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授我以权柄，放纵我爱上了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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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指容貌俊俏的二皇子，紧紧依偎在皇帝的怀里，声音可怜又柔弱：

「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我在殿内换衣服，二皇子不听外面宫女的阻拦，直冲冲就往里面闯。」

我细细抽噎两声，「他定是想对臣妾不轨。」

皇帝满眼爱怜为我抹去眼泪，转而怒声下令：「来人，将二皇子打三十大板，贬为庶人，逐出京城。」

台下瘦弱的青年震惊抬头：「父皇……」

我哀哀靠着皇帝的胸膛哭泣：「陛下，我不想看见他。」

皇帝一挥手，侍卫便上来拖人。

二皇子被拖出去的时候，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我躲在皇帝怀里，悄悄望向他。

哎呀呀，生气的时候一双眼瞧着更漂亮了呢！

你说，你要是早从了我，如今哪里会被贬为庶人。

1

我是丞相嫡女，也是陛下新娶的继后。

那一年，我二十岁。

在父亲的安排下，陛下对我这个老姑娘一见倾心，非我不娶。

我在寺庙藏了二十年的美貌，终于被世人所知。

见我者，人人都道我有芙蓉之面，若柳之姿。

况我学富五车，博览群书，常常能在陛下为政事烦忧时排忧解难，不过数日，陛下对我的宠爱便胜过以往任何一位后妃。

后宫之中自有人不服，可那些人要么被我整治了，要么就被陛下亲自打杀。

身为后宫之中地位最尊贵的女人，且宠冠六宫，按理说我应该活得开心恣意，无忧无虑。

但事实是，我常常在深夜思念我的心上人。

那是一个非常善良又容貌精致的少年郎。

在寺庙的后院，我对他一见钟情。

进了宫，我同他的距离变得时远时近。

孟陬（zōu），皇帝的二皇子。

真可惜，我竟在进了宫后才发现他的身份。

如果我早就知道，肯定会摆脱家族的安排。

2

每次同孟陬见面，我面上笑得多温柔，心里就有多痛苦。

我的少年郎，终有一日会成为别人的丈夫吗？

不！我不允许！

这之后，我总是找各种机会召见他。

每一次他先是礼貌推脱，实在推脱不了才过来见我。

我的贴身嬷嬷总是在我的身边提醒我：「娘娘，您是皇后，无论在宫中要做什么事，还请您想想您的家族。」

听多了，我便觉着烦躁。

我对嬷嬷冷声道：「族里又不是没有别的想进宫的妹妹，若我出了事，让他再送一个进来不就行了吗？当初我托父亲寻找孟陬，他肯定是对我隐瞒了孟陬的消息。如今竟还派你监视管教我。你好大的胆子，呵，你是以什么身份管教我这一国之母？！」

嬷嬷急忙下跪磕头，「娘娘赎罪！」

「罢了，你这些天的聒噪倒让我意识到一件事，我在宫里再怎么办事，也不能让人捉住我的错处，然后把自己作进冷宫。」

阳光明媚，我在斑驳的树影下欣赏自己的葱白指尖。

「陛下要更爱我。而二皇子，不能再像现在这般受陛下的重视。」

「只有陛下疏远他，冷落他，这样无论我对他做什么，他都有口难言。」

嬷嬷听了我的，眼睛瞪大得像铜铃。

我猜她约莫是想，皇后被送进宫里，疯了吧。

不，我感觉自己要疯了，但还没有到疯的地步。

3

我让父亲的人暗中给孟陬安排差事。

一定要是那种看着能做成功实际根本做不成的差事。

经过数十次的办事不力，皇帝对孟陬这个二皇子彻底冷淡。

前朝传来消息，皇帝把孟陬批得一点脸面儿也没剩。

「往日读书看着聪明，没想到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蠢货！」

听到这些，我心里竟有些隐秘的快感。

你看哪，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深夜痛哭？要痛苦不如大家一起痛苦，这样才公平。

皇帝常常来我宫里歇息。

四十几岁的男人，精力倒是旺盛。

云雨过后，我在皇帝耳边吹耳边风。

「陛下莫要生气，二皇子还小。等再过几年，他学得多了，人也成熟些，定能为陛下排难解纷。」

皇帝摸着我的头叹气：「唉，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人也十五岁了，只比你小五岁，但各方面都不如你。」

