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勇力教授访谈【海派绘画文脉的传承与美育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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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勇力，1951年生 ，河北唐山人。著名画家，中国工笔人物画家领军人物，兼擅写意人物画。原中国美院中国画系主任，2000年调入中央美术学院，现为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院长、博士生导师，中国工笔画学会副会长，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

2020年4月19日程十发艺术馆执行馆长陆晓群与唐勇力教授进行了线上音频采访，参与本次访谈的还有毛冬华、翁颖涛、贺戈萧、李戈晔、陈浩、田佳佳。

陆晓群：上海美院国画系正在申报国家一流专业，对国画系的教学改革提出了“大中国画、大传统”与兼容中西相结合，以期形成具有海派文化特色的中国画教学体系，实现传统中国画的现代性转型。

程十发先生是民国时期上海美专国画系的学生，是上海美院的老校友，他的创作，常以中国历史文化传统为根基，并积极吸取西方艺术为己所用，探索中国画造型与笔墨的突破与变革，具有鲜明的海派文化特色，与上海美院国画系具有血缘上的关联性，而程十发艺术馆正是在程十发先生艺术理念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艺术馆。2019年，程十发艺术馆与上海美院国画系建立共建，成为上海美院国画系在松江的一个教学实践平台。所以想请唐老师多给我们指导。谢谢！

首先想请教您：本次“探索者——上海美术学院国画系教师创作展”，上海美院国画系老师们围绕松江山水人文历史的寻访，开展了一系列采风写生活动，并选取松江山水、园林建筑、历史遗迹、地方掌故与历史人物等创作了相关作品，能否请您从松江人文底蕴挖掘与海上水墨精神延续的角度，结合青年教师们的写生教学和创作实践，谈一谈您对这次采风写生创作的感想？

唐勇力：我十分赞赏 程十发艺术馆和上海美院国画系联合起来举办上海美院中国画青年教师作品展。 此次展览是一件非常好而有意义的事情，展览能够较全面地展示上美青年艺术家高质量的个性创作，展览期间还能够聆听各方意见和看法，对青年教师艺术创作帮助将是非常大的，对上美中国画人才的成长乃至上海的中国画人才的培养都具有非常的意义。

因为从全国的层面来讲，上海无论是在经济地位上还是在文化地位上，无疑都是一座非常重要的国际型大都市，艺术地位也勿宁质疑地具有重要的影响力。 近几十年来，上海美院在冯远院长的领导下进行了重要的改革和推进，并开展了一系列的学术活动，从各个方面来看，都做得非常好，对全国的影响面也越来越强烈，上海美院教学与创作都有突破性的发展和变化。

程十发先生是一位有全国影响力的画家，他在绘画上的成绩非常大，影响至深，我小时候就品读过程十发先生的连环画，并且在学习过程中，程十发先生的作品对我的影响也非常大。

松江是中国文化发展史上非常重要的区域，历史悠久，文化积淀丰厚，元明以来，出了不少中国美术史上有影响的书画大家，尤其是以董其昌为代表的松江画派，对中国画的发展具有非常重要的历史意义。

我想在这样一个具有历史文化底蕴的地方建立程十发艺术馆，并且又举办上海美院国画系青年教师的作品展，一定有比较深的文化意义，程十发艺术馆无疑为上海的美术事业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上海美院国画系是有非常悠久的历史渊源的，比如1912年刘海粟等人在上海正式创办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开创了中国现代美术教育的先河，上海也真正成为了新型美术的策源地。百余年来，虽因诸多原因，经历了各种历史的变迁，但是我们上海美院国画系实际上还是继承了上海这条海派脉络。

海派的影响非常大，有海纳百川的艺术理念。因为上海是国际大都市，本身融入性就非常强，从松江画派到任伯年、吴昌硕，再到程十发，再到上海的当代中国画家，均取得了辉煌的成绩。上海美院以传统与现代的艺术理念开展了现代水墨教学的系统研究与实践，在継承传统的基础上不断创新。

