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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房宫赋》或孟子的历史局限性

2023-10-25 19:03|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近日有读《阿房宫赋》,就顺意说说《阿房宫赋》的历史局限性。

    《阿房宫赋》出自唐敬宗宝历年间唐代著名诗人杜牧笔下,辞赋华美,思想深隧,最重要的是颇具历史感和当年的时代感,其所表现出的封建时代知识分子忧国忧民、匡世济俗的文人情怀为后世所景仰,使得此文能够入选现代大陆高中语文课本。

    诗赋中有很多句子非常经典,脍炙人口。譬如最后一段: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乎!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这最后一段,是全赋最具有历史感和时代感的部分,而其历史局限性也在于此。

    “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是说“战国七雄”之其六国国君对自己的百姓施行仁爱,就能够抗拒秦国的进攻而不致灭亡。其思想归在于儒学之“民贵君轻”、“仁者爱人”之治国哲学。

    “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是说秦总揽八荒一统天下之后,如也能够对天下百姓施行仁爱,就可以不仅世袭三世,而还可以千秋万代。其思想亦归在于儒学之“民贵君轻”、“仁者爱人”之治国哲学。

 

    然而当年的唐王朝借鉴了吗?借鉴的结果又如何?唐朝的历史结局是,半个世纪后,爆发了黄巢起义,唐王朝与秦王朝一样归于灭亡。而继唐之后及至满清,更多的封建王朝逐次灭亡。或许是诗人杜牧预感到了这种历史的结果,“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鉴而不能解,乃其历史的局限性所在。

 

    其实这种局限性不在于诗人或哲人本身,而在于儒学作为治国之学的局限性。儒学在根本上“乃先王之道也”,是王道治国之学,属于“人学”的范畴,困于其历史和文化的局限性无法再次提升,充其量仅能达到“人道”或道德形而上学的哲学层面,因此导致其“治国有余,立国不足”,不得不靠“法家”立国。

    秦朝富国强兵、统一六国即在于其法家思想,而秦朝兴亡,成也法家败也法家,法家之“立国有余,治国不足”跃然史册。所以自汉武帝以来援儒制衡,而儒学“治国有余,立国不足”,不足以制衡法家,所以又有统治者假以佛道周济,形成了中国封建时代“外儒内法,济之以道,偶有佞佛”的统治方略。然而由于世俗皇权独大,道家在根本思想上陷入无为而治的窠臼,又好黄老养生之术,不足以在儒法之间以制衡,只能偶尔起个周济的作用,使得儒法之间在根本上仍然缺乏制衡的缓解力量,极易陷入法家独大而“民贵君轻”之后的二律背反困局。再加上儒学八目自身学理之困,所以儒道法三者难以合一,仍然不足以长治久安。

    换言之,历史的局限性其实更在于法家的局限性。孟子的原话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却道出了法家立国的真实顺序:“君为贵,社稷次之,民为轻”。由于“社稷次之”,而社稷就是国家,国家就成了人人可以争夺的东西。所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只要夺得了社稷就掌握了生杀大权,就可以当皇帝为所欲为,那么就形成了“窃国者侯而窃钩者诛”的胜王败寇的实用主义二元历史逻辑。儒学试图反其道而制衡,但由于仍然“社稷次之”,缺少国家作为第三方的有效法权,儒法之间不仅不能形成制衡,反而走向抗衡,只能形成二律背反,二律背反的历史结果就是二元更替——改朝换代。

    “民贵君轻次社稷”,这是中国历史朝代更替的文化根源。陷在这种困境中的历史是无法自我突围的,因为困境中的君民双方都是当事人,只不过一方当国,另一方为民而已。任何一方既不是旁观者,也不是国家之独立法权,自身无法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也就无法把国家安放在一个历史性的位置上。

    据说当年“胡适”日记里有一段话:“一个肮脏的国家,如果人人讲规则而不是谈道德,最终会变成一个有人味儿的正常国家,道德自然会逐渐回归;一个干净的国家,如果人人都不讲规则却大谈道德,谈高尚,天天没事儿就谈道德规范,人人大公无私,最终这个国家会堕落成为一个伪君子遍布的肮脏国家。”

    但我搜索了很久也没有找到这段话的出处,姑且用之,待找到出处后再做补充。“胡适的话”其实就透露出了这个“民贵君轻次社稷”的历史困境——国家性规则的缺失。在国家制度层面上,问题已经不是社会道德或民众素质可以解决的了。国家制度规则缺失,何以苛求民众提高素质?难道说民众提高了道德素质就可以担当起国家规则?无论从历史文化还是从现实看,民众道德和国家公义都不是同一个层面的问题。胡适欲破而不能解,实乃仍局于文人之困。

 

    不仅胡适如此,就连“五四”新文化运动也是如此。那时一大批国人吃劲地要打倒孔家店,还请来了“赛先生”和“德先生”试图开新强国,却独独最关键的一样为新文化思潮所忽略所抛弃,百年之后事过境迁才发现,德赛二先生无法改变“民贵君轻次社稷”的历史困境,仍然是欲破而不能解,不足以作为立国之道。

    有史以降,国史如镜:如国家公义无可担当,一国之本不能稳立,徒有法家立国、儒家治国、道家济国之道,王朝更替仍然在所难免。儒道法皆非立国之学,任何一家或合家都不足以作为立国之本,其鉴昭昭日月。

 

    回首《阿房宫赋》,赋之可也,然赋而不能解。何以解之,或当思另有立国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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