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夏日」的「物语」

       提到夏天，有的人可能会想起十年后共同期许的八月，也有的人会想起闪耀在夜空的夏日大三角。而我第一时间想起的，有斑驳的夏草，有花上的亡灵，有放弃音乐的青年，还有追思远方的少女。这些意象统统都指向着一支以歌咏夏日见长的乐队，它就是ヨルシカ（yorushika，俗称“夜鹿”）。

       你或许并没有听说过ヨルシカ的名字，但它的不少歌曲相信你一定有所耳闻，如《所以我放弃了音乐》《希区柯克》《花上的亡灵》等等；即便是闻所未闻，看到这些歌曲的标题，想必你也会产生一些好奇。出道至今，ヨルシカ已成为最具影响力的日本新生代音乐团体之一，不论在业界、还是在海内外都可谓一呼百应。了解ヨルシカ，对于我们认识当下的日本歌坛、进而解锁其背后的流行风尚，都能提供一定的帮助。

       往浅了说，如果你想get更多好听的日系歌曲，ヨルシカ也会是一个难以抗拒的选择。在它的歌曲中，我们可以领略到夏日的清新，可以感受到炽热的深情，还可以品读到一个个耐人寻味的故事。下面，就请跟随本文的讲述，一同走进ヨルシカ的音乐世界。

◇只有夜晚才可安眠

       关于ヨルシカ，还得从它的发起者和制作人——n-buna讲起。n-buna出生于音乐世家，初中时开始学习作曲。2012年，17岁的n-buna在niconico上发布了自己创作的第一首VOCALOID歌曲《アリストラスト》，由此踏上了P主之路。凭借着扎实的功底和独到的理解力，n-buna很快便在VOCALOID领域站稳了脚跟，不仅百万级传说曲如雨后春笋般频频涌现，而且相继发布了多张同人专辑，代表作包括《透明哀歌（透明エレジー）》《海百合海底谭（ウミユリ海底谭）》《黎明与萤火（夜明けと萤）》等等。

       从n-buna早期的音乐作品中，我们就可以明显感受到他对于夏天的热爱。n-buna很喜欢夏天“有些苦闷的透明感”，因此他的歌曲往往将清新的曲风与失意的情绪合二为一，营造出一种别样的夏日氛围。n-buna眼中的夏天还充满了各种交叠的意象，小到花束、蝉鸣、公交站，大到海边的小镇、湛蓝的天空、夜晚的祭典等等，并用诗意的描写将这些景致勾连起来，令人流连忘返。一首首献给夏天的情诗，也为日后ヨルシカ的音乐路线奠定了基础。

       在创作的过程中，n-buna逐渐地意识到VOCALOID作为一款虚拟音源存在的局限性。他说：

       所谓VOCALOID指的不就是没有感情的声音吗？即使努力为其赋予情感，声音不包含情感就是VOCALOID的长处所在，正因如此听众才能随心所欲地将情感加入其中。

       虽然VOCALOID有着VOCALOID才有的表现方式，不过人类同样也有自己独有的表现方式......“将这首歌的歌词在故事里以特定的情感被唱出”，在想表达这件事的时候，意识到正是人类的歌声才能使歌词富有意义。

       换句话说，n-buna组建ヨルシカ的初衷是希望创作出更具“人情味”的作品，通过富有情感的人声表达向听众更好地传递歌曲的主题。明确了这一点后，n-buna便开始寻找符合条件的乐队主唱，很快就相中了ヨルシカ的另一位重要成员——suis。

       早在ヨルシカ成立前，suis和n-buna就通过熟人关系相识，还担任过n-buna演唱会上的嘉宾。与一般的女歌手不同，suis的声音显得更为内敛，中低音区的演唱极富磁性，同时在高音区也有着不错的爆发力。正是基于音质层面的强大可塑性，让n-buna对suis青睐有加，两人一拍即合，开始着手准备乐队的第一次亮相。2017年，ヨルシカ宣告成立，并推出了首张迷你专辑《夏草成为了阻碍（夏草が邪魔をする）》，随之公开的还有组合的名字和logo。

