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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茄】破窗

2024-07-14 17:30|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幻第一人称,写过最现实的一篇伪现实

#这篇文本来打算高考完再写完,但是由于茄茄求婚感觉非常适合在现在发出来,于是熬夜写完了!

summary:某幻用了五年时间把老番茄变成了朋友。

我决定要和老番茄做朋友了。

中国拜咂嘴,放下酒杯,说你这话说得有意思,你俩什么时候不是朋友了?我抿一下嘴,拿过酒瓶往他杯子里倒,推到他面前,然后说,嗯,也是,我俩一直是朋友。

中国拜看我的眼神很稀奇,我想了一下,我喝了酒但还没倒的时候他总用这种眼神看我,惊讶得很做作,也够阴阳怪气,好像那酒对我而言是见效极快的蒙汗药,且永远不会产生抗药性。果然他说你是不是喝醉了,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你这橙汁里掺了酒啊?有人给你投毒?说着端过我的杯子灌一大口,特自然。

我说没有啊……他妈的那是我刚喝过的,要喝你自己再要一杯。

没事啊,我又不嫌弃你。他很大度地摆手,我气结,也去抢他的杯子,随后发现这个崽种连饮料里都多少混了点酒,雪碧混白酒感觉跟可乐瓶装酱油一样居心叵测。王瀚哲嘲笑得很张狂,我确信他已经半醉了,刚刚的话题确实挺值得在意,但他没有继续追问,显然是一扯皮转头就忘了。挺好,他要是再问我反而不知道怎么答。

他转而问:“你把我叫出来不会就是突发奇想要请吃个烧烤喝个酒吧。”

“……找灵感,我做不出二创了,出来找灵感不行吗?”

“那你怎么不叫茄哥?”王瀚哲说,话题居然又落回老番茄身上,“你俩不是同类型的吗。”

我避开他的视线:“叫他干啥,打扰人家陪女朋友呢。”

“靠。”王瀚哲瞪眼,“那就不打扰我陪女朋友?”

“你跟他能一样吗?”我被呛到,阴阳怪气的话全靠肌肉记忆,“人家是一哥,他的时间比你贵多了好吗。”话出口我又觉得欠妥,阴阳怪气多了我时常觉得更难把握会触犯到对方的点,总是话出口了才后知后觉地提心吊胆。有些懊恼只顾着申辩的话没过脑子,不过看中国拜那样似乎也完全没在意,笑着骂我一句就了事。情绪上头时我有时会拿捏不准分寸感,但是这些兄弟总会无限包容我的词不达意,顺带消弭我那点刚刚滋生出的歉意。

但凡事总免不了例外,我的例外就是老番茄。对着他我总是很难把那些调侃的话讲出口,哪怕只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兄弟说某幻就是偏心茄帝,粉丝说某幻可是B站第一茄吹,而我明白归根结底是因为我从来没把他当朋友,于是不敢以朋友的仪式对待他。

王瀚哲喝得不少,我唯恐这人找不着东南西北,贴心地把他送回去,顺带拒绝了他的游戏邀约。他把中国人的传统发挥到极致,说着来都来了打一把呗,又说你不打游戏要干嘛去,我没喝酒,仍旧摇摇晃晃才站稳,我说我回去,回去写歌。

他搭着我的肩膀说,写歌,又写歌,你写什么歌,你都囤了多少首歌了,写了你也不发,不发又天天要写。

我说,嗯,写了也不发,不发也要写。

我想我只是忽然意识到,真兄弟才不会问心有愧。

仔细想想,我跟老番茄的渊源起码能追溯到五年前。

那时他和奇美拉已经是那种粉丝基础很庞大的大up,而我只是个做视频时间不短的“新人”,每回发视频都要小心翼翼避开他,因为跟老番茄同时发视频几乎很快就会被冲下榜单。我甚至专门摸了他发视频的时间规律,按下发布键的架势像一场豪赌,可惜大多时候我的运气不爱给我好脸色。

