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大屠杀揭秘：75年前，欧美人士眼中的屠城惨剧

                                                                                                      《  南京大屠杀全史》由南京大学民国史研究中心主任、国际知名历史学家张宪文教授主持。

耶鲁大学珍藏的南京大屠杀期间的烟尘四起的南京城的惨象。

　　近10年来，关于南京大屠杀最有份量的著作，当属南京大学教授张宪文组织编撰的78卷本《南京大屠杀史料集》。他协同国内外近100位专家学者，遍访欧美日各国档案馆、图书馆，搜集包括加害者、受害者和第三国人士的日记、书信、口述资料以及各国政府的外交和军事文献等大量宝贵资料，最终汇集成这部4000万字的巨作。

　　2012年12月7日，张宪文带领其团队以这些资料为基础撰写的《南京大屠杀全史》（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共3册）在北京正式发布。

　　首发式上，张宪文等历史学者郑重提出，应将日军侵华战争中强征的中国、朝鲜等国“慰安妇”改称为“性奴隶”：“‘慰安妇’的称呼是从日本军人的角度而言的，而受害国妇女大多为被诱骗或强迫而沦为日军发泄性欲的对象。”

　　2012年今年7月，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指示美国所有文件和声明禁用“慰安妇”一词，全部改为“被强迫的性奴”，以此要求日本正视二战期间的性暴行。此后，韩国政府也表示考虑采用类似称呼。

　　在这套新书的发布会上，与会学者表示，揭示历史真相、反思人间惨剧是史学家义不容辞的责任，希望中日双方坚持以史为鉴、面向未来，促进地区与世界和平。

　　事实上，日本军队的暴行不但违反了《日内瓦公约》，也违背了武士道精神。武士道宣称同情弱者，包括受伤的敌人，并且允许光荣地投降。新渡户稻造在其名著《武士道》中写道：“对于弱者、劣者、败者的仁，被赞赏为特别适合于武士的德行。”他还特别提到了“武士之情”：“最刚毅的人是最温柔的人，仁爱的人是勇敢的人。”

　　二战结束后，日本在美国的帮助下，迅速实现了经济复兴，但就像荷裔政治评论家伊恩o布鲁玛所说的那样，“如一场大雪，……掩盖了所有的痕迹，消除了所有的声音”。战争罪行很快被遗忘。日本学者野田正彰在《战争罪责：一个日本学者关于侵华士兵的社会调查》一书中总结了日本民众对战败的两种回应：第一种，战争都是残酷的，发动者和受害者都无可指责，最重要的是呼吁今后的和平；第二种，用建设来代替反省，陷入了一种经济狂热，在狂热中回避历史。第二种是主流，日本民众试图用经济上的成功来忘却过去的战争创伤。两种回应，都没有正视历史。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大江健三郎认为《旧金山和约》导致日本人“没有对战败进行深刻反省，反而为日本提供了一个挡箭牌”。代表美国老兵向日本政府和企业索赔的列斯特·坦尼教授说：“我们要求赔偿，并不是为了钱，我们的要求涉及人格和尊严。我们要求获得正义！”对于饱受摧残的受害者而言，一个真诚的确定无疑的道歉，可以抚平他们心灵的创伤，让他们从长达60多年的痛苦和耻辱中解脱出来，带着尊严安息。

　　受害者需要的是日本政府正式的道歉，而不是某个官员以私人身份的道歉。

　　日本政府一直声称，所有的战争赔款问题已经在《旧金山和约》中解决了。美国也支持这种观点。不过张纯如女士在《南京浩劫--被遗忘的大屠杀》中写道：“但是仔细研究该条约，人们会发现，该问题只是被推迟到日本的财政状况改善后解决。”个人可以获得战争发起国赔偿的权利早已被写进了国际法，这可以上溯到1907年的《海牙公约》。日本是签约国之一，从这个层面上来讲，它不能否认个人要求赔偿的权利。

　　参照德国对受害者进行赔偿的成功范例，日本也没有理由拒绝战争受害者的赔偿要求。德国不仅建立了一整套的赔偿机制，政府和所有从犹太浩劫中获利的企业都要进行赔偿，据初步估算，德国方面已经向犹太人支付了600亿美元的赔偿。

　　道歉和赔偿是否真诚，需要有法律来保障。德国与犹太人的和解，颁布相关法律是关键中的关键，德国以立法的方式，保证了对犹太浩劫历史的尊重，如禁止任何有关纳粹历史的展示，佩戴铁十字勋章非法，否认浩劫非法。大批纳粹战俘被起诉，判处监禁和死刑，德国今天仍不遗余力地在全球追捕纳粹战犯。

　　日本如果仿效德国，在国内立法确认战争暴行，并承担责任，那么一定可以获得受害者的谅解。

　　（下列文章由季我努学社根据《南京大屠杀史料集》、《魏特琳日记》等相关史料整理）

　　美国人眼中的南京大屠杀

　　整理 多国丽

　　导语：“我想人类历史已有很长时间没有发生过如此残暴的事了，只有当年土耳其人对亚美尼亚人的大屠杀堪与比拟。”

　　张宪文先生主编的《南京大屠杀史料集》中收录了大量美国人的关于南京大屠杀的记录，其中包括约翰·马吉牧师和魏特琳女士的日记。

　　南京的大屠杀期间，马吉牧师担任国际红十字会南京委员会主席以及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委员，曾参与救助中国难民，并拍摄了日本军人屠杀中国人的纪录片。1946年，马吉牧师曾经在日本东京设立的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上为日军南京大屠杀作证。

