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懿】饲养

梗老见图

双杀手设定

BE预定

（一）

司马懿捡到马超的时候，觉得这小孩狼狈得已经不像一条狗了，而是像是瘸了腿的光毛猴子。

大乔到了青春叛逆的年纪，她睿智、美丽而识大体，明辨是非且理智，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就连生气温怒的时候都轻声细语娓娓道来，活像是参加大学的辩论赛，柔而锋利，一句句话刮在司马懿的心口。

“我很感激您的抚养，但是以您的才智能力，做这些龌龊之事过于恶心。”

小时候的大乔是什么样子的，纯洁善良，连脚下的蚂蚁搬家都会让出路来。怕再被丢弃，所以总是等司马懿回来了才睡觉，当初忙得手脚不沾地的司马懿从未有过一夜未归的记录，那双稚嫩的手，会紧紧地握着他的，脆弱、稚嫩却十分坚定。

但是当司马懿站在马超面前的时候，他还是蹲了下来，看着马超费力地仰着头颅看着他，绛紫色的眼眸中纯然的不甘与肃杀。

他知道马超是谁。

他也知道害得马超家破人亡落得如此下场的人是谁。

但是他还是架起了马超，往家走。少年抽长了身高却没有生出太多的肉，不算重。司马懿感受得到颈间温热的气息，呼气吸气，马超身上的血污沾湿了他的衣服。

他费力地掏开了钥匙打开了房门，没有暖橘色的灯光，他不适应地皱了皱眉。望了一眼放在玄关鞋柜上被倒扣的相片。

（二）

被按在浴室里洗了个干净的马超总算没有刚捡到的时候那样丑兮兮的了，银白的长发蓬松而有朝气。薄薄的肌肉分布在身体最具有爆发性的几处地方，只要好好养着，他绝对是司马懿手下最凶的一条狗。

司马懿有些满意地左看右看，看着马超的眼神不住地往墙角边的冷晖枪上跑。西凉的冷晖枪，一枪穿喉的极速杀人，他知道几分。

“我会教你御枪之术。”

沉冷的少年无声地看着司马懿，然后轻轻地低下头，看不清他眼中到底藏了些什么，但是动作却有些僵硬，缓缓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师。”

（三）

马超的枪术日益精湛，谁都知道司马懿手下有一条特别凶的狗，被盯上便再无生还的可能。

而让人生畏胆寒的狗，此时正轻车熟路地做着早饭。司马懿对于食物过于的挑剔，粥不要太稀太稠，香肠不要焦但表皮要脆，鸡蛋要溏心的但是不能太生，不要蛋黄全生的、要蛋黄边缘熟的但是里面要能流心，葱姜蒜一概不碰，面包里抹黄油绝对不能抹花生酱，包子只吃肉馅的皮不吃肉、太油腻的绝对不碰。

刚开始的时候司马懿还会点点外卖，但是方圆三十公里内的早餐店全被司马懿差评了之后，马超一点点地开始使用家里那个被上任主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厨房。

马超是知道大乔的。

他来到司马懿家的时候因为客房都没有收拾过的原因，司马懿本来想着让马超暂住大乔的房间。

一推门是一股淡淡的清香，马超猜测是某一种熏香，大乔的房间干净整洁而富有少女气息，浅蓝和淡粉交织的空间显露出它的主人多么富有生活情趣，无论是墙上一点角都不卷的墙纸，还是书桌前鼓劲的小便签，还是来不及带走的一本本书籍，马超扫了一眼书名，都是些他不太想了解的心理经济政治类。

大乔并没有带走任何与司马懿有直接关系的东西，比如说在床头那只傻憨憨的独角兽抱枕。大乔七岁的生日礼物，司马懿看大乔把它当了整整十年的抱枕，然后它的使用期限也就十年了。

“我帮你收拾客房。”

那天晚上马超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木质的床板硌着他的胳膊和脊背，司马懿只给他铺了一层薄薄的床单。

