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卡杜彬：国风游戏

随着社会和科技的不断发展，游戏行业也渐渐走到了新的层面。游戏不再是娱乐的代名词，今时今日，它更像是文化和技术的结合体。

只能让人欢笑几声的已称不上是好游戏，好作品的标准是欢笑之余带来深思、感动之余带来沉思、刺激之余带来反思。不少游戏在科普知识、培养技能等方面功不可没，更有数不清的游戏选择将中华文化融入其中，成为传统文化传输不可缺少的一环，游卡的《三国杀》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12月15日，2021年中国游戏产业年会（China Game Industry Annual Conference，简称CGIAC 2021）在广州召开。年会首日，来自游卡的杜彬带来了主题为“国风游戏，中华文化的智慧美学”的演讲，分享了游卡在国风游戏打造方面的一些心得，从他的分享中，我们能感受到国内游戏制作人希望将中华文化发扬光大、将优质传统价值观进一步传承的诚心。

以下是手游那点事整理的部分演讲实录，为提升阅读体验，内容有删减和调整：

大家好！我是游卡杜彬，很荣幸参加这一年一度的行业盛会。为配合国家的疫情政策，今天未能去到现场，这次分享改为了视频形式。

中华文化延续几千年，历史辉煌。近几十年来，随着经济腾飞，人们的生活日益丰富，文化产业欣欣向荣，游戏行业也有了飞速的发展。

随着我国游戏行业的深化发展，以中华传统文化为背景的国风游戏爆发出了极强的生命力。游戏的作用，也从单纯的娱乐，逐渐升格为传承和弘扬文化的一种新载体。国风游戏在国内外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力，甚至成为了文化输出的生力军。

作为很早就涉足国风游戏领域的从业者，今天我将与大家分享游卡这十几年在国风游戏打造方面的一些心得。

“美人在骨也在皮”

首先，我理解的“国风游戏”就是以游戏的形式呈现中华文化的元素。

游戏本身可以从外在和内在来拆分内容。如果将游戏产品比作美人，外在是其皮相，内在则是其骨相。

游戏的皮相就是视觉和听觉等呈现元素，既包含游戏的人物立绘、场景原画、动效等，也包含游戏中的歌曲、BGM、声优台词和音效等内容。

游戏的骨相则是指它的玩法机制。比如《三国杀》的身份局玩法，核心的机制就是“主忠反内”四大身份，驱动形式则是卡牌。

古人在评价美人时，常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但如果要评价国风游戏，我认为“美人在骨也在皮”。皮相和骨相，不可偏废。接下来，我来简单介绍游卡是如何打造《三国杀》的皮相和骨相的。

1. 皮相

2008年，我们推出了《三国杀》桌游，第二年则推出了网游《三国杀online》。从游戏的外在（即视听）角度来说，我们在打造《三国杀》时，围绕武将的美术、技能和台词等方面进行了打磨，多维度还原文化元素的符号。

以关羽为例子。关羽是全世界华人耳熟能详的文化符号，他的美髯、青龙偃月刀、赤兔马是形象标配。上图是《三国杀》中两个不同版本的关羽形象，除了通识性的元素，我们还用了势力色调来区别不同时期的关羽的身份——蜀势力时期的红色和魏势力时期的蓝色。

而在武将技能设定方面，我们更是对关羽人生不同阶段的特性进行了总结。蜀势力时期的关羽，我们通过“武圣”技能来体现他的勇武，用技能“义绝”来克制“卖血流”为主的魏势力武将。但在魏势力的版本中，除了体现关羽武力值的技能“武圣”外，我们还设定了“单骑”这个技能，背后是关羽深陷曹营之后“千里走单骑”和“过五关斩六将”的典故。

《三国杀》还有一大特点就是力争做到武将台词“语出必有典”。比如：“看尔乃插标卖首！”化用自《三国演义》；“酒且斟下，关某片刻便归。”指的是“温酒斩华雄”；“单骑护嫂千里，只为桃园之义。”则是指“千里走单骑”和“桃园结义”的故事。

2. 骨相

除了外在对文化元素的多方位呈现，我们也很重视游戏玩法与文化元素的有机融合。

说到《三国杀》的玩法，很多人会想到“主忠反内”的身份玩法、双将合璧的国战玩法等。但作为策略卡牌游戏，《三国杀》重点想要体现的，是玩家运用卡牌驱动武将角色推进游戏进程，并最终获胜的过程。重视“智谋”是游戏的一个显著特点。我们为《三国杀》构思了“善谋者，得天下”的slogan，还使得《三国杀》有了个“聪明人玩的游戏”的称号。

在我们的传统文化中，智谋的代表元素当然就是兵法。我们在推出《三国杀》军争篇系列扩展时，充分结合《孙子兵法·军争篇》的描述，将“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的概念融入系列扩展之中。