在老番茄的名字彻底神化之前我见到了他。lex作为双方的共同好友,很热情地介绍我们两个认识,他说你们两个做视频的类型相似,肯定很聊得来的,我有些手足无措地听着,心里乱七八糟地琢磨着总感觉这话术好像在相亲局一类的场合听过。老番茄显然也不是擅长交际的类型,看着比我还腼腆,渔夫帽恨不得遮住半张脸,让我想起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胆小菇。但这朵蘑菇在听到“某幻”这个名字时探出了头,重复了一遍:“某幻?”

lex说,对呀,某幻。

他因为这个名字仰起了脸,于是我看见了他的眼睛。圆圆的,亮晶晶的,小鹿一样,他腼腆地笑,那个,我是老番茄。

晕晕乎乎地交换了微信,回到家对着那个番茄emoji的备注才后知后觉生出一些类似于兴奋的感觉。这种感觉有点像见到偶像的激动,或是认识新朋友的愉悦,或许还有点别的什么,能让我的心怦怦跳得很厉害的不知名的情绪。很久以后我想那情绪可能官方点叫一见如故通俗点叫一见钟情,当时我可没心思想那么多,手机屏幕熄灭又亮起,聊天窗口关闭又打开,踌躇很久一句合适的话都想不出来,但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该主动发点什么过去。

结果在我又一次放下手机时,屏幕自己亮了。居然是他发来了消息:“到家了吗?”

我忙不迭回复到了,心里暗自感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样开启对话呢,多自然。正想着,又见他发来一条消息。

“你真的很有才华!我很喜欢你做的二创,以后还会做下去吗?”

那时我刚因为中文八级小小火了一阵,也是因此才获得了和老番茄参加同一个活动的机会,虽然我更喜欢做二创一些,但人也是得现实一点的,做自媒体要关注的首先应当是观众的兴趣,于是二创暂且搁置了一下,吃鸡的视频做得多了一些。结果就是那场活动大多数的up都以为我的定位一直是做实况的游戏主播,可老番茄不一样。

他于我而言,好像真的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后来,在我跟他的朋友关系已经被公众所证实和熟知的后来,我才知道在我以为我不过是个仰望他的无名之辈的同时,他就已经悄悄注意到了我。知晓这点后的我当然有过短暂的欣喜,至于为何短暂,据说你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但我想我和深渊恐怕不会是相同的心情。在我悄悄把他当作偶像时他大概只把我当做个或许有点才华的同行,于是身份的不对等从一开始便奠基,我并不热衷于社交,但也知晓不对等的朋友关系更难以对接而更容易断裂。

于是发展起来以后我开始借着摸出来的规律故意要跟他一起发布视频,好像是对于我曾经遥望他的报复。当我和他并列出现在主页,好像就能证明我可以同他比肩。

同他比肩就逐渐成为下意识要做的事。做出《Back  to  dream》以后我决定开始做rap,那时我身边完全没有搞音乐的朋友,只好挨个去问有没有兴趣。给不同朋友发过询问信息以后我终于绕回到页面最上方他的聊天框,想了想,直接拨了语音过去。

他很快便接起来,笑意盈盈地问我什么事。我说完之后他沉吟片刻,我便耐心等着,他向来不是冲动的人,也不会轻易被别人左右,我能做的只是等他自己权衡,最多提一些小建议,然后接受他给出的结果。

“我做不来的……”他终于说。他总是这样,优秀的人好像总是更谦虚,没有百分百的把握绝不夸下海口,好学生习惯性的谨慎是一种始终保持体面的伎俩,对于我们这些娱乐职业来说则缺乏一种谐星的自黑式的反讽效果。夸下海口再被打脸是很常用的节目效果,对比之下他的谦逊显得无趣但柔软许多。

一般到这儿我就差不多该挽留几句然后放弃了,但到他这里我就觉得不能就这样算了。怎么会,我说,希望他能和我一起的愿望一瞬间强烈得压过了心里冒出来的一点点酸涩,猪猪女孩就做得很好啊。

“我那个也就逗逗她开心差不多……好吧,做过功课啊某幻。”他有些羞涩地笑了,语意却忽然一转,“你是希望我陪你一起吗?”