后来马超才知道司马懿其实对家务这类东西一窍不通。

马超把锅里的鸡蛋熟练地装盘，点缀上几根罗勒叶。然后把早餐组合了一下摆了一下盘，据他多年喂养司马懿的经验来看，司马懿喜欢吃好看一点的东西。

司马懿刚从浴室里出来，浴袍的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露出胸口大片白皙的皮肤，他还在擦着淌水的头发，慢悠悠地晃到了餐桌旁。

（四）

司马懿对于马超的教学十分的严苛，几乎严苛到了一种偏执的程度，有一段时间马超的身上全是红花油的味道。吹毛求疵且嘴上不饶人，连持枪的手往下偏了一些都会被他严厉地指出，随后加训。有时候可怜的小狗崽被骂得眼圈发红，却一直执拗地咬着唇，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愣是没给掉下来。

或许是因为司马懿后来帮他铺了软软的床铺（虽然铺得乱七八糟），或许是因为每次洗完澡之后一点点帮他揉着红花油疏通关节，马超从一开始都没有对司马懿抱有恶意。

他喜欢司马懿衣服上的皂角味，单一得冷冷清清，和他老师一模一样。

（五）

马超已经不再是刚被司马懿捡到时候的光有个子了。他就像是草原上最强劲的狼，身体的每一处线条都是为了杀戮而生。

以前的西凉也是做这些腌臜事情为生的。

他面无表情地擦拭着枪上的血污，一下一下 ，擦得锃光瓦亮，几乎能倒影出他的眼睛，可他还是没有停下。

“你在干什么？”

司马懿的声音骤然从他身后响起，他并没有回头，只是看着手中的枪。

“在想我的兄弟。”

“沉溺过去是懦夫所为。”

“那么老师，你的声音好像有点抖，是哭了吗？”

“我杀了一个人，流了一滴眼泪。”

马超抬头，看着司马懿左颊微不可查的一道细细泪痕，然后缓缓地，在那道泪痕上亲吻了一下。

然后也不知道是谁先亲吻上了谁的唇。

（六）

那晚之后马超的夜晚多半是在司马懿的主卧度过，主卧的床够大，不挤，虽然马超还是喜欢把老师揉进怀里。

像是守护着财宝的巨龙。

（七）

司马懿十分散漫地咬着马超帮他切好的香肠，这些细枝末节司马懿一向懒得在意，或许是已经习惯了。

司马懿出门之前必洗澡，马超很清楚。

“老师要去哪儿？”

“乌岭，有些麻烦事，我的电话会保持畅通。”

司马懿的眼中突然夹簇上了几分笑意，他的眼眸盯上了马超，而被盯上的马超心中一跳，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还是硬生生地收住了本能，有些无辜地对上司马懿的眼睛。

“日料店。”

“我会预定的，老师。”

他们交换了一个绵长而复杂的亲吻。

（八）

“这是你要杀的目标。”

“先生，你知道的，他是我的爱人。”

“所以呢？”

“要加钱。”

（九）

马超面无表情地翻着主卧暗格里的文件，破灭西凉的十本策划书，还有司马懿亲手签下的签名。

熟悉而残忍。

那天马超在客厅里擦着冷晖枪，脑子里只想着如何刺穿司马懿的咽喉，司马懿足够地信任他，不到半秒他就能结束司马懿的生命。

但是他吻上了司马懿的唇。

像守护着破铜烂铁的巨龙，把他紧紧抱进了怀里。

“你是不是抱得太紧了？”

“是我没注意，老师。”

（十）

马超一遍一遍擦着冷晖枪，虽然上面干净地能印出他绛紫色的眼眸，一点血污都没有。

大乔走到了他身边，和马超在照片里看到的女孩如出一辙，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化不去的忧愁与成熟。那身素白的裙装衬着她单薄娇小，周身却仿佛布着看不见的寒冰，拒绝所有人的靠近。

“他死后，我第二次穿了这条裙子。”

“你不像是老师带大的人。”

“你也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