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译｜由大学校名探“民族”英译

西北民族大学 Northwest Minzu University

贵州民族大学 Guizhou Minzu University

云南民族大学 Yunnan Minzu University

西南民族大学 Southwest Minzu University

西藏民族大学 Xizang Minzu University

广西民族大学 Guangxi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中南民族大学 South-Central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青海民族大学 Qinghai Nationalities University

北方民族大学 Beifang University of Nationalities

民族大学的英文名称重点在于“民族”两个字的翻译，中国这十所大学的翻译可分为两种，六所学校采用了minzu，另外四所则用了nationalities一词。究竟哪种更为准确？这还得从中文的“民族”二字谈起。

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现代汉语词典》中，“民族”一词有两个含义：其一是“指历史上形成的、处于不同社会发展阶段的各种人的共同体”，其二是“特指具有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经济生活以及表现于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质的人的共同体”。

根据大多数民族大学的概况介绍，这类学校以民族文化和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研究为特色，可见，民族大学的“民族”二字来源于对中国56个民族的概括，不是简单地把中国看作一个民族，而是强调了构成中国的56个民族。

外研社出版的《汉英词典》第三版中，“民族”一词有三种表达：nation、nationality和ethnic group，词典还给出了多个词组例证，如：国内各民族的团结：unity of our various ethnic groups；民族区域自治：regional minority (or national) autonomy；民族革命：national revolution。其中也直接给出了“民族大学：nationalities university;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的条目。

再看英语词典中的nationality词条。《牛津英语词典》中，nationality有两个意思，一是指“属于某一特定国家的合法权利”（the legal right of belonging to a particular nation），二是指“拥有相同语言、文化和历史，构成政治国家的人群”（a group of people with the same language, culture and history who form part of a political nation）。两层含义分别从国家和构成国家的人群作了解释，《柯林斯词典》中的解释大致也相同。

由此可见，广西民族大学、中南民族大学、青海民族大学和北方民族大学四所学校的英文校名中采用Nationalities一词是得到权威词典认可的。然而，大多数民族大学（其他六所）却使用了minzu作为汉语“民族”的英译，这个词又出自何处呢？

对于汉语为母语的我们来说，一眼便能看出minzu是“民族”一词的汉语拼音写法，除此之外，minzu的表达方式在英语为母语的文化里，是否有独特的涵义？翻阅几部英语国家的权威词典，《牛津英语词典》《韦氏英语词典》《柯林斯词典》，以及国内陆谷孙先生主编的《英汉大词典》，均未见对minzu一词的收录。在维基百科上查询minzu一词，也没有找到相应的词条，而是导向了其他三个“可能相关”的词条：Ethnic minorities in China（中国的少数民族）、Minzu University of China（中央民族大学）和Minzu Railway Station（民族火车站，指京包铁路线内蒙古境内的一个火车站）。

minzu一词没有收录在权威英语词典中，却被这些大学校名英译广泛使用，究其来源，发现是从2008年中央民族大学将校名从Central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改为Minzu University of China之后，不少民族高校相继修改了英语译名。有学者指出，我国的民族院校中的“民族”二字，除了指少数民族或汉族之外，还彰显着民族院校独有的教育理念和办学模式，而nationality一词不能很好地体现出这一层含义，还容易给人带来其“国籍”含义的干扰。

因此，把民族大学中的“民族”两字译为minzu，不失为一种合情合理的做法，既能把汉语中“民族”两字的含义准确表达出来，不容易造成误会，同时也是汉语文化对外宣传的一种方法。毕竟，随着经济全球化和教育国际化的不断提高，高校校名的英译越来越多采用音译的办法，如中国内地主要的四所交通大学，上海交通大学（Shanghai Jiao Tong University）、西安交通大学（Xi’an Jiaotong University）、西南交通大学（Southwest Jiaotong University）和北京交通大学（Beijing Jiaotong University）均采用了“交通”二字的汉语拼音Jiaotong直接作为译名。此外，类似的情况还有中国人民大学（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等，都因中文所体现的独特含义不能直接用英语词汇概括而采取了音译。

民族大学的“民族”，用nationality并无不妥，但存在不足之处，而minzu以其独有的含义和外宣功能，将逐渐被接受并广泛使用。

（本文作者为复旦大学外文学院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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