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立马不争气地支吾起来:“我……”我觉得我的脸烧起来了,罪魁祸首在电话那头明显在等我回答,我吐一口气,可算找回自己声音,“希望啊,我肯定希望。”

“好啦。”他笑起来,“那我陪你好了,不过你可要负责教我啊。”

我是认真地希望能和他一起,于是去找杨老师录《电子羊》的时候我直接约了他跟我一起去。事实证明后来他便真的跟我一起跨进了音乐区,如我所愿。事业发展得不错,我们的交流也因此多了很多,从节日祝福过后便无话可说的普通朋友变成彼此分享日常下意识的人选,真好啊,直到如今我仍然这样觉得。

所以当花少北拉着我一脸严肃,说某幻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茄哥的时候,我居然也没有感到被拆穿心思时应有的惊讶。

“你怎么知道?”即使花少北一直是个挺直爽的人,这话也一定在他心中盘桓很久才敢真的说出口,我便也没再跑火车扯谎,我想我一定笑得挺苍白。

他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表情却复杂到挣扎,缓缓在沙发上坐下,像是在思考接下来说什么。我安静地等着,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一瞬间觉得呼吸的节奏都变得不自然,我垂下眼。

花少北终于很艰难地开口:“……茄哥跟他女朋友,挺好的,你知道吧。”

“我知道。”我说。

他又不说话了,居然好像比我还纠结痛苦似的,我却反而忽然觉得一身轻松,一种因为不曾拥有所以从不惧怕失去的轻盈感让我的心变得平静。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他没关系,我也不需要他为我的情感买单。”我说,“别担心了北子哥,要不是你发现了,估计兄弟哪天放下的时候都没人知道呢。”

花少北真的很不会说谎,有段时间他看到我跟老番茄聊天——不管线上还是线下——都要行注目礼,我还反过来笑话他不自然,他吃瘪,但没怼回来,他只说某幻你跟我装什么,你别笑了,难看死了。

是吗,我都没发现我在笑,还笑得很难看。

那能怎么办?我都说了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日子再不顺心照样得过,朋友再不甘心照样能当,何况我还有朋友,有粉丝,有音乐。音乐是个好东西啊,写词作曲中时间流逝,旋律却能永恒。可能正因为这样,到BML需要出个节目的时候,老番茄提议说,不如做首歌吧,我们五个。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提案,甚至不是一个合理的提案,毕竟这个团里从来没接触过rap的占五分之二,而他们的第一次创作就要被搬上梅赛德斯奔驰。

“反正我们有马老师。”对于可行性的讨论,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这算什么?无条件的信任也好,不自觉的依赖也罢,就算是阴阳怪气的性质也没关系,他相信我,也相信我们。

这就有了《头号玩家》。BML散场时我们在后台换衣服,一边隔着试衣间的隔板聊天,我说这首歌效果真挺好的比我想象得还好,虽然做这首歌时间还挺紧的,茄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猜到这个结果了?

他没回答,反而说,你觉得观众买账,是因为这首歌,还是因为这首歌是我们五个唱?

后来录团综时法老也说了,这首歌太像各自在秀自己的东西,而没有很像一首完整的歌,音乐不是人凑齐了就好,音乐是要传递力量的。我哑口无言,虽然答案其实很明显。他接着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创作,也不是我想要的创作,但当这个想法出现时,我还是想着要把这首歌做出来,无论如何都要做出来。

他沉默一下,又问我,某幻,音乐也好二创也好,你觉得我们的创作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我也答不上来,官方的答案当然是因为喜欢,喜欢游戏,喜欢构造出的故事,喜欢这个圈住自己的小小世界。一开始也许真的只是喜欢,并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开始吃这碗饭,可创作这东西一旦与利益挂钩似乎就会变得暗淡,不得不迎合大众的趣味时还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可言。

我知道他明白,很多时候他比我更清楚,清醒地活在这个世界其实不见得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就像鲁迅先生的那个黑漆漆的密闭屋子,有人睡着,有人醒着,睡着的人直到死去都无知无觉,醒着的人则在上下求索生路却屡屡碰壁后,清晰地感受着空气逐渐变得稀薄,在绝望的痛苦中死去。人们都喜欢聪明人,聪明人或许可以成为救世主,但更多时候只能徒增烦恼和痛苦,拯救世界的门槛太高,于是轮到自己时总情愿做个快乐的傻子。

