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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学院派:西方美术史中的华彩乐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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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派与竞争机制

美术学院自建立之初,就有意培养学生的竞争意识,引导他们追求艺术上的至高境界。年复一年,学生们不断被推上各种高水平的竞技舞台,竞争意识也伴随其整个艺术生涯。在众多竞赛中,最具代表性的当属“罗马奖”和沙龙展。

罗马奖由法国国王路易十四设立于1663年,最初是为了奖励皇家绘画与雕塑学院的优秀绘画和雕塑作品。获奖者在政府资助下,可前往罗马学习三至五年。美术学院延续了这一奖励机制。在18世纪晚期和19世纪,罗马奖迎来它的鼎盛时期。艺术家以获得此奖为最高荣誉,甚至私人画室的课程都是围绕着罗马奖而开设的。声名显赫的大卫,连续三年竞争罗马奖而不得,一度竟欲轻生,好在他没有放弃绘画事业,终成大家。相比之下,那些获奖的人们,可以说是无比幸运的佼佼者了。

1801年,大卫的学生,年轻的安格尔以他的油画《阿喀琉斯接见阿伽门农使者》获罗马奖。这幅作品以诗人荷马史诗中的神话故事为创作蓝本:阿伽门农派遣使者拜访阿喀琉斯,请求他复出参加特洛伊战争。这幅作品主要展现了阿喀琉斯见到使者之后,停下弹奏手中的竖琴,起身站立的一刹那。画面中,井然有序的人物安排、富有层次的光线变化、生动形象的人体肌肉细节,令人过目难忘。作品柔和的色彩,似乎预示安格尔在后来的艺术事业中会有更多令人惊艳的表现。

在获得大奖之后,安格尔前往罗马,正是在那里,他创作出另一幅杰作,《朱庇特与忒提斯》(1811)。这幅画同样取材于荷马史诗,即仙女忒提斯乞求天神朱庇特帮助她的儿子阿喀琉斯。画面上,朱庇特端坐在中央,神情肃穆,忒提斯半跪在他的脚下,似乎在苦苦哀求,刚强与柔弱形成奇妙的对比。画面下方,两人的脚趾微微触碰,暗示了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从整体上看,忒提斯的肢体动作完全符合《伊利亚特》中的描写,朱庇特的姿态则借鉴了古希腊时期艺术家塑造的经典形象。从创作理念到母题的选择,安格尔的趣味无不透露出学院教育的影响。

沙龙展设立于1667年,兴盛于1748年,在此之后将近一个半世纪的时间里,它都是西方世界中最为重要的大型展览。艺术家们在沙龙展上各显所长,不同风格的绘画挂满整个墙面,以至于这一点也常常成为其他作品的表现对象。当然,入选的作品都是按照学院派的标准来评价的。德拉克洛瓦、安格尔、柯罗等人都是沙龙展的宠儿。艺术家一旦被沙龙接受和认可,便打开了更广阔的事业前景。他们会获得官方的订单,其作品被公共机构收藏,许多私人订单也接踵而至。沙龙展上的金奖价值4000法郎,二等奖价值1500法郎。一幅被沙龙接受的肖像画,可以卖出2000法郎的价格。

画家朱尔·亚历山大·格伦的《法兰西艺术家沙龙的一个周五》(1911)就展现了沙龙的盛况。作品呈现出一派熙熙攘攘的景象:大厅里、楼梯上、楼廊间,挤满形形色色的人群。画中矗立的几尊乳白色人物雕塑,巧妙缓解了黑压压的人物可能带来的沉闷感;它们中和着整个作品的色彩,也增强了画面的纵深感。画面中央,一位年轻时尚的白衣女性转身望向她的同伴,她们的对话在这人声鼎沸的地方仿佛显得格外突出,宛如乐队中的一曲小提琴二重奏。这幅作品不仅有美学价值,也有史料价值。画上的一百多位人物均有原型,其中有当时的学院派画家,甚至还出现了总统。

《钱塘江》

《钱塘江》

学院派与中国画家

19世纪,巴黎成为人人向往的艺术之都,美术学院与沙龙展览体制的建立功不可没。著名艺术史学者贡布里希指出,巴黎此时的地位,恰如15世纪的佛罗伦萨和17世纪的罗马。从19世纪到20世纪,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家为了学习艺术,涌入法国。他们聚在一起,探讨艺术的本质,艺术的新概念,也在巴黎形成。在众多漂洋过海的青年之中,就包括来自中国的常书鸿、方君璧等人。

常书鸿是我国著名的画家和艺术史家。他于1932年进入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院长劳伦斯的画室,学习了4年时间。因其作品一再获金奖、银奖,常书鸿被选为巴黎美术家协会会员。在法国所接受的美术训练培养了常书鸿的绘画技巧,他本人也在异国成长为一个积极的社会活动家。他曾和几位同学一起创办中国留法艺术学会,并举办过相关活动。

此次随着法国绘画一同展出的,就有常书鸿的油画《病中的妻子》(1931)。这幅作品曾在巴黎展出,后在法国里昂获得金牌,它也是第一件被法国国家收购的中国艺术作品。《病中的妻子》描绘了常书鸿的妻子、雕塑家陈芝秀在病榻上的形象。画中的年轻女性双目斜视,嘴唇微张,一只手无力地搭在被褥边缘。人物脸上突出的红晕似乎暗示着,她正在发高烧,其整个身体都在与疾病搏斗。画家以细腻的笔触描绘出洁白的枕头和棉被,它们的轻盈、柔软与病中软绵绵的人物形成强烈的呼应。此外,人物斜向的位置安排也增强了一种不稳定感。整幅作品体现出浓郁的西方现实主义特色。

方君璧不仅是中国20世纪初为数不多的女性画家,也是最早进入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的中国艺术家之一。她的作品连年在巴黎沙龙展出,收获了无数赞誉。正在国博展出的《钱塘江》是方君璧利用西方油画技法描绘中国风景的有益尝试,这幅画也有法国风俗画的影子,显得宁静且平和。近处的人物被处理得相当写意,他们相对于船来说都显得十分渺小,更不要提眼前的大江了。开阔的江面连接着群山,点缀在江上的孤帆远影增添了苍茫之感。高空中的流云,因为更加细密和更加丰富的颜色层次,凸显出大江的平缓。尤为值得回味的是,画中的风貌与如今的钱塘江景一对照,便能反映出百年中国翻天覆地的变化。

19世纪末,随着马奈、莫奈等现代艺术大师以反学院派的叛逆者形象登上历史舞台,学院派的历史逐渐走向终结。从学院派到印象派,这似乎是一个胜利者取代落后者的故事。在许多人眼中,印象派是新潮的、前卫的、积极的;他们的对立面学院派是落后的、迂腐的、反动的,这是一种误读。其实,是学院派激发和影响了印象派的诞生,另一方面,印象派也促成了我们对于学院派的成见。英国学者巴克森德尔在《意图的模式》中就曾写道:“艺术是位置游戏,每当一位艺术家受到影响,他便略微对他的艺术的历史作些重写。”历史不断发展,如同滚滚潮水挟裹着艺术前行,以至于有一天,印象派也终成后印象派反对的对象。任何前卫艺术都可能成为一种新的“学院派”,但这并不足以掩盖它曾发出的光芒,以及它所代表的一个时代。正是由于艺术家对前人的积累不断吸收、消化和扬弃,进而砥砺前行,我们才得以见证无数杰作的诞生。

(作者:毛秋月,系浙江大学外语学院助理研究员,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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