       《夏草成为了阻碍》收录了7首原创歌曲，其中包括2首纯音乐作品。顾名思义，这张专辑中的歌曲无不与夏天息息相关。n-buna自入行以来便十分重视音乐的“概念”，每张专辑都会从某个特定的概念或主题出发，选取与之相关的一系列歌曲。他说：

       我想把ヨルシカ做成概念性的存在。在每张专辑的根基中定下适当的概念，并非一点点地将好听的曲子填满整张专辑，而是为曲子赋予相互产生联系的含义，（让听众）可以将整张专辑流畅地听下来。

       这种将音乐“概念化”的考量，既给林林总总的歌曲铺上了统一的情感色调，又便于在创作中融入一定的故事情节，从而缔造出一种新颖的音乐形态。虽然在概念上保持一致，《夏草成为了阻碍》在歌曲的风格上却呈现出了较为明显的差异性。《洋兰（カトレア）》《在那个夏天绽放吧（あの夏に咲け）》的强奏冲击洋溢着夏日的热情，《靴上的烟火（靴の花火）》《云与幽灵（雲と幽霊）》的小桥流水则流露出夏日的宁静。硬核摇滚与抒情小调的搭配相得益彰，suis的演唱也可甜可盐，从听感上丰富了夏天的层次和表现方式。

       曲风上的多元，情感上的呼应，构成了ヨルシカ的一大特色。最能体现这点的莫过于《夏草成为了阻碍》中的一对姊妹曲——《说吧。（言って。）》和《云与幽灵（雲と幽霊）》。下面的几句歌词便反映出两者之间的对应关系：

       天空的湛蓝该怎样才能传达给你呢？

       夜空云朵的高阔该怎样才能让你明白呢？——《说吧。》

       与你坐着，只知道公交站仰望的天空是如此湛蓝。

       夜空云朵的高阔，真的很不可思议呢。——《云与幽灵》

       从以上歌词中我们可以发现，两首歌曲就如同一问一答的对话，用不同角色的口吻引发了一场关乎生离死别的情感共鸣。《说吧。》站在生者的立场，以明亮而略显俏皮的自白诉说着对逝去之人的不舍与怀念；《云与幽灵》则站在逝者的角度，以平静且略带伤感的讲述袒露出对远方爱人的遐想和眷恋。前者节奏有力，后者娓娓道来，一动一静，殊途同归，共同描绘出一幅百感交集、两情相隔的夏末怨景。

       《夏草成为了阻碍》作为ヨルシカ的出师之作，源于n-buna数年如一日对夏天的钟情，又道出了属于ヨルシカ的夏日心声。出自《云与幽灵》的那句“只有夜晚才可安眠（夜しかもう眠れずに）”，既是ヨルシカ之名的由来，也寄托了n-buna和suis共同创建乐队的本意。诚如n-buna所言：“（ヨルシカ的作品）可能不太会让在阳光下成长的人产生共鸣，而是更容易受到性格有阴暗面的人们的欢迎。”让陷入迷茫、身处暗夜的人获得一份心灵的宽许和慰藉，正是ヨルシカ出道后之所以能受到广泛关注的原因所在。

