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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态女性主义视角分析《德伯家的苔丝》中的父权解构

2024-07-09 14:48|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赵方愉

托马斯·哈代是英国现实批判主义小说家与诗人,《德伯家的苔丝》作为哈代的代表作,以农村少女苔丝的成长悲劇为故事主线,折射出维多利亚时期英国农村生活的巨大动荡与农村妇女的悲剧性命运,充分展示了工业革命环境下父权中心主义社会中女性与自然生态所遭受的压迫与剥削。本文从生态女性主义角度出发,对小说《德伯家的苔丝》故事情节进行深入挖掘,总结出导致苔丝悲剧性命运的根源—父权中心主义。在父权中心主义的统治之下,男性对女性肉体与精神的压迫往往伴随着人类对自然生态的征服与破坏。对父权中心主义的解构,是推崇生态女性主义、重新审视人权与重建平等社会秩序的基础。以生态女性主义观为切入点,从小说《德伯家的苔丝》中的生活环境、人物关系、特定意象深入挖掘该小说对父权中心主义的解构,有助于为读者拓展新的阅读视角,以全新的思维方式探索经典名著的多元解读。

一、生态女性主义

生态女性主义的概念最早由女性主义者弗朗西丝娃·德·奥波妮于1974年在《女性主义·毁灭》中首先提出,揭露人类思想中统治自然与压迫妇女的关联性,并认为女性与自然互为隐喻、关系密切。生态女性主义从女性视角切入,对人类与生态的矛盾进行研究,并对根植于家长制逻辑上的男权高于女权、人类统治自然的观点进行深刻批判。在自然与文明,女性与男性对立的西方二元论中,自然与女性都具有被动、柔和的特征,而文化与男性则是主动、坚强的代表。因此,西方二元论认为自然需要人类文明的不断塑造,女性需要男性的统治与领导—即人类诞生便要设法征服自然,最大限度地向大自然索取,而女性生来就要服从男性,接受父权社会的压迫与剥削。生态女性主义从根源上批判了二元论的政治性、象征性、历史性,倡导重构人与自然、男性与女性的和谐平等关系。从生态女性主义视角出发来进行文学批评是近年来一种新型的文学角度,生态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以生态原则和女性原则为参考标准,探究文学与自然、女性的相关性,推崇建立与生态自然紧密相连的文学文化,并提出对父权制思想的批判。随着生态女性主义的相关研究日益丰富,以生态女性观为尺重新审视传统文学名著,其目的是深度阐述生态女性观的基本观点,即平等关系的重建、批判传统二元思维等。

二、《德伯家的苔丝》中父权中心主义的解构叙事

《德伯家的苔丝》一文以少女苔丝的成长经历出发,通过苔丝的一系列悲惨遭遇揭露了父权中心主义的弊端,传达了生态女性主义观念的先进性,强调了提高女性社会地位与保护自然生态的重要性,并在解构父权中心主义的同时传递出男女平等、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观念。本文将从生活环境、人物关系、特定意象三方面进一步分析该小说对父权中心主义的解构。

(一)生活环境

1.自然环境

小说开头,苔丝生活在充满生命力的自然世界中。宁静幽美的布蕾山谷里,鸟语花香,万物纯粹,自然之美孕育了苔丝清秀可人的美貌以及天真善良的性格。苔丝与邻居妇女们依赖大自然的馈赠积极耕作,进行一系列的农业生产活动,反映出女性与自然生态环境的和谐共处、相互依存。在苔丝怀着一家人的富贵梦,踏入一座完全陌生的庄园,并叩响亚历克·德伯的大门时,她惊叹道:“这里没有田地,没有牧场,这不是一座普通意义上的庄园,而是一座纯粹为了享乐而建的一幢乡村别墅。”可见,亚历克的庄园是异化扭曲的人造景观,这里的生态环境在被人为肆意改造后已经失去了大自然原有的活力。满园深红色的玫瑰与鲜红的浆果暗示着苔丝入园后危险的命运,同时也在文中隐喻自然之女苔丝将会面临与园中生态环境同样的遭遇—接受人为的迫害与改造。当苔丝受尽侮辱并决定离开亚历克后,虽身怀六甲,她仍不得不含着耻辱四处劳作以维持生计。“她仍然艰难地前进,大自然与她为敌,但是它诚实、坦率、毫无偏见,因此她不感到苦恼。”在苔丝苦苦追求新生活的同时,大自然为她提供了一夜又一夜的休憩地,同时也无情地惩戒了人类对自然环境的肆意破坏。终于,苔丝在淳朴自然的奶牛场中重获自我意识的觉醒与重新追爱的信心。然而,工业文明兴起后,人类开始运用机械对大自然进行超负荷剥削,打破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暗示了苔丝最终的悲惨命运,以及苔丝作为自然之女对父权中心主义的绝望与反叛。最终,苔丝离开了工业革命改造后的农场,不再进行冷漠的机械劳作,并杀死了亚历克,象征着生态与女性受压迫后的彻底反击。苔丝与自然环境的交融贯穿小说始终,大自然为其提供流离失所时的暂居处,绝望失落时的能量站,又冷眼见证了苔丝被迫失贞时的痛苦,无情埋葬了苔丝的父亲与孩子,最后夺走了苔丝与安吉尔逃离远方的梦想。生态自然对生灵万物的平等惠泽与无情惩戒侧面彰显了男权制度下人与自然的关系,突破了父权中心主义的权力主宰性。