我不答话,我知道他也不需要我答话,他叹气说,什么都好,其实我只是想留下些什么,能证明我们五个人存在过,快乐过,发誓要永远在一起过。作品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证据,总有人会记得它,没有人记得它也还留在那里,只要有人发现它,就可以证明我们五个人曾经在一起。

他说,你明白吗某幻,我们都需要被什么东西证明,一本书,一首歌,一段文字,一个故人,什么都好。就好像数学的推理论证,有依据才能写结果。无法被证明的就是不存在的。我想他说这话时不像复旦毕业的高材生,倒像个红着眼睛闹着脾气,执拗到偏执的小孩儿。

我记住了他的话,于是我开始写一首歌,一首写了也没法发,不发也一定要写的歌。我想要一个清晰存在的证明,想要这世界上起码有一段旋律能够替他知道我爱他。爱真是世界上最简单也最复杂,最轻盈又最沉重,最直率而最隐晦,最廉价且最珍贵的情感,粉丝可以轻易地喊出“某幻我爱你”,哪怕他们对我的了解只停留在相貌姓名,而我对他知根知底,却从不敢对他透露半分爱意。人似乎只敢在遥远的地方坦诚说爱,可能正因为遥远所以择日放弃也不算背叛,爱的责任太沉重,人们为了爱而活着,也不得不在它将要给自己套上枷锁时慎重一些。而一段旋律的分量很轻巧,很适合作为我那难言的爱意留下的浅薄印迹。

这印迹大抵永远不会被老番茄发觉,我的所谓证明也不过是自我感动的清醒。我清醒地旁观他的幸福,并将自己也变作他幸福的一部分。于是在外界看来他学业有成,感情美满,友情诚挚,我藏了多余的心思,无法分享他的幸福起码可以参与他的余生。

起码我还是他最好的朋友,一直是。

这场暗恋教会我成全,真正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只是希望他能得到世界上最好的一切,而我的幸福就是他所期望的未来里有我的一席之地。元旦那天我们在外面录节目,零点时点燃了仙女棒,迸溅的星光中我看到他的脸,他笑盈盈看向我:“新年实现几个愿望?八个?”

“不,无穷个。”于是我便也跟着笑起来。

“正的!”他眼睛亮晶晶,在人群中专注地看向我。

终有一天这场暗恋会再教会我放下,但我想大概不是今天。

零点的钟声是愿望播种的计时,我许愿说,希望他的愿望都能实现。

他问我许了什么愿,我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但是那是一个特别好,特别好的愿望,真的。

这之后老番茄不知为何有点兴致不高,他跟我解释说是困了,我家离这边近,我就说要不然先去我家休息一下。他同意了,但到了楼下说要去趟超市,让我在门口等他。出来时拿着两罐李子园和两罐洋酒,易拉罐上写满英文,看着度数就不低的那种。

“新年嘛。”他轻描淡写把我哭笑不得的疑问堵回去,“我喝酒你喝奶,我记得你爱喝草莓味的对吧。”

我呼出一口气:“……茄帝连这都记得啊。”

他莫名地看我一眼,轻轻撞一下我的肩,声音很低:“好兄弟。”

“好兄弟!”我笑起来,天啊,希望不是花少北说的那种很难看的笑,“那咱上楼!”

那天晚上我们就和所有朋友的相处模式一样,放个电影他喝酒我喝奶,时不时吐槽几句。那电影讲得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看到一半,老番茄就算酒量不错居然也没架住洋酒,他醉了,窝在沙发里,眼眶和鼻尖都泛起红。看他这样我便关了电影,想着之前好像没见他跟水母打电话说他今天不回去了,以防万一还是得告知一下,正翻微信找人时老番茄动了,一把抓住我的手,于是我便像被按了关机键,怔怔地愣在原地望向他。