上海美院的老教授张培础先生等人倡导的水墨研究，就是具代表性的艺术家探索。程十发先生是上海中国画最具探索性并取得成就的艺术大家，他的中国画笔墨凝练、水墨清新。引领上海中国画探讨路向。我相信，当下的上海美院国画系也会把这一条画脉承接下来，再经过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的融合后，一定能形成新的海上新画风。

对于这次跟程十发艺术馆合作举办的青年教师作品展，我非常希望我们的青年老师能拿出自己非常优秀的作品来展示自己，因为我们的国画教师更重要的是一个创作家，正如习近平主席在文艺座谈会上特别强调的，文艺工作者就是要以作品立命，而立命之本就要看作品。

陆晓群：我们程十发艺术馆一直非常强调展览的史学意识与文献意识，因此，在策划编辑本次展览图册时，我们即向各位老师提出，提交作品的同时也提交与课堂教学和松江人文历史研究相关的论文，一并出版，做到理论与实践互参，齐头并进。

从目前提交的文章来看，围绕创作的感想类较多一些，课题性的深入论文则相对少一些，这也可能是当下众多创作型教师的一个现象。您是如何看待这一现象的？对于学者型教师团队的打造，您有哪些具体的建议和方法？

唐勇力：上海美院国画系青年教师都是聪明而有才华的一代，他们热爱教学，同时勤奋努力地进行艺术创作，不断地探求自己的艺术风格特点，升华自己的学识深度，近几年来取得了非常令人称赞的创作成果。尤其是在这次十三届全国美展上，各自都能够有很好的作品入选，并在上海的展览中也都取得了很多的奖项。

可以说代表了上海中国画青年艺术家的最佳水平。如毛冬华以传统没骨的笔墨之法完成了现代观念视角建筑图像的意韵之作，无论是描写现代建筑还是古代建筑都能拿捏适度，在画面上呈现出一种现代的水墨韵味，又不失传统水墨特征，构图章法也具有独特的设计理念，体现出画家的才华。

肖素红是一位很有学朮素养和造型功力的画家，她近年来以追寻远古自然生态并以现代构成手法完成的作品，其画面肌理与色调的处理，都有震撼感，让人在欣赏绘画的同时，生发出一种对自然规律之道的思考。苗彤的园林作品，其创作的初念是要给人以幻像的飘渺之感，不拘一格的画法，形式变化的运动感，充满了画家的独立思考。

佟平原的作品具有油画笔法的同时更注入了西方印象主义的观念，而物象的局部描写仍然不失中国笔墨的技巧，是一个很有意趣的尝试。唐楷之是中国美术学院书法专业毕业又为欧阳中石的博士后，其中国文字学的功底勿宁置疑，书法研究的成果也是丰厚的，楷之正值壮年意气昂扬奋进之时，应是上海书法专业建构的重要教师，希望不负此任。

丁小真是具有思想和绘画天赋的画家，对绘画的感知力很强，她的作品水墨技法单纯而内涵静远，清透幽深，逸气古雅，淡淡之中别有画情。贺兰山的水墨人物画笔墨厚重而随情，大胆落笔，用笔有骨力，所画出的人物是现代水墨创作探索的特点，这样的特质正是现在水墨人物发展的特征与前景，有时也画山水园林以补养笔墨语言技巧，我很有期待。

翁颖涛是一位非常文静的花鸟画家，她的花鸟画作品如同她的人一样文静，是一种具有书卷味的文静，天姿幽古，这样的气质才是花鸟画家的气貭。计王菁的山水画是传统型的，笔墨结构及用色方法都是从古人中来，她的山水画作品有古意而不失清新，图式章法深得古法而又能直取现实景致。我听过她的讲课，是一位山水画基础教学的好老师。

李戈晔是学院培养起来的学院型画家，造型功力扎实，艺术素养好，创作能力强，一直以来努力探索中国水墨画语言的多种可能性，她创作的水中泳人系列作品，有内涵有形式，特色鲜明，体现出她在探索欲求上的努力，她在主题性创作上也取得了成果，是很有前途的青年画家。

