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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茄]春風

2024-07-14 20:18|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幻茄]春風

🔹真名

他有一只纸鹤。

歪歪斜斜,折得迷你;不过指甲盖大小,用刻意蓄起的指甲小心翼翼地掐着彩纸折叠,左侧翅膀破了道口子,头也恹恹耷拉着——它被串了根绳挂在阳台一盆月季花的顶端,风里一阵摇摇欲坠。

屏幕那边堪堪迎来清晨,露出大半张脸的高一栋从被窝里挣扎出半个脑袋,眯着眼睛打哈欠,整个人窝在连帽卫衣里像一只冬眠的熊。

他微卷的头发从帽子的间隙里翘起来,干燥的、上扬的,被手机屏幕的浅浅的光一照便镀了层银,衬着窗外逐渐亮起的雪原,一时教人不知如今是几月的天。

“茄茄,在做什么?”

高一栋的声音很困,发问的声音好像猫一样嘟囔。

“我在养纸鹤。”

张秋实笑说。他把摄像头翻转向面朝阳台的一边,食指指腹拨了拨折歪的鸟头,换得小纸鹤颤了颤,在风里瑟缩一般,不多时便缩进花叶的间隙里。

接着他听见高一栋含笑的,音调微微上扬的回应。

“噢,那你用什么来喂它?”

这边迎来短暂的沉默。张秋实偏了偏头,大约是琢磨片刻,末了蓦地凑到手机的背面,如同情人耳语似地低喃。

“用……二十四度的气温,花粉泛滥,灶台打火的声音。”

——用等待,用秘密,用徐徐而无尽的春风。

纸鹤今日食谱:午后轻风、旧衣物和太阳味的围巾。

“我不行了……我真傻,真的。”

“怎么了?”

电话打来时还是周末,下午一点,日光晴好;张秋实微微耸肩把手机夹在耳朵和颈窝之间,手下动作不停地分拣冬天的旧衣物。

“我就不该应下这个出差。公司单知道看英文水平把我派过来……对面老板乐呵着,说要遵循中国人的习惯吃饭谈生意。”高一栋压着嗓子,声音虽然清晰但显得很闷,"我现在躲洗手间和你说话呢,不是,他们翻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来!"

"翻译?你们不是说的英语吗?"

他叠好半截手臂高的羊绒外套,略微垫了脚把它们推进衣柜最顶层,动作间手机不慎擦着肩头就滑了下去。张秋实急忙躬身一把捞住手机壳上的挂绳,人顺势往床上砰地一扑,还没回神,紧接着被衣柜顶层飘落的哪件衣物糊了脑袋。

右手举着手机,他朝头顶把它抓下来一瞧,原来是高一栋前两年冬天买的围巾,想来是不知哪次收衣服时混在自己的东西里了。

"什么响?你在我床上蹦床?"

这时高一栋的声音才迟疑着从听筒那边隐约传来。

"啥啊,幼稚不。"趴着难受,张秋实顺势蹬了拖鞋在床上一滚,埋进新铺的薄毯里,声音也变得和对面人一样小声,"快说,别给人家老板听见了。"

"就他们老板呗,年纪老大了才创的业,人压根没学多少英文,商业那些词听不懂的。我俩来得早,饭点不到,就搁那桌上大眼瞪小眼,他和我说芬兰语,我和他英混着中甚至带上手在比划……"

"噗嗤。"

这头没忍住,不小心漏了个笑声出去,当即五指覆上嘴唇抖肩颤了半晌;张秋实半张脸埋在毯子里,单手把手机举地远远的生怕再被他听见。

"你一直笑我,你根本没停过。"

“你们为什么不用翻译软件?”

"老人家年纪大了,没想起来。"

"喔……你年纪也大啦?"

他实在没忍住,一翻身虾仁似的整个身子躬在床上。午后有轻风拨乱卧室素白的纱帘,日光如同流水一般淌落了进来,浇在青年满头乌发顶端;他还在揶揄对方,双眼噙着笑,瞳孔亮亮的。

"有没有考虑过画火柴人交流?这是世界通用语言吧?"