◇唯独你才是我的音乐

       日本知名乐评人柴那典在分析“物语音乐”时曾指出：

       ヨルシカ的主流出道为物语音乐的发展带来了更大的飞跃。由V家P主兼作曲家n-buna和唱见suis结成的ヨルシカ，是一支能够精心编织出概念性故事的物语音乐乐队。

       什么是物语音乐？要回答这个问题，还得从2019年ヨルシカ发布的两张重要专辑入手。不过，在介绍它们之前，我们有必要把时间线再往前推回一年。

       2018年，ヨルシカ推出了第二张迷你专辑《败犬不需要安可（負け犬にアンコールはいらない）》。这张专辑以“人生”为主题，从多个角度揭示了人们在生活中普遍会遭遇的瓶颈、烦恼或不堪，并通过摇滚的形式宣泄出种种压抑的情感。相较于《夏草成为了阻碍》，《败犬不需要安可》在主题的深度上更进一步，却依旧保留了浓郁的夏天的感觉；《希区柯克（ヒッチコック）》《予晴于你（ただ君に晴れ）》等歌曲收获了不计其数的好评，为ヨルシカ进军主流乐坛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面对人气的不断攀升，如何给听众们带来更加惊艳的音乐作品？n-buna决定以自己的亲身经历为底本，创作出一个同“音乐”紧密联系的故事，将那些有关音乐的思考以故事的表达手法向世人和盘托出。他说：

       和认识的人讨论今后要做怎样的音乐，想着为了创作能让什么人受到感触的作品的话，歌词和音乐没有说服力是不行的，以自己想到的事、经历过的事来创作是非常重要的。

       概括而言，继ヨルシカ初出茅庐之后，n-buna眼中的“概念”被进一步地具体化了。而讲好故事的第一步，便是“放弃音乐”。2019年，ヨルシカ推出了第一张正式专辑《所以我放弃了音乐（だから僕は音楽を辞めた）》，不仅是ヨルシカ迈向主流的起点，也被公认为物语音乐走进大众视野的一大标志。

       物语音乐的本质其实就是故事。通俗点讲，物语音乐就是会讲故事的音乐，诸如阳炎Project、告白实行委员会系列等音乐企划便是其中的代表。《所以我放弃了音乐》用包括4首纯音乐在内的14首歌曲，串联起了一个放弃音乐的青年的故事。n-buna分享了这张专辑的故事框架：

       这位青年决定放弃音乐，放弃音乐这件事对于青年来说就像人生结束一样，青年的人生就在这一年之间结束了。所以，他像这样将自己的人生装入木箱，送给名为Elma的女性，是这样一个构想的专辑。

       为了帮助听众们更好地理解故事的内容，专辑中还附带了青年写给Elma的亲笔信，以及他环游瑞典时所拍摄的照片，这些创意都是由n-buna一人全部完成的。信中的第一句：“从窗边探出身子时见到的天空实在格外透彻，忽然想起了你的种种，于是决定承认信中的内容。”对应了故事的开场曲——《蓝二乘》。专辑中另一首《六月は雨上がりの街を書く》的歌词为我们解释了“蓝二乘”的含义：“如今的生活是i（蓝音同i）的二次方，少了你就是负数。”蓝（i）的二次方是-1，象征着失去了重要的人。

       从《蓝二乘》中，我们可以根据青年的自述感知到他的困顿和挣扎：生存的压力使他不堪重负，一次次的妥协让他失去了梦想，无奈之下，只能通过写信向远方的Elma倾诉内心的绝望与落寞，并向她真挚地告白：“唯独你才是我的音乐。”在为故事定下基调的同时，ヨルシカ却并没有用哀婉的曲风来表现这种悲观的情绪，而是用一种激烈的、饱满的摇滚律动来烘托青年的情感释放，从而大大增强了歌曲的感染力。摇滚风格主导下的悲伤物语，构成了《所以我放弃了音乐》的一个显著个性。

       沉沦的青年客走他乡，在瑞典度过了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专辑按照严谨的时间顺序，一首又一首地还原了青年的所见所想，书写了又一段别样而深情的夏日物语。从《作诗和饮咖啡（詩書きとコーヒー）》中的感叹，到《五月は花緑青の窓辺から》中的回忆；从《夜阑人静（夜紛い）》中的抱怨，到《游行（パレード）》中的怀想，伴随着旅途的延长，青年对Elma的思念也愈发强烈。期间，专辑同名曲《所以我放弃了音乐》将整个故事推向了高潮；而故事的最后，在《Elma（エルマ）》的旋律中，青年的人生走向了终结。他将所有的信件都装进了木盒中，期望有朝一日远方的佳人能够收到。