倪巍师承王孟奇又能独立思考，他的作品造型是以外形框架取舍并重构图式，求大略而不拘小节，但又讲究每一部位的钩联，画面虽是均称布局却又具有节奏，形成了定式风格。马新阳是一位聪慧而敏思，才情洋溢而深受传统文化熏陶的女画家，应该说她在没骨写意水墨花鸟画上的才华是少有的，她的没骨画法，写中见工，一笔写出，层层叠染，水色交融，互相渗透，颜色明净，冷逸而不甜俗。她创作的没骨小写意花鸟画作品很棒。

陈静是以矿物色为主要材料进行绘画教学与创作的青年教师，她从研习古老壁画中体味画法并学习新知识，因此颜色的运用和肌理效果的把握，具有相当自由的状态，画面装饰效果耐看而又不失绘画性，发展前景让我们期待。

史晨曦是八零后出生的青年画家，对中国传统山水画的研究和认识有相当的深度，是研究性的青年学者，他的山水画笔墨语言，从画面中便能看出，功力相当地不错，只待今后的茁壮成长。周隽的艺术眼光是敏锐的多角度的，她可以从平凡的生活中观察并抓住现代性的审美形式，并能够把平常的事物升华到艺术美的意义。

她的能力是潜在的。齐然是一位扎扎实实、不作声响、雅静自然的八零后女画家，写实造型能力非常不错，既能画工笔又能画写意，其小写意作品以水墨淡彩为主，秀润清新，亦工亦写，画面掌控谐调统一，力求于稳定中而求新，很有发展前途。

总之，我们的青年教师是优秀的，他们各自有不同的特质，有不同的艺术追求方向，我对他们都是非常期待的。当然他们也有各自的不足，但我相信经过他们的勤奋努力，各自一定会取得优秀的成果。

我一直强调我们的青年教师要做三件事：一是当一个艺术家，在创作上下工夫；二是做一个好老师，教学上要总结经验，要搞好教学；三是做一个学者，在艺术的生涯中于理论上有所建树。我们要建立一流的中国画学科，最主要的还是要有学者型的教师，这正是我们青年教师成长期间要下工夫做的，因为打造一个学者要经过很多年的磨练，他们都在三四十岁左右的年龄，正处于创作和研究的巅峰时代，必须静下心来好好努力创作、学习。

尚辉在展览序文中也点评了我们青年教师各自不同的艺术特点并给予肯定和鼓励。上海美院国画系的青年教师具有现代与传统相辅相成的思维，热爱传统并研究西方艺术，这也正成为青年艺术家的学习方式。

上海美院国画系的基础教学非常强调“基础”，我提出了“六大基础”，包括：写生造型基础、传统绘画基础、书法篆刻基础、文史哲美学基础、形式构成与现代绘画语言基础、色彩基础。这“六大基础”是当代中国画艺术家必须具备的重要基础，缺了哪一项都不能成为出色的艺术家。我们的中国画教学大纲与教材的编写，基本遵循了这六大基础来进行研究设计。

这次，我们通过和程十发艺术馆合作策划展览和相关交流活动，一个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借此契机，来激发青年教师们的创作激情，使他们从内心生发出对创作题材、语言和形式等的探索热情，并能够通过这种交流活动，使这种热情和意愿迸发出来，不断地推出新作品。

虽然上美国画系的青年教师们毕业于不同的院校，他们的学习经历也不完全一样，但是现在汇聚在了上海美院。在上海美院的环境当中，尤其是在上海海派文化的大文化圈里，他们的融入就使得他们自然而然地具有一种使命感，这种使命感就是海派文化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向现代迈进的文化意愿。

可以说，在这一点上，我们的青年教师都不约而同地在朝着这个目标往前走了。因为海派并不拘泥在一个具体的画法上，而是一个非常具有包容性的、融合西方艺术的大中国画样式，甚至包括松江画派这样具有深厚影响的、非常具有特色传统的笔墨特征，都可以融合到上海海派中国画艺术绘画语言表现的特点和风格上去。