他还是看着我,眼眶和鼻尖都泛起红,眼睛慢慢地,蓄起一层水膜。他只是说,某幻,然后又说,某幻,某幻。他终于什么都没说。他好似没力气了,抓住我的手好像耗费了他的全部气力,他的身体从沙发上慢慢滑脱,跪坐到地上。我慌忙蹲下扶他,他却只呆呆地怔着,在我没奈何继续靠近去搀他时猛地扑进我怀里。他给了我一个并不温柔的拥抱,我不确定这算不算是一种回应,我好像失掉了一切思考的能力,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看到他帽檐下的眼睛,除了清晰地感受他的存在,我什么意识都不剩下。

他埋在我怀里,发烫的、颤抖的柔软触感,伴着吐息间的湿气印在颈窝,我一直觉得这个乖乖的好学生或许才是我们当中最疯的那个,他那几乎变态的自控力像越修越高的水坝,一旦开闸就会崩溃,积蓄的洪水要么被不声不响拦在里面,要么席卷着降临一场浩劫。而我没有那样残忍的自制力,我只知道如果洪水来了,被淹没前的最后一秒我想吻他。

可我没有,我只是抱紧了他,任由他的吻落在我的肩膀,洪水从他的眼睛漫出来,染深了衣服布料的颜色。我没有喝醉,没有撤去堤坝的理由,我怕他唇间的酒气会让我发晕,也害怕自己从此不敢面对那个女孩温柔的笑脸。就像中学时期我唯一一次短暂的恋爱起源于女孩子告白被拒后的眼泪,我害怕自己对不起那些美好的女孩,所以对不起自己有时没关系。于是我什么都没做。老番茄埋在我怀里,不动也不言语,周遭一片寂静,而我恍恍惚惚,好似听到了遥远的泣音,不知道是我的还是他的,或许都有,或许都没有。

那是老番茄唯一一次喝断片,他一向很有分寸。第二天早晨他没事人一样笑着跟我打招呼,默默将空掉的易拉罐收进垃圾袋。一起出去吃早餐的邀约被我以早起没胃口谢绝,他点头,道别后穿好外套离开,如同每一次在朋友家里暂住一样。

我坐回沙发上,望向垃圾袋里的易拉罐。我想酒可真是个好东西,好像借着它人们才能做一些平时不敢做也不能做的事;我又想老番茄可真会喝酒,怎么偏偏就这次断片了,也不知道他是故意喝醉还是不小心,但那个吻终于还是变成两个人留下的只属于一个人的秘密了。他是怎么想的,我心里如明镜似的,却又什么都想不明白。衣服上的泪痕早已干了,锁骨处那片湿热触感却仿佛还在,迷离的夜远去了,我却还身在他的那片洪水里。

他的温度几乎将我灼伤,终究不曾留下伤口。一夜过去,什么都没有变化。

而他说过,无法被证明的就是不存在的。

从此我更害怕喝酒,虽然以前就能逃则逃,现在更不敢沾,连老番茄这么理性的人喝醉都会做傻事,我这心里本就有鬼的怕是会做出更要命的事来。但我还是喝醉了一次,在什么时候来着?……在老番茄的第一场live之后,我目睹着他在舞台上拿出戒指,单膝下跪,美好得像个童话。

我觉得眼睛湿了,然后忽然就想喝酒,live之后的聚餐我也真的喝了,辛辣的液体倒入喉咙时我还在想他很幸福,我是真的很为他开心,可是为什么我现在还会想喝酒呢。

没等我想明白我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在自己家里,老番茄对我笑,醒啦?头还晕吗?我迷迷糊糊坐起来,挺不识时务地问你怎么在这儿啊?他说兄弟怕你喝晕了睡觉不老实从床上摔下来,这不得守着点万一摔傻了呢。

什么话。我揉揉发晕的脑袋笑,那现在可以放心了,兄弟好的很,一点事都没有,你快回去吧,人家刚答应你求婚呢。

老番茄却不知为何在这时犹豫了起来。“某幻……”他迟疑地喊,不知什么情绪。

“茄哥。”我打断他,“兄弟爱你,兄弟祝你一定要幸福。”