比如，火包的武将主要为输出型，而山包的武将技能则大多需要被动蓄爆、伺机觉醒。

骨肉之下须有魂

通过对游戏的内外围绕文化元素进行还原和融合，我们可以使国风游戏呈现出一个基本面貌，国风游戏作为文化的载体也就初具形态了。但是，这个皮相与骨相的核心，还需要对中华文化进行更高层次的提炼和综合呈现。

骨肉之下须有魂，这个魂就是中华文化数千年智慧的结晶，也就是所谓的“智慧美学”。因此，国风游戏要具备“文化之魂”，即体现价值观。

1. 价值观导向

历史不断向前，但中华文化的核心价值观一脉相承。古人倡导的“仁义礼智信”等品格，历经了数千年，至今仍是人们优良品质的体现。

《三国杀》的国战模式中，有一个游戏机制叫“珠联璧合”，其特点是拥有“珠联璧合”的武将比普通武将多享受额外的游戏资源加成，而能够形成“珠联璧合”的一大前提条件，就是两个武将间需有相应的典故来印证他们的关系，这些典故往往是正能量的。

比如在赤壁之战中，老英雄黄盖的牺牲与担当，使得周瑜苦肉计成功，这其中既有黄盖的牺牲精神，也有周瑜的智谋和信任。

2. 美美与共

通过视听美学的多维呈现，国风游戏拥有了文化之美的外在，也就是美人的皮相。

通过在游戏玩法机制上的打造，与中华文化元素中属性相近的内容有机结合，国风游戏成了一个内外兼修的新形态、新载体，美人的骨相自然也就立体起来了。

而通过利用游戏视听之美、玩法之美来综合呈现中华民族传承的价值观，体现正能量，美人也就拥有了灵魂。

所以，我们认为，无论是游戏的外在包装，还是游戏的玩法创新，不能仅仅停留在各美其美的层面，需要达到美美与共的高度，如此才能传承和弘扬中华文化，起到承载中华文化之魂的作用，这才是国风游戏的价值所在。

我们可以发现，国风游戏是中华文化的一种表现形式，而中华文化则是国风游戏的内在魂魄。两者之间的互相奔赴、互相促进，形成了中华文化独特的智慧美学表现，这也是我们认为的国风游戏的发展目标。

游戏，不只是游戏

中华文化的智慧美学通过国风游戏这一全新的载体，吸引人们汇聚和探讨文化内涵，交流价值观，对文化的传承和弘扬进行了深度的反哺。

下图左边是《三国杀》中的武将诸葛瞻，右边是B站上一个UP主的视频截图。

在灿若星河的三国历史中，说诸葛瞻名不见经传都不为过，他更为人所知的身份是诸葛亮儿子。围绕他的生平典型事迹，我们为他设计了技能“罪论”和“父荫”，更为他安排了台词“吾有三罪，未能除黄皓、制伯约、守国土”，分别对应了三件事情：与宦官黄皓的斗争、与姜维的互相牵制以及最后守绵竹失败导致蜀国灭亡。

从视频的弹幕中我们可以看到，玩家聚焦讨论的不是游戏，而是历史和人物评价本身。充分还原历史人物和事件，用契合的形式呈现到游戏中，我们会发现许多人会因此凝聚起来。这就是国风游戏的魅力——它不仅是游戏，更是文化的另一个化身。

智慧美学的力量

梳理清楚中华文化、智慧美学、国风游戏之间的关系后，带着对文化的敬畏心和使命感，游卡对《三国杀》展开了十余年的研发和运营工作，最终我们发现，智慧美学的力量是如此巨大。

一方面，它使得游戏可以保持在正确的轨道上持续前行，并且影响一代又一代的玩家。

《三国杀》诞生之初，吸引的人群主要是大学生和年轻白领，十几年之后，《三国杀》的玩家群体中，18-28岁的年轻用户占比仍旧超过69%。

另一方面，《三国杀》线上游戏虽然已经上线超过十年，但是无论是DAU还是流水，都保持着持续增长的势头，并且还在不断攀升新的高度。

迄今为止，《三国杀》的实体卡牌每年的销量仍然超过200万套，线上月活用户超过2000万，累计注册用户超过2亿。

由此可见，以文化为内核的智慧美学产品，能够拥有长久的生命力，并且生生不息，被一代代人认同和喜爱。

除了《三国杀》，游卡在整体业务布局上也践行“智慧美学”的宗旨，持续深耕策略性桌游、剧本推理、数字化游戏等领域，探索智慧美学的无限可能。

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在内核上是一脉相承的。国风游戏是传承和弘扬文化的载体，我们作为游戏人，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断打造出优质的游戏，用合适的方式传递正确的价值观，为我们的民族复兴大业添砖加瓦，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