「陛下可抬举人家了。」

我抬头深情地望着皇帝深邃的眉眼。

不得不说，皇帝不愧是孟陬的父皇，即便已过四十，岁月难以避免地在他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但仍然掩不了皇帝的高大俊美。

但是，皇帝这类人永远不会是我喜欢的类型。

「辛夷。」

皇帝突然叫我的名字。

「陛下怎么了？」

我打着哈欠懒懒应道。

「听说，你前段日子总是寻各种理由让二皇子进宫。」

「哦~」我慢慢闭眼，不以为意道，「陛下总忙着处理政事没空理我，我寻个年龄相仿的人打发时间。一直思念我心里难受。」

皇帝点了点我的额头，轻声跟我道歉：「是朕的不是。以后一定多抽些时间陪你。」

我在皇帝看不到的角度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应道：「嗯~」

经过我坚持不懈且毫无痕迹的耳旁风，皇帝彻底冷落了二皇子。

过了几个月，孟陬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竟然主动跑来我的宫殿质问我。

「皇后娘娘，本皇子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为何……要在父皇耳边……诽谤我……」

到底是个纯洁的孩子，有些话就是说不出口。

宫人都被我遣出去了，此时殿内只有我们两个人。

「诽谤？小陬在胡说什么，我怎么舍得诽谤你？」

我斜靠在贵妃椅上，语调慵懒。

孟陬一听我的话白皙的脸庞瞬间涨红。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我从贵妃椅上起来，一步一步轻慢地走下台阶。

我站在最后一个台阶上，苍白的指尖轻挑他的下巴。

「什么意思？我以为小陬早就明白了。」

孟陬想要退后，但我的左手狠狠捏住了他单薄的肩膀。

「小陬是真不明白嘛？我倾心于你呀！」

孟陬被我的话震惊到了，殷红的嘴微微张大，漂亮的眸子似蒙上了水雾。

「可……可你是……皇后啊！怎么能喜欢除父皇以外的其他人？！」

4

那日孟陬匆匆逃离了我的贤姱殿，之后几日无论我用什么理由召见他他都不敢再来。

无趣！

可恶！

阳光明媚，清风柔顺，我坐在寝殿的窗子旁边，看着白云飘过了一朵又一朵。

他既不想看到我，那便让他时时感受到我的存在。

我要走进他的心里，成为他心中最特别的存在。

于是我不仅在皇帝身边把耳边风吹得更厉害，让他在朝堂上的越来越举步维艰，我还安排人进他的府邸。

我让那些人不停地在孟陬身边出现，欺辱他，压迫他，用言语给他制造了一座精神囚笼。

他不能向谁去寻求帮助，因为没有人会帮他。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悄无声息，我成为了宫中唯一一个愿意亲近他且对他和颜悦色的人。

无论是朝臣还是后妃，都夸赞我雍容宽和的气度。

他们说我是一位心地善良的贤后，即便二皇子已经被皇帝厌弃，还愿意同他接触交往，一如从前。

往宫外传出的消息都是我替二皇子说好话，一年又一年，孟陬长大了，岁及弱冠，渐渐也相信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他好的人。

可是，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很别扭。

他始终不愿意对我敞开心扉。

皇帝偶尔看到我为孟陬的事情忧虑，非常不解。

“辛夷，你对老二的事是不是太上心了？”

“哪有？”我从玉盘中拈了一颗紫葡萄，温柔地喂进皇帝的嘴里，“二皇子不同于其他皇子，没有母亲陪伴，后宫中也只有我愿意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教育。您看他这些年路越走越偏……”

皇帝牵过我的手放在手心细细摩挲，“你总有理由说与朕听。”

“陛下。”

我装作惶恐的样子跪在地上。

“可是朕不信你又能怎么办呢？朕心里都是你。”

皇帝将我拉起来坐在他腿上。

“臣妾心里也都是陛下。”

我把头软绵绵枕在皇帝的肩膀上，羞怯怯地望进他的眼里。

多谢我的父亲母亲给我生了一双含情眼，只要我略带笑意，微微眯眼，看狗都深情。

皇帝平常最喜欢害羞又深情看着他的模样。

以往只要我这样看他，他就忍不住吻我，可这次他只是轻轻戳了戳我光洁饱满的额头，深深叹气。

“你呀～朕算是败在你手下了～”

我闭眼亲吻皇帝，心中却突然生了丝恨意。

连皇帝也为我倾倒，孟陬一个小小的二皇子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我花在他身上的时间远远超过花在皇帝身上的时间，但几乎算得上毫无收获。