       诚如前文所述，n-buna在这些歌曲中既融入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如《作诗和饮咖啡》中的“只有六叠大的房间”、《八月、某处、月光（八月、某、月明かり）》中的“骑上自行车飞奔，东伏见的高架桥”等等；还倾注了对音乐价值的理解与反思，他说：

       我觉得为了走红而做音乐也好，做自己想做的东西也好，哪个都可以。我觉得两个都是正确的，只是我自己憧憬的是后者。只是一直创作着自己想做的东西，不去考虑他人的评价与想要走红的心情，持续创作着对于自己来说想要创造的东西这件事才正是美妙的吧。

       是“从心”还是“从名”，这样的纠结在歌曲《所以我放弃了音乐》中达到了极端。青年在追逐音乐梦想的道路上陷入了迷茫，在生命的弥留之际，已然放弃音乐的他依旧放不下心中对Elma的执念，怀揣着那份宝贵的“真我”消逝于海岸。激荡的钢琴伴奏与歌词中的呐喊形成了曼妙的和谐，suis略带哭腔的演唱达到了直击人心的效果。“都无所谓了吧，全都是你的错”，表面上指向的是Elma，实则叩问青年自己，表现出对失去梦想的苦痛和对世俗不公的批判，字里行间充满了倔强的、叛逆的力量。

       讲到这里，有人可能会问：所以Elma是怎么想的呢？《所以我放弃了音乐》问世后不久，ヨルシカ便推出了新的专辑《Elma》，从Elma的视角出发续写了青年离去后的故事。只不过这次，和音乐并行的不是一封封书信，而是一本厚厚的日记。

       在新专辑中，通过Elma的讲述，我们知道了青年的名字叫Amy，在放弃音乐的那一刻已身患绝症；若干年后的Elma收到了Amy的木盒，为了追忆他的足迹，只身来到瑞典重寻Amy走过的路。故事最后，Elma决定继承Amy的遗志，继续他未完成的创作，“想用你的双眼，去感受你所看到的世界”，这也点明了n-buna想要通过Amy和Elma的故事所要传递的那句名言：“人生是对艺术的模仿。”

       作为《所以我放弃了音乐》的姊妹专辑，《Elma》在歌曲的排列上做到了相互照应，在男女二人的情感表达上实现了共通。前有《蓝二乘》，后有《忧一乘》；前有《夜阑人静》，后有《心里的缺口（心に穴が空いた）》；前有《Elma》，后有《Amy（エイミー）》。思绪万千的《雨和卡布奇诺（雨とカプチーノ）》，轻声吟唱的《雨后天晴（雨晴るる）》，以及结尾处悲由心生的《鹦鹉螺（ノーチラス）》，为我们铺开了Elma百感交集的心灵世界。这其中既夹杂着当初逃避时的悔恨，也包含了对逝去之人的无比思念。

       除了专辑的内容，《Elma》在音乐风格上也同《所以我放弃了音乐》形成了对应。如果说《所以我放弃了音乐》主打的是摇滚的节奏感，那么《Elma》则用悠扬和缓的抒情风带来了一股春风化雨的全新体验。“强”与“柔”的差异，不仅体现了n-buna的独到之处，还足以彰显suis在扮演不同角色时的出色唱技。这种成熟的音乐性，让两张专辑中的任何一首歌曲即便单独拎出来，也都不会对欣赏作品有任何影响。

       《所以我放弃了音乐》和《Elma》共同组成了ヨルシカ式的物语音乐，其堪称一流的沉浸感和完成度，时至今日依然为不少听众津津乐道。借由Amy和Elma之间的情感故事，ヨルシカ的夏天也得到了延续；《鹦鹉螺》中的那句“夏草成为了阻碍”，仿佛引领我们回到了2017年的那个夏天，去见证ヨルシカ在音乐上的坚持与传承。

