上嗡嗡直叫

　　还得寸进尺 俯冲状直扑我的脸庞

　　被我一个巴掌打死在脸上

　　我的脸一阵火辣辣

　　我的思考进一步深入了

　　02

　　记得你的笑容

　　邵江红（浙江省作协会员）

　　喝茶的时候，好友突然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我：“这是你们局的？”没头没脑一句话，我接过一看，手机信息如雷一般，那是陈永虎的黑白照片，接着是那一段他因公牺牲的文字。

　　接下来，电话和微信朋友圈里便充满了关于永虎的消息。“陈永虎你熟吗？”“熟。”我熟吗？我和陈永虎在同一个分局一起工作了20多年，他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小老弟。因为我们分属不同警种，日常工作中的交集并不多。面对他突然离开的现实，我的脑海里最先清晰呈现的是他憨厚的笑容。

　　我无法说服自己不用文字来诉说这一场悲痛。我是警界的草根作者，职业生涯几乎都在书写，为此我的笔下出现过很多位英模形象，然而每一次接触那些因公牺牲的民警的姓名，每一次采访他们的事迹，每一次在电脑里敲打下文字，我的心情都是沉重的。轻轻回首，那里有救火英雄展良才，原绍兴县局民警章纪根，绍兴市局民警杨钢林，杭州建德市局民警季越坎，衢州柯城分局民警杨建军……而这一次是我的战友陈永虎。

　　但凡做警察的，都有英雄主义情结，这与我们事业的红色基因有关，陈永虎也不例外。他对此有非常深刻的理解，“我一直认为，当警察成为‘英雄’的时候，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在‘忠诚’的本能下，做了一件骨子里认为应该做的事。”何为忠诚？孺子牛般地耕耘在自己的岗位，交通整治中冲在最前面，道路隐患想方设法整改，抓队伍出思路促创建，奢想有个小假与家人相陪，如今他挺身尽责在那个深夜的执勤卡点……纯情而为，细节铺陈，这是一种沉浸式的工作状态，是他对这身警服的拳拳心和眷眷情的深意表达。

　　我的弟弟在获知永虎牺牲的消息后给我打来电话，他和永虎是好友，经常联系。“他人很好，很厚道的，这事不应该啊。”语气中充满惊愕。我理解他的心情，理解他对永虎的“人好，厚道”的评价。宅心忠厚，是一个人所有优良品质的底色。平凡如永虎，在生活的平凡中更多地体现着对周围人的照护。出任务时常常关照队友注意安全，在微信群里一遍一遍地叮嘱，而在急危面前，他率先担当。他值班备勤的时间较长，经常说好回家吃饭，临时又被事务拖住，所以只要人在家里，他总会主动承担家务。他把对他人的相助视为平常，而对别人给予自己的雪中送炭，感念之深，他会用很多年的时间，用他憨厚的笑容，长情表达着发自内心的感激和尊重。

　　这么近，却又是那么远！从悲伤中抽取思维，总隔着一层泪幕。他就是身边工作的同事，就是那个凡人群体的之一，然而他为尽忠职守而牺牲生命，把漫长的追忆留给了我们。我相信，英模从不是孤独的存在，这是群团力量的集聚和锻造，也是警队精神的提炼和彰显。逝者已逝，我亦老矣，愿所有警察，既要闪闪发光，也要平平安安。

　　03

　　永别了，我的兄弟

　　朱建平（中国作协会员）

　　天还没亮，我被手机铃声惊醒。刚按下接听键，就传来宝兴哽咽的声音：永虎出事了。

　　我一骨碌起身，怎么回事？宝兴说，昨天半夜永虎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幸牺牲。

　　我说，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宝兴说：“我也不相信，所以找你问问，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我打电话问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弟兄，都说还在抢救，没有确切的消息。

　　直到上午九点，大队一位领导打电话给我，让我到局里和整理材料的同志对接一下，准备相关材料。到了局里，看到眼眶红红的同事、正在记录的记者，我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永虎是老交警。参加工作二十七八年，一直在基层中队工作。永虎和宝兴是朋友，宝兴是低我一届的校友，有空，我们会一起喝个茶，聊个天。

　　我和永虎真正共事是在柯桥中队，当时他从钱清中队调到柯桥中队任指导员。宝兴激动地向我报告好消息，永虎来做指导员，我在他手下当民警肯定能得到关照。然而，永虎到任的第一天就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我们朋友归朋友，工作归工作，属于你的工作你得做好，不能拖后腿。初听这话，我还有点糊涂，等我静下心细细回味，才明白他的用心。

　　认识永虎的人都说他是“老黄牛”。想想确实是，他从来没有向领导要求过什么，连组织想给个表彰奖励，他都推给别人。

　　地理环境的特殊性使得杨汛桥的交通复杂程度超乎想象，违法参与客货运的残疾车、小康车、电瓶车遍布整个萧绍交界处，当时领导决心改变杨汛桥交通混乱的状况，考虑再三，决定派当时在钱清中队的永虎去负责整治。

　　永虎带着几个协警进驻杨汛桥，调研理出了交通混乱的症结，用蚂蚁啃骨头的方式一点一点推进整治。最终杨汛桥车通路畅，成了当时柯桥区城镇交通治理的模板。上级准备表彰时，永虎却说：“我只是起了领头羊的作用，工作都是别人做的，要表彰就表彰他们。”

　　一次聊天中，我听他讲了工作中遇到的困难，受到过的威胁等一系列阻碍，我问他，知道是硬骨头，吃力不讨好，为什么你还愿意去？永虎笑笑，“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组织上派我去做，说明相信我能干好，危险，做警察总是要碰到的，怕不是办法，想办法做好、让老百姓满意，才是我天天想的。”

　　交警中队是公安机关最基层的战斗小组，中队长、指导员既是指挥员又是战斗员。无论是在钱清中队、柯桥中队、柯北中队还是滨海中队，无论是在副中队长、指导员还是中队长岗位，无论是什么工作，永虎始终冲在最前面。和他共事过的民警、协警，不管年龄大小都称呼他为“虎哥”。这不是简单的称呼，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认同。

　　曾任交警大队政工监察室主任的谢红星，给了我一份文稿，是永虎在2018年写的。文稿的题目是《忠诚，需要深入骨髓》。看完全文，我为平时在和永虎交流时候他所表露出来对工作的热爱、对同事的关心、对百姓的贴心找到了原因，那就是他融入血液、深入骨髓的强烈的忠诚意识。他在忠诚的本能下，做了一件又一件在骨子里爆发的、近乎于本能的事。

　　这段文字不长，但我断断续续敲了好长时间。因为思绪时常被永虎的音容笑貌打扰，眼泪经常不知不觉地从脸颊流下，让我不得不停止思想。

　　永别了，永虎。永别了，我的兄弟。

　　编   辑 || 李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