5

我安插在孟陬府中的眼线传来一个让我异常愤怒甚至失去理智的情报——孟陬他居然喜欢上了别人，一个小县令的女儿。

我马上派人去查这个女人的信息。

看着手中薄薄的一张纸，我的心里像有一团无法控制的恶火在燃烧。

江蓠，京城下属县县令的独女，一个容貌只算清秀的女人。

比孟陬小五岁。

我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我站起身，把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扫落还是不解气。

我举起花瓶，狠狠扔在寝殿门口。

为什么！

凭什么！

家世不如我！才情不如我！容貌不如我！样样都不如我！

为什么小陬会喜欢她呢？因为她更年轻吗？

明明……明明我们才是最先遇见的啊……

嬷嬷和贴身宫女看我跌坐在门槛上，眼神空洞望向寝殿门外，一个个都吓坏了。

“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

嬷嬷伸手要扶我起来，我挥开她的手，“拿火来。”

嬷嬷手忙脚乱点好蜡烛拿给我。

我把手中的纸折了又折，才放在火焰上烧。

“娘娘，快放手！火要烧着您了。”

嬷嬷看我魂不守舍拿着纸，火焰快烧到手了也不知道松手，急得不行。

我缓过神来，抹了擦眼泪，平复了很久的心情，最后才语气毫无异样地警告众人：“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否则……”

嬷嬷带着宫女“哐”地一声跪在地上。

“娘娘放心！”

晚上皇帝过来留宿，我们躺在床上，他把我抱在怀里。

我们俩聊着天，聊着聊着我都快睡着了，结果他突然沉声问我：“辛夷，听说你今日在宫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最后还哭了。是后宫中有什么让你觉得不舒心吗？你跟朕说，我帮你惩戒那些不长眼的人。”

我睁了睁沉重的眼皮，嗓音一如往常般娇媚，“没有。只是今日突然想起来，我跟陛下成亲五年还没有自己的孩子，心里难受，忍不住在宫里发了脾气。陛下别放在心上。”

皇帝爱怜地摸摸我的头，“唉，是朕的不是。都怪朕没本事，让辛夷伤心了。”

他以为我已经闭眼睡了，自顾自念叨：“也是奇怪，后宫中自从小七诞生以后，再也没有妃子怀孕。小七都快六岁了。难道是因为朕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可朕每天养生，还跟武将一起锻炼，身体棒棒的，怎么会不中用？明天找太医看一下……”

察觉到皇帝睡着了，我才安心睡觉。

尽管皇帝一直爱我如宝，可我始终不敢忘记进宫前父亲叮嘱我的话。

伴君如伴虎，事事小小谨慎才是。

皇帝没有怀疑我的话。

6

在一次宫宴上，我见到了江蓠。

那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姑娘。

尤其她的一双眼睛，大而圆，像极了我宫里养的猫儿。

按理说，以江蓠的身份不能参加宫宴。

我派人去打听。

原来是小陬带她来的。

真不知道他怎么敢的，想用江蓠的存在提醒我他永远不会向我屈服吗？

我坐于高台之上，手里抱着白毛绿眼的波斯猫，冷眼看着孟陬和江蓠谈笑风生。

有人在台下轻声细语说道：“二皇子对这姑娘肯定是真心，你看看他看江姑娘的眼神，啧，腻死个人。虽说二皇子被陛下厌弃许久了，可他到底是陛下的长子，将来……”

我听了这话，手中抚猫的动作一个用力，猫儿尖叫一声从我膝盖上跑下去。

瞬间无影无踪。

宴会上瞬间鸦雀无言，众人都看向我，或担忧，或疑惑，除了孟陬和江蓠。

“皇后，”皇帝叫我，他急忙拉过我的手，语气担忧，“你没事吧？那猫不听话，之后朕再给你找个听话的猫。”

我垂下眼帘，嘴角微微带笑：“陛下，臣妾没事。猫儿不听话，臣妾回宫再训训便是。”

只可惜人不同猫，无论再怎么训，都压不下他的傲骨。

既如此，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高台之下，孟陬看向江蓠的表情温柔似水。

他长大成人了，是一个非常品行兼优的皇子。

即便这些年我不断压迫他，派人在他身边误导他，他还是像一棵笔直坚挺的青松，茁壮成长，坚守本心。

他的样貌也比以前更加出众，有时候在宫里看见一点与他相关的物品，我的脑海中就会不自觉浮现他俊朗如神的外表和勾人心魄的双眼。

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宫里偶尔传出皇后娘娘越来越喜怒无常的消息。

皇帝知道，可他只以为我是因为无子而伤，于是愈发疼我，赏赐如流水一样哗哗流进贤姱殿。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每夜都睡得不安稳，夜夜入梦。