◇我们是静静等待着夏日的亡灵

       进入了新的创作周期后，ヨルシカ开始寻求新的突破。n-buna希望将以往ヨルシカ给人们留下的既有印象打碎，创作出有悖于审美传统的“异端”类的作品，因此决定将“犯罪”作为新专辑的概念之一。2020年，ヨルシカ发布了继《Elma》之后的第三张正式专辑《盗作》，同时公开的还有n-buna创作的小说。这张专辑刻画了一个“以偷窃音乐为生”的主人公，站在“反派”的立场给我们提供了看待音乐的新视野。

       小说开篇便交代了“盗作”的含义：

       我是一个小偷。

       虽然从古至今有着各种各样的小偷，但是我却和他们有点不同。

       我盗取的并非钱财，对古董、宝石以及其他价值非凡的美术品也毫无兴趣。

       我是一个，盗取音乐的小偷。

       收音机中传来的爵士曲目；大街上扩音器播放的流行歌；回响在站前环岛的歌声；公共的小会场里传来的钢琴奏鸣曲。

       我盗取的是它们，用这个陈旧的录音机录下来盗取；嘴上哼着旋律盗取；写在乐谱上盗取。

       一直以来，我对那些优美的旋律毫无抵抗力。

       可以看到，《盗作》的故事实际上为我们呈现了“人生是对艺术的模仿”的另一层维度。与Elma对Amy的“模仿”相反，盗作男的“模仿”是一种高级的偷取，是在音乐创作和社会公理中不被认同的劣迹。讽刺的是，盗作男拼接出的旋律却受到了大众的喜爱，让他走上了事业发展的快车道。然而，在追名逐利的过程中，盗作男也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并渐渐回想起音乐的价值和意义。最终，他向世人坦白了一切。

       除了讲述盗作男充满戏剧性的一生，《盗作》还致力于发掘盗作男在不同时间场合下的心理变化。《昼鳶》记录了盗作男曾经在白天入室偷窃的经历，揭露了其内心的嫉妒与疯狂；《逃亡》《夜行》《花上的亡灵（花に亡霊）》记录了盗作男与妻子的昔日回忆，流露出哀而不伤的夏日情调；《花人局》《思想犯》则记录了盗作男失去妻子后的孤独与堕落，表现出对爱的极度渴望。通过这些歌曲，n-buna不仅带我们近距离地感受了“盗作”背后的复杂情感，也向我们分享了其对于音乐创作的态度和认识。他说：

       我认为说到在音乐上的种种禁忌，最大的忌讳就是盗作了。有些人把“得到多数人对于作品‘原创性’的认可”当作自己的一种强烈个性，我认为这在我们现在的时代是苍白虚伪的，我想以ヨルシカ来抨击那样的东西。在我的价值观中，就算是一个以犯罪为主体创作的作品集，也可以成为一个美的作品集，正因如此才做了这样的专辑。

       换言之，《盗作》的目的其实并不是批判“盗作”这样一种行为，而是塑造一个充斥着矛盾思想的盗作家形象，让听众能够在音乐的洗礼中接受这样一个“异化”的角色。专辑的同名曲《盗作》以自白的形式向我们澄清了盗作男之所以偷窃音乐的动机，高度凝练了盗作男通过“盗作”追寻爱与美的心路历程，偏执中带有一丝凄凉，给人以新奇的诱惑与感染。此外，n-buna在这首《盗作》中还掺杂了《所以我放弃了音乐》《夜行》《花上的亡灵》等一批他曲的旋律，可以说是名副其实、又充满魅力的“盗作”。

       当然，对于专辑中的其他歌曲，n-buna也进行了编曲上的精心设计。与以往的作品不同，《盗作》在注重曲风多元化的基础上，更突出了乐器在不同歌曲中的主次之分，实现了更有层次感和辨识度的听觉体验。《昼鳶》以贝斯作为主打乐器，将整首歌曲的悬疑与压抑气氛诠释得惟妙惟肖；《花人局》以电吉他为主打乐器，用铿锵的弹奏为歌曲中的告别增添了一份激情的渲染；《逃亡》则以钢琴和打击乐器为依托，用一首浪漫的爵士小调把听众们带入到那个熟悉又浓情的夏天。