他走以后我用力甩甩发懵的脑袋,有些狼狈地爬起来到窗前看着他离去。不免有些自嘲,你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啊某幻,撞了南墙总得学会回头啊某幻。但是心底又有个微弱的声音在说,再等等吧,再等等吧,等什么呢?不知道,但是再等等吧,明日复明日,今日事何须今日毕。他或许也不是没有动心过,只是她陪他走过七年,我同他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年,量和质都比不得,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想人们有时可以对隐秘的情感稍微宽容一些,毕竟占据道德主导地位的是行为而非情绪,这情感见不得光,像天生致死的幼苗,不及破土便消亡,甚至不需要道德将它割去,于是没有贼胆的窃贼表面上看起来仍然仪表堂堂。

外面有人放烟花,尽管今天不是什么节日。放烟花需要什么理由呢?想放便放了,跟是不是节日又有什么关系。焰火的尾巴像小型的流星烧着了夜,我说如果遇见晚了那就不要遇见好了,说完自己也吓一跳,慌忙打开手机翻找通讯录,看到他的名字和号码还静静躺在那里时松了口气,随即才想起来星星的碎片并没有逆转时间的异能,更遑论烟火的残骸。

但就算更早遇见能怎么样呢?我想起那个很经典的问题——青梅竹马还是天降?

其实这问题从来就没有标准答案,有的只是爱和更爱罢了。

我的歌就此搁置在那里,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人们爱说纸短情长,短短一截羊皮卷列不下费马大定理,而我连导向的结论都无从知悉,又如何完成证明。终于在一个夜里,一个没有醉酒却掉下眼泪的夜里,我用橙汁将自己灌醉,酸涩着的不知是饮料还是情绪,我对中国拜说,我决定要和老番茄做朋友了。

中国拜说,你这话说得有意思,你俩什么时候不是朋友了?

我说,嗯,也是,我俩一直是朋友。

既然做了决定便要付诸行动,我以写歌为借口离开,坐在电脑前却要狠心删除那首写了也没法发,不发也一直写的歌。手机屏幕适时亮起,消息弹窗上我看见老番茄的备注,他说的话没头没尾,说某幻,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发着愣,意识到五年,五年了,有些情感早该走到终焉了。或许第二天我便会后悔,或许不会,或许我早该做个了断,或许这首歌原本就不应开始。

或许无法被证明的真的便不存在。

我呆坐着,很久很久,好像要就这样坐到地老天荒的那种久,才终于拿起手机告诉他,我的愿望也实现了。他的愿望到底是什么呢?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我放下手机,删掉了那首未完成的歌。

于是至此终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我曾爱过我的好兄弟。

—END?—

老番茄和水母恋爱长跑多年终于修成正果,婚礼定在下个月,作为最亲近的好兄弟,后勤工作当然义不容辞。我跟在王瀚哲旁边,看他豪气干云地挑饮料,说是一哥的婚礼当然什么都要最好的,这个不错,这个也还行,哇居然还有这个,这个很好喝的,来几箱。

我对着曾经把老番茄喝断片的酒皱眉,说你干嘛啊,人结婚你挑这么烈的酒,不怕把人都喝晕了啊?

他奇道:“什么啊?哦你没喝过这个啊,这个不是酒,是一种包装和味道都比较像酒的软饮料,只含一点点酒精,连你都喝不醉的……诶,某幻,某幻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站定,这才发现我紧紧攥着他的手臂,好像不这样就无法站立似的,世界好似天旋地转,我忽然感觉呼吸困难,口罩包裹得似乎有些太严实了,好像白天被夜里的洪水淹没。那洪水溢出来,波澜壮阔而又安静蹁跹地,从他染醉的眸中,从我藏起的心里,从那个吻,从那首歌,染上我的眼眶,星星点点地似要落下来,但又终究没有落下来,发烫地溶在我的眸中,像不可说的情感融化在夜里,无声地悲鸣,赧然地自焚。

我说,王瀚哲,王瀚哲,我对不起我自己了怎么办?我对不起我自己了。

—END—

写到一半误删了一回,按照记忆重写上来后少了两百字,我想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两百字是什么了。。。关于这篇还有很多内容会以后在茄视角中写到,不过那大概得等到高考之后了,非常抱歉。

最后感谢你看到这里!

来自高考后的二编:茄视角:《逾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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