我总是梦见当年藏于寺庙时，在寺庙后院第一次与孟陬相见的场景。

少年郎意气风发，举剑射下高挂枝头的粉色桃子，笑盈盈递给我。

他说：“你是哪家的姐姐？怎么一个人在寺庙后院？你的丫鬟呢？”

他问我：“姐姐是不是迷路了？我带你出去。”

我摇头。

他还是拉着我的手，引我走了好一段路。

再后来，我们在寺庙侧门分别。

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无论我怎么喊，怎么向他奔去，却再也不能靠近一分。

7

自从宴会过后，我不再找理由召孟陬进宫。

但宫外的情报我一丝一毫都不遗漏。

在第九次看到孟陬带江蓠上街游玩的情报后，我非常冷静地做了一个决定。

本想再留他两月，如今看来没有必要了。

除夕夜宴，我身穿正红色的礼服，端庄温柔地坐在皇帝身边。

皇帝惊诧地捏我的脸，悄咪咪在我耳边跟我咬耳朵：“辛夷，是朕新送的珍珠宝石不合你眼缘吗？今日的表情怎的如此严肃？”

我轻轻移开皇帝的手，“陛下，臣妾今日身体略有不适。今日除夕，陛下跟大臣们尽兴就好，不用管我。”

皇帝还想跟我说些什么，一个性格率真直莽的武将突然端着酒杯向皇帝敬酒。

那些跟皇帝关系不错的大臣也一个接着一个过来敬酒，皇帝越喝越多，已经半醉了。

他在龙椅上撑着头小憩，我看情况差不多了，便跟皇帝请辞：“陛下，臣妾衣裳沾了酒，想退回侧殿换衣。”

皇帝小幅度点头，可能是怕那些大臣看见会继续同他拼酒。

临走之前，我向我的贴身宫女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孟陬也悄无声息地退场了。

“娘娘寻我来有何事吩咐？”

孟陬向我行礼，对刚才被人用江蓠威胁之事丝毫不提。

我斜坐在贵妃榻上，好似喝醉了酒一般。

“你过来些，这事重要，我只说给你听。”

孟陬面露难色，迟迟不敢上前。

“你既不想听，不如我派人出去请江蓠姑娘……”

“娘娘，别！”孟陬急匆匆上前，离我只有三步远。

我的贴身宫女早就出去了，如今侧殿只有我们二人。可孟陬因为我的话方寸大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你——”我摇摇晃晃站起来，再加上双颊微微泛红，显出女儿家娇媚的醉态。

孟陬却视我为洪水猛兽，连连往后退了一大步。

“你离本宫那么远，本宫的计划怎么能完成呢？”

我拉住孟陬的两只手，往我衣领扒拉，“撕拉”一声，我脖颈以下的雪白肌肤暴露无遗，再拿着他的手将衣领往下一扯，露出更多。

孟陬没想到我突然向他袭击，久久忘了反应。

这单纯的孩子，手抽不出来，眼睛也不敢往我身上看。

顿时从脖子红到了耳尖。

经过我刚才的动作，即便我现在松开手，孟陬也会保持手抓我衣服的动作。

这是我特意为今日定做的衣领。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趁孟陬反应过来之前用哭腔大声喊道：“孟陬，你干什么？！我是皇后！是你的继母！你放手！”

皇帝听见我的惊呼，用力推开大门。

他看见我泫然欲泣的模样，挥拳打开了呆愣的孟陬。

孟陬顶着半边红脸跌坐在地上。

我立即扑在皇帝身上啜泣，委屈、隐忍、羞辱，皇帝听出了我哭声中所有隐含的情绪。

皇帝给我披上大氅，生怕我被别人看笑话。

他拍着我的后背安慰我，看我哭得越来越厉害，又气冲冲走向孟陬踹了他一脚。

“混账东西！”

我紧紧依偎在皇帝的怀里，偷偷看了一眼孟陬的惨状，声音可怜又柔弱：「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我在殿内换衣裳，二皇子不听外面宫女的阻拦，直冲冲就往里面闯。」