我们的青年老师都是具有学者型素质的教师，同时也是勤奋的艺术家。现在大部分教师在学术研究上下了很多的工夫，这次展览中，每位参展教师都提交了一篇文章，有部分文章偏重于创作体会和创作杂谈。

对于学术理论研究，我非常希望我们的教师每人都能选择一个适合自己的专题研究方向，比如说对传统文化的专题研究、对西方文化的研究，或者对美学思想上某一领域的研究，等等。这种研究对自己的创作是有深远意义的。今后也要把程十发艺术的研究纳入国画系教师们的学术研究视野，并成为一个学术研究方向。

我先后担任中国美院国画系主任和中央美院中国画学院院长时，就一直强调我们的教师要有理论，自己在理论上一定要有建树。如果光会画画，就只能成为一个画匠。一定要有自己的思想，要有自己的理论建树、理论研究领域。我也借此机会，希望我们国画系的教师们每年能撰写至少一篇的学术研究论文。

陆晓群：程十发艺术馆多年来办展览都是采用“研究+展览”的形式。我馆每办一个展览都会编辑相应的带有研究性文献的画册，这次的画册我们也非常期待它能够得到广泛的社会效应。

今年是我区第二轮“人文松江”三年行动计划的开始，以往五六月份都会围绕“人文松江”主题策划展览。接下来我们也非常希望依托高校平台开展一些场馆教学，您认为如何将这个平台所能发挥的作用和层次的辐射面再扩大一点？谢谢！

唐勇力：我觉得你们的想法特别好。场馆教学中和观众见面等等互动的活动，我觉得还是很有意义的。上海美院国画系和程十发艺术馆作为合作的共建单位，可以在这方面做更多的策划，贵馆也可以到我们国画系来进行一些互动合作。

提高学生的人文素养，其中美育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如果一个人不会审美，这是非常有缺陷的。一个人不怕是文盲，就怕是美盲。一个人必须知道什么是美的，这个太重要了。

我在全国政协开会时，就有过一个关于在高校里来开展美育课的提案。比如说我们很多普通的理工科大学的学生，专业知识非常雄厚，例如物理、自然科学、医学方面非常尖端，但是他们对美的认识是空白的，这是一个短版，甚至可能就没有对于美的判断力。

所以我特别提出来要在党的干部里边或者大学生里进行美的教育，最好从小孩子时候就要做起美育教育。我们国家用美的教育去哺育我们的下一代或者哺育我们的国民，使他们具备美的思想，现在国家层面也非常重视美育教育，这是非常重要的，非常有意义的。

陆晓群：我觉得不仅要让专业的人来欣赏美术作品，更要让美术馆的作品能够走出去。我们在三年前做了很多程十发先生原作的高仿品，将这些作品送到各高校进行展览，后来我们还送到军营，再到社区的文化场馆，做一个流动艺术馆的系列展览。我觉得作为一个美术馆人，推广美育是我们的职责和使命，也可以大力提升我们市民的综合审美素养。

唐勇力：非常好，这次借助展览的契机我们让青年教师可以和社会互动起来，参与程十发艺术馆的一些活动，下沉到基层，开展多种形式的活动。这次的松江写生、举办展览、出版画册，以及展览期间推出的一些活动，让我们的市民一起来参予体验美的图画是如何激发人内心深处的情感升华，这也是美育教育的一种方式。

程十发艺术馆可以利用上海美院国画系青年教师的资源，推动他们深入社区与基层，去参加一些美育推广活动。我也希望他们能够经常参与这一类的活动，借此来提高自己对社会的认知、对生活的体验，并从这种认知和体验中提高自己的创作能力，对于自己到底可以创作什么样的作品，在内心里建立起一个自我寻觅的思维过程。这种寻觅往往在个人的意识深处会起到非常重要的催化作用，使得我们的作品创作更有深度。