高一栋闻言沉默了片刻,手机彼端隐约传来张秋实努力忍笑的声音,还有悉悉簌簌的布料摩擦的轻响,不由使他回想起合租时每一个周末午后的慵懒与安逸。他难得和这人通话也能出神。思绪被隔壁抽水的声音打断时,高一栋敏锐地捕捉到听筒里传来拖鞋啪嗒啪嗒踩在地板的声音,接着是阳台推拉门在叫唤,什么东西叮叮当了一阵,听着像在敲铝合金。

"……你在晒衣服?"

"厉害啊高一栋,在家里安摄像头是吧。"

一声闷响后对面的声音小了些,接着又拔高少许,高一栋半阖着眼,脑海中不由自主勾勒起张秋实此刻的样子——大约是把手机放沙发上了,走前打开了扬声器,现在抓着晾衣杆不知道在晒哪件。

"你酒红色那条围巾落我那了,帮你晒晒。"

声音又近了,带着当事人几大步跨回客厅的轻微的喘息,他说话的尾音总带点上扬的趋势,听起来像是在笑,感觉很温和。

"噢,行,好。"

不知怎么轮到高一栋成了哑巴,他眨巴着眼睛,莫名其妙因为对面几句话局促地摸起了鼻尖,仰头张望着头顶米黄的小灯,心道是不是离开饭桌太久,又难以开口从这种春日一般的气氛中抽身。

"你喷了香水吗?"

"没喷,洗衣液吧。"

"我闻了半天也不像,可能就是那什么,太阳的气味?"

高一栋半张着嘴,想多说几句愣是没憋出个所以然来。他左手骤然盖上额头,掌心一路贴着鼻梁下滑到唇上,眼睛盯着瓷砖上淡蓝的彩绘发愣,不知是想到张秋实喝醉时自己替他戴上的围巾扶回家里,还是想象到此时此刻青年人脖子上松松绕着它轻嗅的模样;无论是哪一种场景,他眼里微微泛着浅淡的水光,肉眼可见地红了脸。

"我……客户还等着呢,我去看看翻译过来没……"

"好,回聊。"

跨国的通讯断了。备受冷落的洗手间隔间门被咯吱一声推开,皮鞋碾过大理石地板停在洗手台前,哗啦啦一阵流水声响起,半身镜前弯腰的年轻人猛地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

他扯过一张印花的擦手纸巾随意抹了几下,注视镜子半晌,沉默着捏了捏泛红的耳朵。

"我现在好冷。"

披着驼色风衣的青年只露出一双眼睛,长摁微信里绿色的语音健给某位置顶发消息。他踩着深色的石砖街道慢步,眼眸匆匆扫过朝这边望来的异国面孔,瞥向一团堆出绿化带以外的白雪,没忍住,上前来了一脚,滑了好几下手机才翻出相机拍下脚印给对面。

——此处发现一枚犯罪嫌疑人的脚印。

他知道最近张秋实在重新阅读福尔摩斯。高一栋打了个哆嗦,心说不如绕路买杯咖啡暖暖手,却直到躲进咖啡店里点完单也没等到对方的消息;青年百无聊赖地四下打量一番,骤然瞥见橱窗外半蓝半橘的夕阳,忽然又想拍给他。

——看到雪了吗?我努力拍了。

——还是有点晃,天好看,看天。

高一栋托着下巴坐在窗边,显示屏按亮又熄灭,将御寒的围巾下拉少许喘了口气儿,甚至随便点开个花里胡哨的手游清了个日常,还是没等到推送栏弹出微信的破图标。

他反手又把手机屏幕朝下叩回木桌上,谢过帮他端来咖啡的金发姑娘,心不在焉地捧着杯壁晃了又晃,心里埋汰出差,视线倒时不时绕回纹丝不动的手机身上;不透明的手机壳下藏着一张他们大学时合影的拍立得,这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嗡嗡。"