　　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教务长魏特琳女士被南京居民誉为“活菩萨”，她在南京大屠杀期间留守校园，保护了上万名中国妇孺老幼。

　　魏特琳日记中的日军暴行

　　魏特琳中文名华群。她的日记由南京师范大学南京大屠杀史研究中心翻译出版。她在整个南京大屠杀过程中以残弱之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曾经被日本兵掌掴。

　　12月14日，星期二。从早上从早上8时30分到晚上6时，魏特琳女士一直站在校门口，看着难民们源源不断涌入校园。除了吃早饭和午饭，她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写道：“许多女性神情恐怖，昨夜是恐怖之夜，许多年轻女性被日本兵从家中抓走。我们让妇女儿童自由进入校园，同时尽可能请求年龄大一些的妇女留在家中，以便给年轻女性腾出地方。许多人恳求只要草坪上一个有坐的位置就行。”

　　12月17日，星期五。魏特琳女士见到有更多疲惫不堪神情惶恐的女性进入校园。“日本兵不断地光顾她们家，从12岁的少女到60岁的老妪都被强奸，丈夫们被迫离开卧室，怀孕的妻子被刺刀剖腹。”魏特琳女士统计了一下，校园内原本有4000多名难民，现在又来了4000多人，这让她简直无法应付。她与金陵大学联系。金陵大学开放了一个宿舍，并决定派一名外国人整夜守在宿舍门口，以防日本兵进入宿舍强奸妇女。

　　12月18日，星期六。魏特琳在金女大校园内部疲于奔命，不断地从一个地方跑到另一个地方，对进入校园的日本兵围追堵截，她大声呵斥着日本兵，“这是美国学校，请立即离开”。可是很多日本兵并不把她当回事，他们凶狠地瞪着魏特琳，并不时对她挥舞刺刀。

　　12月19日，星期天。魏特琳女士继续在校园中驱赶日本兵。在教工楼538房间，她发现一个日本兵站在门口给另一个日本兵望风，房间里的另一个畜生正在强奸中国姑娘。她的出现让这两个日本兵慌忙逃走。

　　1月5日，星期三。一个刚结婚18天的新娘跑来请求魏特琳帮她把丈夫找回来。她的丈夫是位无辜的裁缝，12月25日在家中被抓走。另一位结婚两个月的新娘也恳求魏特琳帮她找回丈夫，他是在12月16日被抓走的。魏特琳估计他们生还的机会渺茫，有太多年轻中国男子被枪杀了。

　　1月21日，星期五。魏特琳把从学校的女性难民那边获得的消息进行了一下统计。校内的妇女们失踪的丈夫或者儿子有568人。这些妇女希望他们是被日军抓去干活，而不是被屠杀。魏特琳担心，他们已经被杀，因为她见到了许许多多的被烧焦的尸体，在离古林寺不远的池塘里有，在汉中门外也有一大堆。

　　1月26日，星期三。为了帮妇女们寻找丈夫，魏特琳找到了离古林寺不远的那个池塘。“池塘边有许多具烧黑的尸体，尸体中间还有两个煤油或是汽油罐。这些人的手被铁丝绑在身后。在西边小一些的池塘里还有几十具烧焦的尸体。我们看到这些人穿的是平民的鞋，而不是军人的鞋。”

　　2月5日，“4位昨天回家的妇女今天回来了，其中一位40岁的妇女昨天出城门时，被岗哨搜去了3美元，走了一小段路后，她又被一个日本兵拖到防空洞里。”由于很多难民所被解散，又有很多年轻女性涌入金女大。魏特琳又做了统计，在金女大设立难民营以来，出生了37个婴儿，死亡27人。2月7日，魏特琳汇总了女性们报告的失踪男子信息：“商人390人，园丁农民苦力123人，工匠裁缝木匠厨师等193人，警察7人等，共计723人。她们中的绝大多数是在12月16日被抓走，至今未归。”

　　意大利报刊上的南京保卫战

　　卜瑞杰整理

　　《晚邮报》记者桑德利的报道：

　　日军的包围圈紧紧围绕着南京城。远处传来了炮声。我们看见步兵正在挖掘战壕最后一条壕沟，城门紧闭。在这座城市正经历悲惨时刻的当日，蒋介石总司令于昨晚乘飞机飞往汉口。数以百计的老百姓还坐在装着家什的行李上，在空荡荡的建筑物之间、江边等待着渡船。

　　夜里火势蔓延，死亡者和逃难者众多。在日军先头部队的进攻方向，可以看见黑烟腾空而起。炮火整日都在轰鸣。在长江边和上海路方向，大火平地而起。巡逻队带着刺刀枪在街上穿行，所有强壮的男子都被招募来，准备参加南京城的最后抵抗。

　　中国的首都实际上已经陷落，这不仅是军事上的陷落，更重要的是，这还是政治上的陷落。

　　南京陷落的消息在东京激起了民众很高的热情。民众举行了大规模游行活动。所有街道都被装饰上了旗帜和鲜花，营造出喜气洋洋的气氛。同时人们还在等待天皇的声明。同样，在日本其他城市也举行了类似的游行庆祝活动。