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正平：75年前的这场胜利，从正反两方面诠释了这样一个道理

来源：钧正平工作室·中国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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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11月22日，徐州以东50公里处，碾庄圩。

当刺骨的寒风再一次刮过这个小村庄时，炮声已经开始稀疏了。

冲杀声在四周的田野里由远及近，守军最后的支撑阵地已支离破碎，最高指挥官也自杀身亡——国民党军第七兵团即将全军覆没。

而仅仅在半个多月前，这个兵团还是国民党军中拥有5个军12万人之多的一个重兵集团。兵团司令黄百韬是国民党军一员能打的悍将，在此前的解放战场上，黄百韬指挥这支国民党军的精锐部队，与华东野战军在江苏山东河南等战场上多次交手，且从未吃过大亏。

▲淮海战役第一阶段经过要图

谁能想到，将还是那个悍将，兵也是那支骄兵，虽然有坚固的防御阵地，虽然距离重镇徐州只有半天的行程，虽然外围有空地一体的解围行动，可这一次却灰飞烟灭如此之快。

黄百韬兵团被歼灭后，国民党军在整个淮海战场上已经无法支撑。经此一战，解放整个长江以北乃至全国的大势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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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黄百韬兵团如此快败亡的原因，说法有很多，但有一个说法流传甚远，令人玩味。

据国民党军另一名将领李延年回忆，早在淮海战役开始之前，黄百韬兵团要撤往徐州的消息，就被所辖部队驻地海州的一些商人所知晓。这些商人得到这一准确消息的时间，可能比黄百韬这个兵团司令还要早一些。

▲华野某部攻占碾庄圩黄百韬兵团部

而泄露这一重要军事机密的，恰恰是国民党军在淮海地区的最高指挥官——徐州剿总司令刘峙。据李延年所言，大战将至，国民党军调整军事部署要放弃海州，而刘峙在海州有自己的海盐生意。为了自己的生意少受损失，所以刘峙提前给商人放出了消息。

刘总司令家的生意自然要帮衬照顾。因此，收到撤退命令后，国民党海城驻军的行动变得十分迟缓。所以，当黄百韬兵团被拖累，一路跌跌撞撞机动至碾庄时，华野的大网已经张开，战败的命运也可想而知了。

当然，李延年的说法在军史正史中并没有被认可。影响一个战役成败的关键因素有千千万万，刘峙的“个人生意”只能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细节。

不过，无数个“个人生意”的小逻辑，却实实在在影响了国民党军这场决战的大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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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痛“喷”刘峙的李延年，当然也未能落俗。

事实上，从职务上来说，他正是刘峙的副手——徐州剿总副司令。在碾庄黄百韬兵团被围攻的关键时刻，李延年负责统一指挥国民党军第八、第九两个兵团，保卫整个淮海地区国民党军的命门津浦路。可当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宿县危险且兵力空虚时，李副司令一样没在乎“党国安危”。

▲华野某部徐东阻击阵地一角

说起来，确实意识到了，命令也有的。第九兵团转运经过宿县，刘峙要求李延年命令第九兵团留下部队守卫宿县，可李部从上到下都没有执行。第九兵团经铁路路过宿县后，这一关键枢纽就被中原野战军所攻克，整个淮海战场的国民党军被一分为二。这基本上是敲在黄百韬兵团“棺材板最后一根钉子”。

李副司令逻辑其实也很简单，自己军队实力与刘司令的海盐一样是“个人生意”：有实力才有自己的一切，怎么能轻易受到损失呢？

和司令、副司令想到一块去的，自然还有无数军长师长团长们。本来该及早调整部署的国防部为了“不担责”与徐州剿总反复“扯皮”，本来该接应黄百韬的李弥第十三兵团为了“安全”提前跑路，本来该拼命救援黄百韬的邱清泉第二兵团为了“退路”却在最要紧的关头把兵力和精力放在另外的方向……海盐是“生意”，实力是“生意”，官位是“生意”甚至退路也是“生意”，似乎都比大局重要。

也无怪乎黄百韬会在包围圈里哀叹：（在国民党军中）谁肯不顾自己的损失而急别人之难？谁肯自冒牺牲而解救别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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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对手解放军，又是个怎样的存在呢？

在追击担任黄百韬兵团过程中，一条小河挡住了华野九纵二十七师七十九团的去路。在那个寒风萧瑟的冬天，该团担任前锋的一个班的战士想都没想，纷纷跳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用自己的肩膀托起木板，架起了一座用血肉之躯支撑的“人桥”。后续的解放军官兵们踏着这座“人桥”冲过小河，一举歼灭了黄后卫部队。这就是记载在军史里面著名的10人桥的故事。

当一个碾庄外围阵地被攻克，一群被俘虏的国民党士兵惊讶地看到：解放军的“官”在寒风中脱下棉衣，第一个跳到冰冷河水里冒着枪林弹雨开始冲锋。俘虏大受震撼，因为这一幕在国民党军是永远不可能见到的。很快，俘虏们有了新的身份“解放战士”，他们在后面的冲锋中也没有了丝毫犹豫。

围攻黄百韬最困难的时刻，中原野战军主动承担起狙击国民党军武器装备最先进的黄维10兵团增援的任务。这支挺进大别山艰苦奋战很久的野战军，装备与强敌比相差巨大，但他们从上到下表现出了能压倒一切的态度：“即使这一仗中野拼光了也值得，其他野战军照样渡江，中国革命照样胜利！”

▲中野某部阻击自豫南来援的黄维兵团

在八万平方公里的战场上，有一个口号无数次被解放军和支前民工们念起：一切为了整体，一切为了胜利。黄百韬到底因何而败，这个口号大概才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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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上说，相同事物，但通过不同排列方式，可以呈现完全不同的状态。

国民党军队的人普遍选择把“个人生意”排在前列，而共产党军队的人则选择把“整体胜利”排在前列。

两个政党，两支军队；两种选择，两个结果。

选择前者的那支军队，看似武器先进、兵员众多、实力强大，实则千疮百孔、处处漏风，失败是其必然的归属；而选择后者的那支军队，可能武器落后、兵力弱小、实力不足，但其越战越强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为什么不同的排列会有如此大的差别？答案其实很简单，当一个人陷入存私心、徇私情、谋私利、图私名的漩涡的时候，那其干事就一定会不讲逻辑、不顾重点、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当这一切反映在战争中，那就必然会产生一步一步匪夷所思的迷之操作了。

70多年前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无疑是能够给人以深刻启示的。每一名军队干部都应该扪心自问：在准备下一场战争的过程中，自己是否还如同前辈们一样，把“整体胜利”置于所有一切之前？是否在涉及部队战斗力建设问题上，打起自身“小算盘”？面对不良风气的侵蚀，是否有坚决斗争的勇气？肩负艰巨任务，处在复杂利益和矛盾面前，是否能不辜负官兵的信赖，交一份令党和人民满意的答卷？

今年开展的主题教育的目标要求中，有这样一句话振聋发聩——“使全党始终保持统一的思想、坚定的意志、协调的行动、强大的战斗力”。

这是我们党始终保持长盛不衰的源泉和动力，也是我们这支军队始终保持战无不胜的源泉和动力。

作者：熊爸

（钧正平工作室·中国军号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