手机震了,青年眼睛一亮,霎时松开热腾腾的咖啡去抓它。

草,今日新闻。

于是他又闷闷不乐地倒回软椅里,先翻了翻下午终于等到翻译以后留下的会议记录,装作忙于公事的负责样子,又心猿意马地拨开文档跳回微信界面里,哒哒哒戳着屏幕打字。

——张秋实都不回我消息。

——上班,不可以摸鱼。

出乎意料,这回对面的消息气泡迅速地冒了出来,好似终于等到鱼竿抖动的钓鱼人,高一栋挑眉,几乎是怀着一种可算是待着这人的心态飞速打字。

——可以摸鱼,老板不道儿。

——老板还不道儿让你出差谈个生意,你是怎么把自己谈成犯罪嫌疑人了。

哎,上钩了。他既没察觉到自己在笑,也没想起暖手的咖啡被忘了个干净,对着更加昏黄的天色悄声拍下几张照片发过去,仍不忘瞎扯。

——嫌疑人逃窜中,途径此地。

这次对话框顶上的正在输入几个大字维持了好久,高一栋猜他的好舍友肯定是想着什么事情正在删删减减,干脆点进他朋友圈划拉了几圈,见一排可见动态全都被自己点满了赞,只好无可奈何地翻起那些照片来。

——嫌疑人可太能了,放着好端端的春天就跑,偏要钻进冬天里。

——围巾也不带,还说好冷。

喔。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米色围巾,寻思这条确实是比放在张秋实那儿的薄了点。

——嫌疑人明天就飞回去自首。

他又等不到张秋实的消息了。高一栋盯着时钟发呆,看时间肯定是已经下班了,也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他偏头想了想,看黄昏彻底降临,捧着温凉的咖啡推门要走。

于是消息是在他重新走回雪地时收到的,长达二十秒的语音,高一栋心里小小地雀跃了一下,踩着细雪慢悠悠走上几步,像是要彻底品味完此刻的欢喜;听筒贴回耳畔时却只听到那头嘈杂的风声,他心下疑惑,直到最后几秒才听见张秋实挨着手机在笑。

"寄给你十七秒春风。"

他停下脚步了。

抬头鼻尖接住一片悄然飘落的雪花,头顶枝桠密布,遮住大半紫金色的天空;他专注地凝视着枝上薄雪时路灯亮了,像一只橘子,将空中簌簌的细雪镀上暖黄,从茫茫一片白色里剥离出来。

他拨通了张秋实的电话。

对面很快就接了。高一栋听见风声,听见篮球拍打塑胶地板的回响,听见商贩叫卖,听见一切车流,听见彼端头顶绚烂无边的云彩。

他的心忽然无比安宁,年轻人微微抬起手臂将屏幕对准天空,笑说:"你仔细听,有雪。"

阳台的纸鹤随风晃了又晃,未能从细绳底下挣脱飞去,食谱写满一天一夜的春风与花落。张秋实来阳台浇水时小心避开了它,于是它又被喂上一口淅淅沥沥的水声,还偷吃走邻居淘米炒菜的声音,暮色四合,不知楼下哪家小酒馆放起爵士。

说来高一栋的运气也不算好,才从冬日的北欧飞回来,落地的瞬间便脱下围巾外套,倒是被骤然升高的气温围堵个正着——他来得不巧,春风堪过,今日的燥热还不如说是初夏了。

两地毕竟隔着些时差,故而他出机场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路上听歌浅眠,走到小区底下才好上那么丁点儿;看手机刚好又到了公司下班的时间,高一栋抓了把刘海,收起雨伞时靠在树下思索要不要给张秋实打个电话一起回家。

他还没做完心理斗争,先被一群抓着汽水跑过的小孩吸引去注意力,于是想起张秋实喜欢这个牌子,于是默默掏钱多拎走一袋玻璃瓶子,于是……于是又掂了掂公文包里猜他可能会喜欢而买下的书籍。

于是拿给他,不辞万里。

手机响起时高一栋快要走到楼下,见是张秋实的电话立刻接了,对面青年人还是饱含笑意的嗓音,只一句话。

"高一栋,抬头。"

他不明所以跟着做了,下意识后退两步望向大约六七层楼的位置,果然看见张秋实撑在阳台栏杆上冲他挥手,末了抛下个什么白色的东西下来。

落叶一般的、在风里打着旋儿的、轻巧又不稳的,高一栋放下臂弯挎着那袋汽水,随着那个白色漂浮物的轨迹几度挪脚,终于在它险些落入小区喷泉以前抓住它,掌心摊开一看,竟然是只微微泛黄的小纸鹤。

这时张秋实的声音又从听筒那边传来。

"带给你了,错过的春风。"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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