现在很多青年画家的作品创作很表面，常常流于一种表面的技法，或者追求一种流行风。他们看到社会上哪些画风比较受人关注、比较时髦了，就去追逐模仿这种画风。这种现象在中国当下各种展览会所呈现的美术作品上，体现得非常严重，在各种各样的美术作品展览上，都会看到这种流行风的影响。

追逐流行的绘画方法，追求表面的形式，走一种捷径，快速地画出一种作品来，这不是一种真正深入文化内层去思考的方法，而是用一种表面的模仿方法去创作。就目前的创作生态而言，这种风气其实是挺严重的。

现在无论是观众还是理论研究学者，都对这种现象开始进行严肃的批评。青年画家正好在四十岁左右的年龄，正是出作品的时候，但是出作品一定要有深入思考的能力，没有深入思考能力的画家是画不出好作品的。所以说深入思考能力，不光是画家的事，对于我们任何一个人都非常重要。

我们的青年教师画出的作品，一定要有文化内涵，要经得起看，更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不能现在看起来挺好看、挺新，但是几年以后或者过了一段时间再看时，就让人觉得这个画没什么意思，感觉这个画也不新，感觉也就是这个样子了。这说明，我们的创作仍然只保持在浅层次上，没有进步，也把时间浪费掉了。我希望我们的青年画家不要急于求成，而要深入思考。

我觉得程十发先生之所以能取得了这么大的学术成绩，在全国能形成这么大的影响力，和他一生坚持对艺术的深入思考不无关系，这显然是非常重要的。

陈浩：明年是程十发先生百岁诞辰，也是中国共产党建党一百周年。您刚才给了我们好多启发的点，我觉得我们可以把程十发先生百年诞辰的师道传承展，放在整个海派发展的脉络里去呈现，让更多的人明白海派绘画在20世纪乃至于21世纪的现在，是在怎样一个传承脉络里向前发展的。

绘画史上不是孤立地出现一个程十发，相反，他是生动、具体的一个连接古今的案例，我们可以在上海美院、上海美专、近代海派这条线上，呈现海派绘画绵绵流长发展脉络的同时，将这个根系追溯到400年前的松江画派。

唐勇力：上海美术学院国画专业和海派艺术是由一条线脉贯穿起来的整体，和程十发先生的艺术生涯完全可以连结起来，作为海派近代艺术研究的领域，不论是程十发之后的师承关系，还是程十发自己溯源而上的学习历程，都可与上海美院国画系的学术研究联系起来，并开拓出相关的学术研究领域。

去年，作为中央美术学院委员会的副主任，我 全程参加了中央美术学院的教学检查工作，包括造型、设计、建筑、实验、艺术，等等，我看了以后有一个体会，我觉得我对上海美院更有信心，上海美院依托大上海的经济、金融、科技、文化与国际交流的平台，其发展的趋势越来越好，目前的整体教学水平已经很不错了，很多方面并不落后，相较而言，上海美术学院在教学上、在人才建设上，已经发生了显着的变化与提升，有些教学领域已经成为优势专业了。

所以我们非常有信心把上海美院的中国画教学做得越来越好，聚集更多优秀的人才到上美来，并把海派绘画的文脉梳理好，把教学的体系、结构、建制打造好，上海美院一定会很快地在全国成为一流的美术学院，我们的中国画专业将来一定是一流的专业。

上美国画系常务副主任毛冬华也是具有学术眼光的青年画家，她的全局观念和前瞻思想都非常好，是我最好的助手，平时的教学工作我很放心，这次她积极地和程十发艺术馆共建合作的这个展览，就是为青年教师的成长而贡献的力量，我相信青年教师们是能够快速地成长起来的，并且这样活动机遇也为青年教师们提供了彰显自已的平台。非常谢谢程十发艺术馆和我们上海美院国画系的合作。

陆晓群：感谢唐老师今天接受我们的访谈。

唐勇力：希望你们越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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