       与音乐创意同步呈现的，还有suis不断进化的表现力。相较于前两张专辑，《盗作》的整体音域显得更低，这给擅长中低音区的suis创造了施展才能的大好舞台。沉郁宛转的低音和恰到好处的高音爆发，让suis的演唱既可以驾驭因“盗作”而生的焦灼情感，又能更好地还原“夏日”的躁动和离愁，在听众和故事之间搭建起一座穿梭自如的桥梁。

       值得一提的是，《夜行》和《花上的亡灵》虽然是为《盗作》而写，却拥有ヨルシカ一如既往的夏日风格。轻风绿树、花开夜明共同构成了一片清朗恬静的夏日景象，昔日的点滴回忆化作漫长的守望与等待，令人为之动容。《花上的亡灵》《夜行》以及另一首《嘘月》作为ヨルシカ夏天的延续，被选作动画电影《想哭的我戴上了猫的面具》的主题曲，让更多憧憬着美好爱情的观众从ヨルシカ的夏天中收获了一份珍贵的纪念。

       今年年初，ヨルシカ推出了迷你专辑《创作》，与《盗作》的故事形成了一定的呼应。如果说自我毁灭的“盗作”是源于失去爱，那么勉力而为的创作即是因为得到了爱。这张专辑续写了盗作男与妻子之间的过去，除了律动的《強盗と花束》外，其余几首歌曲都用朴实无华的抒情带我们回顾了由春及夏的往昔，表达了对爱人刻骨铭心的思情。其中《饮风（風を食む）》被选作新闻节目“NEWS23”的片尾曲，另一首《春泥棒》则被选作新海诚执导的动画广告《大成建设》系列的主题曲。

       时至今日，ヨルシカ依旧在音乐创作的道路上继续探索。在《Elma》和《盗作》中，n-buna就充分地展现出了饱满的文学情怀，结合了古典俳句的《雨和卡布奇诺》《雨过天晴》等，致敬经典名著的《思想犯》等，都彰显出ヨルシカ力图达到的艺术深度。而近期，ヨルシカ则将改编的对象直接指向了文学，用音乐为一批文学作品赋予了新的生命力。无论是疾驰有力的《又三郎》，还是天高海阔的《老人与海》，这些歌曲既拉近了当代人与经典文学之间的距离，也借由文学与音乐的融合向我们传递了梦想与希望的可贵。

       在持续产出音乐精品的同时，ヨルシカ还获得了不少人气歌手的青睐，如TK from 凛冽时雨就曾与suis联袂演唱了歌曲《melt》，并与n-buna合作完成了动漫名曲《unravel》的重制版；此外，Eve也与suis同台亮相，携手演唱了《平行线》《宇宙的季节》等歌曲。

       在当今的时代，各种快餐式的音乐令人目不暇接；而ヨルシカ就如同一杯芳香四溢的茗茶，使我们在回味与思考的过程中更加坚定音乐的无穷力量。希望有更多人走进n-buna和suis的夏日物语，走进无数“夜行者”们的不眠之夜。

       闲言碎语，如有不周全之处，还望多批评指正～

       参考资料：

       ①ヨルシカ：锐气的vocaloid P・n-buna以“乐队”的表现手段进行全新挑战，取材・文/风间大洋

       ②所以n-buna和suis制作了这张专辑，取材・文/风间大洋

       ③那究竟是诅咒还是祈祷——放弃音乐的青年所留下的故事，取材/秦理绘

       ④「エルマ」特设site访谈，取材/柴那典

       ⑤ヨルシカ「盗作」公式访谈，取材/柴那典

       ⑥ヨルシカ「だから僕は音楽を辞めた」专辑特典翻译（CV4740433）

       ⑦ヨルシカ「エルマ」专辑特典翻译（CV4956878）

       ⑧ヨルシカ「盗作」初回小说翻译（CV8052424）

       ※特别感谢ヨルシカ情报搬运站（weibo：yorushika_info）对本文的大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