我忍住哭声，细细抽噎，「他定是想对臣妾不轨。」

皇帝满眼爱怜为我抹去眼泪，转而怒声下令：「来人，将二皇子打三十大板，贬为庶人，逐出京城。」

台下瘦弱的青年震惊抬头：「父皇……」

我哀哀靠着皇帝的胸膛哭泣：「陛下，我不想看见他。」

皇帝一挥手，侍卫便上来拖人。

二皇子被拖出去的时候，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这傻子可算反应过来了。

我躲在皇帝怀里，悄悄望向他。

哎呀呀，生气的时候一双眼瞧着更漂亮了呢！

你说，你要是早从了我，如今哪里会被贬为庶人。

我想我已经疯了。

彻底的疯狂。

8

朝中有很多老臣不赞同皇帝对孟陬的处罚。

“陛下，那是您的长子啊！如今中宫没有嫡出，长子不能出事！”

“陛下，皇后娘娘与二皇子一事肯定另有隐情，请陛下彻查，莫要听信一堂之言。”

朝中有不少老臣在暗中支持孟陬，这些我都知道。无论父亲如何拉拢那些老顽固，他们都不为所动。

皇帝在某些方面也很顽固，譬如他爱我，便容不得别人对我有一丝的诋毁侵犯。

无论老臣如何劝谏，皇帝都坚持对孟陬的处罚。

最终，孟陬被打得半死，逐出京城，再也不是身份高贵的二皇子。

即便是路上的乞丐，都能踩上他一脚，低入尘埃里。

我希望，每一个在泥潭里挣扎的日子他都能想起这是我送他的新年礼物，以及想起给他惊喜的我。

他永远不能忘记我。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江蓠居然跟孟陬一起离开京城了。

愚蠢！扔下京城的大好前程和疼爱她的父母，居然去追随一个永远翻不了身的庶人！

我做梦做得更厉害了，午间小憩也会做梦。

我的梦不再仅仅是孟陬一个人。

他牵着一个活泼的黄色身影永远跑在我的前面，无论我怎么呼喊，怎么追逐，都触摸不到。

像风一样，最后……都散了。

无数个夜里，我从梦中醒来，满脸泪水。

我在无人时问温顺的波斯猫：“猫儿猫儿，我亲手赶走了他，可为什么我还念着他，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9

两年后，皇帝身体大不如从前。

朝堂之下各方势力迅速站队，人人都妄想从龙之功。

父亲来信说家族站队七皇子。

作为皇帝最小最单纯的孩子，父亲有把握拿捏他。

七皇子的母族低微，是皇帝现存儿子中最没有上位优势的皇子。

我对皇帝说，贤姱殿冷清，不如让七皇子多来我这里走动。

皇帝喝着太医院开的中药，什么话也没说，都允了我。

皇帝来贤姱殿的次数越来越多，我让人将榻搬出来，放在院子里，和他坐在榻上看天，看云，看树，看花，看猫儿。

皇帝的身体垮得很快，对朝政之事渐渐力不从心。

于是他教我处理朝政。

一笔一画一事一案，他对我倾囊相授。

宫中的人他也随我调度，一点也不怕我会随时逼宫造反。

某天我批着折子，眼泪无端掉了下来。

我以为我的夺权之路会很艰难，却没有想到如此简单。

皇帝看我哭了，手忙脚乱替我抹眼泪。

“辛夷，是奏折太多了吗？批不完我来批，你别累着了。”

他明明笔都拿不稳了。

“陛下，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我低头不敢看皇帝的眼神，眼泪一颗颗砸在案桌上。

“瞧你问的什么话。辛夷，我爱你。没有理由。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珍宝。”

他惆怅叹息，“可惜我年轻时打仗太猛，不会照顾自己，如今身体早早就不行了。”

他拉着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

“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辛夷，我死后，还有谁能来庇护你。”

“我只能趁现在还有点时间替你的未来铺路。小七是个听话孝顺的孩子，若将来他登位，必不会亏待你。”

我看着皇帝布满细纹的眼角，竟后知后觉发现我一直都对不住他。

他拿真心爱我，我却从没有拿真心待他。

可这么多年，我对孟陬的爱怜早已成了执念，我改不了。

即便我心里有了一点点对皇帝的愧疚，可我还是忍不住派暗卫出去打探孟陬的事情。

像自虐一样，我看着孟陬和江蓠越爱越深。

我疯得更彻底了，但所有疯狂的情绪都被我掩藏在悲痛伤心的外表之下。

皇帝，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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