2.社会环境

《德伯家的苔丝》发表于维多利亚时期,作者托马斯·哈代是英国跨世纪小说家。小说中的社会环境映射了维多利亚时期“农村资本主义化”阶段父权至上的社会风气,暗示女性与生态自然长期处于被剥削状态。女主人公苔丝生活在工业科技兴起的社会背景中,工业科技的迅猛发展也对传统农业的耕作状态与资源利用造成了巨大冲击,传统农业社会秩序、农民的生活习惯和社会习俗被打破。小说中,苔丝的两个劳动场所—棱窟槐与塔布篱在生态环境上形成了鲜明对比。在工业文明兴起的棱窟槐,大型工业机器肆意践踏着农场的生态环境,扭曲萧条的农场环境与农民们冷漠机械的劳作象征着父权中心主义观中人类对自然的征服;而在工业技术尚未触及的塔布篱,苔丝周围的劳动人民和蔼可亲,牛奶厂附近的生态环境自然优美,最终治愈了苔丝受伤的内心,收获了与安吉尔的爱情,象征着人类与自然的和谐共处。

同时,在道德教化严重的社会背景下,贞洁被视为女性道德的重要衡量标准。为了财富与名誉,苔丝的父母将她推入命运漩涡,失去贞洁的苔丝一生都苦苦挣扎于其中。经历了凌辱与不公的苔丝深深意识到父权道德与社会伦理的危害性,内心强烈而深刻的反叛欲望促使她毅然远离风流成性的亚历克·德伯,舍弃繁华奢侈的生活,重新投入到辛苦劳作的农场环境之中。随着苔丝在农场中重拾自我意识与独立精神,她偶然发现虚伪卑鄙的亚历克·德伯竟靠着财富与头衔,成为传达上帝指示的牧师。由此,她深刻认识到父权主义与宗教机构的互通性,开始对宗教信条进行否决摒弃,公然无视牧师的拒绝,为自己的孩子洗礼,并勇敢追求新的婚姻生活。苔丝的成长经历侧面反映了哈代对维多利亚时期社会环境的真实感受,并借苔丝之手讽刺了当时社会主流意识中男权主义和工业技术对女性与自然的压迫。

(二)人物关系

1.父母与苔丝

苔丝的父母是小说中父权中心主义的代表人物。小说开头,苔丝的父母听闻自己有贵族头衔的消息后,立即四处宣扬,并萌生了让苔丝即刻出嫁,以此攀附贵族远亲的想法。此刻,穷困潦倒的家庭生活仿佛迎来了一束强烈的光芒。德伯夫妇将苔丝视为个人财产,将苔丝的美丽动人视作父权中心主义制度下的取悦筹码,认为后生的荣华富贵全依靠于苔丝的自我牺牲。苔丝在梦境里“似乎看见她父亲骄傲中的虚荣,在她母亲的幻想里,她看到了那个向她求婚的绅士模样的人……在嘲笑她的贫穷”,小说中苔丝梦境里的场景已暗示苔丝父母的狠心,以及苔丝最终失落悲惨的命运。苔丝失足回家后,夫妇二人不但未能提供家的温暖与关怀,反而嫌弃厌恶苔丝,认为苔丝是由于愚笨而未能攀上高枝。在苔丝与安吉尔·克莱尔陷入爱河后,夫妇二人又重新四处宣扬女婿的门第家世,并多次叮嘱苔丝必须隐瞒曾经生过孩子的丑闻。对于苔丝的父母而言,苔丝是一张能让他们饱览荣华富贵的入场券,彰显了父权中心主义对于自然生命、女性自由的压迫。小说末尾,苔丝的悲惨命运揭示了苔丝父母的荒诞愚昧,讽刺了父权中心主义的腐朽思想。

