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跌99%，又一明星股陨落

实际上，趣头条的衰败早就有迹可循。据财报数据显示，2019 年、2020 年和2021 年，趣头条的营收分别为55.7 亿元、52.85 亿元、43.4 亿元；毛利分别为39.29 亿元、36.1 亿元、31.7 亿，呈现逐年下滑趋势。

同一时期，趣头条的运营亏损分别为27.23亿元、10.32 亿元、11.93 亿元；净亏损分别为26.89 亿元、11 亿元、12.4 亿元，公司一直未能走出亏损泥潭。

在业绩连年下滑的同时，趣头条的规模也持续缩水。趣头条在2019 年、2020 年、2021 年的员工总数分别为2932 人、1704 人、1110 人，短短两年间，公司规模缩水超60% 。

时间来到2022 年9 月，趣头条收到来自纳斯达克的通知，原因是不符合在纳斯达克继续上市的公开持有股票市值不得低于1500 万美元的规定。

彼时，趣头条有180 天的时间，或在2023 年3 月13 日之前重新合规，以便继续在纳斯达克全球精选市场上市。 当时趣头条表示，管理层正在研究恢复合规的各种选择。

眼看半年时间倏忽而过，趣头条并没有拿出什么有效措施实现“自救”，公司的上市“美梦”即将破碎。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个结果难免令人唏嘘。

二

如今黯然退市的趣头条，曾是星光熠熠的“移动内容聚合第一股”。而趣头条的命运转折，与创始人谭思亮息息相关。

谭思亮于2002 年取得清华大学自动化工程学士学位，又于2006 年在中国科学院获得人工智能工程硕士学位，妥妥的学霸人设。

名校毕业后，谭思亮在职场也混得风生水起，他曾在雅虎、51.com 、若邻网担任高管，后担任盛大在线开放平台的总监，负责在线广告业务，走的是职场精英路线。

在互联网行业浸淫多年，当人脉、经验积累到一定程度，创业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2013 年，谭思亮离开盛大，正式开启创业之旅。

第一次创业，谭思亮拿出450 万元积蓄，在上海嘉定区成立了互众广告。两年后，谭思亮以13.5 亿元的价格将互众广告出手，一举实现了财富自由。

怀揣上亿财富的谭思亮，并没有停下来享受人生，心心念念的仍是创业，在先后尝试了社交、O2O 等不同的互联网创业方向后，谭思亮将二次创业的目光锁定在互联网资讯和流量市场。

2016 年6 月，趣头条正式上线，定位为一家信息聚合服务平台。彼时，该领域内已经热闹非凡，除了独占鳌头的今日头条，还有天天快讯等实力派玩家，如何突破重围成了摆在谭思亮面前的头号难题。

为避免与巨头们正面硬刚，趣头条选择从三四线下沉市场入手，走出一条“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谭思亮以不走寻常路的另类打法，帮助趣头条在市场上站稳了脚跟。

谭思亮书写了一个社会精英走草根路线的精彩故事，而他早已深谙如何在精英与草根之间实现无缝切换。“你要比较草根一点，才能够贴近这些人。但另外一方面你要有意识和视野，这样能够看得更远。”

为了吸引新用户，趣头条使出了“收徒返利”的补贴手段；为了留住用户，趣头条又打出了“看新闻赚钱”的招牌。趣头条双管齐下，效果堪称立竿见影，平台上的日活跃用户数量从零直达10 万+ ，很快又突破100 万+ ，并且不断往上涨。

此时的趣头条，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路狂奔，也成功吸引了资本的目光。在IPO之前，趣头条已经完成3 轮融资，投资团队阵容强大，其中不乏人民网、腾讯投资、顺为资本、小米集团、成为资本、红点中国、华人文化集团等大佬级存在。

在资本加持下，趣头条做起了上市“美梦”。2018 年9 月，趣头条成功挂牌美国纳斯达克，此时距离趣头条成立不过短短两年零三个月，从成长速度来看绝对是行业黑马。

头顶“移动内容聚合第一股”的光环，趣头条倍受资金追捧，上市当天曾五次触发熔断，盘中一度触及203 美元/ 股，收盘报涨128.1% 。巅峰时期，趣头条市值约百亿美元，成为中概股阵营的一颗耀眼明星。

趣头条的巨大成功，也让谭思亮迎来了人生中的高光时刻。谭思亮与拼多多创始人黄峥、快手创始人宿华，被外界誉为“下沉市场三巨头”。

三

不过，在趣头条一路狂飙猛进的同时，争议也如影随形。

谭思亮引以为傲的“收徒返利”模式被认为有“传销”之嫌，他赶紧澄清：“这是一个误会。第一，我们没跟用户收钱，这是核心的商业本质。第二，我并没有多级分销体系，这是技术认定因素。你都不向用户收钱，没有销售行为，怎么能说是分销甚至近似于传销呢？”

不过，趣头条靠补贴换流量的做法，吸引来不少贪图利益的“羊毛党”，而非真正具有黏性的用户，他们对平台内容零要求，导致趣头条对内容建设和算法改进不够重视，平台上娱乐八卦、市井花边等低俗内容泛滥成灾。

《人民日报》曾点名批评趣头条：“一味执迷金钱换流量的模式，将导致产品和服务本身沦为附属品，平台容易陷入追求流量的泥沼而失去对优质内容供给的应有关注。”

或因缺乏优质内容做支撑，趣头条平台上广告主的资质也良莠不齐。据用户反馈，趣头条上的广告大多围绕丰胸、减肥、药品、医疗器械等边界模糊、假货横行的类别。

此事引发公众关注，央视315曾经曝出，趣头条平台上充斥着诸多涉嫌违法的广告，涉及虚假宣传、违法赌博平台投放等系列问题。消息一出，趣头条股价单日跌超20% 。

谭思亮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随即放出豪言，资讯分发只是一个切入点，未来他要将趣头条打造成一个囊括资讯、视频、小说、段子、漫画、音频等的泛娱乐内容平台。

落实到行动上，谭思亮一方面清理掉不少疑似“羊毛党”的账号，另一方面决心做好内容建设，宣称“全面赋能内容创业者”。趣头条曾推出免费网文平台“米读”，入局网文赛道。

但局面并没有明显改善，趣头条的成功得益于较早布局下沉市场并以补贴换流量，但这种模式门槛很低，很容易被竞争对手模仿，当类似玩家纷至沓来，用户选择越来越多，趣头条就失去了吸引力。而 趣头条用“烧钱”获得的短期繁荣，也在用户流失后被打回原形。

问题日积月累，形势日益严峻，趣头条的风光岁月一去不复返。去年4 月，趣头条发布通知称：基于长远的内容规划，将于2022 年6 月30 日停止自媒体创作平台的服务和维护，并在当天下线上传内容入口，通知提示自媒体作者尽快提现和注销账号。

趣头条方面回应称，基于趣头条长远的内容生态规划，为进一步优化用户的阅读体验，与百度等多家第三方内容平台达成了内容层面的合作。至此， 趣头条从一家独立发展的平台，走到了没有原创内容、与赛道玩家抱团取暖的窘境。

时至今日，趣头条的处境更加凄惨，不仅深陷亏损泥潭，还被投资者无情抛弃，就连上市地位也保不住了。曾经风头无两的“移动内容聚合第一股”，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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