2.安吉尔·克莱尔与苔丝

安吉尔·克莱尔在小说中扮演着最为复杂的角色,他是父权中心主义观最终向生态女性主义观过渡的化身。安吉尔出身高贵,却鄙视阶级偏见和等级观念,厌弃都市繁华生活,自愿到乡间务农,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和天真无邪的农村人民朝夕相处,向往着自然、淳朴、清新的生活。当自然之女苔丝出现时,他惊呼“天地间没有什么像苔丝那样纯正,那样甜美,那样贞洁了”,并点燃了苔丝早已熄灭的爱情火苗。然而,安吉尔虽颇具生态女性主义观的特征,却无法摆脱陈旧的父权中心主义思想。当苔丝坦白曾经受过的凌辱与悲痛时,安吉尔心中的父权中心主义思想猛然觉醒,他认为苔丝不再是纯洁无瑕的自然之女,苔丝在他心中的单纯美好形象悄然轰塌。他并未对苔丝的遭遇产生怜悯同情,甚至下定决心在新婚之夜抛弃苔丝。因此,安吉尔·克莱尔与苔丝的结合象征着女性自我意识的树立与传统父权中心主义的强烈冲突。在小说末尾,安吉尔远涉异国来到巴西,在追寻理想生活的磨砺中终于意识到自己所固守的传统道德思想是何等的迂腐陈旧,毅然决定与苔丝重归于好,相约私奔,侧面彰显了作者对女性自我独立精神的支持与推崇,暗示了父权中心主义必将走向消亡的结局。

3.亚历克·德伯与苔丝

亚历克·德伯是小说中父权中心主义的代表,也是导致苔丝悲惨命运的直接来源。亚历克风流成性,见色起意,在初见苔丝后便设下圈套,强行夺走了苔丝的贞操,却拒绝迎娶苔丝。在他眼中,苔丝是罕见的天然玩物,便急于以手中财富将她占为己有,并要求苔丝不求名节地跟在他身边。苔丝绝望之中挣脱了亚历克的束缚,毅然回到家乡。然而,苔丝生活在对贞操道德极为重视的维多利亚时代,在父权中心主义盛行的社会观念之下,女性失贞的唯一出路即依附男性的财富与地位生存,暗示了苔丝失贞后复杂未知的命运漩涡。在小说最后,苔丝决定杀死父权中心主义的代表者—亚历克,挣脱现实的束缚,勇敢追寻自己心中所爱。在父权至上的社会环境与自我意识觉醒的激烈冲突中,苔丝勇敢打破了社会观念与内心追求的对立,不惜以自我毁灭的方式获取短暂的自由与幸福。

(三)特定意象

1.诱食草莓、佩戴玫瑰

在小说情节中,“诱食草莓”这一片段具有深刻的隐喻意义—亚历克将园中摘下的一颗鲜艳草莓送到苔丝娇艳欲滴的唇边,并引诱她吃下这颗秘果。从外国文化解读,红色充满了性诱惑的隐喻,而小说中多次提及苔丝鲜艳的红唇,将花园里的草莓、红玫瑰与苔丝的双唇进行对比,带有强烈的性暗示。同时,此情节正与亚当引诱夏娃吃下“禁果”如出一辙,暗示了苔丝将与夏娃一样,由于情欲的失足犯下终身忏悔的过错。同时,亚历克在园中摘下一朵又一朵带刺的鲜红玫瑰,将它们佩戴在苔丝胸前,“她依从着他,就像在睡梦里一样,她的胸前戴不下了,但是亚历克还是将鲜艳刺眼的玫瑰插进苔丝的帽子里”。此时的亚历克不仅坐拥整个果园,对征服苔丝也已志在必得,充分彰显了父权主义文化中人类统治自然、女性必须服从男性的腐朽信条。

2.四季更替

小说中,苔丝作为自然之女,其命运变化与四季更迭紧密相连。小说开头,苔丝与家人在春夏之交忙碌耕种,生活快乐明朗,对外面的世界抱着单纯美好的憧憬与期待。进入萧瑟悲凉的秋季,苔丝被迫失去贞操,由此告别了纯洁美好的少女时代,命运之花也随着万物枯萎凋零。冬季来临时,苔丝深受屈辱与打击,并在万物生机停滞时埋葬了早早夭折的孩子。此时,苔丝的生命仿佛也奄奄一息。终于,在万物复苏的春季,苔丝决定离开家乡,追寻新的生活方式,在温馨美好的牛奶厂治愈了内心的创伤。进入夏季,她与安吉尔的恋情如夏日烈阳般迅速升温,在绚烂美丽的树林中与安吉尔多次邂逅,并决定在冬季来临时相约结婚。然而,寒冷萧瑟的冬季,新婚之夜安吉尔决心弃她而去,苔丝心中的爱情之火再次被无情扑灭,其命运也如寒冬一般跌入谷底。苔丝的命运与四季交织的故事情节暗示了女性与自然生态紧密相连的关系,阐述了女性生态主义的基本观点。

《德伯家的苔丝》通过生活环境、人物关系、特定意象的巧妙结合,在描绘少女苔丝成长过程中批判了父权中心主义对女性与自然生态的剥削和压迫,推崇了女性生态主义中和谐共处、平等自由的观念,表达了作者哈代相信父权中心主义终将走向灭亡,生态女性主义必将迎来曙光的前瞻性信念。以生態女性主义视角为切入点对《德伯家的苔丝》中的父权中心主义解构进行审视,有助于提升读者对文学作品的深度理解,构建男女平等、人与生态环境和谐共处的理想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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